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倫家的小蠻腰呢
比起老夫人的震怒後悔,李氏更是震驚,震驚之餘卻又恍然大悟。
難怪,他從始至終都不親近自己的兩個孩子。在臨晚照還在的時候,她還可以理解,他心疼月彌生下的那一雙兒女。臨晚照繼承侯府,那是鐵定的。可是,後來臨晚照死了,他竟然還是對她的兒女不屑於顧。甚至,對慕凡這個唯一的兒子也非常冷淡。
她以爲,一切都是因爲她不受待見所致。但是,不論如何,自家兒子是侯爺唯一的兒子了,將來肯定會成爲侯府的繼承人。即便,她不能被扶正。
可惜,她始終沒想到,侯爺存了讓臨晚鏡的孩子繼承侯府的心思。所以,即便她的一雙兒女表現再好,都得不到他半點疼愛。
至始至終,他好像就沒把夢琪和慕凡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連他們出生的時候,抱都沒抱過一下。
臨晚鏡七歲的時候,都還能坐在侯爺的肩膀上撒嬌,而夢琪和慕凡只能遠遠地看着。羨慕,卻沒法靠近,只因爲他們的父親對他們從來都如同陌生人。
有一次,夢琪也想讓侯爺抱一下。以爲像大姐姐那樣撒嬌就可以,就跑過去跟着臨晚鏡喊了一聲“爹爹,夢琪也要抱抱”,結果侯爺的臉色立馬垮了下來。
還勒令夢琪不準叫他爹爹,爹爹,只有臨晚照兄妹倆能叫。
而慕凡,從小就看着父親教導大哥習武,唸書,卻只能遠遠地窺望。小小的他,便已經懂得什麼叫做親疏了。
回院子裡還會奶孃,父親是不是不喜歡他和妹妹。只是,長大後的慕凡,漸漸地懂事了,再也不企圖博得父親的注意和讚賞,只默默地努力做最好的自己。後來有機會去驪山書院讀書,習武,就果斷地去了。
因爲,他再也沒指望過父親會親自教他,如同對大哥臨晚照一樣。
李香香好像問,憑什麼?憑什麼同樣是他的孩子,他要這般差別對待。就算他討厭她,孩子是無辜的啊。
她的兒子那麼優秀,在他眼裡難道還比不過一個臭名昭著的女兒嗎?想要讓臨晚鏡的孩子做侯府的繼承人,那也要她嫁得出去才行!她就不信,還有哪個世家子弟敢娶一個不潔的女子!
很快,李氏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而臨夢琪,此時心裡已經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侯府,明明該是她哥哥的,憑什麼要讓臨晚鏡將來的孩子繼承?而父親,又憑什麼那麼篤定她那個大姐姐一定會有孩子?
她就要看看,一個不能生的女人,拿什麼來繼承侯府!
臨老爹絕壁不知道,自己鄭重表態的話,竟然成了李氏母女齊齊對自家寶貝女兒下手的催化劑。
別說是李氏母女,就連老夫人此時都想是不是要直接解決了這個嫡孫女來解除後顧之憂。
但是,到底是月彌那狐狸精唯一的女兒了,她擔心臨晚鏡死了,自家兒子以後會一蹶不振。更何況,死一個人簡單,但是,要掩蓋一個人死亡的真相,何其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有一天被天兒察覺到是自己這個當孃的做的,她也不敢保證他一時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弒母嗎?
或許不會,但是,再也不認她這個母親,是肯定了的。
沒有被逼到極致,她絕對不會走到那一步。
侯府,也不能在她手上成爲世人嘲笑的對象。
老夫人至始至終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她是侯府的老夫人卻不是侯府的當家人。從始至終,侯府都不在她手裡,也便沒有“在她手上成爲世人嘲笑的對象”這一說了。
“母親,孩兒的話從來都不是胡鬧。還有,誰說鏡兒一定要嫁人了?我定國侯的嫡女,難道還不能招女婿上門不成?”
臨鼎天的語氣很強硬,在這件事上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知道自家母親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李氏的孩子,永遠不可能成爲他侯府的繼承人!他永遠不會忘記,李氏是如何死乞白賴進了他侯府的門的。
“你,天兒,你是瘋了不成?你還有慕凡,又不是沒兒子,爲何要招女婿進門?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還有,香香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除了是爲娘逼你娶的她之外,她有什麼錯?她在侯府受了這麼多年委屈,難道你連一個正經的名分都不肯給她嗎?”
“夠了,母親,若是想讓孩兒將她扶正,您還不如再給她選個好人家嫁了。就算嫁出去坐不了正室還能當填房。至於我侯府會不會遭到世人的恥笑,也不牢您記掛了。”臨鼎天的話,很是冷漠,甚至有些可笑。
他自己的妾室,竟然讓母親爲她找個好人家嫁了。若是個低賤身份的妾也就罷了,關鍵是,人家還是尚書府的嫡女。即便身份不如侯府高貴,卻也不差。
但是,在臨鼎天說來,這話似乎就是那麼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李香香羞憤得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這就是她的丈夫,她的天。除了新婚之夜,從來沒正眼瞧過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讓他母親爲她重新找戶人家嫁了。不僅如此,還不無諷刺地說,正室不行,還可以做填房。
他這是在報復自己攛掇他母親逼他將自己扶正嗎?
“逆子!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老夫人指着自家兒子,整個人都在顫抖,那是被他給氣的。就只差吊着一口氣沒氣昏死過去了。
“紅玉,秀嬤嬤,老夫人身體不適,扶她回雅苑歇息吧。”根本不再給老夫人有反對的機會,臨鼎天直接對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吩咐。
“是。”臨鼎天畢竟纔是侯府的主人,兩人就算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也不敢違揹他的命令,只得一起去攙扶老夫人。
“侯爺,妾身與夢琪也一同送母親回雅苑,就先告退了。”強忍着心底的憤怒,李香香帶着女兒朝臨鼎天行禮。
“去吧。”看都不想多看這母女倆一眼,臨鼎天直接擺了擺手。
她們不在他跟前礙眼更好,他還得過去攬月樓看鏡兒呢。釋苦大師那麼奸詐的人,肯定想法設法讓鏡兒同意去王府替景王鍼灸了。
當李氏母女隨着老夫人剛要走出正廳,又被臨鼎天出聲叫住:“等等。”
“侯爺還有何吩咐?”李氏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臨鼎天,即便心底再對他失望,都還是暗含着一絲期待的。
可是,臨鼎天的下一句話又讓她跌落到了谷底。
“即日起,侯府的中饋便交由柳氏打理,免得母親又說你爲我侯府付出了多少卻沒得到回報,我侯府委屈了你。母親喜歡你,你多伺候她便是。”
李香香呆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侯爺,妾身並不覺得委屈。柳妹妹身子弱,又從來沒有接觸過中饋之事,妾身擔心妹妹會應付不過來。”
這是,要剝奪她對侯府的掌管權了嗎?好啊!臨晚鏡一回來,他便開始要翻臉不認人了。這麼多年,中饋一直是她在打理,這裡面的細枝末節豈是區區一個路邊撿回來的村婦能夠弄明白的?
目光瞥向那寵辱不驚的柳如是,李香香幾乎想衝過去一把掐死她。沒想到,自己在臨晚鏡那個死丫頭那裡沒討到好,反而便宜了柳如是這個賤人。侯爺對一個路邊撿來的女人都能如此厚待,爲何獨獨不能給她半分情意呢?
難道,只因爲柳如是長了一張與月彌有五分相似的臉?
早知道,在這個賤人當初被侯爺帶回來的時候,她就該派人去毀了她那張臉,看她還拿什麼勾引侯爺!
“柳氏,若是讓你打理中饋,你的身體會有問題嗎?”經李香香這麼一說,臨鼎天才想起柳如是的身體好像一直不太好。這樣的話,那侯府豈不是連個管理中饋的人都沒有。難道,這等小事還要麻煩鏡兒?
臨老爹也算得上是朵奇葩了,在他眼裡,自家女兒什麼都會,無所不能。卻從來沒想過,臨晚鏡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又在絕谷待了三年,從哪裡去學什麼掌管中饋。還什麼區區小事不能麻煩了她,就算你想麻煩她,她也要願意管才行吧。
“回侯爺,妾身的身體並無大礙。若是能幫侯爺與李姐姐分憂,是妾身的福分。”柳如是朝定國侯福了福身,溫聲細氣地說道。
對上李氏恨不得薄皮抽經的目光,溫柔以對,沒有絲毫畏懼,也無半點挑釁。彷彿,真的是如同她話中所說,爲侯爺分憂,是自己的福分。
對於柳如是來說,也確實如此。侯府的中饋,被李氏把持多年,現在突然讓她接手。其實,並沒有任何值得她欣喜的地方。如果李氏從中饋裡謀取過私利,對不上賬,反而會成爲她的難題。再加上自己在府裡的下人面前沒有半點威信,一旦掌權,肯定會被人使絆子。就算不是李氏,也有那些自以爲雞犬升天的惡奴。
但是,她不能拒絕。因爲,侯爺救了自己的命,給了自己容身之處。爲侯爺辦事,是自己的福分,也是唯一的報恩之法。即便再苦,再難,她都只能硬着頭皮接受。
“那就這麼辦吧。李氏,這幾天你就與柳氏把中饋的事情交接一下。若是她有何不懂,你正好可以教教她。早點教會,你也好早點擺脫在侯府的操勞。”若是再慫恿老夫人亂來,就別怪我侯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最後一句話,臨鼎天沒有說出口。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寒芒卻表明了,他對李香香是真的不會留什麼情面。
“胡鬧!”老夫人站在原地,用力一跺柺杖,指着臨鼎天,“天兒,你當我這個母親是死了不成?我們侯府還輪不到一個姨娘來掌管中饋!”
“哦?那之前李氏不也掌管了十幾年?”臨鼎天好像是真的也不打算給自家老孃什麼面子了。在他看來,老孃已經被李氏灌了**湯,完全分不清好壞。
年紀一大把了,好好待在侯府享清福不行嗎,非要跟着李氏母女瞎攪合。這對母子,自從二十多年前月彌的出現開始就變得不對盤了。反正,臨鼎天是看透了自家老孃的心思,對她也不再懷有什麼期待。
只希望,她不要給自家寶貝女兒找麻煩就可以了。
一句話,把老夫人堵得沒法兒。你說不能讓姨娘掌管中饋吧,那李氏不也是姨娘?
“那是她幫着爲娘在打理!還有,香香什麼身份,柳氏是什麼身份?她會掌家?”話語裡都是對柳氏的不屑,目光中也盡是輕蔑。
大戶人家的女兒,出閣之前都是要接受當家主母的教育的。嫁人之後,若爲主母,如何孝敬公婆,體貼丈夫,拿住小妾,掌管中饋,教育子女。這些,在婚前都會有專門的教習嬤嬤做指導。
並且,大戶人家的嫡小姐,自小都是跟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的,就算不夠聰明,對於掌家這種事情也手到擒來。
李氏的家族雖然不及侯府,但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做派什麼的,至少不會寒磣,惹人笑話,毀了侯府的名聲。
但是,柳如是呢?
在老夫人眼裡,這個女人不過是自家兒子心善在外面路邊撿回來的一個山野村姑。若不是她長了一張與月彌有幾分相似的臉,她兒子恐怕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她也不知道會嫁給砍柴的還是挑水的。
能有今天的錦衣玉食?
但是,不可否認,在老夫人眼底,她始終是個低賤的女人。柔柔弱弱的,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出不得衆,也上不得廳堂。即便都爲姨娘,李氏也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所以,能一樣嗎?
就算讓她這個侯府的老夫人重新掌家,她也不願意侯府被這個小家子氣的女人搞得烏煙瘴氣。若是鬧出什麼笑話來,侯府的面子往哪兒擱?
“不會可以學。”
誰不是從不會到會的?他以前還不會帶孩子咧,現在不也把鏡兒拉扯這麼大了嗎?
“學?你以爲,什麼東西都是可以一學就會的嗎?鏡兒的事情,爲娘可以不管,但是,掌家是大事,爲娘絕對不會同意讓柳氏來掌管中饋的!”
不能爲香香爭取到扶正的名分,她已經愧對好姐妹了,如今若是再讓兒子剝奪了她掌管中饋的權利,那她還有什麼顏面見香香的母親?
香香這丫頭,是自己看着長大的,讓她嫁到侯府,也多多少少有自己的意思在裡面。如今弄成這個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
更重要的是,兒子越來越脫離自己的掌控了,讓一輩子跟她母親一樣好強愛權的老夫人如何能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讓李氏與柳氏共同掌管中饋。她們有分歧,或者做不了主的事情,再找您商量。”不想與老夫人繼續耗下去,臨鼎天再次退了一步。
柳氏真的不能掌管中饋嗎?那她這十幾年,怎麼在侯府活下來的?
最開始的那幾年,他確實護過她,但是後來,卻是完全沒理會過內宅的事兒了。只給過柳氏兩個丫鬟婆子,兩個護衛,她與夢薇那丫頭能在老夫人和李氏手下活到今日,也自然有她的本事。
更何況,就連他都查不到柳氏的來歷,想必,她的身份也並不是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她能安安穩穩地在侯府一待就是十幾年,要麼就是真的想擺脫以前的生活。要麼,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讓她與李氏共同掌家,一是爲了給李氏添堵,二也是爲了讓柳氏早日露出馬腳。
如果她真的心裡有鬼,他會立馬採取行動,若是她安安分分的,那就此作罷。
見兒子退了一步,老夫人也不想再與他繼續鬧下去了。
點點頭,各自退一步,若是能換得家宅安寧,她也認了。
待到李氏等人走了,臨鼎天才看向柳氏母女。
“與李氏共同掌家,你多費心了。”
“爲侯爺做事,是妾身的福分。”臨鼎天救她於危難之中的恩情,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夢薇的身體,釋苦大師怎麼說?”這孩子,他甚少關心。
見父親問到自己,臨夢薇擡起頭,怯怯地不敢與父親對視。卻又忍不住有些期待父親的關愛,從小到大,其實她能見到父親的次數並不多。只是在下人的口中聽到過父親年輕時候的豐功偉績。對於父親,她是既仰慕,又畏懼。
“夢薇先天不足,大師給開了方子,說起來,這還要多虧了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釋苦大師只怕也不會爲夢薇診病的。”
釋苦大師的話說得很明確,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對於臨晚鏡,柳如是的心裡又多了一層新的認識。
“既然開了方子,就按照方子上的給孩子治病吧。”
“是。”
“若是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必要的時候,可以去找鏡兒。”
這,算是他送她的一張保命符。
也是在告訴她,除了他,只有鏡兒才能保她們母女倆在侯府的平安。
“是,妾身知道了。”
“去吧。”即便是對着這張與彌兒有五分相似的臉,他也沒有動半分惻隱之心。
在臨老爹看來,柳氏與李氏比起來,也不過是不讓人討厭,再無其它。
終於處理好這些破事兒,臨老爹立馬趕到了攬月樓。
院子裡,畫兒丫頭正在與黑妞大眼瞪小眼。
“畫兒,你家小姐呢?”
“侯爺,您怎麼過來了?”畫兒把頭擡起來,也不太詫異,眼睛瞥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意思很明確,小姐在書房呢。
“嗯,釋苦大師也在書房?”
“是,大師也在裡面。”畫兒點點頭,見臨鼎天擡腳就要往書房走,畫兒丫頭又叫住他,“侯爺,等等。”
“怎麼?”見畫兒一本正經得叫住自己,臨鼎天回過頭看她。
對於女兒身邊的人,臨老爹向來比較和藹。
“您看,黑妞最近是不是胖了?”
“你說它?”臨老爹還是不太能立馬回過神來,那隻肥貓叫了這麼一個名字。不過,對於黑妞,他確實記憶尤深。
那天在攬月樓,這隻貓可是一貓大戰他們四個人。除了鏡兒,誰捻魚吃,都會被它攻擊。
“是啊。”這幾天她老是在觀察黑妞,總覺得黑妞越來越肥了。
這胖大的體積,讓她不得不疑惑啊。而且,黑妞自個兒這幾天也很暴躁,好似在嫌棄自己走樣的身材。
“它不是一直這胖?”在臨老爹眼裡,黑妞儼然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怎麼能有這麼胖的貓呢?
整個模樣,就跟個球似的。對於自家寶貝女兒的愛好,有時候他真是不敢恭維。你說喜歡什麼寵物不好,非要養一隻又黑又肥的貓!關鍵是,還不夠溫順,太具攻擊性。
“瞄…喵喵!”誰說倫家一直這麼胖的,倫家以前身材很標準的好嗎!頂多就是豐滿了一點點而已。
“它說什麼?”被一隻貓吼了,臨老爹頓覺老臉掛不住,指着黑妞問畫兒。
很顯然,這個時候某老爹已經忘記了自己來攬月樓的目的。
所以咩,人家黑妞不止具有攻擊力,也很具有吸引力的好不好。
聽自家侯爺這樣問,畫兒丫頭一愣,我又不是貓,我怎麼知道它說什麼?
但是,某丫頭又不想在偶像面前丟臉,於是,吞吞吐吐地猜測道:“或許,它是在說自己原本沒這麼胖吧。”
“瞄!”老孃不僅沒這麼胖,身材還很標準,你就不注意後面的話麼!
“看吧,它承認了,就是說的這個。”再次曲解黑妞的意思,畫兒丫頭還在那裡自鳴得意。
嘿嘿,不僅是小姐能夠與黑妞溝通了,她也可以。
“原來沒這麼胖嗎?”臨老爹狐疑地再次盯着黑妞打量了幾眼,然後點了點頭,“好像是胖了許多。原來只是圓滾滾的肥,現在都已經胖成個球體了。”
“瞄瞄瞄…”閉嘴!不要再說老孃肥了,再說老孃要翻臉了!
黑妞一邊叫,還一邊伸了伸爪子。示意臨老爹:再說老孃肥,抓花你的臉。老孃那叫圓潤,豐滿!
嚶嚶嚶…這個世界上果然只有鏡兒才懂它。吼完臨老爹,黑妞又開始捂臉,自怨自艾起來。
“它這是不滿意本侯說的嗎?”自己胖還不肯承認,捂着臉老子就看不見你那肥滾滾的身體了嗎?
“沒有吧。”侯爺,您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和一隻貓計較,您好意思嗎?畫兒丫頭滿臉黑線,自從這次回府,侯爺一直在拉低自己對他的崇拜感。
越來越沒節操了,有木有?
“依本侯看,還是讓黑妞減減肥吧。它這麼胖,鏡兒能抱得動嗎?或者,本侯改天再給鏡兒找一隻小一點的貓來?”
“不…不用了。小姐說,黑妞長得肥,正好冬天抱着可以取暖”您快走吧,沒看到黑妞已經要怒了嗎?
關鍵是,您以爲,黑妞真的只是一隻普通的貓嗎?
若是一隻普通的貓,小姐會看得上它?
黑妞可是絕谷的寶貝,稱之爲絕谷獸神都不爲過。侯爺是沒見過,黑妞在鬼哭森林裡面那可是老大一般的存在。它在前面走,老虎獅子都只能跟在後面當跟班。
“罷了,既然是鏡兒喜歡,就由她吧。不過,即便不減肥,也應該控制一下它的食量,照着速度發展下去,你確定它不會爆體而亡嗎?”
人家是均衡生長,這隻肥貓完全是橫着長的。
“畫兒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黑妞以前吃再多也不會胖得這麼快的。這一次回侯府,它長得太快了。”難道,是水土不服?
正在這時,臨晚鏡打開了書房的門,與釋苦大師一起走了出來。
“畫兒,你和我爹在說什麼?”狐疑地看着兩人一貓。
怎麼感覺,她家黑妞受委屈了咧?
“我們在說黑妞呢,小姐,您來得正好。您看看,黑妞是不是胖了很多?”畫兒丫頭與黑妞接觸較少,今日若不是琴兒出門了,她也不會無聊到跑來與黑妞玩,順便給它洗澡。
可是,還沒洗澡,黑妞就在那發脾氣了。它就站在澡盆邊在那顧影自憐,看着水中的自己,爪子不停地去抓水中的倒影。
“胖了嗎?”瞥了一眼繼續捂着臉在站在浴盆邊上看倒影的黑妞,勾起了脣,“果然是胖了。”
“小姐,您也覺得胖了啊,您看黑妞不會是水土不服吧?”總覺得小姐的笑意有些古怪,畫兒丫頭頗爲好奇地問。
“水土不服?你怎麼不認爲它是吃錯了東西?”這麼胖,與她以前的體型有的一拼吧?
“吃錯了東西?”畫兒丫頭呆愣,不解。吃錯了東西不是應該拉肚子,然後變瘦嗎?怎麼在黑妞身上,就變成胖了?
“是啊,吃錯了東西。”依舊是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卻,異常肯定。
“鏡兒,你的意思是?”臨老爹果然不愧是老爹,一下子就聽出了自家寶貝女兒的話裡暗藏深意。
只是吃錯了東西的話,怎麼會變胖?就算是吃了大補之物,也不至於一天之內就變胖了。要知道,他在天下第一樓見到這隻肥貓的時候,還沒現在這體型呢。
“爹爹,你還記得我七歲時候的樣子嗎?”
“當然記得,你那時候可乖了。”哪裡像現在……
“我那時候很胖嗎?”
“這倒沒有,你是八歲開始發胖的吧。”某人不想戳自家女兒的痛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鏡兒在八歲那年,確切地說,從那次進宮之後,就突然開始變胖。
不管他怎麼控制她的飲食,都會變胖。以至於後來,他放棄了。反正,女兒不管長什麼樣子,在他眼裡都是極好的。再說,一個小姑娘,胖一點有什麼關係,現在不是瘦下來了嘛。
等等……忽然腦海裡有什麼東西閃過,他好像有點明白鏡兒的意有所指了。
“鏡兒,你的意思是,你當年的長胖,並不是東西吃得太多,而是…如同黑妞一樣,吃錯了東西?”
無緣無故,怎麼會吃錯東西呢?分明就是有人對鏡兒下手!
六七年前鏡兒的突然長胖,與現在黑妞的突然發胖,是存在一定聯繫的。
“呵…我只是好奇,爲何女兒那時候會突然長胖,而離家三年,就瘦下來了。”除了有她自己鍛鍊身體的功勞,再一個,恐怕就是停止服毒了吧?
一種能使人發胖,卻不易讓人察覺的毒,還真是可怕呢。
“還有我家黑妞,這纔回侯府幾天啊,體型大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再這樣長下去,恐怕連它爹孃都要認不出來了。
雖然,黑妞沒有爹孃。
“豈有此理!”雖然他不在乎鏡兒長得胖還是瘦,但是,下毒害他女兒,其心可誅!
讓一個女兒家長胖,會有什麼目的?就算不用腦子,臨鼎天也想得到。用這樣的方式害他女兒的,除了李氏,完全不作他想。
“那個毒婦,老子現在就去一劍宰了她!”說着,臨老爹提着劍就要走。
“侯爺稍安勿躁。”見臨鼎天這般怒氣衝衝要殺人的樣子,釋苦大師的眉毛都擰成了麻花。
“別攔着老子!”臨老爹正在氣頭上,就算勸他的人是釋苦大師,也完全不起作用。
釋苦大師無奈,看向臨晚鏡。
定國侯的脾氣,也就臨家大小姐才製得住了。
“老爹,這麼衝動作甚?沒憑沒據,您要殺誰?”臨晚鏡涼涼地開口。
殺了李氏,她可以有千百種方法。但是,選擇直接這樣跑過去一劍宰了她,是不是太便宜了一點?
敢讓她家黑妞身材走樣,以後就等着黑妞無盡地報復吧!
“就算沒證據,殺了那個毒婦也沒人敢把老子怎麼樣!”
臨老爹的語氣甚是張狂,臨晚鏡卻知道,他沒有誇張。就算他現在提劍過去殺了李香香,也沒人敢對他如何。夙鬱王朝的定國侯,手持免死金牌,空白詔書,別說殺區區一個定國侯府的小妾。就算殺了當朝皇子,恐怕也頂多是貶爲庶民。
可是,殺了李香香就意味着與李香香背後的兵部尚書府鬧翻,兵部尚書權利雖然不大,卻依附着左相。這樣一鬧,朝中四分之一的人會很明確地彈劾臨老爹。有另外四分之一的人會對他心生不滿,還有半數之人,雖然作壁上觀,或多或少卻會對臨老爹敬而遠之的。
這,並不是臨晚鏡願意看到的結果。區區一個小妾,打殺了便打殺了,可這背後牽扯到的利益,卻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除非,你有正當理由!
皇上再偏袒侯府,再偏袒定國侯,卻也不會不顧忌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這些,臨晚鏡相信,臨老爹都有能力擺平。所以,她也不甚在意。可是,侯府老夫人咧?臨夢琪,還有那個從未見過的雙胞胎哥哥臨慕凡,肯定都會對老爹產生意見。說不定,還要弄得父子反目,母子怨懟。
這…雖然會給臨老爹帶來遺憾,也會毀了他的一世英名。但是,臨晚鏡還是相信,自家老爹不在乎。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
歸根究底,她最在意的是,李香香不能死得太便宜了。
要麼,不死,讓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直到玩膩了爲止。要麼,就死得慘烈一點,以此撫慰她受傷的小心靈。
艾瑪…其實,她更傾向於前者。前世殺人太多,她殺夠了,這一世,她更喜歡玩。
還有一個原因,她至今不能明白,李氏那藥,是從哪裡搞來的。這種毒,簡直聞所未聞。服食之後會讓人變胖,卻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出來。停止服食,人就會漸漸恢復正常,真是太過神奇了。
“沒證據又如何?老子殺人從來不需要證據!”要證據是吧,老子告她個通敵賣國都行!
“咳咳…是不需要。可是,女兒又沒說這毒一定是她下的。”
雖然,各種跡象都表明,這個吃了會使人發胖的毒就是李氏動的手腳。她還是很好奇,這毒的來歷。
“難道還有別人?”臨老爹不解,在他看來,府裡就是被那賤人攪和得一團糟的。若真是她存了心害鏡兒,殺了她也無可厚非。
就算不是她,又如何?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他的女兒,這是月彌給自己留下的唯一血脈了,他絕對不會拿她的生命去冒險。
試想一下,若是女兒中的毒不是使人發胖的,而是致命的毒藥呢?只是想想,臨老爹都忍不住要拔劍,殺光所有對他家寶貝女兒有威脅的人。
“有沒有別人我不知道,但是,這件事您就別操心了。”
“什麼叫老子就別操心了?有人對我女兒下毒,難道我還能不管嗎?”臨老爹頓時心生憂桑之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不由爹嗎?他還是喜歡小時候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女兒,乖巧可愛,什麼都依賴着他。
看看現在,不僅是女大不由爹,甚至,還懷疑起自家老爹的能力來了。鏡兒啊,你越來越能幹,難道不會顯得老爹我沒有用武之地嗎?
“老爹,您如果給我添亂的話,女兒可不敢保證下一個發胖的會不會是你。”某女毫不客氣地威脅道。
“那還是算了吧。”一想到長成個球體的自己,再看看那隻肥貓,臨老爹直搖頭。
不行,他若是身材走樣,彌兒一定不會喜歡的。
“那您就消停點兒,當這事兒從來沒發生過。關鍵時刻,您出來嚎兩聲就成了。”
集體黑線——你以爲你爹是狼還是狗啊,還關鍵時刻出來嚎兩聲……
莫名的,臨老爹想蹲牆角畫圈圈。
可惜,臨晚鏡並沒有管他,而是蹲下身看正在顧影自憐的黑妞。
“妞,別瞧了,會瘦下來的。”戳了戳它肥嘟嘟的肚子,臨晚鏡戲謔似的安慰。
“喵…”你騙人…都肥成這樣了,哪裡還瘦得下來。
倫家的小蠻腰呢,小蠻腰去哪裡了!黑妞用爪子掏了掏自己的肚子,哭瞎……
“噗…”臨晚鏡被它的動作逗樂了。每次黑妞扭着身子走路的時候,臨晚鏡都會嘲笑它,沒有腰還要扭。
這下好了,只怕是再也扭不動了。
“喵喵!”你還嘲笑倫家!朝着臨晚鏡不滿地叫了兩聲,貓眼裡盡是委屈。
霸氣側漏的貓爺,從此以後就要和小蠻腰告別了。
“行了,只要你不再吃廚房送來的魚,慢慢兒就會瘦下來的。”再次戳了戳黑妞的肚子,抓起它一把丟進浴盆裡。
“喵?喵……”真的嗎?可是,不吃魚讓倫家怎麼活?
“又不是不讓你吃魚,你不是已經和天下第一樓的掌櫃的打好交道了,天天跑他那裡去蹭魚吃。”
見黑妞抗議,臨晚鏡笑它。
這死貓,昨晚跑去天下第一樓偷吃的事情,別以爲她不知道。既然它能自己跑那裡去吃,那以後都過去吃好了。不然,她還真擔心黑妞變成黑球。
“小姐,您是說,廚房送過來的魚有問題?”
旁邊的人也算是聽出來了,問題就出在每天送往攬月樓的魚身上。臨晚鏡回府後第一次與老夫人一起用膳可就點了全魚宴。這就給外人傳達了一個信息。不僅是她的貓愛吃魚,她自己也相當喜愛。再說,這個身體的前身據說也非常愛吃魚。
於是,廚房每日必送魚過來。
這魚,就成了人家下手的好東西了。
“難怪小姐那天特別交代我和琴兒不能吃魚,說魚都是黑妞的。小姐您早就知道那魚有問題了嗎?”畫兒丫頭恍然。其實她們平時也不會和黑妞搶魚吃,那天小姐特意提起,琴兒還在奇怪呢,原來是這樣。
“喵喵……”壞鏡兒,你早就知道魚有問題了卻不告訴倫家!黑妞在浴盆裡一邊打滾兒,一邊瞪臨晚鏡。
而一旁的臨老爹,卻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鏡兒,你又是怎麼想到自己以前是被下了毒?”
“因爲,胖得太不科學了。”她不想給老爹解釋太多,現代人智慧的結晶不是他這個異世古人能夠明白的。
“那你又怎麼一眼看出是魚出了問題?”
“我也只是猜的,就當是瞎貓撞到死耗子吧。”擅毒之人,對於毒,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她沒有任何證據,即使那毒再無色無味,她也能憑感覺嗅出不一樣來。
……
這回答,也太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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