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火浪卷天,從楊殘身上爆發出來,周圍仿若成了一片火海,不斷的衝擊着四方,同時一股吞噬之力釋放了出來,仿若能吞滅所有,從楊殘身上瀰漫而出。
感覺到危機,黑衣人快速帶着穆痕後退,但是火浪像是成羣的洪荒猛獸潮般,迅猛撲面而來,瞬間將黑衣人與穆痕包圍在其中,黑衣人驚恐,迅速在身前凝成光幕將他與穆痕護在其中。
可以看到,楊殘怒發飛揚,此時他站立在火浪中央,像是火神般操縱着四周火焰,很是威武。
然而只有楊殘神色凝重,因爲他要強行施展石碑上的無上絕學,天武六式。
天武,凌駕於武技絕顛,能與天威撼鬥,若是施展這足夠強大,可滅日月星辰,舉手投足皆能掀翻宇宙洪荒,這個世界上能堪稱天武的武技屈指可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這種武技一出,絕對能撼天動地。
只是,這樣的武技會施展者的要求很高,保守估計至少也要有儲道五重天之上的實力才能發揮出些許威能,不然強行施展,將會對自身造成不可想象的損害,極有可能會撐破自身。
火焰包圍之中,楊殘渾身毛孔都擠出了血跡,他感受到體內一股恐怖的能量將要破體而出,所幸,他曾渡過魔劫,肉身強度大幅度提升,並且他施展五行金身,渾身金燦燦,強行保住了身體。
也就是楊殘能肉身強大,並且擁有五行金身才敢這麼做,換作其他人絕對要被撐爆身體,灰飛湮滅。
但是,這樣做代價是巨大的,楊殘知道天武消耗極大,當初他纔是試一下就差點傷到自身,現在強行施展出來,絕對會對他肉身造成不可想象的傷害,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施展這一招,但是爲了逃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火焰滔滔,仿若一**日棲息在次,恐怖的熱能讓這裡滿山樹木都燃燒起來,場面極其可觀。
火焰之中,黑衣人護住穆痕,他眉間凝重,遠遠的看着火焰中心的楊殘,不敢妄動,因爲他感覺到楊殘體內此時有着一股令他心悸的波動,彷彿隨時能破體而出。
在黑衣人旁邊,穆痕眼睛都直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楊殘,他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前些日子還與他搏鬥的對手,今日卻恐怖到這種地步,讓人絕望,讓人窒息,讓人生出沉沉的無力感。
這一刻,他心中很失落,自從敗在楊殘手中後,好強的他更加努力修煉了,更是在短時間內晉升到練靈七段的境界,本以爲再次遇上楊殘時能一雪前恥,沒想到現在楊殘卻到了讓他仰望的地步,讓他生不出對抗之心。
“嗡!”
焰火之中,一聲顫鳴,楊殘體內的五行天元陣抖動了一下,顯然快難以支撐着靈力運轉了,形式到了危機的時刻。
因爲,楊殘對五行天元陣有所瞭解,當陣法能量消耗到最後時會自主離體,並且會將陣法期間所承受的攻擊力爆發出來,形成及其恐怖的能量轟擊。
因此陣法若是不能及時離體,那先前所承受的攻擊力度在體內轟炸開來,那就足以將陣法載體轟得肉碎。
楊殘知道,現在只能放手一搏了,他看着臉色難看的黑衣人,眼睛彷彿能射出火來,他一字一句道:“你等着吧,或許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楊殘在腰間取出一瓶酒漿,全部到在嘴裡,隨後他渾身一震,一頭渾身豔麗的鳳凰從他體內衝出,鳳鳴中,一股無匹的吞噬之力彷如能吞滅所有,鋪捲開來,如絮影般鮮豔的羽翼扇動,煌煌火威仿若滅世般隨着鳳凰席捲而下,撲向黑衣人與穆痕。
面對如空恐怖威能,黑衣人不敢有任何大意,他施展渾身解數,一個黑白太極圖盪開赤火,出現在高空中,旋轉迎向鳳凰,氣息同樣恐怖。
而此即,一股五行之力充斥着這片戰場,楊殘逆運五行功法,抽離五行天元陣所剩剩餘的能量,頓時五行之力在他經脈中瘋狂的衝擊,狂暴無比,楊殘可以感覺到,五行之力所過之處,經脈像是竹被竿般被撐破了,並且周身血肉在一瞬間機能被抽乾,整個身體突然乾癟了下,失去了生機。
這便是五行天元陣的反噬,因爲只有這樣才能逼出體內的五行天元陣法,不然等體內陣法爆炸,自身將會被轟成碎渣。
五行之力在體內方瘋狂的流串,最後如洪濤般往中心陣法聚集,楊殘猛的吞下口中的酒漿,隨即他渾身仿若爆炸一般,五顆獸晶結成的陣法攜着滔天威能從他體內衝了出來,頓時天地昏暗,五顆獸晶周圍蕩着着暴亂的波動,轟隆向着黑衣人壓去。
鳳凰襲來,五行獸晶隨後而至,這裡頓時像是將要火山噴發般,隨時都可能暴躁開來。
關鍵時刻,楊殘強忍着渾身經脈破碎的痛,寄出飛靈羽衝出滿天火光,快速離開。
“轟!”
一聲山搖地動的轟響,山間徹底炸開,可以看到,楊殘飛逃的身後,衝出一團照亮天宇的火光,隨即五行光速沖天,火光中再次爆炸,巨大的能量波動下,滿天火焰像是蓮花般彷彿能壓破山河大地,轟在綻放開來,驚動十方。
……
隆隆的聲響,聽在楊殘耳力是那麼的模糊,他趴在飛靈羽上,渾身皮膚慘白,失去了光澤和彈性,臉上堆積出深深的皺紋,整個人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十歲,暮氣沉沉,缺少了活力和生機。
這便是五行天元陣入體的代價,嚴重地反噬了肉身,抽乾了身子機能。
事實上,以楊殘強大的肉身而言,五行天元陣的反噬雖然恐怖,但是也不至於讓他虛弱到這個地步,主要原因還是他強行施展的了天武技,造成超體負荷,對肉身的傷害不亞於五行天元陣的反噬,兩種傷害疊加在一起,讓他失去了大量的生命機能,並且經脈寸斷。
可以說,這是楊殘有史以來受傷最爲嚴重的一次,嚴重到一閉眼就可能再也醒不來,嚴重到不能再附加的地步,現在就連蠕動一下都不能,悽慘到極點。
所幸,他在關鍵時刻吞下了嘴中的酒漿,不得不說着酒漿真的很神奇,楊殘吞下後體內的經脈竟然有了慢慢接續的跡象,一股清流流串在其間,在慢慢滋養與修復,奈何經脈受創太重了,一時間根本難以接續完成。
而且就算恢復,只怕短時間內自己也是廢人了。
想到這裡,楊殘渾濁的眼突然亮了起來,對冥宗還有穆痕身後的黑衣人充滿了殺意,特別是自稱穆痕爲侄兒的黑衣人,他心中暗暗發誓,有遭一日定會讓他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一定要殺到他靈魂都戰慄,以報腳下斷骨之恥。
隨着楊殘思緒漸漸平復下來,他發現自己已經飛的足夠遠了,身體也慢慢恢復了一些力氣,體內受創的經脈三分之一也已經產不多接續上了,只是楊殘明顯感覺到,這些接續上的經脈似乎都枯竭了,缺少生機,彼此間只有很柔弱的作用力。
忍着強痛,楊殘勉強翻看個身,巍巍顫顫的在腰間又取出了一瓶酒漿,慢慢喝下,這才身心平靜了下來,慢慢等着身體恢復。
看着昏暗的天空,楊殘心間浮現起了夢瑤的身影,心間冒名隱隱生疼,因爲在此見面,他感覺到了夢瑤明顯憔悴了,缺少了以前的那股靈氣和嬌盈,變得鬱鬱寡歡了,與當初判若兩人,顯然這段時間她過得並不好。
是因爲自己嗎?
楊殘愣愣的看着天空,不斷的問自己,他眸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深淺不一的皺紋觸感那麼清晰,他可以想象出自己是什麼樣子,定然垂老不堪,可能很嚇人。
這種容貌,自己該怎麼面對所有人,楊殘精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