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西洛正思量着浩瀚王這事的當兒錦兒丫頭又匆匆進來報:“王妃,二夫人在門口跪着求見。”
西洛聞言微微一怔,二夫人?不是被禁足了嗎?這才幾天就被放出來了?
心裡冷然的想,二夫人的背後說到底是國舅爺,王爺還是不能太過得罪的。
“讓她進來吧。”西洛懶慵的躺在美人榻上,並不起身。
二夫人很快就被帶了進來,走進來的二夫人再不似之前那麼氣焰囂張了,被放出來前浩瀚王就讓東月特意傳了話,讓她過來給王妃請安。
被關了幾日後二夫人的心裡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都是王妃,她是夫人,始終是要被她壓着一頭的,以後在她的面前定然要萬事小心的,所以二夫人一出現就立刻小心翼翼的跪下請安:“賤妾來給王妃請安了。”
西洛半眯着眼眸,神情上卻是有着幾分的冷嘲,道:“喲,這是誰呀?”明明知道她是二夫人西洛就是要故意氣氣她,別以爲你後面有個國舅夫人撐着就了不起了,只要有她在這王妃之位上一天,你們誰也休想蹦起來。
二夫人努力壓抑着自己心裡的怒火,說到底她的孃家人還是國舅,她都跪在她的面前了她還裝着不認識,二夫人氣得恨不能撲上去狠咬她一口,可偏又不敢發作,畢竟她剛被放出來,可不想再被關進去。
西洛的心裡正是有點氣不順,她才關幾天就被浩瀚王放出來了,她能爽嗎?所以西洛這時的想法就是:你來咬我啊!快來咬我!看我不整死你!
二夫人今天的耐性是出奇的好,低眉順眼的小心回話道:“王妃,賤妾是爺的二夫人。”
“前些日子不小心衝撞了王妃,一直在閉門思過,王妃海量,一定不會與賤妾計較的吧。”二夫人作出楚楚可憐的小樣,西洛可沒有忘記當初她撲上來要咬自己的彪悍模樣。
“喔,原來是二夫人呀。”西洛的聲音拖得長長的,一副纔剛剛想起來的模樣,人也隨之懶慵的坐了起來,可並不立刻讓她長起來。
既然跪了,那就多跪會吧,她假裝忘記了就是了。
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齒,這毒婦分明就是故意與她過不去啊!她堂堂國舅的女兒竟然要受此屈辱,她顯然忘記了她只是個庶出的,國舅也只是個好聲點的名頭罷了。
“本王妃向來有量,事情都過去了,二夫人只要真心悔改過本王妃自然是既往不究。”
“何況今天是爺大喜的日子裡,本王妃還真不願意沾上什麼晦氣。”西洛依然表現得很大度,面上還有着和善的笑容,眼神都是真誠的,任誰都要相信她是真的原諒她的了。
王爺娶側妃,二夫人被禁足的日子就聽身邊的丫頭說了,王妃大方得很,去了一趟皇宮就爲王爺立了個葉側妃,由孃家回來一趟就又爲王爺納了個五夫人,長此以往,王爺豈不是要更加的冷落她們了?爲這事二夫人的心裡沒少詛咒西洛。
西洛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怎麼可以給王爺弄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回來,王爺活該冷落你一輩子。
二夫人心裡恨極了,不知道詛咒了西洛多少回,可面上依然要小心的回話道:“王妃說得極是。”
“王妃海量,賤妾謝恩。”二夫人繼續做小伏低,面上也帶着慚愧的顏色。
西洛這時也就慢悠悠的喝了茶,與她磨嘰着,讓她幹跪着。
一會功夫外面又傳來大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五夫人前來問安,幾位夫人這次可是全到齊了,雖然今天是王爺娶側妃的日子,不過夫人們的臉上可是沒有一絲的怨言,而且一個個還顯得比較愉快的樣子。
她們當然愉快了,王爺並沒有按旨意去接葉側妃進門,由此可見王爺是不待見這位郡主的,她們本來還很傷心的,可現在卻不能不高興了,這一高興自然就心有靈犀的一起來朝王妃問安了。
幾位夫人進來先給王妃請了安,西洛瞧着五夫人笑着說:“五夫人今天好精神。”
“這身衣衫可真漂亮呀。”王爺娶妃她也沒有顯得一絲的傷悲,看來王爺的不去的確讓夫人們心裡很得意呀,連五夫人都不顧自己身體的寒質特意在今天這個日子又前來請安了,她可是一直推說不讓她過來的。
五夫人依然是那溫順的樣子,眼神裡有幾分淡漠有幾分輕柔,顯得不亢不卑的。
“今天是爺的大喜日子,賤妾怎能躲在院子裡呢。”那樣會讓人笑話了去,還以爲她躲在院子裡哭呢,她可真的是沒有哭的,因爲她一直都知道王爺雖然疼她,但這一生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他的身邊還會繼續有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九夫人的。
三夫人這時忽然就驚訝的說:“二夫人?”
“你怎麼在這裡?”她還不曉得一大早上的二夫人就已經被浩瀚王下令放出來了,所以聲音上難免提高了許多。
二夫人還跪在地上,聞言臉上漲得通紅,她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身在孃家之時她雖然是一個庶女,可也是被當作重點對像培養的,將來是要嫁給貴人爲孃家撐門面的。
“三夫人,爺今天已經準我出來了。”二夫人聲音裡有了幾分的不自在。
西洛這時似乎方纔看到她還跪着,不由說句:“呀,看我這記性,二夫人怎麼還跪在這裡?”
“是本王妃沒有讓你起來嗎?”
“快起來吧。”三夫人聞言掩嘴笑了,四夫人也眼露冷嘲,雖然是國舅的女兒,可還是栽在了王妃的手裡。
二夫人聞言才得以起身,心裡惱恨的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由瞪了她一眼,恰就對上了西洛的眸子。
我就是故意的你又如何?西洛冷然的哼,瞧着她嘴角微揚,整過二夫人心裡愉快了。
二夫人怨恨的垂下眸子,不敢再放肆的瞪西洛,她真的好恨她啊啊,爲什麼要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受這等屈辱!西洛你最好別犯在我手裡,二夫人在心裡發毒誓。
西洛不屑,還以爲她真的收斂了性子,能和西美一樣學會伏低做小,卻沒想到居然還敢瞪她,這等沒有腦子的女人整死她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西洛這時瞧了一眼夫人的衣裳,一個個都是經過精心打扮的,花紅枊綠,各種香豔,不得不說,浩瀚王你真的很有豔福,嬌妻美妾,哪一個也不遜色。
丫的,她忽然特別想生成男人,這樣也就可以有這等豔福了。
西洛很快把自己的這種心態拋之腦後,她淡淡的笑了,說:“葉側妃入門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各位夫人不如陪本王妃出去走一走。”
西洛發話夫人們自然是應許了,一個個立刻笑着與她一起朝外走了。
西洛走在前頭,二夫人四夫人跟在了二側,三夫人則和五夫人走在一起,並不時的和她低聲交談幾句,無非是誇讚五夫人今天好美啊,衣服好漂亮啊!等等之類的。
西洛冷然的想,這個三夫人還真是一個牆頭草,以爲這樣使勁的拍五夫人的馬屁就可以讓浩瀚王多看她兩眼嗎?
喔,也許真的會多看她兩眼,隱約記得浩瀚王爲了五夫人可是連色相也肯犧牲的,多麼的具有犧牲精神啊,西洛在心裡特別的鄙視他!
幾位夫人隨着王妃轉悠了一會,三夫人忽然就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王爺似乎沒有去接側妃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還拿來說一說,無非是想找到共鳴。
四夫人果然產生了共鳴,不屑的道:“不過是一個孤女罷了。”還妄想攀高枝。
二夫夫人聞言愉快的笑了,五夫人表面上沒有波瀾,西洛也跟着淡淡的笑着說:“別這樣說,說到底人家是皇后跟前的紅人。”是有人撐腰的。
“王妃,聽說這流漣郡主是有點才情的,可仗着自己有點才情還很不要臉的,在宮宴上公然勾搭咱們爺讓皇上賜婚,她這分明是不把王妃你放在眼裡呀。”三夫人調笑着說。
四夫人和二夫人也都咐和起來,能打擊新來的側妃她們當然是最高興的,一個小孤女卻比她們的身份還尊貴,你讓夫人們情何以堪啊!
幾位夫人與王妃愉快的交談了一回,大家雖然沒有明說但行動上已經在證明,她們這是在愉悅王妃。
她們只要討好住了王妃,那流漣郡主進門後休想要狗仗人勢的張狂欺壓她們。
陪着西洛走了一會後夫人們也就一個個的告退了,畢竟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王妃是當家主母,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夫人們自然是要避開這個風頭,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里老實的待着去。
她們當然不會因爲王爺娶個側妃就躲在院子裡哭,誰都知道王爺不待見這位側妃,她們是高興還來不及,只怕沒有放鞭炮慶祝了。
待夫人們都離去後王妃就去了會客廳,做爲當家主母,王爺把這岔子事全權交給她來處理了,她自然是要露面的,不僅要露面還要讓所有的人知道她真的沒有半點嫉妒的意思,她是真心實意的成全郡主的,雖然王爺根本不喜歡她!
會客廳裡,已經有貴婦人小姐們正朝這裡走了過來,在今天這樣的一個日子裡,西洛特意邀請了德高望重的沈老夫人,她的姥姥。
若是今天不請她來,她還真沒有多少機會可以與老人家見上一面的。
沈老夫人已經是近八十高齡的人了,卻是鶴髮童顏,眼不花耳不聾的。
外公已經在二年前去逝了,可自古恩師大於天,沈老夫人和他們的子孫還是一直皇恩不斷,只不過外婆加的人自先皇去逝後,再也沒有人在浩瀚王朝直接參與朝政,倒是在地方上有做官的。
隨着老太君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還跟隨着一位少年,十八歲的年紀,乍一見他,西洛只想起四個字:翩若驚鴻。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沈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子沈越,現任漢城總督一職。
沈越的父親與西洛的母親是惟一的對同胞兄妹,按輩分西洛還要尊沈越叫一聲表哥。
雖然是表哥,但記憶中西洛卻知道這位表哥與她並不親,反而與西美比較親近。
“老身參見王妃。”西洛還沒有開口那沈老夫人就已經先行了大禮。
“姥姥。”西洛已經快步上前伸手就扶住了老人家的的雙臂,輕柔的看着她笑盈盈的說:“姥姥不必行此大禮,這會折煞了本王妃的。”說話之間也瞟了一眼那俊秀少年,他的目光卻正瞟向站在她身側的西美身上,西美這時低垂着頭,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似乎誰欺負了她一般。
西洛冷然,沈越與後面前一起趕來的客人也立刻朝她行了禮,畢竟這是身份尊貴的王妃,代表的是皇族,沈老夫人都要行大禮他們又豈敢視禮儀如兒戲。
西洛微微笑着一臉的輕柔,清亮的聲音揚起:“大家都起來吧,既然來了就好生的熱鬧一場。”
奴婢們這時也開始上前去招待客人,拿水果點心先爲客人用着,也只有西美還一直寸步不離的跟在西洛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西洛攙扶着沈老夫人進了偏廳的雅間坐了下來,這裡並無旁人,是特意招待貴重客人,或者讓客人休息之時用的。
老夫人這時看了看西洛又看了看一旁小心站着的西美,只覺得眼前一亮,西洛自嫁進王府來她這是第一次見着西洛。
早就耳聞自己的外孫女在宮宴裡出盡了風采,今天一見老夫人覺得是傳言不虛,連她看着自家的外孫女都覺得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這也是她必須親自來瞧一瞧的重要原因之一,不然她還真不樂意在這個時候來看自己的外孫女。
王爺這短短几個月內娶了多少夫人了,老夫人本是想着外孫女在這王府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的,但今天看西洛一身的風采,臉上無半點憂色,一顆心方纔放下稍許。
沈老夫人被西洛招呼坐了下來,沈越這廂便上前道:“奶奶,孫兒先行到外面走一走。”
“去吧。”沈老夫人點了頭,男人嘛,自然是要和男人在一起聊一聊他們的事情。
沈越退去,西洛笑着招呼老夫人用茶,眼角瞄到一旁的西美神色有幾分不寧的朝外瞧了一眼,她忽而就笑着說:“妹妹也去外面陪陪別的客人吧。”
“這裡有本王妃陪着姥姥就好。”
“是。”
“姥姥我先去了。”西美這時朝老夫人也招呼一聲後便退了去。
西洛含着笑陪着老夫人吃起了茶,這裡只留着西洛的三個貼身丫頭侍候着,老夫人卻忽然神色凝重起來,人也微微輕嘆了一聲,西洛見狀不由關切的詢問:“姥姥爲何嘆息?”
老夫人凝重的看着西洛道:“洛兒,告訴姥姥實話,你過得幸福嗎?”
西洛聞言不由笑道:“姥姥何出此言?”
“嫁給王爺,這是多少女子都羨慕的事情,本妃豈會不幸福了。”
沈老夫人見她臉上笑容當真無半點雜質,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是亮晶晶的,心裡微微放心些許卻又忍不住教導一句:“人活一世,知足常樂。”
“你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姥姥只希望你往後能夠平安的活着。”老夫人悠然的說完又瞧了一眼侍候在旁邊的丫頭,似乎有話要說但又不便。
西洛見了便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必侍候了。”
晴天幾個丫頭聞言便作了福退到外面去了,老夫人這刻方纔語重心長的與她說話,教導起來。
“這王府不是別處,幾位夫人都是厲害的角色,洛兒你聽姥姥一言,千萬要防着點你這個妹妹。”說到重後老夫人的臉上已經是染上了憂色,這話她以往也常說過,但洛兒從來不肯聽她勸告,反而責怪她多心了,不僅如此還因爲每次見了她都要教導幾句說幾句她那後孃母女的幾句壞話,她反而與她疏遠了。
特別是近日來聽說她回一家孃家就被那三少爺刺殺,回王府後還被西美刺殺過,可憐她這外孫女總是識人不清,人家求饒幾句她竟然就原諒了,老夫人雖然在自己的家裡卻也常爲這個外孫女憂心,但拿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西洛知道老夫人是真的爲她好,便笑着寬老人的心說:“姥姥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洛兒知道這裡是王府,不比別處,所以一定會聽姥姥的話萬事小心的。”
乍聽西洛此言老夫人的眼神裡一亮,這丫頭真的是開竅了,竟然咐和她的話了,當下老夫人的心裡也立刻豁然開朗了,笑眯眯的瞧着西洛道:“你總算是長大了,你娘在天之靈也應該會安息了。”若這丫頭一直這般混鈍下去是非不分的,她那早逝的閨女只怕也要被氣得由墳裡跳出來了。
西洛聞言神色微微黯然,母親被西夫人害死,這筆帳她總是要算的。
老夫人見洛兒神色微暗,似有傷感,便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母親在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她這一生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老夫人總是欲言又止,有很多話想和她說,但又不敢說,只因這孩子性格實在太過怯懦,又是非不分的。
西洛見狀便笑言:“姥姥想說什麼就說吧。”
“洛兒聽姥姥的便是。”這般溫順的洛兒,開口說願意聽她的洛兒倒是讓老夫人心裡又是一怔,心裡思量片刻後也立刻就瞭然了,老夫人也就似下了決心的點了點頭繼續說:“有些話我是一直都想和你說,但又怕你心裡裝不住事不敢說。”
“你娘臨去之前我是去看過她的,當時她拉着我的手說心裡最放不下你,只怕她這一走後你很快也就會跟着她過去。”說到此處老夫人不僅有些淚光乍現了,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傷心呢,何況那還是她惟一的女兒,老夫人這一生也只生了一個女兒和兒子。
西洛見老夫人如此傷懷也不僅跟着有些傷感起來,雖然從未見過那位母親,可老夫人一說起總感覺那就是自己的母親一般令人感傷,老夫人終是堅強的,緩了口氣又說:“這些年我總覺得你的母親去的蹊蹺,當時你母親嚥氣咽得快,很多話都沒有來得及就走了。”
“我原本想着把你要過去撫養,但你那後孃喜歡在人前當善人又哪裡肯讓我抱了去,還是你姥爺跑去找你爹和你那後孃放了狠話說若是你它日裡有個三長二短的話,一定會到御前告得他做不了官。”這些話放在往日老夫人鐵定是不會說的,可今天裡乍見西洛真的是不一樣了,又鼓勵她有話直說,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西洛心裡當然明白,母親的去逝的確不是偶然,那是西夫人一步步精心所設計的,可這些話她現在不方便對老人家講,她已經這麼大年紀了,怕也沒有多少年頭好過了,有些事情還是自己擔着點吧。
“姥姥放心,若母親的死真的是另有其因,洛兒一定是不會讓她白白死去的。”西洛先安撫了老人家,前世她最愛的除了自己便是母親,爲了母親她可以做任何事情,今世,她依然最愛自己,但除了自己外,她也依然愛那些真心愛她的親人。
雖然來到這個異世並不久,與老夫人也纔剛剛說上幾句話,可老夫人的關心她感覺出來,那是出自於真誠的,不想老人傷心的同時又爲她擔憂,西洛這才放了話在老夫人這。
老夫人倒並不指望她能爲自己的過去的女兒翻什麼案,她這麼告訴她也就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她果然瞭解那纔是最重要的,也免得她哪日陰溝裡翻了船送了命還不知道,要知道現在她是浩瀚王的王妃,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巴着想要把她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好自己坐上去,她處在這個位置上後她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晴天丫頭這時卻忽悠就匆匆的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王妃,剛東月來傳話,說王爺在找你呢,讓你得了空趕緊去他那一趟。”
老夫人聞言倒是有點怔,王爺還在府上嗎?不是應該去接葉側妃嗎?
西洛聽言便道:“姥姥,我先去瞧瞧,一會再來陪你。”
“晴天,好好照顧着姥姥。”
“是,王妃。”晴天應下。
*
西洛不知道這位爺找自己做甚麼,得了話也就去了。
這個時候王府裡已經陸續來了不少客人了,夫人們都周旋在此。
西洛心裡尋思着那位爺可能找自己的目的,這大喜的日子他不去接新人反倒傳她過去?
“王妃,爺在裡面等着您呢。”西洛纔剛剛來到那位爺的廳內就見東月迎了過來說。
西洛點頭走了進去,雖然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不過這裡顯得還是比較靜的,奴婢們都被派到前院招待客人去了,他這臥室周圍倒是沒有人影在走動。
西洛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那位爺正安靜的坐在桌前,臉色一始即往的涼,見她走進來冰涼的眸子便落在她的身上,一眼不眨的瞧着她。
“爺,您找妾身?”西洛一邊走進來一邊笑着問,在他一米之外停步。
直接忽略了他的眼神,反正他每天都這德性,她早習慣了。
他並沒有作答,只是一眼不眨的瞧着她,西洛波瀾不驚在他冰涼的眸子下微微垂了垂眸,心想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可沒有功夫站在這裡讓你在身上盯個洞來。
“過來。”他忽然就開了口,聲音裡含着幾分的命令。
西洛聞言雖然不知他想做什麼可還是又朝他走了二步小心的說:“爺,您有事?”
“啊……”西洛忽然就驚呼了一聲,因爲這位爺竟然一聲不響的突然出擊,一把就拽過她的玉臂,讓她直接落坐在了他的懷裡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西洛的臉騰的就燙了起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就是要洞房他也應該等晚上新娘來了和新娘洞房啊,幹嘛忽然要抱她?!
西洛心裡像毛抓的胡思亂想,她的腦子素得轉得快,人也立刻忙掙了掙卻是沒能掙得開。
“爺,你這是做什麼啊?”西洛連忙出聲,聲音裡都有了幾分的不鎮定。
這樣落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能鎮定得了嗎?她又不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
當然,她決不是春心動盪了,她就是太驚悚了,太過心驚肉跳了。
他的一雙臂膀像鐵似的直接圈住了她,一雙涼冷的眸子也冷冰冰的瞧着她,可這眼神分明就是在懷疑她什麼,他分明是想要在她的身上找什麼答案,西洛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是在朝她發情,他又在懷疑她什麼。
“爺……你……”西洛剛想出聲,聲音裡有幾分的不自然,整個臉像火熱,就這樣坐在他懷裡,他的氣息全部撲鼻而來,那涼薄的脣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貼上了她都燙起來的耳朵了。
猛然,他的手忽然就朝她的身上抓了過來,是直接拉下了她的衣裳。
“啊……”西洛受驚的尖叫一聲想要由他身上站起來,他卻忽然就摟着她一同站起來把她直接就摁在了桌子上了。
“住手住手。”西洛驚得朝他大聲的命令,擡腿就朝他腹下踹了過去,他卻雙腿夾住,令她動彈不得。
衣裳已經被他剛剛那一拉給拉了下來,一雙雪肩露了出來,同時也露出她肩膀處的蝴蝶胎記。
那的確是一個紅色的胎記,與生俱來的,絕不是後天弄上去的。
西洛以爲他想要在這個時候要了自己,頓時就覺得又羞又憤,小臉也漲得通紅,一雙雪肩露了出來,乳勾也若隱若現的令人暇想,然而他卻沒有繼續,只是伸手輕輕撫上那個紅色的蝴蝶胎記。
西洛微微一怔,瞧他的眸子似乎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浴,反倒是認真的瞧着她肩膀上的蝴蝶印記。
西洛並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她全身緊張得厲害,整個人都緊繃在了一起顫抖起來,瞪大眸子瞧着他細細的研究她肩膀上的蝴蝶,她是真怕他瞧完這個後又想要她。
若他真的想要她,她是鐵定反抗不了的。
這一刻西洛是反應過來了,覺着他是在爲娶側妃的事情生氣,畢竟五夫人在他的身邊啊,他心裡鍾情五夫人,不想五夫人太傷心,乾脆就逮着她出氣?
涼薄的脣忽然就落了下來,他竟然吻了她,吻在她那紅色的蝴蝶胎記上。
一時之間西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掉的了,不管她說什麼他肯定都不會放過自己的了。
他發現了她的異樣,那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他涼薄的眸子落在了她屈辱的小臉上,應該是屈辱吧!他吻了她,她覺得屈辱了?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一眼不眨的瞧着他,可全身都在顫抖。
他似乎有點不滿意她這樣的神情,忽然就把吻落在了她粉嘟脣上。
粉嫩的脣帶着一絲的冰涼,卻讓他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西洛被動的任由他吻着,眼眸裡卻滿是屈辱的淚光,慢慢滑落。
她不反抗亦不接受,她只是被動的任由他索求,像個木偶。
像個木偶,他就有點無味了,擡眸瞧她,忽然就看見她眼眸裡噙上了淚光,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顫。
她竟然這般的不情願?他不過是親吻了她,她是他的王妃,他親吻她又有什麼不對?
人緩緩起了身,隨手把她敞開了的雪肩庶蓋住,那裡都被他剛剛咬上了紅印。
他淡淡的道句:“你不情願本王碰你?”
情願你個毛啊!西洛心裡很想爆粗口,可終是維持了她的風度。
脫離了他的撐控西洛也立刻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怕一會出去被人看出端睨她連皺摺處也抹平了,可身子還在顫抖,他便在一旁一眼不眨的瞧着她,眼神難掩那一抹複雜之色。
西洛被他盯了很久,心裡終是不自在的,胸口又壓着一抹憤怒,她忽然就擡眸直直的迎視着他盯着的眸子衝他脫口氣憤的質問:“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自己不想娶側妃就自己拒絕啊,管我什麼事情啊!”
“那是皇上的聖旨又不是我的聖旨,你爲什麼要把這種氣灑在我的身上啊!”她好無辜啊,她又惱又羞氣得不行了,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
吻她摸她不是出於愛她,而是因爲他心裡有氣想要灑在她的身上,這太讓她難以忍受了。
她一連串的質問讓他愣了愣,浩瀚王的確是愣了,也許從未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敢對自己大吼大叫吧。
不管他以任何方式親吻她也許在他看來都是應該的,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西洛狠狠的瞪他一眼,撥腿就要跑,她當然不能繼續留在這裡讓他一會治她個什麼罪。
只是,這位爺顯然不肯放過她了,忽然就伸手抓住了她,讓她一頭就狠狠的撞在了他結實的懷裡。
“你的臉都花了,補個妝再出去吧。”耳邊響起浩瀚王疑神輕柔的聲音,讓西洛怔了又怔。
你的臉都花了,補個妝再走吧?
這真的是浩瀚王說的話嗎?西洛一時之間有些蒙了。
“來人。”浩瀚王已經在叫人了。
“王爺。”東月也已匆匆的走了進來,進來後卻也只瞥見一抹挺撥的身影,王妃被擋在了他的身前。
“拿胭脂水粉進來。”浩瀚王的聲音一如即往的涼,東月立刻退下,雖然心裡有着疑惑。
西洛也緩過神來,神情上有了幾分的不自在,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脣,剛剛這裡被他吻得很狠,估計都腫了,她都覺得有點疼了。
忽然見自己還依在他的懷裡西洛慌忙就一把推開了他朝後退了退,心裡突突的跳着,腦子裡卻在尋思她的確需要補個妝,不然一會走出去一定會被人說閒話的。
東月很快就拿了胭脂水粉進來了,浩瀚王接過後便讓她又退了出去,之後把這些女人的玩意往西洛的手裡一放道:“你自己化吧。”
西洛連瞧也沒有敢瞧他一眼,心裡還在惱羞剛剛的事情,卻又不敢再發作了,畢竟人家是王爺,你能怎麼樣?痛打他一頓?除非你小命不想要了。
再說,她也打不過啊!
西洛搬了個凳子立刻朝那梳妝的銅鏡前坐了下來,浩瀚王卻並沒有就此離去,只是還是如先前一般的瞧着她,臉上依然是涼意如初。
他在想剛剛她的話,她以爲他剛剛的親吻只是因爲心裡氣憤今天娶側事情,所以纔想侮辱她!
他當然沒有把這件事情與她牽涉在一起,他只是信了楚公子的話,想着她有可能已經被人調了包,以爲她只是與西洛長得一模一樣罷了,可就在剛剛看見她身上的胎記時他就知道,她還是她。
那個胎記是與生俱來了,絕不是人爲可以弄上去的,假的東西不管有我逼真總會有破綻之處的。
她還是西洛,並不是別人調包放在他身邊的細作,這個證實令他的心裡是愉快的。
剛剛那個吻還在脣邊纏繞,讓他忍不住的想要回味。
浩瀚王不知道剛剛爲何會想要吻她,他只是忽然就忍不住的想要吻她,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在看還在補妝的西洛他一聲不響的走了過去,她粉嘟的脣被他剛剛咬得不成樣,若不補個妝就這樣走出去被人看見的話,總是會影響她的聲譽的,還以爲她大白的就在這裡與他幹什麼好事了。
事實上,他真的有點蠢蠢欲動的想要與她乾點什麼。
這種感覺是不受控制的,不想還沒有什麼,一想就會來,所以他很快就發覺自己身上有些熱了,儘快現在是大寒天的。
西洛在鏡子裡就瞧見他那細微的異樣,就連眼神疑似也變得有了些情浴,這種發現是極爲不妙的。
西洛緊張了,她立馬假裝沒有看見他眼底裡的東西,匆忙補了一下妝後就忙着站了起來。
“爺,妾身先告退了。”西洛心裡惱他恨他氣他可面上還是要依理行事,忙作了福就要逃開。
“晚上,本王去你那歇息。”他並沒有攔她,可卻說了一句讓她立刻頓足的話。
“啓稟爺,今天晚上爺理應在側妃這裡,若是今天就冷落了側妃怕是會讓聖上不高興。”其實他已經這麼做了,連迎親他都直接免去了。
“本王要怎麼做心裡自有計較。”他瞧着她聲音又變得冰涼,有點惱她的拒絕了。
西洛還想要在說什麼他就有着幾分不耐的說:“下去吧。”
西洛咬牙:“是,妾身告退。”
西洛匆匆跑了出去,她能怎麼樣?把他掃地出門?
難道自己真的跑不掉了?他已經有了五夫人了,怎麼還可以去沾花惹草的?
西洛忽然想起來這是封建的古代王朝,自己是他的王妃,男人還可以有很多女人,浩瀚就算對五夫人有情但也不會一輩子忠於她一個人,何況以五夫人的身體怕是滿足不了這位爺,看他身強力壯的這方面怕是會很強……
西洛忽然就羞紅了臉,她都在想什麼啊!
西洛跑出去後並沒有重重的鬆口氣,她是輕鬆不下來的,那位爺說晚上會到她那裡去,她得想個辦法打發了他。
西洛走得並不快,可以說很慢,她現在忽然就沒有心情去應付那些尊貴的客人了。
這些與她何干啊?王爺要娶側妃,她這個正王妃還要大度的去迎賓客,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我很好,很大方,我很樂意夫君娶很多很多的夫人,多多的開枝散葉……
她怎麼可能會好得了,就算她不喜這男人卻也不會真的希望自己的身邊有越來越多的對手,敵人這麼多,她天天和這些女人鬥法,她多累啊!
上一世已經鬥了一世了,這一世依然要活在鬥爭中。
若這真的是她的夫君,她是不會讓他娶任何一個女子的。
女人的抽泣聲忽然就傳入到西洛的耳中,這令西洛微之一怔。
這哭聲很小,如果不是她剛巧經過這裡是不會發現這聲音的,西洛尋聲瞧去,這裡是王府的前院,周圍環山繞水的,這聲音正是從那不遠處的假山處發出來的。
由王爺那裡走出來後她想一個人靜靜,所以纔會走到這無人之處來。
“沈公子,我真的知道我選擇錯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好。”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我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是生不如死的,姐姐一來到王府就變了個人似的,我現在在她的眼裡連奴婢都不如,她一句話就可以讓我立刻死掉。”
“你幫幫我吧,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西洛微微挑眉,聽聽聽,光聽這聲音就知道,多麼的楚楚可憐,怕是個男人都要動心了吧!
倒真是讓人意外啊,剛剛在前面看見他們二個人有一瞬間的眼神交流時她還只是懷疑,現在竟然讓她逮了個正着,他們之間果然有貓膩啊!
隱約記得之前這位表兄以前每年都會到他們家一趟的,似乎那個時候就對西美有情了吧,畢竟這丫頭長了一張騙死人的臉,表兄動心也是難免的。
可後來西美嫁給了王府,想也知道一定是這丫頭眼高於頂,寧願當妾也不願意當表兄的正妻吧,說到底人家是王爺,代表的是皇室,這身份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西洛靜靜的站着,安靜的聽着,倒是想看一看他們之間究竟發展到哪種地步了,所以西洛小心的朝前走了走,小心的靠着假山讓自己貼在上面,這樣才能更清楚的聽見他們的奸清。
可西洛沒有想到,沈越的警惕性很強,她纔剛剛靠近就有個人影蹭的閃了出來了,沈越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
西洛一怔,西美這時也已經跑了出來,乍看竟然是西洛出現在這的時候西美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的懼色,臉上還是淚花帶雨的,她慌忙就跪下解釋道:“姐姐,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西洛聞言笑言道:“我知道你們什麼也沒有做,起來吧。”只不過是說了些她的壞話罷了。
西洛別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這位表兄,長得倒真是個真美人,完全是屬於小受型的,身材修長卻有點單薄,這細皮嫩肉的俊容倒真是令人忍心不住想摸上一摸。
乍見是西洛的時候他的眼神裡並無半絲的閃射,反而泰然自若的迎視着她審視的眸子,卻聽西洛微笑着說:“表哥也該是該成親了,一會我瞧瞧今天來的小姐中有哪位比較適合表哥的,就讓王爺給表哥賜了婚吧。”已經十八歲的男子了早是該娶妻了,他卻一直遲遲不娶,這一刻西洛不得不猜想他是爲了西美嫁與王爺的不有釋然。
西美聞言神色猛然就暗了三分,但也只是一閃即逝的事情,沈越卻是淡淡的回絕道:“這點小事不敢勞王妃費心。”
“一家人說什麼敢與不敢的,這事一會我就朝王爺提去,相信姥姥知道後也一定會十分高興的。”老人家肯定是早盼着他娶妻生子了,沈家的門檻也是高的,自然有許多人家踏破了門檻想要與他說親,只不過是他無心娶妻罷了,所以纔會遠遠的離開浩瀚王朝,去了漢城任命總督一職。
現在西洛忽然說要請王爺給他指婚,完全是一副認真的模樣,王爺若真應了這事到了時請了旨,他想拒絕都不可能了。
西洛也不給他說拒絕的機會,當下也就擡步走了,臉上還掛淡淡的笑,沈越卻是臉色刷的就黑了。
他記憶中的西洛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往她見了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低眉垂眉,一副怕生的模樣,可就在剛剛她竟然貴氣十足,語氣也是咄咄逼人的,哪裡還有半點怯懦的樣子。
沈越這方立刻朝西洛追了過去,滿臉黑線語氣不算好的說:“王妃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西洛假裝不知道他的氣惱,只道:“表兄且莫再多說了,我這也是爲了表兄好。”
“你好了姥姥纔會開心,她老人家年紀已經大了,你不能這輩子都讓她抱不上孫子的是不?”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表兄你莫要再多說了。”
“……”
西洛一番話嗆得沈越差點被噎死,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出可以反駁她的理由。
其實,西洛這般一說也不過是想斷了他與西美的那點念頭,不是她的棒打鴛鴦,而是這西美是王爺的女人,她又不是一個什麼善岔,沈越是姥姥的心肝寶,姥姥疼她,就是看在姥姥的份上她也萬不能讓西美毀了沈越。
西美瞧着沈越跟着西洛的身後走,心裡七上八下的,沈越在擔心西洛會真的請王爺給他賜婚,西美擔心的卻是另一馬事,當下她立刻不動聲色的拽了一把沈越的袖子,沈越腳步微頓,瞧着西洛走了。
“還有什麼事?”瞧着西洛快步離開的身影沈越又微微轉了個身,淡聲問西美。
西美帶着幾許怯意低聲道:“剛剛她一定聽見了我們的談話,我怕她日後又會反報復我,到時回頭和王爺說我與你有染……”
“……”沈越微微皺眉。
西美瞧着他的臉色又立刻怯聲說:“我倒是沒有什麼的,我已經這樣子了也不差再多一條罪名,倒是你如果因爲我而受到了牽連,讓王爺誤以爲你和我有什麼苟且之事,只會影響到你的仕途。”處處都是爲沈總督着想,倒是把自己低微到塵埃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