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香囊裡的引魂香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景王和臨家大小姐又膩歪了一會兒。就在子虛道長和常公公都得到不耐煩了的時候,兩人才朝裡面走去。
“王爺,奴才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帶子虛道長來見臨大小姐的。奴,奴才,並沒有惡意。”常公公幾乎是顫抖着聲音解釋的。生怕夙鬱流景不肯信他,就只差賭咒發誓了。
“本王沒說你有惡意。”相較於常公公的害怕,夙鬱流景就顯得淡定多了。他語氣平淡,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兒都沒給人家。
說實在的,夙鬱流景就從來沒把常公公這樣的小人放在眼裡過。他過來,本來也不是爲他,而是……目光瞥向身旁笑得一臉坦蕩的少女。
“王爺,奴才是真的沒有惡意啊。”這語氣,不是不信是什麼?常公公在心裡都快要哭瞎了。
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雖然,他是奉命來的,但是對於臨家大小姐,他還是覺得如果能不得罪,最好就不要得罪。就連見都不要見她,看到她都最好躲着走。總覺得,這個臨家小姐身上的是非多。誰沾上她,就得倒黴。
特別是,她還有一個疼愛她如珠如寶的父親。定國侯,可不是好惹的,連太后娘娘都拿他沒辦法,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羅羅。
所以,最好是敬而遠之。
但是,有一點嘛,他畢竟是站在太后娘娘這一邊的。就算是躲也躲不過去,這不,只有領着子虛道長過來了。
實際上,他恨不得跟臨家大小姐還有王爺兩人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前提是,他們允許他安然到老。
“本王知道。”你根本沒這個膽量有惡意而已,夙鬱流景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知,知道,就好……王爺,這位是子虛道長。”常公公漸漸地又放下心來,然後還不忘拖人下水。
把子虛道長介紹給王爺,就算王爺到時候發怒,也是遷怒到子虛道長頭上,也就沒他什麼事兒了。這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哦?”夙鬱流景果然把目光投放在了常公公旁邊的人身上。
一身白袍,眉眼含笑,一把長鬍子,看起來甚是慈眉善目。不過,夙鬱流景卻沒有對他產生一絲好感。
總覺得,看似衣冠楚楚的人,實際上,是個禽獸。
這個子虛道長,看起來非但不能給人一種慈祥老者之感,反而讓他覺得此人道貌岸然。主要是,先入爲主了嗎?
“草民見過王爺。”子虛道長也是後知後覺,直到常公公介紹,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該見禮了。
眼前這位,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夙鬱王朝當今最尊貴的王爺,皇上一母同胞的幼弟,景王,夙鬱流景。
他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能比的。就連太子,見到夙鬱流景也只能恭恭敬敬得喊一聲“小皇叔”。
所以,對於景王,子虛道長也拿出了十分尊敬的禮儀。
可惜,並沒有得到夙鬱流景的好感。他只輕輕“嗯”了一聲,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原本以爲仗着太后娘娘的賞識,景王會對自己客氣一點,卻不想自己卻是拿熱臉去貼了冷屁股。這下,子虛道長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他面子上掛不住,可影響不了夙鬱流景。某王爺就這樣冷冷地打量着子虛道長,直到他面色從最初的慈善到逐漸地難堪,才緩緩開口:
“子虛道長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子虛道長聞言一愣,他能有什麼身份?不就是一個雲遊江湖的道長嗎?景王如此問,分明就是在給他難堪。子虛道長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景王,分明是站在臨家大小姐一邊的。這樣問他,就是在質問,在幫臨家大小姐出氣。誰讓,方纔他進來,常公公說那一行皇家護衛隊是太后娘娘派來貼身保護他安全的呢?
想到這裡,子虛道長只得以和爲貴道:“回王爺,草民不過是一個雲遊四方的江湖術士罷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身份。”
“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太后娘娘會派皇家護衛隊跟着你擅闖侯府禁地?”他挑眉,語氣不鹹不淡。
“這,太后娘娘並沒有讓草民擅闖侯府禁地。”明明是臨家大小姐的閨閣,何必要立爲侯府禁地,這定國侯也真夠古怪的。就算再寵女兒,也不能寵成這般不顧大局吧?
“既然母后並沒有讓你擅闖,那就是你自己的主意了?”某王爺不鹹不淡的語氣中已經夾雜了一絲質疑和些許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壓。
景王這等氣勢,根本就不輸於當今聖上。
“草民不是這個意思。”子虛道長無奈地道。
王爺,您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好不好!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原本,夙鬱流景並不是個多話的人。可爲了自家的小丫頭,他也只能這樣了。
“草民是奉了太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之命,來見臨大小姐的。”沒想到,自己會被景王逼得無話可說,只得搬出了太后娘娘。
沒錯,是你老孃命我來的,你能把我怎麼地吧!
“那你來見本小姐,所謂何事?”這時,臨晚鏡把話接了過來,她也明白,是她表演的時候到了。
“草民奉太后之命,來看臨大小姐是否與八公主夢魘之症有關。”乾脆,子虛道長一口氣把話說完,挑明瞭自己來侯府的目的。
“八公主的夢魘之症,這與本小姐何干?本小姐又沒夜夜跑到皇宮裡去嚇她。就算想去嚇她,我也進不去皇宮不是?”臨晚鏡脣角綻開一抹譏諷的笑,對於太后和紀茯苓的合謀,她大致都能猜出來。
不過,那個侯府的內應,到底是誰?
難道……她想起了如今的“臨夢琪”。自從把“臨夢琪”從暗室裡面接出來,在那之後,她還是多本分的,也不成天到晚跑到她面前來晃了。只除了一次,在皇宮中,連同她那個婢女翠屏,一起消失過片刻。
那個時候,肯定是去見她們的主人去了。
翠屏此人,她讓魅兒查過她的身世。十二歲,出生在燕都城的貧民窟,還有一個弟弟,在念書。姐弟倆相依爲命,翠屏賣了自己供弟弟唸書。不過,總有哪裡不對勁的。貧民窟的人,沒個定數,據有心人說,翠屏姐弟實際上是十二歲的時候,憑空出現在貧民窟的。
如果,那個翠屏也是別人派到侯府的臥底,那就值得探究了。
到底是誰,已經盯着侯府多少年了。
而這個假的臨夢琪與翠屏又是什麼關係?真的臨夢琪到底去哪裡了,一系列問題,都還沒有頭緒。只覺得,一張無形的網在籠罩着侯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已經忍不住要對侯府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目的爲何。
“臨大小姐是不能跑到皇宮裡去嚇八公主,卻並不是沒有其他的手段。”子虛道長像是瞧不見臨晚鏡臉上的嘲諷,只淡淡地說道。
他語氣平淡得好像就是那麼一回事似的,讓人無從反駁。
“哦?還有什麼辦法?本小姐怎麼不知道。那還要請子虛道長不吝賜教咯?”某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這般囂張,連站在景王身後的破浪都覺得,她分明是有恃無恐。這般態度,他如果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都要以爲就是她做的了。簡直,太囂張了有木有!
可惜,某女毫無所覺。就算知道破浪的想法,她也只會說一句,本小姐這是心中坦蕩好不好。她都沒做,還怕別人說?
“咒術。傳於神秘的南疆,也就是如今的天瀾國。想必,臨大小姐對此並不陌生。您身上,有施展夢魘之術所用的引魂香。”
“引魂香?”某女微微一愣,隨即,一臉無辜地問,“什麼叫做引魂香,本小姐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玩意兒?”
“什麼是引魂香,就只能問臨小姐了。”子虛道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臨晚鏡腰間繫着的香囊。
香囊?臨晚鏡一愣,好像,這香囊是夢薇那丫頭前兩天送給她的。說是,清心養神,是她自己親手做的,還跑去城南廟裡找老和尚開了光,可靈驗了。
她本來不喜歡帶這玩意兒在身上,覺得有些礙手礙腳的。可又不忍拂了小丫頭的意,所以決定帶着它。
不過,這香囊的味道有些古怪,她聞着不喜,便讓畫兒丫頭把香囊拆開,把裡面的東西掏出來,放了她們從絕谷帶出來,真正有助於睡眠的藥草。
香味不會太濃,又是她聞慣了的。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沒想到,現在就有人來拿這個香囊說事兒了。
一見子虛道長眼睛瞥向自家小姐腰間的香囊,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看了。這香囊可是三小姐送的!難道,三小姐送這個香囊是爲了當成證物嗎?是無意被陷害,還是真的被收買?一想到那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對自家小姐起了害人之心。畫兒丫頭就覺得無限心塞。當初自家小姐竟然救了一隻白眼兒狼!
感受到畫兒丫頭心裡的幽怨,某女淡然一笑,還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是不是臨夢薇做的,尚且說不準,這丫頭倒是在這裡氣上了。
“什麼是引魂香本小姐不知道,不過,本小姐這香囊,子虛道長若是喜歡,儘可以拿去。”
說着,臨晚鏡直接把香囊從腰間扯下來,朝子虛道長拋去。
見香囊朝自己扔來,子虛道長立馬伸出手去接。
拿在手裡,他還是自信滿滿,也沒主意到味道有些不對,只急匆匆地打開。
“臨小姐,貧道馬上就可以告訴你,什麼叫做引魂香了。”他三下五除二拆開香囊,卻愣住了。
這裡面的引魂草呢?怎麼不見了?
“這,這裡面怎麼不是引魂草?”子虛道長把香囊裡面裝的東西全部都倒出來了,卻沒有發現引魂草的影子。他頓時有些茫然地看向常公公,常公公把臉一撇,表示他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如果他搭話了,那不就表明自己知道這裡面爲什麼會裝着引魂草了嗎?他纔沒那麼傻呢!陷害侯府嫡女,可是大罪!更何況,這個還是景王心尖尖上的女人。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引魂草是什麼東西?”臨晚鏡不解地反問,然後還求知慾特強地看向子虛道長,“子虛道長,現在可是要告訴本小姐,什麼叫做引魂香,什麼又是引魂草?本小姐的香囊裡,分明就只有幾樣普通的香草而已,最多達到安神醒腦的作用,又怎麼會引魂?還有,子虛道長是從哪裡判斷出,本小姐的香囊中,是引魂香的?”
一字一句,臨晚鏡的話可謂是咄咄逼人。她如果不這麼質問,眼前人只怕還覺得她好欺負咧。
一連串的問題,把子虛道長問得完全無言以對了。
一時之間,院子裡的氣氛微凝,特別是,景王還雙目凜然地看着二人,都在等着子虛道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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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是在火車上碼的字,感覺旁邊的男的一直盯着我的電腦屏幕,好羞澀…火車晚點,晚上八點纔到,飯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