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莫怪莫怪!”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剛剛穿透雲層的時候,白晟和已經帶着家丁來到了都尉府之中。身後的家丁擡着兩個紅色的原木箱子,站在大廳之中。
姍姍來遲的雲長青,在白晟和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纔出現在府邸大廳內,口中雖然如是說着,但看起來卻並未有多少歉疚之意。
白晟和聞聲連忙從椅子上起身,對着雲長青抱拳道:“都尉大人嚴重了!”
“員外請坐,不知清晨到訪,可是有什麼急事?”雲長青迂迴的與白晟和打着太極,而即便如此白晟和卻也只能含笑應對:“都尉大人,昨日之事的確是犬子的過錯,所以今日特意帶來薄禮,算是給都尉大人賠個不是,望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小輩計較了!”
“哎!員外哪裡的話,兩位賢侄都是人中之龍,再說昨天的事老夫已經瞭解清楚了,的確不是他們的過錯,本想着今日就他們回府的,卻沒想到讓員外先一步而來,看來是老夫的不是了!來,老夫以茶代酒,敬員外一杯!”
雲長青面上雖帶着慚愧,但出口的話卻對那禮物隻字不提。隨手端着下人剛剛送上來的濃茶,就對着白晟和示意。至於事實究竟是否如他所說,就只有雙方瞭解了。
“白老啊,你說咱倆這關係本該不至於如此外道,只不過老夫還是有個疑問,不知那兩個女子和你白府有什麼關係?”
輕抿濃茶後,雲長青順手將茶盅放在了身邊的矮桌上,語氣緩和了不少,但看着白晟和的眼中,仍然不乏探究。
白晟和立刻回道:“都尉大人明察,那兩個女子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也都是犬子年少不更事,將閒雜人等帶進了府中,纔會惹出這些麻煩。今日前來,我只帶回兩個犬子,定然會對他們嚴加管教,至於那兩個犯事的人,全憑大人處置!”
得到白晟和的保證,雲長青瞬間就暢快的大笑:“哈哈!白老,看來這真的是一場誤會。管家,還不快去把兩位白家公子請上來!”
當話說到這份上的時候,雲長青纔開口放人。白晟和頷首的臉色也有些鐵青的難看。多少次與雲長青打交道,他從未佔到一點便宜,如今又是一擲千金才能讓他心悅的放人,這錦官城愈發難混了。
當白羽攙扶着白翎從後堂走出來的時候,雲長青笑着解釋道:“昨夜白翎賢侄給老夫賠罪,結果不勝酒力先醉倒了,看樣子恐怕是還沒有醒酒呢吧!”
白晟和惡狠狠的瞪了兩眼白羽和白翎,再次跟雲長青道別後,便帶着兩人一同離開了都尉府。
身後的雲長青,看着白翎依舊凌亂的腳步,微微眯起了眸子。原本他還懷疑昨夜的兩個人是他和白羽,但現在看來,這白翎依舊有些醉態,恐怕是他想多了。
“老爺,這些東西?”
管家指着大廳正中所擺放的兩個大箱子,詢問着雲長青。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不言而喻。只因這早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都搬去書房,下午命人被馬車,把書房裡的幾個箱子都擡上車,老夫要去郊外別院!”雲長青隨口吩咐着,管家也立刻應承。
而此刻雲長青和管家都沒有注意,那本已經離去的白羽,在都尉府門外上車之際,忽然稱要去茅房。就此,去而復返的白羽,迂迴的躲在大廳後堂,如此便將雲長青的這些話全部聽了去。
“蓮花,白翎哥他們都走了?”
雲筱坐在梳妝檯前,邊對着銅鏡佩戴着各色首飾,邊問着身邊的侍女蓮花。
“是的小姐,聽說是今天早上的時候,白員外親自接走的!”蓮花的回答,讓雲筱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容,不禁輕蔑的說道:“哼!那兩個女人肯定還以爲她們有多重要呢,結果白家的人都走了!蓮花,跟本小姐去看看她們,飽受牢獄之災,本小姐倒要看看,她們還怎麼逞能!”
言聽計從的蓮花,已然放棄了任何反駁的言語,即便都尉大人下令不準人靠近牢房,但是在府裡只要是小姐想做的,恐怕也沒人能夠攔住。
“蓮花,這兩天大哥二哥他們都去哪了?”
行走間,雲筱感覺府中頗爲冷清的氣氛,不禁問道身邊消息靈通的蓮花。畢竟下人之間互通的消息,比她們主子要快的多。
“回小姐,大少爺和二少爺聽聞一直都在郊外監工修繕的別院,所以這幾日纔沒有回來!”
“什麼?爹不是說那裡是新建的都尉府嗎?不過是重建罷了,何必讓大哥和二哥都去監工,這也太小題大做了!”雲筱表情不快的唸叨着,而蓮花四處打量了一番,才小聲偷偷的說道:“小姐,奴婢聽到了一些關於別院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聞言,雲筱的好奇心就被徹底勾起,停下腳步就探頭問着蓮花:“你都聽到什麼了?都告訴本小姐,快點!”
“是!小姐,奴婢聽說,那郊外雖然對外稱是都尉新府,但聽管家身邊的家丁說,那裡好像住着一個很重要的人,身份很是神秘。就連管家自己都沒有見過,而且都尉大人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單獨和那人談話!誰人都不許打擾呢!”
“當真?竟然有這種事?”
蓮花忙着點頭,而云筱蹙眉的想着近來一段時間,爹似乎的確有些異常的舉止,頓時計上心頭。
“蓮花,你再去仔細打聽一下,可有人見過那個神秘的人,或者問問他到底是誰!本小姐先去牢房,你趕快去打聽,一會回房後好告訴本小姐!”
雲筱催促着蓮花,而蓮花有些爲難的看着她,低聲問道:“小姐,不用奴婢陪你去牢房嗎?”
“哎呀,不用了!牢房有官兵把守,又不會有事!你趕緊去,多打聽一些啊!”
“是,奴婢遵命!”
望着蓮花離開的身影,雲筱不禁呢喃:“到底是誰呢?!”
牢房門口,把守的官兵比昨夜多了一倍不止,縱橫兩排的官兵嚴陣以待的站在門外,當看到雲筱的時候,整齊劃一的行禮:
“參見小姐!”
“把門打開,本小姐要進去!”
官兵首領爲難的低頭,“回小姐,都尉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牢房,還請小姐回吧!”
“什麼?你好大的膽子啊,本小姐說要進去你沒聽到嗎?任何人不得靠近,本小姐是任何人嗎?我爹都不敢這樣跟本小姐說話,你是什麼身份?!”
“小姐恕罪,卑職只是奉命辦事!”
雲筱高傲的揚起下巴,鼻孔看人的姿態對着那首領吩咐道:“本小姐現在命令你,把門打開!這也是命令,你若是不聽,本小姐立刻就去找我爹告狀,摘了你們的腦袋!”
“小姐饒命!”
首領極其身後的官兵聞言瞬時下跪,無怪乎他們如此驚懼,只因這都尉府的小姐,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那還不快把門打開,本小姐只是進去看看那兩個囚犯,其他的不會做什麼!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跟本小姐一同進去!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看不了兩個女人嗎?那也太無能了!”雲筱邊走進大牢,邊對着身邊的官兵諷刺着。
牢門再次關閉,而門外的官兵卻是沒有一人進入的,首領嘆息的看着一衆手下,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跟進去吧,儘快把小姐帶出來!”
“李首領,我們去啊?”
“廢話,還不趕緊的!”
兩名被點名的官兵,相當不情願的走進了牢房,他們倒是寧願站在毒日頭下面守着,也不願進去被那個難伺候的小姐喝斥。
“喲,看來你們兩個活的還不錯呢!”
雲筱站在牢房門外,隔着柱子看着裡面的林宣和上官若汐,表情得意又自滿。
“那是當然,不然你也進來感受一下?”
已經正值晌午,上官若汐是被肚子的咕嚕咕嚕叫聲吵醒的,要知道被餓醒的人,脾氣都不會太好。
雲筱冷笑的看着上官若汐,手中拿着絲巾在面前扇了扇,打量着牢房揶揄道:“這牢房氣味難聞,又髒又亂的,本小姐千金之軀,今生恐怕是沒機會住上了!倒是你們,跟本小姐作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日?告訴你們吧,白翎哥哥和白家大哥早就被員外給接走了,你們就在這等死吧!本小姐一定會讓爹給你們一個重重的懲罰!”
上官若汐正餓的頭昏眼花,耳邊又全是雲筱尖酸刻薄的話語,這心裡的怒氣更是騰騰上漲。完全無法忍耐的直接開口奚落:“是嗎?千金之軀能有多千金?你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了,說起來你爹不過是個地頭蛇,而你頂多算個蛇精!雲家蛇精,我可告訴你,你還別不信,說不定這將來的某一天,牢房就是你的另一個家呢!”
“你…你…來人吶,把她給本小姐拉出來,本小姐要對她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