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門想揭開秦非離的身份輕而易舉,可是爲什麼,他卻潛伏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動作,尤其上一次,他們居然還肯放過自己,也就是說,他們在等,等着他們上鉤,只要他們一旦上鉤,那麼殺手門的人,就會佔據主導地位,到時候,什麼條件,都是任由他們說了算了!
錦言這麼想着的同時,也說了出來,秦非離讚賞的點了點頭,舀了一碗湯裡遞給她:“不錯,李天一的野心向來極大,從他創下殺手門便可以看出,而這一次,他隱忍不發,無非是等我們上鉤,然後伺機而動,逼迫我們答應他的條件,這樣一來,鬼王府就會成爲他手中的棋子,任他作爲。”
“好縝密的心思!”錦言頓時驚歎不已。
秦非離笑了笑道:“謀權者,又有哪一個不心思縝密,因爲一着不慎滿盤皆輸,這樣一個亂世,輸了,便代表,永遠都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所以,大多數人,但凡沒有完全的把握,是絕對不會有所作爲的。”
錦言喝湯的動作一頓,腦海中想起的,卻是當日在楚國除掉燕王的那件事。秦非離說得沒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當日,若不是他,她真的能搬倒秦王嗎?縱然她有了一些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傍身,但也僅僅只是知識而已,她不存在實戰經驗,就如同一個秀才談行軍打仗,講得再多也是紙上談兵,真正能在紙上談成功的人,那也只是少數,她自認,她的智謀還不足以自信到穩立這羣少數人之中。
一時之間,她看向秦非離的目光不由得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光芒來。
論真正的年齡,她前世和現在的經歷,她並不比秦非離小,可是秦非離所知道的、懂得的,卻遠比她多得多。
乃至於思考問題的思路也比她縝密得多,至少,時至今日,她還未見過秦非離失算過什麼事情。
秦非離被她的目光看得頓了頓,隨即勾脣似笑非笑地看她:“怎麼了,這是?”
錦言愛慘了這個神情,忽而就放下了碗筷,也不管他手裡是不是端了酒,直接就坐到了他懷裡去,勾住了他的脖子:“所以說,相公,你也是這類人中的一位咯?”
秦非離頓時失笑,欲將酒杯放下,錦言卻忽而接過了他手裡的被子,在手裡把玩道:“你看你戴上面具的時候那麼兇,跟現在就像判若兩人,和離那會兒,你還掐我脖子呢!”
錦言說起這段過往,秦非離的眸色頃刻就深了幾許,轉目凝視着她。
錦言接着道:“若然,不是我親身經歷,只怕斷然想不到,外界傳聞中這樣可怕的你,竟然會對一個女子如此呵護備至,弱水三千,獨取一瓢飲。”
錦言靜靜的看着他,彷彿他就是一尊無上至寶,卻跌入她這樣一個平民手中,看得她滿心歡愉,又幾分忐忑和不可置信。
秦非離默然看了她半響,眸中的深色越發柔情似水。
“因爲,你值得。”
他低頭吻了下來,錦言不過只停頓了一秒,便歡愉的迎了上去,承着這個盛滿愛意,柔情蜜意的吻。
她的迴應,在任何時候對他來說,都是甘之如飴。
夕陽的餘暉落盡房內,將二人*交疊的身姿,束成一團剪影,落在地上,斑斑駁駁。
一吻罷,秦非離忽而便將錦言抱了起來,錦言輕叫一聲,抱緊了他,急道:“要去哪裡?會被人看到的!”
秦非離挑起眉梢道:“這是王府,都是自己人,看到了,又會怎麼樣?”
說話間,他已經抱着錦言出了房門。
因爲是剛剛晚膳,外頭的下人還是很多,錦言不得已,只能將頭深埋在他頸脖間,秦非離笑得開懷,四女見了,紛紛掩脣笑了起來。
爲了讓錦言避開風,他刻意放緩了腳步,讓她整個人都窩在自己懷中,然後,直接抱着她去了佟兒那裡。
去的時候,佟兒還是醒的,被他們逗了片刻,便又睡着了。雖然出生只有幾天,但佟兒卻胖了很多,錦言瞧見那雙眉眼,一時間又想起自己臉蛋的事情來。
她一直沒有跟秦非離說起自己臉的事情,並不是刻意要隱瞞,而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她只要是留在秦王府,便只能留着這張臉,既然註定要戴着面具生活,又何必告訴秦非離這件事情,反而讓他多想。
但是,此刻瞧着女兒的模樣,錦言又覺得,是時候該告訴他一些事情了。
夜裡休息的時候,錦言終於將自己的一切一股腦兒的都告訴了秦非離,他聽過之後,默然無語許久,卻更加抱緊了她。
錦言心裡不知怎麼的就一陣酸澀,這酸澀的並不是這具身體從前的過往,而是,那些經歷雖然是發生在這具軀體身上的,卻並不是發生在她自己靈魂的記憶中。
秦非離心疼的是這具軀體,他以爲,那是從前的她,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秦非離感覺到錦言情緒明顯的變化,黑暗中,他緩緩點亮了*頭的燈,將錦言翻過身來,直視着她的面容,錦言的眸底有讓人心疼憐惜的荒涼,看得人心裡陣陣生痛。
秦非離垂下頭來,輕輕吻了吻她,從額頭到眼睛,鼻子,最後,再到嘴脣,他輕喚地退離,動作輕柔至極:“……讓我看看你。”
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無比的,錦言沒有拒絕,只是眼眶有些發紅。秦非離隨即伸出手來,摸到她的耳後,輕而易舉的便找到了那張面具的邊緣。
不過,他卻沒有立刻撕下。塗了些許藥水之後,他看着錦言道:“有些疼,你忍一忍。”
錦言點了點頭,他這才一絲不苟的,緩緩將面具摘下。
昏暗的燭光之下,她的膚色白希如凝脂,眸光黑亮如一泓清泉般透徹,黛眉暈染,竟和佟兒如出一轍,細挺的鼻樑下,一雙細巧的脣瓣,嫣紅如三月桃花,紛嫩潤澤,微微上翹的嘴角,醉人極了。
秦非離的眸光,深深的凝在她的臉上,忽而再一次低下頭來,吻住了她。
錦言原本還有事情想告訴他,可是這一刻,卻不由自主地,止住了這個話題。
二月,秦非離接了一件案子,出了一趟京城,一月後回來,秦王府的桃林已經開了不少的桃花,滿園芬芳。
有那麼多名貴藥材的進補,錦言的身體早就已經完全康復,這日,秦非離回來的消息早早便傳至王府了,衆人翹首以盼了一天,可是,等到了晚上也不見秦非離回來,只道是路上有了延誤。
錦言哄睡了佟兒,將她放到裡側,這才準備就寢。
她身體養好之後幾乎都是自己在帶佟兒,夜裡佟兒會餓醒幾次,需要餵奶,所以,她睡得警醒得很,這會兒才入睡沒多久,便覺身側有動靜,她以爲是佟兒醒了,閉着眼睛便去解衣衫,可是身手一撈,卻摸到一面結實的rou體,她嚇了一跳,睜開眼睛,近距離之下,便見着一月未見的人,那張英俊至極的臉,此刻,眸底全是柔情蜜意,深凝着自己。
他瘦了一些,不過精神看起來,卻十分的好,下巴有細微的鬍渣,錦言正欲開口取笑,才一張嘴,他卻突然吻了下來,徹徹底底地封住了她的脣。
不同於任何時候的吻,這個親吻實在是太過用力,似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身體裡去,錦言被他吻得呼吸不過來,錘了錘他,秦非離卻半點不肯放過她,直接便伸手覆到了她已經散開衣服的心口。
錦言倏爾便渾身一僵,也同時,這纔想起來,佟兒分明是睡在裡側的,她急忙轉頭,可裡側哪兒有佟兒的身影,偏生身上的人似在懲罰她的不用心,在她脖子上重重shun吸了一口,錦言痛得只抽氣,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掌就揮開了他道:“佟兒呢?”
秦非離頓時滿眸委屈的看她:“我還能把女兒折騰走了不成?睡着了呢!”
他一指旁邊的搖籃,錦言略略擡頭,這纔看到,佟兒正在裡頭睡得香甜,頓時鬆了口氣。
“看來,我才走一個月,在某個人的心裡,已經把我忘了。”
錦言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道:“是啊,一月不見,某人這吃醋的本事倒是見長啊,連女兒的醋都吃。”
“誰的醋不是醋呢?”秦非離又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口,這纔將她整個人都納入懷中,饒有興致的道:“我帶了件禮物給你。”
錦言挑起眉梢看他:“什麼禮物?”
秦非離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包裹的東西出來,執過她的手,將那東西放入她的掌心。
錦言頓了一頓,這纔將帕子打開,只見裡面安靜的躺着一對紅玉鐲子,那鐲子通體白紅相間,色澤飽滿之極,顏色溫潤,非常漂亮。
錦言拿起一個,觸手溫良,實在是難得的上乘之物。
“這是血玉鴛鴦鐲,前朝雪皇后所佩戴飾物,當年雪國君主耗費幾萬人力從極深的西涼之地取回,鑄成的這一對鴛鴦鐲,世間僅此一對。”
“這麼好的東西?”錦言眸間亮了亮,看着他道,“你怎麼取來的?”
秦非離神秘地笑了笑,並不作答:“當做補給你的生辰禮物可好?”
他不說,錦言到沒想起來,她回來之後的第一個生辰,秦非離沒有任何表示,今日收到這樣一對鐲子,遲來了三個月,錦言已經隱約猜到緣由了,卻故意裝作不知,只道:“那也太小氣了,我一個生辰,兩個鐲子就打發了!”
“那你還想要什麼?”秦非離饒有興味的看着她。
錦言狡黠的笑了笑,忽而便一個翻身壓到了他的身上,緩緩抽開他的腰帶道:“自然是……要你!”
秦非離頓時便笑得*至極。
他挑起錦言的下巴,細細瞧着她的眉眼,忽而便道:“這該是我的禮物纔對,怎麼成了你的?”
錦言撇了撇嘴,往他身上爬了幾分,在他腰上一坐道:“老思想!這是互相的事兒纔對,不過嘛,我說是我的禮物,那也是有原因的……”
她笑得愈加狡黠了些,隨即俯低身子,驀的吻住他的脣。
秦非離稍稍停頓,便勾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可就在他一個翻身將錦言壓到身下,準備吃幹抹淨的時候,身下的人兒卻突然又一個使力,翻了上去,重新將他壓到了身下。
錦言氣喘吁吁地擡起頭來,看着他道:“都說了是我的禮物,那自然,是讓我來。”
說罷,她又低頭吻了下去。
秦非離頓時失笑不已,卻並沒有再抗衡,而是緩緩迴應着她,任由她掌控着主動。
不過事實證明,女人在這一方面始終是力竭的一方,錦言進行到一半,便堅持不下去了,到最後,還是被他掌握了主導,折磨得她死去活來。
她懷孕了多久,他就忍了多久,這一回,他卻似存心讓她也受一受忍受的痛苦,遲遲不給她,最後,錦言實在忍不過,只好求饒的近乎啜泣道:“……給我。”
這樣的情形,秦非離自然是不再堅持,遂重重衝撞幾十次之後,雙雙到達頂端。
一場酣暢淋漓之後,自然是雙雙酣然入睡,不過秦非離卻似乎仍不滿足,幾次都有蠢蠢欲動再來的心思,錦言勉力又被他折騰了幾次,最後實在受不住,徹底睡了過去。
而錦言這麼一睡,可就苦了另一人了。
小佟兒夜裡哭醒了好幾次,秦非離不得不中斷,上上下下的抱着佟兒,一會兒餵奶,一會兒又抱回搖籃,這麼一晚上折騰下來,明明那個累極的人該是錦言,可是到了第二日早上起來,眼底下烏青一片的人,卻成了他。
秦非離一路趕回,原本就沒休息好,好不容易有*的休息時間,卻被佟兒弄得夠嗆,第二天早上起來,錦言瞧着他眼底那一片青色,笑得開懷不止,而反觀某人,則是臉色黑得厲害。
等錦言將佟兒送了下去,讓四女帶她出去玩,再回來時,秦非離卻忽而關上了房門,再次徹底折騰了她一番。
這大白天的,錦言剛剛分明是起身了,可是此刻,寢房卻大門緊閉,明眼人都知道里面在發生什麼事情,錦言整個過程中,一直都死死的忍着,可秦非離分明是爲了報剛剛錦言取笑他的仇,用了狠勁,最後,不得不逼得她出了聲。
事畢,錦言羞愧得不行,而反觀那個睡眠不足的人,明明並沒有睡覺,可是,就這麼一場事兒後,換了一身衣袍,卻神清氣爽,哪裡還有半點疲憊之色。
錦言氣得不行,當晚就把佟兒抱進冷月房中,賴在她房裡不肯出來。
不過,夜還沒黑透,冷月便十分不義氣的將她趕了出來,害得她回屋之後,又是好一頓“懲罰”。
秦非離回來之後,夜裡,平凡便不再時刻注意着錦言那邊的情形,她應約來到後院兒,一輪清冷的孤月之下,她的身影也顯得異常單薄。
她在後院停了片刻,終究是往深處,那相約的地點走去。
“平凡。”
有人低低喚她。
平凡身形一僵,隨即回過身來,秦軒一身黑衣立在月光底下,看着她,笑得溫潤靦腆。
平凡怔了怔,隨即垂下頭去,也微微勾起了脣角。
秦軒隨即上前幾步,來到她面前道:“這一個月,你過得還好嗎?”
平凡的臉上只覺火辣辣的灼燒得離開,若不是夜色黑濃,眼前的人,必然能看清她紅得滴血的雙頰。
自從二人確立關係之後,她的心便徹底亂了,尤其是面對他的時候,那顆心跳得幾近爆炸。
平凡沒有戀愛的經歷,此刻經歷着,只覺,這愛情的滋味,實在是奇妙得發緊。
明明想見他到了極致,可是,當真的見到他時,又緊張得不行,就如同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