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番鬧騰之下,不得不逼得秦王府的人都不敢出門,丫鬟婆子,平日裡行動都繞着主屋走,那些侍妾們甚至專門安排人查錦言的行蹤,只要是她在的地方,她們必定繞道而行,以至於整個府中人,都是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她就是閻王爺。
這日,錦言搖着帕子坐在偌大的花園裡,往日這花園可是秦王府最熱鬧的縮在,二十多個美妾,向來無處打發時間,便往這花園中鑽,可是自近日幾翻折騰之下,偌大的花園此刻已經空無一人,儼然已經是她們五人的天下。
涼亭內,餘香繚繞,是冷月在那裡泡茶。蘇綿綿在不遠處*,打算過幾日做幾個香囊來用,花蕊則在她旁邊隨侍,平凡在遠處守着,看有什麼倒黴的丫鬟婆子出來,拉進花園裡來,鬧騰一番。
不過事實證明,大家的確是怕她了,等了一上午,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上一次,她不僅摔了牌位,還燒了宗堂,秦非離居然一聲不吭,看來,是極有忍耐力。這會兒府中似乎也沒有什麼趣味了,錦言想了想,索性便對着花蕊道:“你去把平凡喚來吧,左右今天府裡沒什麼好玩兒的,咱們不如就出府一趟。”
“出府?”花蕊先是一喜,可是隨即又苦了臉道,“王妃,王爺下了令不讓你出府嗎?”
“怕什麼!”錦言看了她一眼笑道,“王爺又不會罰我們,既然不罰,那做些違犯命令的事兒,又有何不可?”
她說罷便站起身來,一拍手道:“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先去換衣服!”
四個人一齊男裝出現在後院東牆內,錦言拍了拍平凡的肩膀道:“平凡,靠你了。”
平凡點頭一笑:“小意思而已。”
她們話音方落,平凡正準備帶人躍出圍牆之時,卻忽的一個人影出現在衆人身後,只聽得秦軒的聲音,平靜無波從身後傳來:“王妃,王爺吩咐,您不能出府。”
錦言回頭看去,見秦軒一身黑衣躬身立在那裡,面容清俊,不苟言笑。
果真是哪裡都有他,錦言有時候甚至還在想,秦非離何德何能有這麼個忠心的手下!
她看了秦軒一會兒,忽而就歪了腦袋道:“秦護衛要抓我回去嗎?恐怕現在,如不得你所願了吧?”
她話音剛落,秦軒便只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平凡已經拔了劍,與他纏在一起。
說起來,秦軒武功雖然確實十分高強,可平凡也不是吃素的,身爲溫恆親自教導出來的人,有身居保護宋傾城的要職,要知道,對於溫恆來說,沒有什麼比宋傾城更重要的了,自然是需要一個最優秀的人守在她身邊,而平凡又是他所教之人中,武功最高強的一個,所以,保護宋傾城的任務自然落到了她的身上,而這樣一個看似文弱,卻武功奇高的女子,遇到同爲秦非離貼身護衛的秦軒,對於兩個人來說,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平凡果然武功奇高,打起來時,秦軒竟佔不了半點便宜,錦言隨即朝冷月使了個眼色,冷月點了點頭,上前來,抱住了她的腰,一個躍身,便帶她飛出了秦王府。
想着曾經那麼費心費力都爬不出的圍牆,居然被冷月這麼輕輕一躍便搞定了,不得不說,還是感慨頗多。
隨後,蘇綿綿花蕊也被一同帶了回來。而平凡見幾人脫困,火速撤退,秦軒不敢傷她,眼下又攔不住,便唯有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集市上,他仍在跟着,錦言想了想,立刻就有了主意,她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胡亂點了一堆女人的東西,掌櫃的看她們一行人,衣服都極其華貴,想都不想就給她打包好了,錦言讓冷月擰着,卻並不付賬,直接就往外走,掌櫃的急忙一把拖住他們:“這幾位公子,你們還沒付錢呢!”
“掌櫃的,你傻啊?像我們這些世家公子,像是出門帶錢的人嗎?看見門口那個人沒有?對,他是我們的隨從,你去像他要。”
掌櫃半信半疑,錦言一行人已經直接出了店,秦軒正打算跟去,不料掌櫃卻一把拖住了他,無奈,他只好付了錢,才又跟了上去。
不過,今日出門,純屬意外,他身上根本沒帶多少錢,就在他暗暗叫苦,只怕錢不夠用時,錦言一行人轉瞬竟已經租了一輛馬車,買的東西都往車上塞,很快,他們一路過去,馬車塞滿了,他身上的錢也花完了。
錦言覺得這樣還不夠,她們去轉了好多雜貨店,要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卻只下訂單不付款,並且報上秦王府的名字,拿出她的王妃寶璽告訴他們,她是秦王妃,讓這些人貨做好了,送到秦王府,自然會有人給錢。
秦軒還在奇怪怎麼後面她們都不買東西了?卻絲毫未想到,她們居然是以直接下訂單的方式。
日落西山,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行人進了一家藥鋪,秦軒照舊在外面守着,等到她們出來之後,又到了一個茶莊喝茶,秦軒在旁邊的一個桌子坐下,等着她們用完。不過,錦言一行人一坐下,平凡便起身離開了,秦軒分身乏術,只能選擇留下跟着錦言,很快,平凡便回來了,隨即,店小二的茶便擺了上來,包括秦軒那一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秦軒總覺得自己用完茶後,開始有點頭昏腦漲,等他一個慌神,前面跟着的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再細細一看,只看到一行背影一閃而過,秦軒擡頭看去,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麼一羣大姑娘,居然進了青/樓!
他是秦非離的貼身護衛,性子也隨了幾分秦非離,向來潔身自好,這樣的地方,除開保護秦非離以外,他從沒有單獨來過,一時間,竟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去。
但他的職責,此刻是跟着錦言,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所以,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剛入夜,*之中,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秦軒才一入內,迎面便撲來一道暖黃的影子,他下意識躲開,卻又有另一人撲了上來,他一時躲閃不及,那人已經直接貼到了他的胸口上。
“喲,這是哪裡來的?好生俊俏的官人,面生得很,奴家倒是第一次見!”
有軟滑滑的手指,撫到了他的臉上,秦軒只覺被那胭脂水粉氣息薰得人頭昏腦漲,他甩了甩頭,定了定神,這纔看清懷裡的女子,頓時一陣惡寒,將她往旁邊一推道:“別煩我,我找人。”
說罷,他便快步往裡走去。
可他才走了一步,這才發覺,視線之內,哪裡還有那五人的影子?滿目皆是尋/歡作樂的人,各個皆豪放大膽,有的甚至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壓在桌子上便親了起來,秦軒只覺愈加煩躁,快步便撥開人羣,在青/樓內尋了起來。
“爺,您找誰呢?是找我們的月如姑娘嗎?月如姑娘今日有客人……”
“閃開!”秦軒一腳踹開一個房門,引起屋內尖叫連連,身後的人卻不依不撓,怎麼都趕不走,直至踹開第十間房門的時候,他忽而再次覺出一陣天旋地轉襲來,一時竟站立不穩,直接跪了下去。
他猛然意識到什麼,額上青筋暴突。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下/藥了,那他真的是傻得可以。
王爺之前吩咐過他,要小心王妃,他當時還以爲,一個弱女子而已,能有什麼好防範的,此刻再想起秦非離的話來,心中懊惱不已,只覺後悔不跌。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果然是這樣,他爲王爺辦事,不知不覺間便已經得罪了這個小女人,不然,她們又怎麼會設計將他引入*?秦軒只覺自己怕是要楨潔不保了,心裡更是哀呼不已,可是奈何,跪下去之後,那天旋地轉更加猛烈了些,他根本就起不來,最終不甘願的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他纔剛一倒下,立刻便從身後的一件廂房內走出五人,赫然便是錦言一行人。只聽得平凡道:“這秦軒果然武功極高,我們下了那麼多的蒙汗藥,他居然撐到現在才倒下,看來今日若不是他顧忌我們背後的大將軍府,不敢傷我,我們無論如何也走不出秦王府。”
“所以,我才說,要下大劑量。”錦言一拍手道,“好了,成功搞定了他,咱按原計劃辦。”
一旁的冷月忽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你這麼整他,估計,他醒來之後,看到*上睡了五個裸/體女人,還是奇醜無比的,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其他人也一同笑了起來。錦言也忍不住掩脣,看了地上昏迷的秦軒一眼道:“誰讓他這麼聽秦非離的話,不嚇唬嚇唬他,我實在難嚥這口氣。”
五人付了錢,安置妥當之後,這才從樓內出來,時間尚早,她們打算今晚玩個通宵,不回府。
雖然白天一番作爲,等貨物到的時候,可能會在秦王府堆積成山,讓府中管家和下人叫苦不迭,但總是太小家子氣了些,可以說,對秦非離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錦言想了想,秦非離那樣的人,她這幾天可算是將王府鬧了個底朝天了,他也沒說過一句話,看來,不下狠招,不行了!
在北宇,雖然民風守舊,但百姓們夾縫中生存,自然也會做一些官府眼皮子底下的事,正如現代,違法的“*”行業一樣,錦言一行人剛從煙花之地出來,自然也順利打聽到了一個地方。比之於現代,雖然古代的民風守舊,但人性卻並未有什麼不同。
錦言一行人在尋了接近一個時辰之後,才終於找到了那女子所說的地方——風月樓。
與之前的那個青/樓的燈籠高照不同,風月樓外,只放了兩個普通的燈籠,大門緊閉,不過,在高高的二樓之上,卻又能看到兩個極不起眼的紅燈籠搖搖高掛着,冷月上前敲開門,和看門的護院對了密語,一行人隨即被放了出去。
除卻錦言之外,後面的四個丫頭,自進來之後,可算是害羞到不行,唯錦言一人,無所畏懼的朝前走去。
風月樓,顧名思義,風花雪月之地。簡單點來說,等同於*,卻又不是*,因爲,這裡的人,是爲女子服務的,用現代的話說,是牛郎店。
所以,可想而知,後頭的四人,爲何如此害羞了。
但是錦言不一樣,在現代生活過的人,雖然說如此光明正大的來這種地方,可能仍舊會有幾分羞澀之感,不過錦言早已過了那個羞澀的年紀,尤其是,她今天來要辦的是正事,這關乎到她以後的路,所以,那些許的羞澀之感,便早已放下。
下人將她們領進了一間廂房,隨即道:“幾位公子稍等,我家主人正在接待客人,隨後就到。”
錦言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那下人低眉順眼,片刻之後端了茶來,給每人端了一杯,這纔下去。
這風月樓果真是爲女子所立之所,這招待客人所用的廂房,極具典雅別緻,分明沒有半點女子之氣,卻清新優雅,壁上懸掛了一番翠鳥的墨畫,那翠鳥正在樹梢享受陽光般,懶洋洋的伸着脖子,分外傳神,栩栩如生。
幾人等了約有盞茶功夫,外頭忽而傳來了腳步聲,緊隨着,剛剛那下人的聲音傳來道:“雪公子,客人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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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千,明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