“醒了嗎?沒事吧。”
秦宇還迷迷糊糊的,耳邊就響起了輕柔的聲音,他連忙起身,發現整間屋子裡除了他躺着,其他還有一堆人都坐着看着他。
“這是哪,發生了什麼事?”秦宇一臉茫然,到現在他都還覺得這個房間搖搖晃晃的。
“你之前差點消失了,現在已經過去三天,我們正在去往神庭的路上。”蕾暄的玉指落在他的眉心,一個魔法陣落在秦宇身上,他頓時感覺整個意識的精神都好轉起來。
“差點消失?哦,我想起來了,是她在召喚我了。”秦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好不容易擠出一點思路,他知道這應該是艾莉在回溯自己的意識。
“是艾莉嗎?”蕾暄沒由來的問了一句。
“是啊,我的朋友。這次還真差點回不來了。不過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多人擠在一個車裡。”秦宇看了看坐在自己四周一個個冷臉看着自己的使團成員,他感覺渾身不自在。作爲堂堂教皇使團,就算沒有什麼飛行魔獸乘坐,也不至於寒磣到這個地步。
他的話立時惹來衆人無語的眼神,也包括蕾暄,不過一想到他在米歇爾聖城所說的話,衆人也就是釋然了。
“在茉莉安的世界並不是只有神庭一家獨大的,在神庭的東北邊陲是魘魔之淵,在那裡有一片神魘戰場,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神庭士兵和騎士團在那裡與魔魘戰鬥,之前出現在騎士團裡的那個刀怪就是魔魘之一。”蕾暄解釋道。
“我明白了,所以這次爲了神聖氣息而來的達可那使者很有可能也被盯上了,因此纔有了現在這樣的情況。”秦宇是多麼精明的人,只要思維開始運作,一聽就明白了。
“嗯,別人自然是不敢正視神庭,但魘魔卻沒有顧忌,這幾年被魔化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我們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吉拉說道,達可那全程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吉拉主教與他們打過交道嗎,感覺他們智商怎麼樣?”秦宇問道。
“什麼意思?”吉拉眉頭微挑。
“如果一件事重要到要截殺教皇使團也在所不惜,那我肯定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秦宇伸手越過蕾暄的香肩,撩起她身後的窗簾看了看外面。
“你是說它們可能會廣撒網以策萬全!”蕾暄聽明白他的話了,如若是她她也會這般選擇,只要條件允許,沒有誰不想面面俱到,寧可落空也絕不能放過。
“不用可能了。”秦宇說道,話音落下,車駕也隨之停止。
“穆婭~”達可那依舊閉目養神,坐在她身邊另一位女性使團團員打開門出去,而蕾暄依舊從身後的窗戶看到了外面,在森林小徑之上到處都是獸車殘骸和屍體,看服飾應該是冒險團的人。
很快穆婭回來了,會走這條小路的不是進魔獸森林就是去米卡弗聖城的人,但是這些人現在全都屍橫遍野,秦宇的話得到了印證,那些魘魔果然不擇手段。
“達可那大人,現在怎麼辦?”穆婭問道。
“等,傳令回去,封閉所有通往米卡弗聖城的路,三天之後開放,令傳到之後便出發。”達可那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衆人不明其意,秦宇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在魔法陣的協助下恢復意識,而蕾暄看他的態度就已經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她也閉目調息,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也不知道穆婭用的是什麼傳訊方式,總之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再見到半個從這裡經過的人。
車輛繼續前進,行走在小徑上時不時便會看到有冒險團的殘骸,可見已經有很多無辜的人喪命,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靜,到了最後連風聲葉聲都聽不到。常年與危險打交道,秦宇養成了很敏銳的意識危機感,在這一瞬間他的這種感覺被觸動。
“停車!”秦宇驚覺起身,這是本能反應。只可惜已經晚了,話出口時車輪下的魔法陣已然發動,強大的魔法撕扯,整輛車包括魔獸在內都被左右逆向的兩道旋風絞過變成了碎末。不過在旋風颳過之前,秦宇等人已經撐開車頂遠離,還好事先警醒,否則他們也和那車一樣。
使團十人和秦宇蕾暄三人立即撤出魔法陣,這次因爲要避人耳目所以沒有更多的人跟隨,那旋風颳過三次之後整個魔法陣消失,只不過裡面也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一模一樣的刀怪三隻,另外兩隻無論是外形還是氣息都與之前在駐地與秦宇對戰的那隻一樣,但是中間那隻卻完全不同。
它通體橙黃個頭更高,樣子雖然沒變,但體型大了一號,與此同時在它的肩上和胸口能看得到好似針線縫過痕跡,而它的雙手直接沒有,變成了兩個大鼓槌。
“之前那些殘骸和慘烈的屍身,原來是你這傢伙所爲,蕾暄,這東西也是魔魘?”
秦宇看到那鼓槌一樣的手就明白了,這東西怎麼看都是有勇無謀的東西,放它在這裡擋道,那豈不是連要找的人都被錘死了。
“這不是真的魔魘,是因人的邪怨之氣而生的邪魘。穆婭~”達可那還是一副樣子,現在秦宇才知道那天在大廳裡她的表情已經是很波瀾壯闊了。
穆婭並未說什麼,一隻手臂揚起,雪白的光戟凝聚在手,隨後擲出。這光戟在空中飛散成十字戟,十字的尖端如劍一樣鋒利,它們沒有刺中那三隻怪,而是分別懸停在它們的頭上,雙肩和左右腳跟,三隻邪魘立刻被定住。
隨後魔力爆發,這輕柔的魔力就像是陽光一樣溫暖,三隻邪魘就這樣籠罩在光裡,然後隨光消失。表面看起來溫和的魔力沒想到效果卻是這麼霸道,秦宇感受到了一絲淨化氣息,與他自己的雷霆相似。
雖然這魔力帶着淨化,而且也是光屬,但卻沒有半絲神聖氣息,與其他屬性的魔力無異。那三隻雖然消失了,但接着一隻兩隻三隻四隻又源源不斷地從地下冒出,如果說這些東西是邪怨之氣所聚,那麼這地方肯定是一塊邪地。
“看來是老對手來了,邪拉瑪蒂斯,故弄玄虛便到此結束吧。”達可那一雙狼目投射出精芒,一隻通體潔白的鳥飛出,隨着它翅膀的振動,一圈圈的波紋盪漾開去,那些生出的邪魘全都消失,周圍的環境也發生變化。
森林不見了蹤影,道路不復存在,在他們四周的是紅山黑水,刀怪成林。而在這所有刀怪之中有一架華麗的車駕,那車駕萬怪簇擁四面長開掛着簾帳,在其中放着一張巨大的紅牀。
“咯咯~堂堂神庭第一騎士,怎麼落得如此寒酸了,你的香車飛獸呢?”
無比邪魅又滲人的聲音從那簾帳中傳來,當薄薄的紗簾左右拉開時,在那牀榻上看到一位擁有魔鬼身姿的人。但是隨着視線的上移,看到的卻不是能與之身材所匹配的容貌,相反她根本沒有容貌,樣子就和那刀怪一個樣,除了聲音和身軀是女子之外。
“你的聲音依舊和樣子一樣令人作嘔,幾年前沒有分出的勝負,今天就讓我將它終結!”達可那一躍而起,踏着飛羽靴,身軀四周光鳥飛環。
“在你死之前我想再多廢話一句,那神聖之息究竟在哪?”邪拉瑪蒂斯從牀上坐起,說話之時那張利齒密佈的大嘴蠕動,的確就如達可那形容的那般令人作嘔。
“告訴你又如何,你這污穢的身軀又何敢沾上半點神聖之息,戰吧!”達可那目光森寒,身上其中一隻光鳥放大直衝入那車鸞之中,立時間魔法爆裂,車鸞以及它的四周數百隻邪魘都融化在光芒裡。
邪拉瑪蒂斯在飛鳥入車之時騰空而起,她的脖子瞬間身長隔着十幾米抽向達可那。達可那手中出現一把白玉摺扇,小小的扇子應聲而開,展開之後直接將那腦袋給擋了下來。
兩個人在半空中交手,穆婭等人在下方也動起手來,只有秦宇一個人沒有動作。吉拉只當他是意識還沒有恢復,所以多是護着他,只有蕾暄知道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這些邪魘異常的兇悍,比起之前被那三隻輕鬆解決邪魘,面前這些簡直就是刀槍不入。
別說是穆婭的光戟,就是蕾暄的封魔箭都無法穿過,她只能尋找縫隙將箭射出,可是在密密麻麻的邪魘之中她的封魔箭只能射出十米,這已經是她箭術超絕了。在別人眼裡這些縫隙都重重疊疊,別說十米,就是剛錯過一個身位下一瞬就會被後面的邪魘銅牆鐵壁的身軀給擋住。
只有在蕾暄的眼中這些空隙纔在那一瞬連成一線,只不過她的破魔箭效果相當有限,就算是射出了十米,也只有她面前的那幾只才被收入封印空間,其它的隨着距離的遠近都只是被剝掉了身上的一層皮,也就是隻被除去了身上的一層邪怨之氣。
現在幾乎是靠着幾個盾騎在外圍撐着,吉拉也是其中之一,其它魔法師近戰全都沒有半點發揮,主力輸出成了蕾暄。可是面對數以萬計的邪魘,光靠她這十米的破魔箭又如何能支撐,到了最後所有人都是接踵而立,連半點空間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