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師父好像失蹤了
“當真是短命鬼?”鳳舞歌似有不信,“本公主聽說,他府上住着一位神醫谷出來的姑娘,是過世的老谷主的貼身婢女。一直負責調養聞人卿華的身子。”
“那又如何,一個婢女而已。”如果真的在醫學上有天賦,神醫谷的人怎麼會不悉心教導,還讓她只做個婢女,待到老谷主死後,就把人送到了聞人府。
分明是,風無定瞧不上那丫頭,才把她送了人。一來,堵了聞人家族的嘴;二來,爲自己減輕了不少麻煩。
“雖然只是一個小婢女,到底跟在老谷主身邊多年,就算是耳濡目染,這醫術上應該也有幾分造詣纔是。老谷主去世也有幾年了,那個丫頭可是調養着聞人卿華到現在還平安無事。”鳳舞歌的聲音透着些不痛快。那聞人卿華讓她覺得噁心,還敢打她的主意。
最重要的是,打她的主意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了六兒身上。即便是算計她,她也沒那麼大的火氣,可算計六兒,就是不行!
“醫術倒是有一些,但是不足以治好聞人卿華的病。”臨晚鏡涼涼地道。
就連風無定給的那三粒藥丸,都夠那位瓔珞姑娘忙活的了。
“你家和他們家有仇,你爲何不出手?還讓他活着去到處禍害別人。”鳳舞歌咬了咬牙,別人會被臨晚鏡的外表矇騙,她可不會。這臨家大小姐,絕對是個有手段的。昨兒她又讓人收集了一份臨小姐幾個月前回府到現在的資料,那與傳說中的紈絝千金完全是兩個人。
一回府就先給了姨娘和侯府老夫人一個下馬威,然後又收拾了侯府的二小姐,連帶着二姨娘的孃家也沒能倖免。那位二少爺,竟然以她爲尊。還有天下第一樓,紅袖招,無意賭坊,這三處,她每次去,人家都是以貴客之禮相待,也隱隱有以她爲尊的意思。這三處都是燕都裡最賺錢的地方,她和這三處的背後之人,應該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子妃蘇幕簾,右相之妹,端莊賢淑,卻也清冷孤傲。燕都貴女圈裡那麼多小姐她看都不多看一眼,卻爲何偏偏與臨家大小姐交好?還有剛纔那位明家三小姐,打小就住在山上,只在前幾天的宮宴上見過臨晚鏡一面,竟然也一見如故了。
這臨家小姐,天生就能吸引人?觴帝青睞,景王愛慕,紀家少將軍也與她要好。還有燕都城齊名的兩位小姐。現在算算,她還真是男女通吃。這樣的人,若真想出手對付聞人卿華,對付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咳,人家本來就只有半條命吊着呢)。
“公主,你似乎和人家沒仇吧?怎麼瞧着比本小姐還看不慣他?”臨晚鏡摸了摸鼻子,頗爲莫名其妙地盯着她。
即便聞人卿華把主意打到了鳳家姐弟頭上,好歹人家也是來示好拉攏的吧?怎麼到了鳳舞歌這裡,弄得人家跟十惡不赦似的?
“本公主就是看不慣他,他打本公主的主意也就罷了,還敢讓他們家那個狐媚子似的女人勾引六兒!六兒是什麼身份,豈容那樣的女子玷污?”鳳舞歌的心思,充分體現了長姐如母。自家弟弟,有千萬個不好,在她看來也都是好的。而別人家的女兒,就算再好,她也能從雞蛋裡挑出骨頭來。
“咳,他家那個本來就是萬人騎,多六皇子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倒是六皇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竟然連萬人騎都敢收,小女子佩服,佩服!”某女想了想,纔開的口。
瞧鳳舞歌氣成這樣,想來一定是鳳寒煙沒拒絕聞人嫣。不拒絕,不接受,男人啊,往往都是喜歡這樣的曖昧。好歹,聞人嫣也是在驪山上鍛煉出來的女人,籠絡男人的本事肯定不少。在燕都,她可是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注意。這會子與六皇子打得火熱,六皇子也不怕遭人記恨。
“萬人騎?哈哈,這個稱呼不錯,可不就是個萬人騎嘛!不過,六兒還沒收她呢。只是她天天往六兒跟前湊,本公主看着他就心煩。”
萬人騎,也虧臨家大小姐是世家貴女,竟然連這麼個稱呼都能說得出口。這不是形容那青樓的妓子的嗎?看來,聞人家族果然不受待見。
“所以,你來我這裡,到底所爲何事?”繞了一大個圈子,某女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鳳舞歌來了半天,就表達了無數對聞人家族的不喜。她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麼的?難不成還想和自己這個“情敵”結盟,滅了聞人家族?
還別說,臨小姐在某些事情上,特別有天分。多麼敏銳的觀察力啊!
只聽得鳳舞歌歡快地提議:“你與聞人家有仇,本公主與他們兄妹二人又有怨,不如,我們一起結盟,幹掉聞人家族?”
“你,還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啊。”臨晚鏡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心下好笑,這,還真被自己給猜對了?
“本公主是認真的。”見臨晚鏡一點不感興趣的模樣,有些着急,非常肯定道。
“你確定你有與本小姐合作的資本?”有心是好事,但是,不是每個有心人都能辦成事兒的。她要殺聞人卿華一個人很簡單,但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哥哥,天下無雙,那樣的男兒,聞人卿華一個病秧子的命哪裡夠賠?至少,也得聞人家族上下一起去給她的兄長賠罪纔是。
她要的,是那聞人家族盡數覆滅,那九幽之地,寸草不生。所有參與過當年之事的人,都不得好死。他們的子孫,男的代代爲奴,女的世世爲娼!臨家人,雖然胸有溝壑,卻也睚眥必報。
“好歹,我也是鳳離國的大公主。”鳳離國公主,雖然權利不多,但是,大公主好歹也是有些權利的。她手中,並不是一個人也沒有。
“所以,你能代表鳳離嗎?”如果她能代表鳳離與自己談判,臨晚鏡倒是不介意聽聽她的計劃。但是,鳳離國畢竟不如夙鬱,傾城公主手中可以用的勢力,實在太少。能幫她的,也太少。
對付聞人家族,自有老爹和陛下謀劃,她只不過是想補個刀,不讓他們的計劃有漏網之魚而已。
“我和皇弟兩個加起來呢?想必臨小姐也知道,六兒是柳妃所生,柳妃娘娘是父皇的心頭肉,他愛屋及烏,恨不能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六兒。冊立他爲太子,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我與六兒幫你對付聞人家族,你只要在關鍵時刻推六兒一把就行了。只要六兒坐上那個位置,必定不會忘了臨小姐今日的恩惠。”她爲了六兒,都肯嫁到夙鬱,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地求人,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事公主沒與六皇子商量過吧?比起本小姐一個深閨小姐,想必六皇子會找出更合適的盟友。”臨晚鏡涼涼地笑,“公主請回。”
“哎,這事雖然我沒與六兒商量過,但他肯定會權衡利弊。比起聞人卿華,或者那位安王殿下,我覺得你倒是更有本事。”她說這些,自然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
之前想嫁給景王,本就存了借勢的心思。現在,臨晚鏡纔是未來的景王妃,那她身後站着的,可不就是景王?根本想都不用想,與臨家大小姐合作,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聽說,昨日傾城公主昨日在大街上被人調戲,恰好被右相所救?”臨晚鏡開始轉移話題。實際上,這纔是她感興趣的問題。
傾城公主看上了右相,總要有個前因後果才行。太子妃心疼她哥哥,難免不想蘇幕遮娶個別國公主回去供着。而且,還是個帶着陰謀詭計而來的公主。
但是,太子其實是很需要這種勢力的。如果控制得好,就是他將來的一大助力。當然,如果事情朝相反的方向發展,也就成了禍端。
“調戲本公主的就是聞人家族的紈絝子弟,右相大人仗義相救,本公主準備以身相許。”
說起以身相許,鳳舞歌是半點不臉紅。這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和六兒商量之後的決定。
“難怪公主討厭聞人家,不過右相大人同意了嗎?”臨晚鏡看着她,笑着道,“右相溫和守禮,又善良愛民。這些年所救之人不計其數,想以身相許的姑娘,更是不少。”
“以身相許的是不少,但是品貌身份都在本公主之上的,又有幾人?”這一點信心,鳳舞歌還是有的。何況,她又不是要蘇幕遮的愛情,嫁給他,也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權宜之計。要知道,除了景王,定國侯,就只有右相蘇幕遮在殤帝面前最說得上話了。如果能嫁給蘇幕遮,以後也方便爲六兒謀劃一二。
“是沒幾人。”臨晚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話。
見她一直不爲所動,鳳舞歌也只得沮喪得離開了侯府。她走之後,臨晚鏡就接到了天下第一樓的帖子,說是出了新的菜品,讓她過去嚐鮮。想着夙鬱流景那裡的毒還沒解,她並沒有一口答應,只說晚上若是沒事就過去,有事的話,就改在明天。
王府裡,下人們老遠就能感覺到自家王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寒之氣。見臨晚鏡過來,具是鬆了一口氣。
“王爺在書房。”老管家的臉色不太好。臨小姐的師父給王爺下了七日斷情散,到底是在爲難徒弟,還是真的對他家王爺心生不滿?王府一向守衛森嚴,人家卻如入無人之地,絕谷谷主,果真名不虛傳!
“風神醫來過了嗎?”
“還沒。”解藥還未研製出來,難道,王爺又要回到從前那種清冷無情的狀態了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沒有感情的人,活着有什麼意思?
“我先去看看阿景,你讓人把晚膳擺在書房外間。”臨晚鏡嘆了口氣,風無定那邊,肯定能趕在今天凌晨之前把解藥弄出來,她是不用擔心的。
只是,理智上這麼想,實際上說不擔心又是假的。
書房裡只點了一盞燈,夙鬱流景靜靜地坐在書桌之後,渾身上下散發着孤冷的氣息。她眼睛一疼,緩步走到他身後,從背後輕輕抱住他。
“阿景,不要擔心。”絕無悔那糟老頭兒雖然不靠譜,但是絕不會害了她。興許,他只是想考驗一下自己與阿景到底有幾分情誼。
咳,實際上,就是那糟老頭兒閒得無聊而已。想當年,他覺得偷東西好玩,愣是追着人家妙生花,要人家教他偷技。前段時間紀家少年也在抱怨,說師父喝光了他這幾年親手釀製的美酒。
所以,那老頭兒只是無聊而已,絕無惡意。而且,她心裡還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安來。阿景說師父去了皇宮尋觴帝,可皇宮裡找遍了都沒有師父的影兒。他好像失蹤了似的。莫名其妙的失蹤,讓她心裡不安,又想起就九轉還魂針法譜的來歷。無回宮的東西,被師父串通妙生花偷了,人家怎麼肯善罷甘休?
若是師父真的一時不查,落到無回宮手中,只怕要遭大罪了。她派了很多人除去,希望能快些收到師父的消息。即便真的是被無回宮抓了回去,至少也要知道他目前的情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