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鬼妃 074成爲夫妻(溫情)
二人緩緩走入那充滿藥味的寢殿,看模樣,太子是想要將皇上治好,希望他能制衡逍遙王,從而保全他太子的位置,可是自己中下的孽太深,皇上身上的毒已經侵入肺腑,五臟六腑俱損,身體早已經乾枯,只剩下一具骸骨和一口氣支撐着他,折磨着他。
皇上身邊那個老太監一看到逍遙王來了,激動地在那乾枯的人兒身邊輕聲喚道:“皇上,王爺來看你了,你醒醒啊。”
那如骷髏般乾枯的頭顱下黑色漩渦中那凹陷的眼眶猛然睜開,似迴光返照,卻還是很吃力,乾枯而發黑的手伸出,目光死死看着逍遙王。
“看來大哥待你當真不錯,真是一個孝順的太子!也難怪你只留了他在身邊。”逍遙王嘴角揚起一個冷笑,百無聊賴坐在病榻前的椅子上,冷眼看着這個備受折磨得老人。
那乾枯的老人卻說不出一個字,只是那目光黯然萬分,漸漸無奈,放下那乾枯的手,似乎在說着什麼。
凌霄公主拿着一顆藥丸,這是藥師爲他準備的,走到皇上身邊俯下身問:“這是能讓你暫時迴光返照的靈丹,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要是願意服下,就垂下眼。”
逍遙王帶着一絲疑慮盯着凌霄公主,卻沒有阻止。
只見那乾枯的皇上漸漸垂下眼簾,他已經很多年無法開口。待凌霄公主的靈丹入喉,如一股暖流劃過,充滿冰冷感覺的身子,“皇兒……”
這一聲嘶啞的聲音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噩夢,更像午夜時分的厲鬼前來索命,叫人心驚肉跳,直打寒戰。
逍遙王嘴角勾起一抹更冷酷的笑,不屑於回答。
“皇上,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不說出來,只怕是沒有機會說了。”凌霄公主聞聲提醒。
“皇兒,朕沒想到臨終前還能再看到你,朕深感欣慰,朕知道你因爲十年前的事情一直記恨朕……”他蒼老無力的聲音中充滿無奈何愧疚,而一邊的逍遙王早已經不耐煩,猛然站起來,轉身就想要走。
“本王可不是來聽你苦口婆心!”他起步要走,凌霄公主伸手拉住他的大手。
“將死之人,何必與他計較?反正閒暇無事,倒不如坐下來,聽一聽也無妨。”凌霄公主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絲哀求,令他不忍拒絕。
片刻,逍遙王悶悶吐了一口惡氣,卻只是站着,背對這個他不屑一顧的垂死之人。給那將死之人留下一個冷漠絕情的背影,似乎他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恨朕,朕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恨朕,罷了罷了,阿順,給朕傳個口諭,廢除皇后,改立馮妃爲後,願能百年同穴。”那乾枯的老人眼中居然染上一層清淚,似乎提起了他最傷心的事情,悔恨交加。
“皇上,我一直很好奇,大師父和二師父怎麼會收下王爺爲徒?當年我帶着我母妃的玉佩前去都沒能進入雲山,可是後來大師父就沖沖下山來接王爺,我曾聽過他們說對你立誓,要隱瞞了什麼,我想知道,是不是因爲你,我們才能入雲山?”凌霄公主俯下身,沒有慣有的嫵媚之色,沒有幸災樂禍之態,沒有無情無愛之笑,只有認真和關切之意,似乎極其耐心諮詢。
“皇上,您就說吧,爲什麼一定要瞞着王爺?”那老太監阿順頓時一把眼淚,似乎暗自爲皇上嘆息不知多少次。
皇上凹陷的雙眸漸漸垂下,似乎不想說,眼中的愧疚之色無法掩飾,只能垂下眼簾,遮住一切。
“皇上,您不說老奴替你說了,你治老奴的罪,殺了老奴,老奴也得說,老奴不想看到皇上這般受苦。”阿順跪在地上,轉向凌霄公主和逍遙王,吸了吸鼻子,似乎要豁出去了,“回公主的話,當年皇上將王爺和馮妃送出宮,是因爲皇后見王爺小小年紀就處處超越了太子,心生妒忌,一心要剷除王爺,皇上見形勢不好,便只好封王爺爲王爺,讓馮妃帶出宮,希望能打消皇后的殺機,可是皇后還是派出去殺手,皇上暗中保護不利,還是讓馮妃慘死,他心痛不已,見王爺和公主你一同前往雲山,他便去了一趟雲山,用雲山遺落在皇宮的驚雲靈珠作爲交換,希望雲山能保護王爺,護王爺成人,這纔有了公主所言的事情,讓王爺和公主上了山,入了雲山門下。皇上還讓雲山二位師父立下毒誓,不將此事說出去,彌補他對王爺的愧疚之心。”
逍遙王那狹長的丹鳳眼根本沒有一絲暖的跡象,反而更冷,嗤笑一聲道:“一個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的人,當真是無用!別以爲這樣本王就會感激你,恰恰相反,本王只會更加瞧不起你!本王的母妃永遠不會成爲皇后,她也不屑於要這個稱號!想和她千年萬年同穴而眠?本王告訴你,你沒有這個資格!你對皇后寵愛有加嗎?你縱容她爲所欲爲,決定叫母妃趕出皇宮,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保護?而今卻還要與母妃同穴而眠?你以爲,母妃會答應?你,根本配不上她,你永遠都是她的恥辱!別以爲你做了點什麼事情本王就會感激你,你只會讓本王知道,你多麼無能。保護不了妻兒,更保護不了鳳國萬里山河!你只配和你的皇后生生世世在皇陵中沉睡!”
“不,皇兒……”那乾枯的老人猛然睜大雙眼,眼中全是驚恐之色,他滿滿都是愧疚和含恨。
“呵……最後一次叫你一聲父皇!你當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本王的名字都忘記了,鳳鳴!”逍遙王大步離去,眼中的冷冽之色帶着一抹嗜血的冷笑,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自稱本王,就算這個曾經是父皇的人面前,他都不會收斂,因爲他要他永遠記住他對他們母子所犯下的罪行!寵愛皇后卻說是爲了保護他的母妃和他?多麼可笑的事情,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他醜陋的內心。愚蠢無知的世人還相信了他所謂的良苦用心?他鳳國的人,沒有這樣的窩囊廢,沒有這樣的君王,他,也沒有這樣的父皇!
凌霄公主原本還帶着一絲憐憫之意,此刻冷冷站起來,冷笑一聲:“原來如此,你和我父皇一樣,連自己孩子的名字都記不住,呵呵……當真淒涼!”
“不,不要走,皇……鳴兒”他吃力呼喚着,他確實已經記不住他的名字,後宮中子嗣那麼多,相繼被皇后殺害,他都無動於衷,他說的沒有錯,他喜歡的是皇后,可是後來他知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他身邊只剩下皇后一人。如今他悽慘絕望的呼喚聲,再也喚不回那冷漠的人,那抹耀眼的紫色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似乎整個天地瞬間黯然失色,他乾涸的眼眶卻涌出了一道淚痕,烏黑的雙手想要抓住他,最後抓到的,只有那死寂一般令人窒息的空氣。
“皇上恕罪,老奴該死,老奴不該多嘴。”阿順萬萬沒有想到,他認爲能讓逍遙王不再記恨皇上的理由最後成爲讓逍遙王拂袖而去的憤怒,他眼中全是愧疚之色,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皇上,皇上……”
那乾枯的老人再沒有動彈,保持着伸手極力抓住什麼僅存的寶貝,卻絕望地瞪大雙眸,再沒有一絲靈光。
“皇上駕崩……”阿順尖銳的聲音,帶着濃烈的絕望和傷感,這一聲充斥着整個皇宮,驚住多少人,特別是東宮的那個太子。頓時哭天搶地,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皇上死了,他這太子什麼都沒有了。
凌霄公主輕盈的腳步依然如影隨形,跟在逍遙王身後,到了御花園,她無奈嘆氣一聲。
“好奇之心解了?”逍遙王的聲音冷死寒冰,很顯然,他很生氣。
“解了,我此刻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還是留個念想最好!免得到最後,連個念想都化爲烏有,唉……”凌霄公主百無聊賴摘了一朵月季花,在手中隨意把玩。
逍遙王眼中的怒氣未消,冷冷回頭,掃了凌霄公主一眼。
“嘶……”凌霄公主輕哼一聲,十指連心,食指被紮了一下,她立即將手中的月季花扔在地上,含住食指。
逍遙王劍眉微蹙,淡淡道:“命人準備皇上駕崩事宜和登基大典!”
“包你滿意,哦,對了,我今日也知道你的名字,鳳鳴!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穫,至少不是一無所獲!”凌霄公主點了點頭,眉梢一挑,嫵媚一笑,妖嬈的步伐漸漸遠去,那抹紫色的身影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只是那花園中的月季花被人用內力摧毀,連根拔起,化作一地落花殘枝。
中間那一抹紅色的錦袍輕盈的腳步走向二人曾經站過的地方,滿地殘花,他低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綠葉紅花,目光移向那麼紫色的身影,瀟灑卻深沉,他突然弄不明白,爲什麼他要毀掉這株月季?難道只是隨心隨性?他心血來潮就毀?他做事的風格看似隨心而異,可是卻在這瀟灑不羈中透着大局爲重的王者霸氣!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身修頎長的身影,薄脣輕抿。
而此刻,南宮無忌和石幽夢的隊伍回到定國皇城,一卻和一個多月前一樣,只是這天氣變得更加炎熱,可是車內卻有一個一身寒氣的美男子,他運功讓自己的身體如寒冰般冰冷,只爲了讓他懷中的美人兒過得舒坦一些。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她額頭上的曼陀沙華。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八卦的問話。
“五哥,五嫂的胎記你怎麼解釋?是不是和八皇叔胸膛那個胎記一樣,被你用藥物治沒了?”九皇子一直好奇,終於按耐不住,彎着腦袋在車旁低聲問。
車內那張絕美的玉顏只是低眉將石幽夢印在眸中,不管她變美或者變醜,在他眼中她一直是最美最獨特的那個奇女子,他不回答九皇子,九皇子等待片刻,還是沒有音訊,心知他斷然拒絕回答,頓時想得更加歪了,壞壞偷笑,賊賊低聲問了一句:“我說五哥啊,聽說女人的一些胎記和那個守宮砂有異曲同工之妙,你是不是將五嫂吃幹抹淨了,五嫂還你絕世美豔的容顏?”
南宮無忌手一擡,一道劍氣直射出去,九皇子一驚,一個側身,躲過,暗自臭罵自己當真是口無遮攔,難不成想要找死?他輕咬了一下舌尖,將心中所有的好奇心都吞進肚子裡,策馬往前走,鬆了一口氣。
石幽夢的臉色一紅,將頭埋進他懷中,掩飾她少女的嬌羞,她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害羞,這個詞語在她的字典裡應該是沒有的,可是有太多的詞語,因爲他的存在而漸漸出現。
“累了?”他修長的手輕輕按下她的太陽穴,力道總是這般不輕不重,恰到好處,他對她的細心和體貼往往都超乎石幽夢的想象範圍。
“不許用浮夢咒!”石幽夢一感覺他溫熱的手心一劃過耳邊就警惕起來。
“你心中若沒有本王,浮夢咒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南宮無忌似乎在暗示着什麼,他第一次對石幽夢用浮夢咒時,他眼中的欣喜之色,原本不想用,可是還是無法壓制住內心的疑問,幸好答案讓他開懷。
“你是在暗示我,在我去天池取硫磺時,就已經……”石幽夢卻沒有說出喜歡這兩個字,原本的質問立即化爲烏有,扭過頭,繼續窩在他懷中,臉上的紅暈再次燃起。
南宮無忌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指尖的溫度似乎透露着什麼,原本冰涼的指腹漸漸升溫,灼熱的觸感留戀在她耳畔,帶着一絲絲酥麻的感覺,一股暖流直上心頭,正當她要開口制止他的時候,他的指尖轉了一個方向,撩起一縷青絲,纏到耳後,似乎只是爲了理她微亂的發,並無其他。
石幽夢欲言又止,她能說什麼?這個腹黑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承認?
“夢兒想說什麼?已經什麼?本王很想聽聽。”南宮無忌眸光溫和籠罩着她的全部,大手輕輕包住那如無骨般柔軟的小手,將她護在手心裡。
“沒什麼,我好久沒有回京城,這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我說說。”石幽夢立即轉移話題,她覺得喜歡不一定要說出來,只是很詫異自己的心,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裝了他,自己卻毫不知情,還一個勁找理由曲解他的用心,現在回想起來,她不得不佩服他,步步爲營,將她算計在手,讓她在生死關頭只願爲他而堅強,只願意爲了他而堅持,忍受再多的痛,再多的苦,她都不肯放棄。在那挫骨揚灰之痛,她腦海中只有他,只爲他而堅持,承受着非人的疼痛,彷彿從地獄裡爬了出來,她的小手安靜地在他手心中,細細聽着他告訴她京中的事情。
“太后和皇后因爲太子之事已經徹底決裂,皇后像扶持十皇子,而太后一直打探石穹的下落,意圖很明顯,石丞相如今雖然成爲了廢人,但是太后依舊深愛有加,而石玉兒和十皇子的婚事還在商定,極有可能不了了之!而她,身受噬心之痛,薛城也算有本事,治好了她,可是對於她的失心瘋卻無能爲力,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安王很少進宮去探望她,她的情緒便越發不穩,而父皇雙腿癱瘓,動彈不得,日日陪在她身邊,朝中大小事宜都是由賢王暫時接管。這兩日,可能要去宮裡一趟,可願意一同前往?”南宮無忌的聲音輕柔,原本煩心的事情在他口中,卻聽不出一絲異樣,他只是用下巴輕輕摩挲她的額頭,這般熟悉的動作,似乎像是老夫老妻般默契,最後低下頭,細細看着她。
“嗯,我不希望這些人這般安逸生活,他們必須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我不允許別人傷害了你還要裝着沒事,出現在你面前,你不能做的事情,我來做!”石幽夢眼中的堅決之色毫不掩飾,她不可能放過他們。
“嗯,好!”南宮無忌盯着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片刻,答應了她。
“你找到你真正的母妃了嗎?”石幽夢那美麗的水眸帶着關切之意,小心翼翼問。
南宮無忌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一掠而過,卻只是淺笑,在她脣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許久,才鬆開,“找到了。”
石幽夢聽出着淒涼的音色中蘊含的哀傷,伸手緊緊抱住他,垂下眼簾,她心疼他的難過,也許這個答案並不是很理想,他纔會如此。
“她叫霓裳,宮中記錄只有一句話,難產而死,生下一名死嬰。關於她的一切都被銷燬,就連她之前有一個孩子,也沒有任何記載,只有傳言,說染上天花,不治而亡。”南宮無忌眼的聲音輕得如一根羽毛飄落,卻寫不盡他的心情。也知道安王的身份是誰,那個父皇不惜用自己的孩子扮演別人的孩子,而且還是兩個,他開始懷疑霓裳的死,是不是也是他所謂!
石幽夢收緊手臂,似乎要給他更多的溫暖,聞聲說道:“至少你是母妃用性命換來得寶貝,她一定很愛你,纔不惜用命來換。”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不受歡迎的身份,是姑蘇玲瓏不堪的恥辱,是不被母親所愛的孩子,可是這一刻,石幽夢清晰滴告訴他,他的母妃是深愛他,願意用性命交換,他不是被母親唾棄的孩子。而安王,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染上天花死去的皇子,
他性感的薄脣微微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原本對自己的厭惡漸漸消失,玉指輕輕勾起她的下顎,他的妻子總是這般體貼,能明白他心中的灰暗,每次都像破曉的陽光,驅走他心中無數個黑暗。教他怎麼能不愛,教他如何不寵溺?
四脣相互交織着,灼熱的吻,漸漸讓她的意識崩潰,無力癱軟在他懷中,大掌緊緊扣住她腰間,嵌入懷中,透進骨髓都不想鬆開,他的體溫似一團火焰頓時燃起,那寂靜如夜的雙眸漸漸張開,深深將她映在黑眸之中,眼中全是憐惜之色,鬆開她,似乎在極力壓制着暗涌的某種情緒。正巧遇到剛下朝的賢王。
賢王一聽外面的侍衛說對面是南宮無忌的車馬,原本煩躁的心情頓時清朗,直奔下車,似乎見到救命星。
“你可算回來了,這京城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要回我的地盤,這裡你們自己處理!”賢王一肚子怨氣,一看到九皇子就滔滔不絕,直接說重點,他要離開。
“八皇叔想離開?”九皇子很顯然,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愣了一下。
“我不走難不成還要看着你們爲所欲爲,說走就走?我就不能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瀟灑離去?看到你們回來我就不用去管那麼多,後會有期!”賢王惱怒地說完,猛地打開摺扇,想吹散他今日的煩悶,大步回自己的車旁。
“既然八皇叔要離開,倒不如先喝杯水酒,本王正巧接回了愛妃,也算是喜事一樁,原本該設宴款待八皇叔,畢竟你沒有喝過本王的喜酒,本王總不能讓八皇叔連踐行酒也沒有喝,就離開吧?”南宮無忌淡淡道,殘葉輕輕撩開簾子,讓南宮無忌看到那惱怒得賢王。
賢王悶悶停下腳步,狠狠磨牙,誰不知道他酒窖中好酒衆多,天下人衆所周知他賢王就是最愛美酒之人,這個小子,每次都抓他的弱點!
“沒有十里一香,不過龍虎泉水釀製的那臺瓊花玉液好像該出土了,埋了有五六年之久了吧?”南宮無忌漫不經心,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是句句都將賢王的心勾得死死,那銳利如鷹的眸子似鷹爪直鉤賢王的心口,他不會這麼輕易將賢王放走,心黑如他,豈會讓這等賢才從身邊溜走?
賢王狠狠磨牙,一腳跺地,猛然轉身,一個‘好’字欲脫口而出,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摺扇指着車內,似見了鬼一樣,“你……你……你小子居然,另尋新歡?”
南宮無忌的臉色猛地一沉,另尋新歡?
石幽夢眉梢輕挑,那栩栩如生的曼陀沙華在映出了她如雪的肌膚,透着一層光輝,宛如下凡的仙子,不染塵世。“你說的瓊花玉液我也想品嚐,可捨得?”
“只要夢兒喜歡,別說瓊花玉液,就連千樽醉都不在話下。”南宮無忌薄脣似有似無揚起一個淺淺的笑。
賢王一聽到千樽醉,頓時兩眼放光,可是剛纔南宮無忌叫那個絕色美人什麼?‘夢兒’?那不是那個鬼女嗎?難道這小子想開了,把她臉上的胎記治沒了?沒想到這小妮子長得這般驚人,他想過沒有胎記的模樣,可是最後還是被驚住,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都說不盡她的絕美風華!
“咳咳……我突然想起京中還有很多要事沒有處理完,留斷時日再離開?”賢王輕咳一聲,掩飾他剛纔居然被美人所震懾的失態,他見過無數美人,有媚至骨髓的,有妖似狐狸的,有傲如雪梅的,也有冷若冰霜的,可唯獨沒有見過像石幽夢這種恬靜美好中帶着堅韌和傲骨的美,纖塵不染,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石幽夢抿脣輕笑,這個人當真是酒仙,自古風流之人,有幾個不是深愛這美酒的?似乎還有美人。石幽夢的笑容太過驚豔,凡是看到的人都紛紛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癡癡看着她。
南宮無忌手一揮,殘葉立即放下手中的簾子,“回府!”
石幽夢一愣,怎麼聽到了他帶着酸酸的醋意?正當擡頭之際,一個吻撲面而來,似乎要將她生吞入腹才肯罷休。柔軟的觸感溫潤的感覺,帶着甜蜜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彷彿整個天地再無他人,只剩下他們,那溫潤的吻漸漸滑落她耳邊,一股熟悉的暖流直涌上心低,讓她不自覺地仰起頭,他的吻漸漸滑落至她白雪的肌膚,在脖間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灼熱的脣所到之處,激起一陣陣漣漪。
“王爺,王妃,到了。”殘葉在車外冷聲開口,他並不知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如既往般說着。
南宮無忌輕輕鬆開石幽夢,看着她被吻得嬌紅如櫻桃的脣,似乎意猶未盡,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着她的脣,熾熱的溫度隨着指腹,傳遞到她柔軟的脣邊,容顏溫潤如玉,平靜無奇,那目光依舊溫潤如月光,看不清那黑眸下掩藏着什麼,似乎是眸中暗流涌動着某種不明的暈眩,洶涌澎湃的情緒卻被深深禁錮在體內。
石幽夢一頭鑽了出來,一如既往般跳下馬車,那一刻,全世界似乎停止了旋轉,四周的一切瞬間凍結、凝聚。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這個嬌小的身影身上,她是誰?爲什麼坐在王爺的馬車裡?王爺從不讓女子靠近的馬車,居然被除了王妃以外的女子染指?這麼美的女子當真是和王爺絕配,可是王妃怎麼辦?王爺不是最喜王妃嗎?
南宮無忌淡淡下車,牽着她的手一前一後進了府中,在二人消失那一刻,外面頓時揚起無數議論聲,七嘴八舌。賢王下了車,看到衆人這模樣他輕笑一聲。
“八皇叔,你當真不要離開了?”九皇子瞥了他一眼,當真是酒鬼,還自稱酒仙?
“怎麼樣也要將瓊花玉液和千樽醉喝完了再走啊。”賢王那桃花眼中閃着光芒,這下,就算打死他,他都未必選擇離去。
而這一路,黑鱗都沒有理會殘月,目光連瞥一眼都沒有,這個男人,油嘴滑舌慣了,突然的冷清,讓衆人突感不適,殘葉無奈嘆息,欲上前安撫他,伸出的手即將拍到他肩膀之際,他的身子一閃,冷眼瞥了一眼殘葉,因爲殘月,他可以和他們打成一片,也可以因爲殘月,他不再理這些人,一個都不想理會!
賢王很快將南宮無忌帶走,這些日子他離開了,在他身上積累了一大堆事情,他無處發泄,現在他回來了,他要全部推給他,一件都不剩。
石幽夢一如既往回到自己的院落,黑鱗冷着臉走進來,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看出這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底線。
“下去吧!”黑鱗根本沒有看殘月一眼,冷冷道,直接將殘月支走。
石幽夢見他臉色極差,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殘月,殘月像是做錯了事情,低着頭下去,表情極其委屈。
“怎麼?要擺起你大舅子的架子了?”石幽夢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不是架子,是做回自己的樣子!我原本就與他們不同,如今不過就是橋歸橋,路歸路!當初王爺要我留下的時候,就是因爲我是夢國後裔,雖然我在府中沒有職稱,但是與他們而言,還是有很大的差別!”黑鱗淡淡道,因爲殘月,他決定放棄身份和這些人一起平起平坐,時間長了,他們卻忘記了,這個與他們嬉鬧的人是皇室中人,王爺給予他的待遇一直都是以禮相待,纔將後院大片林子交給他,在王府裡,沒有人有自己的私人領地,可是他卻有。
“難道你不知道衆生平等這個道理?”石幽夢對於他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滿意,像一個長者要教導一個孩子。
“別用你這樣的口吻說教,我纔是你的兄長,要知道這個世間不是衆生平等,而是被世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我可以和他們一樣,但是,我也可以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敬重我,我自然以禮相待,可是他們若因爲我隨和,侮辱了我,我不會與他們計較,只會和他們分道揚鑣,坐回各自的位置!”黑鱗漫不經心說着,雖然沒有了嬉皮笑臉,卻帶着皇家的貴氣和威嚴。
“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石幽夢淡淡問,眉梢微微一挑,她知道這個男人骨子裡的那股強勁的驕傲,想必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主觸犯了他的底線。
“沒什麼,就是覺得沒意思了。”
“誰沒有意思了?”
“卻……你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你還問?不說這個,你臉色的胎記怎麼回事?難道是幻術?”黑鱗湊過去看,伸手欲擦掉她額上的繪畫。
石幽夢伸手打掉他的手,微微蹙眉道:“別看了,是幻術,動情就會消失。”
“難怪老爹給你下了絕情殤!我明白了。以後你要拜我爲師,要唯命是從,知道不?”黑鱗拖着下巴點了點頭,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所有,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那臉色嬉皮笑臉之色再次回來,很不正經。
“我想想要不要找羽翼回來做做客好像也不錯。”石幽夢一手撐着下面,淡淡道,漫不經心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黑鱗臉色猛然鉅變,大叫道:“不行!那傢伙好不容易走了,不能叫他回來!否則我又沒有好日子過了。”
石幽夢眉梢一挑,淡淡笑道:“看你的表現如何?”
“可惡,看來真是沒有什麼能難倒王爺,原本看到你冷血無情,我以爲王爺必然栽在你手心裡,可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是被他俘獲,看看你這滿臉笑意,以前哪會出現這種笑容?一身女兒家家之態,就懂得溫柔了?就不能對王爺狠一點嗎?算是替哥哥我出出氣?”黑鱗大怒道。
“嗯,繼續,教教我怎麼替你出氣?”石幽夢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笑意,似乎看到了黑鱗身後的什麼,笑意更濃。
“女人冷男人你還不會?就像以前一樣,對他甩臉,愛理不理,讓他着急,難受,心疼,實在不行,我再給你下一次絕情殤,哦,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大的靈術,不過以後會有,要不,我先教你靜心術?這樣你能控制你的情慾,狠狠折磨王爺一次,如何?”黑鱗靈機一動,惡作劇般的神色一閃而過,便開始出餿主意,還不時地手舞足蹈,談得極其興奮,根本沒有發覺石幽夢幸災樂禍的笑意盯着他,更加沒有發現身後似乎站着一座冰山,冷得慎人。
“說完了嗎?”石幽夢輕挑眉梢盯着他,笑意不明。
黑鱗打了一個寒磣,感覺脊樑骨涼颼颼的,“說完了,怎麼這麼冷,這炎熱的夏季不應該啊?”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石幽夢輕笑出了聲,站了起來往書桌旁走,黑鱗油嘴滑舌沒個正行,南宮無忌那銳利如鷹的黑眸直勾勾盯着黑鱗。
黑鱗頓時感覺不妙,嘴脣狠狠扯動了一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慢慢站起來,連頭都不敢回,似乎身後的這個比午夜兇鈴還要可怕。
“靜心術?還是絕情殤?”南宮無忌的聲音冷如冰渣投射,令人毛骨悚然。
“嘻……沒有,剛纔我是在告訴我自己,我說老爹爲什麼不給我下絕情殤或者靜心術,害妹妹妹夫這般受苦,我着實難安啊。是吧?幽夢?”黑鱗咬重了‘妹妹’這兩個字,又加重妹夫的語調,見南宮無忌的臉色微微有所緩和。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石幽夢輕笑一聲,這個黑鱗心直口快,就替他圓了個謊,很明顯的睜眼說瞎話,剛纔黑鱗的話,南宮無忌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差。
南宮無忌見石幽夢替黑鱗說謊,神情漸漸轉暖,黑鱗一看他臉色恢復如初,貓着腰頓時開溜,走到門口衝石幽夢一笑,眼中全是謝意,石幽夢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是還有很多事情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石幽夢臉色露出一個瀲灩的笑容,剛離開不到兩個時辰,卻感覺經過了好幾個世紀,熱戀的感覺陌生和新鮮。
“嗯,聽殘月說你晚膳用得極少,便過來看看。”南宮無忌說着,他的目光和腳步都不斷被她吸引,走進她。
“可能是因爲天氣炎熱,所以沒有胃口。”石幽夢擡起頭,迎上他的步伐,兩個人就是如此有默契,相互吸引。
“帶上這個會好點。”他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個玉鐲,大手輕輕抓住她的小手,石幽夢看着他認真地將玉鐲帶在她手中,似乎要用它來圈住她的心。乳白色的玉鐲柔和如水,透着冰涼的寒氣給人清爽的感覺,她的嘴角泛起一個瀲灩的笑容,那似乎不是玉鐲,是戒指,是一生的承諾,是一世的約束,卻甘願如此,這一刻,在她心中,他們真正地成爲夫妻,她要的不是三叩首,而是一個束縛她的戒指,玉鐲也不錯。
石幽夢擡起頭那一刻,迎上那黑眸,似黑洞般吞沒她的一切,正當她失神在這黑眸之中,突然腳尖離地她一驚,才發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心砰砰直跳,臉色漸漸有些紅暈。
石幽夢輕聲說道:“三日後,便是父皇五十大壽,太后再次坐山觀虎鬥,皇后未必那麼聰明,必然是百般刁難,你可準備好了賀禮?”
南宮無忌低眉看着石幽夢,知道她在緊張什麼,故意找話題,打破這種寂靜的氣氛,“夢兒無需擔心,賀禮絕對讓他滿意。”
石幽夢一聽他說的滿意,心中突然覺得未必那麼簡單,不過她拭目以待。
“夢兒輕了,看來需要好好養養。”他只是一句玩笑話,卻聽出他語氣中的心疼。只是將她輕輕放在牀榻上,按住她欲坐起的身子。
石幽夢睜大雙眸,看着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腰間,他似漫不經心,卻又像在說明什麼,聲音邪魅輕柔,“要不,今晚做點別的?”
------題外話------
看到最後,親們一定有種想拍死我的衝動,我躲,六月雨那廝定然拿着球拍滿大街找我,哈哈…
言歸正傳,謝謝親們的禮物~麼麼噠謝謝【詩花雨露】給我捉了好多蟲蟲,麼麼噠~狂親
鑽石:【卿丶妄言】【西廂情緣】
月票:【般若華】【1994021210】【陳玉芬】【18210640483】【tracysophia】【套里人】【1473092388】【溏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