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戰勇,我瑩瑩的……朋友,好朋友。”老舒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想說同學,但覺得同學沒份量,直接說朋友,還嫌不夠,就又加了句,好朋友。
這下免強算堵住了老杜的嘴。
薛老不由感慨道:“有女兒就是好呀哈。”
老杜和那老程也是同時點頭。
搞的舒瑩頭都低的不敢擡,但卻面色緋紅。接着大家都先不爭東西了,而是讓我開了那內卷的畫。
這時侯藥水的溼潤程度也算適中,我用軟捏子輕輕的揭開。
只見那畫紙一點點揭開之後,透過外邊的山水畫,卻看到裡邊畫卷的真容。
只見一副大榕樹底下,有兩人在下棋,而觀者有兩人,一人持書,另一人卻揹負一把劍。
畫面古風襲面,筆精墨妙,人物栩栩如生,表情各異,醉墨淋漓。
當這幅畫卷打開之後,衆人豁然開朗,有種入畫進天的感覺,一時間天上人間,不過咫尺。
幾位老者都看傻了,半天都盯着畫卷不動分毫。
畫卷上並無印章,只在邊角寫了一個圖南醉筆四字。
所有人都楞了,舒瑩父親看了看孫顯威,明顯是想讓他解釋一下,圖南醉筆四字真意。
但孫顯威看了半天,卻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衆人被這副畫的吸引。
我也是一直注視着這副畫,感覺這副畫裡的人物面部表情都很清楚,可見眉宇的那種,或沉思,或駐足觀棋,人物性格也都顯露。
我不知圖南何人,但卻感覺這副畫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畫中山水石木,如同仙境,幽靜深遂,觀之使人心曠神怡,我不由的入神其中。
突然感覺腦中有一縷念力被畫牽引,直接入了畫境,然後竟然入身畫卷山水之中,直入畫中境地,發現那是一座大山,鳥語花香,山峰風清雲淡,那幾人也如同活了一般,笑語閒聲,恬靜無比。
我思緒前行,只覺得離棋盤越來越近,卻發現棋盤上的棋子都看的清楚,而下棋者是兩個人,一個年輕人眉宇清秀,眼光深邃,精光閃爍,微笑滿面,卻又不怒自威,手扶膝蓋的坐姿就給人一種龍行天下的豪邁氣概,我心中暗歎不已時,卻不妨那年輕人對面的下棋者,突然笑着對我說道:“師兄,你來了。”
而那另一個年輕人也好像纔看到我,竟然起身拜道:“師父您來了呀,請受徒兒一拜。”說着就要下跪拜禮。
弈棋者竟然說話,讓我猛然一驚下,思緒到飛而出,就如同人一下子從畫卷中抽離出來,恍然間看到那畫中起先說話之人是一副道士打扮,面相清秀,三縷清須飄然若仙,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但我終不及回神,人已經身在舒瑩家寶明齋的大廳內。
再看,卻發現還是剛纔的那一時刻,薛老杜老程老等人均在談論着畫卷。
我一時有點恍然,不知道剛纔自已是怎麼了,怎麼會一下子進入畫卷之中,而且還聽到畫裡的人在說話。
這時定睛一看,那畫卷裡的人,還是兩人下棋好似未動分毫。
不過,還真是一個年輕人,一個道士在下棋。
我不由的搖了搖頭,忍不住問道:“大海,我剛纔是站這沒動嗎?”
王大海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一直站在這裡呀,怎麼了?是不是頭暈?哈,我也有點暈。”我聽到王大海的笑,沒有再說什麼,我知道,他的頭暈是因爲這畫的價格。
而我,或許是眼花了吧。
那幾位老者都已經失了笑容,一個個都有些入神,我真想問他們是否也入了畫中,有我一樣的感覺。
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時,薛老突然說道:“老舒呀,如果,你樂意出手,我願意出一百萬。”
“啊!”王大海失口叫出聲,馬上覺得自已失態,趕緊捂住了嘴。
“老舒,我出一百二十萬。”程老也開價了。
“我出一百五十萬。”胖老者,老杜又開了更高的價。
“二百萬,幾位老弟,給哥哥一個面子吧。”薛老又說道。
“老哥哥,這個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我出……”老杜還要上價。
這時舒瑩爸爸卻說道:“哎各位,我現在不敢獨攬了,實不相瞞,這畫,不是我的,我說實話,剛纔是有點想留下這畫的意思,但現在各位都出了這麼高的價位了,我必須說實話,這畫,不是我的,是這位小朋友的。”
說着他指了指我,衆人都一齊看我,那杜老面帶喜色的又道:“小同學,我出……
我突然說道:“對不起,各位老先生,這畫,不賣。”
“啊?”衆人驚呼。
我身邊的王大海也一直用肘搗我,舒瑩也小聲道:“這幾位伯伯都是很有聲望的人,他們出的價格,在整個古董街來說,都算是高價了,絕對公道,可以出手的。”
舒瑩爸爸也道:“小夥子,如果你想出手,我們可以公平競價的,保證不讓你吃虧的。”
我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誰能看清楚這裡邊下棋的人都是什麼人?”
衆人一楞,完全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是我說的話,卻勾起來他們的興趣。
“肯定是古人,但是哪朝哪代的不清楚。”杜老說道。
“恩,不是清朝哈,我只知道。”程老到是風趣。
“會不會是先秦時期的人,不是聽說有天上一日,人間一年嗎,這不會是那樵夫遇仙圖吧?”薛老突然說道。
薛老一說,大家也都覺得應該是那圖。
而孫顯威卻一直看着,眉頭思索着。
我看他有點猶豫,不由自主的問道:“孫先生覺得下棋的是什麼人?”
孫顯威不確定的道:“我感覺還是唐朝的人可能性大些。”
我心裡一震。
其實我現在回想起來,那畫中人的服仕,正是唐朝時的服仕,這是一點沒有錯的,畢竟我在唐朝也生長了幾個月了,對那些服裝還是有所瞭解的。
但我疑慮的是爲什麼那下棋的人,一個叫我師兄,一個叫我師父?
難道那年輕人是火娃兒?
可也不像呀,即便是火娃兒現在沒有長大,也不該變化那麼大呀,那年輕人的面相,如同刀削斧刻,剛毅果決,還有一種龍虎之相,那氣概總給人一種萬中無一,人中龍鳳的感覺。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叫我師父?
但不管怎樣,這副畫,我現在賣不得。
我想知道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