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然此時才驚醒過來,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忙跟了過去,聚起元嬰之力打到了那小珠子之上。因爲皇甫羽然不知道靈魂之力是什麼,更不知道靈魂之力怎麼用。好在皇甫羽然現在是元嬰之體,元嬰之力尚在。
在威力上來說,元嬰之力要比靈魂之力強勢不少。有了皇甫羽然元嬰之力的加入,那小珠子抖動的更厲害了隨時都可能碎掉。但是反觀其他的靈魂似乎也扭曲的更嚴重了,也是危險重重,隨時都會消散。
皇甫羽然又怎麼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冷然大喝一聲,將全身所有的元嬰之力全部聚集到手上,猛然打了出去。
被皇甫羽然這一擊元嬰之力打中,小珠子猛烈抖動一下,隨後咔嚓一聲碎掉了。就在小珠子碎掉的瞬間,所有靈魂都感覺身上一輕,陣法帶來的壓制和束縛全都感覺不到了。
只見周圍的陣法也消失不見了,原本飄着的鐵鏈此時也像是失去依託一般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
那些靈魂一見陣法已經破了,一個個欣喜若狂的衝了出去,每個靈魂經過皇甫羽然身邊的時候都若有若無的對皇甫羽然點點頭。
皇甫羽然此時真正關心的不是這些靈魂跑出去會怎麼樣,他現在心中最着緊的是父母如今何在。在這靈魂亂竄的亂流之中,皇甫羽然慢慢飄向了那碎掉的小珠子。就在小珠子附近此時正有三個靈魂倒在地上,這三個靈魂已經接近了透明,眼看着就要消散。
皇甫羽然心中一亂,忙衝了上去伸手要將三人拉起來。可是任憑皇甫羽然怎麼努力可就是抓不到三個靈魂,皇甫羽然瘋狂的揮舞着手臂似乎在爲自己的無能爲力懊惱。
皇甫清勉強撐起身子虛弱的說道:“羽兒……不要爲難自己,這不是……你的錯。孩子……你記住……生於這個世界之上……有些事情是無可奈何的卻又必須去做的……你長大了……爲父安心了……”說着說着竟然慢慢消散於虛空之中。
皇甫羽然跪了下去,他想哭,想大哭一場,可是怎麼也不能擠出一滴的淚水。只能眼睜睜看着父親消散了,嘴裡悲痛的叫着:“父親……別丟下羽兒……”忽然想到母親還在旁邊,忙轉頭看去,只見母親也在慢慢的消散。
皇甫羽然忙奔了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到母親虛弱的聲音:“我的孩子……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不能看着你成長了……你自己要注意……注意……”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沒有了聲息。
皇甫羽然跪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面前這空蕩蕩的地方,嘴裡沒有什麼意識的嘟囔着:“父親……母親……”原本想這次來傀儡門勢必要將父母救下來,一家人也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可不曾想不光沒有救下父母,還害得……
倒在地上的除了皇甫清夫婦之外還有那個老者,此時那老者已經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跪着的皇甫羽然身邊說道:“孩子,你有王者之風,卻不適合做那領頭之人。或許你只適合做背後的主使者吧,但是千萬要記住,修真界你恐怕呆不下去了,不管怎麼說,這次你成功了。孩子,你的道路將會很艱辛,你要做好準備纔是。老夫靈魂之力已經消耗殆盡,即將消散在這個世界上,以我現在的狀態莫說進不了冥界,就算去了也是個孤魂野鬼,不能投胎的。不過這也好過永世被困在這拘魂陣中,孩子,保重……”說着老者慢慢想着陣外飄去,身影漸漸淡去,直至消失不見。
皇甫羽然站起身看了一眼老者消失的地方,慢慢飄向陣外。拘魂陣一破,周圍飄着的紫黑色霧氣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白色的霧氣從地面滲透出來。
衝出陣法的靈魂一個個愣在原地,因爲這是死亡的氣息,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全都站在原地靜靜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靈兒等一衆人等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卻又說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良久之後,圍在衆人身後的那些傀儡似乎被什麼莫名的力量推開一般,自動讓開了一條路出來。
衆人轉過身去看向那路上的來人,只看了一眼就都感覺頭皮發麻向一旁閃了開去。
只見被那些傀儡讓出來的道路的盡頭正有一隊人馬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黑一白兩個人,那黑衣的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摸樣,手中拿着一根漆黑的鐵鏈,高高的帽子上寫着“天下太平”四字。而那一身白衣的人則是一臉笑容,只是那嚐嚐垂下的舌頭卻讓人望而生畏,手中一根雪白色的哭喪棒,頭頂高高的帽子上卻寫着“一見生財”四字。
看到這樣兩個人沒有人能笑得出來,就算這兩人的裝束打扮着實怪異。都是修真界的人,對於陰曹地府大家還是都聽說過的。這兩人的裝束,一眼就看出來了,正是陰曹的陰帥黑白無常。而黑白無常身後跟着的就是那些追命鎖魂的陰兵小鬼了,一個個枯骨嶙峋,手中拿着拘魂的鎖鏈。
衆人還在猶疑着陰曹地府的陰兵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就聽到一聲陰森森的聲音飄來:“陰……兵……借……道……生……人……回……避……”這聲音就像是來自遙遠的地府一般,飄渺虛無卻又字字扣人心絃,讓人聽之毛骨悚然。
衆人都知道陰兵的規矩,陰兵借道之時,活着的人都要躲避開不可擋了他們的道路,還有就是萬萬不可正眼看着這些陰兵。傳言盯着陰兵看的話陰兵會將人肩膀上的陽燈出滅,那人就活不長久了。衆人都轉頭看向另一邊,身體向後退開數丈,讓這些陰兵通行。
雖然衆人讓開了,但是他們卻忽略了皇甫羽然。皇甫羽然靈魂附在了元嬰之上,元嬰離體如今還沒有回到身體內。此時的皇甫羽然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屍一般,儘管還是端坐在地上,但是一動不動就猶如屍體一般。
黑白無常帶着一衆陰兵慢慢向前飄着,一路飄着還一路喊着那句人人聽了都發顫的話:“陰兵借道,生人迴避。”
直到黑白無常就要踢到皇甫羽然的時候,黑白無常停了下來,相互對視一眼,隨後兩個陰帥竟然同時轉到了皇甫羽然前面,彎下腰去靠近皇甫羽然看着什麼。
靈兒衆人雖然不敢正經去看他們,但是眼角還是瞥見黑白無常在皇甫羽然身前停了下來,驚得靈兒瞪大了眼睛,真的懊悔剛纔怎麼沒有注意到羽然還在原地,想着就要衝上去。辰羽忽然一個閃身擋在了靈兒身前,冷凌雪更是伸出手捂住了靈兒要尖叫出來的小嘴,示意的搖搖頭讓靈兒別衝動。
黑白無常盯着皇甫羽然看了半天,相繼站起身來,兩道聲音相繼傳來:“這人沒有魂魄在身,卻還有活人的氣息,實在是怪異。”
“既然沒有魂魄在體,那就不屬於我們管了,別誤了公事。”說着白無常手中的哭喪棒在空中揮舞一下,盤坐在地的皇甫羽然竟然沒有絲毫跡象的就飄到了靈兒身邊,白無常還轉頭笑着看了靈兒一眼,嚇得靈兒慌忙別過頭去。
黑白無常帶着陰兵直接走到了拘魂陣所在,一衆陰兵分散開將那些靈魂全部圍了起來。白無常似笑非笑的聲音聽着就讓人起雞皮疙瘩,只聽白無常說道:“拘魂陣的存在,打破了生死輪迴,如今拘魂陣已破,爾等皆是無主遊魂,且隨本司回陰曹覆命,輪迴司自會爲爾等安排輪迴。”
有人扮演好人自然就有壞人,凶神惡煞一般的黑無常那怒雷般的聲音傳來:“拘魂陣已破,爾等還不速速歸位更待何時?陰兵聽令,將這些惡魂綁了,送賞罰司聽候發落。”
原本聽到白無常的話,這些靈魂就有點蠢蠢欲動了,可是這黑無常這樣一說就真正的打破了平靜。本可以簡簡單單就處理了的事情,卻鬧得越來越大,所有靈魂都驚呼着四散逃去。
只是這些都是無主的遊魂,又怎麼抵擋得住陰兵,不消多久便一個個被陰兵給用鎖鏈鎖了起來。不只是陰兵有分身之術還是什麼原因,數目遠遠多過陰兵的靈魂卻是被抓得一個不剩。
整個空地此時就只剩下皇甫羽然的元嬰還矗立在原地,並不是皇甫羽然不想跑,只是方纔在破陣之時將元嬰之力消耗一空,心有餘而力不足。
黑白無常轉頭看了看一個個被綁起來的靈魂,揮揮手淡淡的說了句:“先帶走,幽冥道上等候。”一衆陰兵沒有是敢違背這兩位大帥的命令,一個個壓着靈魂向着來時的路走去,在走出那些傀儡的範圍之後,就消失在虛空之中。
衆人看着那飄着青灰色霧氣的路,一個個陷入了深思之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通往幽冥地府的幽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