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本王真的吃醋了
見夙鬱惜雨一臉癡呆狀,臨晚鏡暗笑不語。後來得知了自家小狼崽兒爲其擦乾淨血跡的真正原因,她再回想起今日的場景。然後在心裡暗歎:可憐的小公主喲,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心心念唸的小哥哥,爲她擦乾血跡的真正原因,僅僅是爲了不讓他的小姑姑看着吃不下東西,影響了食慾。
僅此,而已!
“小公主,那便是今日我爲你準備的畫具,你就憑着自己的印象,作出我們方纔所吃的早膳即可。”臨晚鏡指了指另一方石桌上,早就鋪好的白紙和沙子,對小公主道。
“啊?”小公主有些不明就裡。
師父不應該先教她怎麼用沙子作畫嗎?爲何還沒教她,就讓她自己來了?
“你先學會把自己看到的東西,記憶中的東西,用沙子在白紙上呈現出來,才能學好沙畫。不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教你。”看着一臉茫然的小公主,臨晚鏡解釋道。
她只想說,其實沙畫說簡單也簡單,就像小孩子堆積木一樣,只要動手能力強,就能作出來。所以,現在她也算是在培養小公主的動手能力吧。
“是,雨兒明白了。”夙鬱惜雨點頭,似懂非懂的模樣煞是可愛。
然後,她又看向聞人初靜,期待地問道:“小哥哥要和雨兒一起學沙畫嗎?”
如果可以和小哥哥一起,那該多好。她在心裡如是想。
聞人初靜只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就在小公主快要失望地眨巴眼睛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畫兒丫頭開口了。
“初靜少爺會在那邊練武,小公主若是想他了,擡頭便可看到。”
“雨兒纔不是……”畫兒姐姐,您可以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嗎?小公主羞紅了臉,想要爲自己辯解兩句卻對上了自家師父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頓時,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此,你們今天便在攬月樓待着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我這丫頭擅畫,小公主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問她。”臨晚鏡說着,也不管幾人的想法,起身,準備朝外面走。
在場的三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倒是蹲在石桌上認真吃點心喝牛奶的黑妞不爽了。一個虎撲,跳到臨晚鏡懷裡,死死地摟住她的脖子不放。肥肥的腦袋一個勁兒地在她頸窩處蹭着,仿若撒嬌。
“喵…”主人,帶倫家一起走嘛,倫家不想看到這個小婊砸搶倫家的小初初!
“你真要跟着本小姐?”臨晚鏡伸出手抱住黑妞,替它順了順毛。
只怕,等會兒你會更不想看到另一個人。要知道,每次黑妞遇到夙鬱流景,都是靠邊兒站的。阿景不喜黑妞身上的貓粘到他身上,又有潔癖,基本上是一看到黑妞就橫眉冷對。而黑妞呢?它遇上阿景,就跟遇到天敵似的,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每次都是雄赳赳氣昂昂地過去,然後又灰溜溜地跑到一邊兒角落裡畫圈圈詛咒景王,最後還只能待在一邊兒調戲調戲乘風破浪。
想想就心塞好不好!
“喵。”黑妞篤定地點了點頭,與其心痛地看着這個小婊砸勾引它的小初初,它還不如跟着鏡兒出去耍耍威風。某貓在心中如是想,完全沒想到,臨晚鏡不是出去玩,而是去隔壁找夙鬱流景的。
“那就走吧。”臨晚鏡點了點頭,只要它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抱着黑妞,臨晚鏡悠閒地逛出侯府,然後走向隔壁的景王府。
頓時,黑妞的貓臉就黑了一半。哦,不,是全黑了。反正都是黑的,也看不怎麼出來。
“喵!”說好的不跟隔壁那個面具鬼來往了呢?騙紙!你是大騙紙!
黑妞一瞧見景王府的牌匾,就開始叫喚,一邊叫,還一邊用爪子在臨晚鏡身上撓。當然,此時它是把鋒利的爪鉤收了起來的。撓自家主人,它還是沒那麼大的狗膽。畢竟,只是貓嘛!
眼見着臨家大小姐帶着她的肥貓到景王府了,景王府的下人們都出來圍觀了。王府的下人,擺在明面兒上的本來就不多,但是這會子一涌而出,還是給人一種看猴子的效果。
“喵!”老孃不是猴子,老孃是貓!
黑妞朝衆人吼道,可惜,王府的下人比普通人的膽子要大一點,根本沒被它嚇到,反而更加好奇。
“呀,這隻貓難道是在生氣?我好像在它眼裡看到了不滿。”一個平日打掃院落的大嬸兒指着黑妞對旁邊的人道。
“臨小姐,聽說您這隻貓聽得懂人話,是真的嗎?”這年頭,不僅是大媽愛八卦,連大叔也愛。問話的人,就是王府平日裡整理花圃的花匠。
他一直打理王府的花圃,從未犯過錯,夙鬱流景對其也很滿意。別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花匠,那一手剪刀使的,可修花,也可殺人。
王府的每一個下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不會武功的少之又少。平常他們都在府中坐着最不起眼的工作,到了關鍵時刻都是以一敵十的好身手。既是王府的下人,又是王府的侍衛,他們已經把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平素沒有景王在,都各自不拘束的。就算有景王在,更多的時候這些下人對他,除了對主子的敬畏,還有對待親人一般的關愛。
所以,對於臨晚鏡這個未來的準王妃,他們也是一面兒恭敬,一面兒像是對小輩兒一樣疼愛關心的。
這個時候好奇起來,問問題也是很自然隨意的。
“是啊,聽說您還能和它交流,難道您能聽懂它說的話嗎?”有了一個人開頭,基本上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這下好了,衆目睽睽之下,臨晚鏡就算是想回避這個問題也迴避不了。看看那一雙雙像看猴子一樣的眼神,她也是醉了。
今兒個她大搖大擺地抱着黑妞出現,果斷地被視奸了。
“它,確實能聽懂人話。”臨晚鏡點頭,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繼續道,“而且,本小姐也確實能與它交流。”
“真的可以?”花匠大叔頗爲神奇地瞪大了眼睛,更加仔細地觀察着黑妞,然後竟然妄圖與之對話,“喵……”
噗……臨晚鏡是真的笑噴了,完全忍不住好不好。這大叔,也太逗了。
你若是真的想和人家說話,也不用這麼配合它,直接來一聲貓叫吧?衆人都看着花匠大叔笑,他還一臉不明所以。
花匠大叔自己在心裡想:難道,是我剛纔說得不夠清楚。
於是,傻傻地再來了一句:“喵。”
這一聲,模仿得倒是很像。但是,還是沒有表達任何意思好嗎?不但沒有讓黑妞有找到同類的感覺,反而得到了它的一個白眼。
“它這是在鄙視老奴嗎?”花匠大叔別的沒注意到,倒是把黑妞時刻關注着。這不,黑妞一翻白眼,大叔馬上就問了起來。
“咳咳,沒有,它只是有些茫然,沒聽懂你在說什麼。你還是直接說話與它交流吧,它能聽懂的。”
黑妞的意...
思是:尼瑪,能不能說人話?老孃想聽的是人話,不是模仿版貓叫!
“哦,老奴差點忘了!”花匠大叔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於是,開始用人話與黑妞交流起來。
不過,不管他說什麼,在黑妞徹底把他認定爲智障之後就不管用了。大叔說什麼,黑妞都是一臉傲嬌不屑的模樣,不管他怎麼討好也沒用,最後大叔只得問臨晚鏡:“臨小姐,這貓怎麼長得這麼肥咧?”
“喵!”你他媽才肥,你們全家都肥,老孃這叫標準身材!
“它說了什麼?”聽不懂貓語,大叔只好眼巴巴地望着臨晚鏡,讓其翻譯。
於是,臨晚鏡頗爲無奈地做起了翻譯:“黑妞說它不肥,只是標準身材。”
“什麼,這還叫標準?”
不僅是花匠大叔,其他人也都很無語。
黑姑娘,您確定您真的是標準身材嗎?爲什麼他們看不出來?
“咳咳,我家黑妞與別的貓不是一個種類的,所以,它這個體型很正常。”臨晚鏡都不好意思說,明明是黑妞自己貪吃,吃成如今這副模樣的。
曾經也瘦過,想想就心酸。怎麼感覺,有一種淡淡的憂桑咧?
“原來是這樣!”衆人又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人家不是肥,是天生就這個體型。
於是,老孃天生是個球體嗎?黑妞在看見衆人那副賤兮兮的表情之後,在心裡默默地問了一句?
“鏡兒。”在衆人還想與臨家大小姐,咳咳,確切地說是和她家黑妞多交流幾句的時候,景王不知道何時出現了。
破浪童鞋推着輪椅,景王端坐於上,柔情滿懷地叫着臨晚鏡的名字。
那一聲,叫得人彷彿要把冰山都融化了一般。
“王爺。”衆人一見夙鬱流景出現,方纔知道自己是耽誤了自家王爺與臨家大小姐幽會的時間。一瞬間,衆人都有些抱歉地看着景王,然後,又頗爲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臨晚鏡懷中的黑妞。
“都下去。”夙鬱流景不管他們現在是什麼表情,只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是。”聽自家王爺這麼一句,大家都懂他的意思了。
於是,都默默地散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再看黑妞一眼,彷彿它就是個異類。
而等人走完之後,臨晚鏡才抱着黑妞上前,走到夙鬱流景身邊。
“阿景。”臨晚鏡笑着喊了一聲,與平時沒什麼兩樣的語氣裡卻多了一分女兒家的柔情,如果你不仔細聽,或許根本聽不出來。
倒是夙鬱流景皺起了眉,看着她懷裡的黑妞:“怎麼把它帶來了?”
他都煩死這隻死貓了好不好?特別是它現在還躲在鏡兒懷裡對他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真是怎麼看怎麼想把它提起來摔死在地上。
“喵!”敢嫌棄老孃,老孃還沒說怎麼又到王府來了呢?怎麼又見到你介個混蛋了!
“它在鬼叫什麼?”夙鬱流景是沒有這種特殊技能聽得懂黑妞的叫聲的,只得看向臨晚鏡。
“你們就互相看不順眼,你嫌棄它,它也嫌棄你。”臨晚鏡沒有直接告訴夙鬱流景黑妞的原話,而是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和他說。
反正,就是相看兩生厭。
“把它弄走。”夙鬱流景瞥了一眼破浪,示意他帶走黑妞。
他有潔癖,一看到黑妞身上的毛就煩躁。再一個,更煩它吃鏡兒的豆腐。這隻貓一直對他也抱有敵意,確實是相看兩生厭。
“喵!”老孃不走,老孃就要賴在鏡兒懷裡。
鏡兒是倫家的,有本事來搶!
叫完,某隻還故意摟緊了臨晚鏡的脖子,那副挑釁的表情,也真是要把人看醉了。破浪站在輪椅背後都快要破功了。又不敢笑出聲,怕被自家王爺責罰,只得憋着笑。
每次遇到黑妞,他心情都會變得好好。雖然,總是被它欺負。但是破浪依舊很高興,因爲,自家王爺也照樣拿那隻肥貓沒辦法。
“你這裡不是還有醉紅塵嗎?給它倒一杯醉紅塵,它愛喝那個。”臨晚鏡知道黑妞今日是受刺激了,有些小憂桑。
何以解憂,唯有美酒也!自從臨晚鏡從王府拿了一次醉紅塵回攬月樓,恰好被黑妞瞧見偷喝了之後,它就愛上了那種味道。
像醉紅塵這樣的酒,本來出自江湖,難得見到,景王府收藏得有,已經很難得了。要讓景王忍痛割愛,給一隻貓喝,還真是爲難他了。
不過,一想到能換得片刻清靜,他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等喝到自己垂涎已久的醉紅塵,黑妞也就不和夙鬱流景一般見識了。它一個人在一邊,一碗醉紅塵,一條紅燒魚,吃得不亦樂乎。
完全忘了,什麼叫做減肥,什麼叫做節操。而臨晚鏡這個當主人的,也早就被它拋之腦後了。
臨晚鏡與夙鬱流景進了書房,夙鬱流景坐着,臨晚鏡站在他身後,低着頭,摟着他的脖子,把他臉上的面具取下來。
她的臉,貼着他的,脣,湊近他的耳邊,在他耳邊呵着氣,故意刺激着某王爺在某女面前不堪一擊的自制力。
在外人看來,明明是很溫馨的一幕,殊不知,某王爺三番兩次被挑釁,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最終,還是他敗下陣來,向她求饒:“鏡兒,別鬧。”
心裡卻在想着,等到成親,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這一點,夙鬱流景想得很清楚。只要一天沒有成親,他一天不會真的與臨晚鏡發生什麼。他覺得,這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最起碼的尊重。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一個完美的洞房花燭夜,比什麼都重要。
當然,他更希望,這個成親,是在自己醫治好雙腿之後。那樣,他就可以站起來,站在她的身邊。那是夙鬱流景從來不會說出口的期盼。
“沒鬧。”臨晚鏡笑着含住他的耳垂,輕咬了兩下再放開,然後扭過夙鬱流景的腦袋,看着他,一本正經道,“阿景,你知道我昨天在天下第一樓見到了誰嗎?”
“知道。”夙鬱流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表情稍顯冷漠。
其實,心裡已經醋意氾濫有木有?昨天乘風回來都和他說了,鏡兒在天下第一樓與一個陌生男子糾纏不清。而且,還在回來的路上誇讚那男子長得好看。
面如冷玉,目若琉璃。確實是臨晚鏡的原話!
雖然,知道乘風可能會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裡面,他依舊覺得很心塞有木有?
鏡兒身邊長得好看的男人太多了,不管是雲破月還是紀醒空,亦或是右相蘇幕遮,都非常不錯,現在又出現了個陌生男子。(景王:作者,你到底是幾個意思?還要不要本王當男主了?陌:咳咳,阿景啊,在本質上,孃親還是支持你的。畢竟,倫家是親媽嘛。不過,實際上,倫家覺得其他幾個美男是真的也很不錯啦。)
知道?
就這樣?臨...
晚鏡一愣,拿不準夙鬱流景這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吃醋了?還是,他真的知道了那人是誰?
真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鏡兒。”等了半天,不見臨晚鏡一句解釋,夙鬱流景有些沉不住氣地喊了一聲。
“嗯?”
“本王吃醋了。”
“哦。”她呆呆地回答,明顯的沒回過神來。
“本王真的吃醋了!”
他陡然提高了嗓門兒,這次,絕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