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明目張膽偏袒她
“鏡兒,要不要一起?”
夙鬱流景最開始回答的不是觴帝,而是,臨晚鏡。
只看向她,眼裡,只有她。
觴帝在旁邊都快要嫉妒哭了好不好?皇弟啊,皇兄纔是你嫡親嫡親的哥啊,怎麼這般這般吃裡扒外?
還有,讓鏡兒丫頭一起過去,你確定你徵求過朕的意見了麼?到底你是兄長還是朕是兄長啊?
說多了都是淚!反正,觴帝是在一旁默默地幽怨蠻久了。
“咳咳,不用了,你們去吧。”臨晚鏡搖了搖頭,她根本不想跟觴帝一起用膳好不好?跟皇帝吃飯,那她能吃得舒服嗎?
可是,她不想,某皇帝就偏偏要她去!
“鏡兒丫頭,留下來陪朕一起用晚膳吧。反正,你家爹爹今晚也回不來。”然後,觴帝還特地看了一眼自家皇弟,繼續道,“就算你回去,也沒人陪你用膳。”
“打擾陛下與景王兄弟相聚,臣女會很不好意思的。”某女笑着道。她的話裡三分拒絕,七分調侃。
可惜,她越是不樂意,某皇帝就越是堅持。
直到,某女點頭同意。
不就是吃個飯嗎?大不了,她到時候只在一邊乾瞪眼!
懷揣着這種視死如歸的信念,三人一起離開了祥雲殿。
而太后娘娘與紀貴妃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各自散了。她們的精力,現在只需要花在如何與天牢裡的“臨夢琪”溝通便好。
御膳擺到了觴帝的乾坤宮,在真正用晚膳的時候,觴帝才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到頭來卻是砸了自己的腳。
因爲,整個晚膳下來,一直都是鏡兒丫頭吃,他家皇弟在一邊佈菜伺候的模式。兩個人一個吃,一個伺候,畫面和諧得不得了。
比如——他家皇弟問:“吃這個嗎?”
鏡兒丫頭一邊優雅迅速地吞下嘴裡的肉丸子,一邊點頭:“唔。”
意思是,吃!
然後,他家皇弟就把整盤菜中最精華的部分,夾到了鏡兒丫頭碗裡。
當然,也不光都詢問。時不時地,他還會夾一筷子青菜,放到鏡兒丫頭碗裡。後者會皺起眉頭,癟癟嘴,然後閉上眼吞下去。
注意,她的動作不是吃,而是吞。直接吞,可見,臨晚鏡是有多不喜歡吃青菜。
看見她如此吞嚥青菜,夙鬱流景也跟着蹙起了眉。
“皇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夙鬱流景看向夙鬱流觴。
“怎麼?”你終於發現朕的存在了嗎?觴帝頗有幾分幽怨地開口。
他已經被晾在餐桌上好久了,甚至連伸手夾菜,都唯恐會破壞了這二人之間奇異的和諧之感。
“以後這青菜,還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以後這青菜,還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這青菜,還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還是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剁碎了做成青菜羹吧。
做成青菜羹吧。
青菜羹吧。
羹吧!
滿心的期待,一瞬間幻滅成泡影了有木有?晚膳都快結束了,流景就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而這句話的主題,還是爲了鏡兒丫頭!沒錯,絕壁是爲了鏡兒丫頭!他根本不信,皇弟自己還想把青菜剁碎了熬成羹來喝!
果不其然,在見到觴帝那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之後,夙鬱流景又幽幽地解釋了一句:“鏡兒不愛吃青菜,煮成羹,免得她吞嚥的時候把噎到。”
這是,得有多體貼啊?觴帝真的開始懷疑自家皇弟到底像誰了。皇家真的有這等情種嗎?他怎麼從未聽說過?還是說,皇弟是因爲與定國侯爲鄰,跟着他學的?
女婿像岳父,想想也是醉了。
“流景,你這般伺候鏡兒丫頭,她父親知道嗎?”想想,如果定國侯看見流景對鏡兒丫頭如此好,對他的印象起碼也會好轉不少吧?
就算是看臉不行,看品行,看對鏡兒丫頭的態度,流景也定然是過關了的。
夙鬱流景默然不語,定國侯知不知道與他何干?只要鏡兒知道自己對她好,就可以了。畢竟,他不是在作秀,而是,真的想對她好,只想對她好。
而臨晚鏡呢?她從飯菜中擡起頭來,瞥了觴帝一眼,意思是:您老人家可真無聊。
那小眼神兒,幾嫌棄喏。
“鏡兒丫頭,你別這麼看着朕。小心朕治你一個妄窺天顏之罪!”觴帝被她那“嫌棄”的小眼神兒看得明顯傷了自尊。
方纔臨晚鏡那一眼,他已經自動理解成了:我們年輕人的世界,您不懂!
年輕人的世界啊……她的意思是,朕已經老了咩?累覺不愛!
“窺伺天顏啊,這等罪名臣女可承擔不起。陛下,臣女只是想說,您的飯菜涼了。”看在福公公那麼勤勤懇懇地爲您添菜的份兒上,您倒是吃幾口呀。
“咳咳……吃飯,吃飯!”他搞不贏這小丫頭,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不過,吃着吃着,觴帝又把注意力轉到了自家皇弟與臨晚鏡身上。
漂亮啊,賞心悅目啊,什麼詞兒都無法形容這二人了。總之,選擇與他們一起用膳絕壁是這一輩子他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因爲,他們二人的世界裡,他這個當皇帝的,分明就是無論如何也插不進去的第三者!
沒錯,就是個第三者!
“陛下,您是不是嫌棄臣女吃得太多了?”被看得不耐煩了,臨晚鏡終於停下了筷子。雖然,與帝王一起用膳,是與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但是,這絕壁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好不好?
想想,在你認認真真吃飯的時候,旁邊總有一雙眼睛,瞪得比一千瓦的燈泡還要亮,就那樣把你看着,跟看世界第一大奇蹟似的,還怎麼愉快地吃飯?
顯然,她與觴帝的位置互換了。
如果換做其他人,與觴帝一起用膳,那也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觴帝的眼色行事好不好?而她呢?倒是成了觴帝看她的眼色了?
而且,伺候她的人,比伺候觴帝的福公公,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沒,沒有。朕怎麼會嫌棄鏡兒丫頭吃得多呢?朕的皇宮別的沒有,御膳房的吃食倒着實不少。國庫現在也還算充盈,你可以隨便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在景王投來懷疑的目光下,觴帝不得不連連辯解道。
臨晚鏡聽得滿頭黑線。所以,陛下,您其實也是想說:有錢,就是任性嗎?
“陛下,您難道就不想知道,所謂的詛咒小人兒,到底怎麼回事嗎?”吃得差不多了,臨晚鏡才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與觴帝聊起天來。
反正,這個時候也沒外人在。與觴帝,其實臨晚鏡一點也不拘束。就在吃完飯之後,她更不拘束了。因爲,她非常確定,觴帝其實就是一超級大逗比!皇室中的奇葩皇帝!
“鏡兒丫頭這是想自己招供嗎?”觴帝也放下銀筷,看向臨晚鏡,眼底三分認真,七分戲謔。
他大概也都瞭解,只是不知道從鏡兒丫頭嘴裡說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陛下不是都知道了嗎?”對上觴帝那一雙銳利幽深的龍目,臨晚鏡也毫無畏懼之色,只輕笑着回他一句。
想來,她的動作是逃不過觴帝的眼睛的。就算是逃得過,她也不相信以觴帝的聰明會猜不出來。
“朕知道什麼?是鏡兒丫頭自己詛咒了自己,連帶也詛咒了朕的八公主嗎?還是,那個所謂的臨家二小姐,其實是紀貴妃的人?”觴帝的話也始終說得漫不經心的。
其實,觴帝可謂比臨晚鏡更早知道,現在的“臨夢琪”是紀貴妃的人。因爲,在那個廢棄的宮殿裡,銀鈴和翠屏與紀貴妃私下會面的那一幕,龍衛早就有人跟蹤到了。應該說是,一直有龍衛在暗中監視着紀茯苓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觴帝就察覺到了紀茯苓與江湖中人有暗中來往。
她身邊的一些毫不起眼的宮女,放到江湖上去,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紀茯苓自以爲隱藏得很好,實際上,皇宮裡多了些什麼人,少了什麼人,作爲這個皇宮的主人,觴帝知道得一清二楚。皇宮中,帝王的眼睛可謂無處不在。就連那些後宮妃子自以爲的心腹丫鬟或者太監之中,也不乏帝王的眼線。
所以,紀茯苓的不軌之舉,觴帝早有察覺。
不過,後宮女人,只要做得不太出格,爭風吃醋使出來的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都是被默許的。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做一些在觴帝默許範圍內的壞事,無傷大雅。
而紀貴妃,之所以會成爲觴帝的重點關注對象,卻並不是因爲她對付情敵們的手段有多麼狠辣。而是,她的身邊,出現了神秘莫測的江湖人。是那種,讓帝王都感覺到了威脅,難以掌控的江湖人。這樣的人,往往,就很有可能成爲危險的存在。
不僅是觴帝,連景王也在暗中調查她。
“陛下怎麼知道她是紀貴妃的人?”臨晚鏡詫異地看着觴帝,這絕壁是她沒想到的好不好?
原來,觴帝什麼都知道啊。
那這件事還用解釋嗎?也就是紀貴妃藉着“臨夢琪”之手陷害她,而被她反過來坑了回去的故事。
“你不用管朕怎麼知道的,你就說是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結果吧。”
這,算是在明目張膽地偏袒維護她咩?
臨晚鏡眨了眨眼,亮晶晶的眸,脣角也勾起了唯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