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解語答應了軒轅承燁留下了陪他用了晚膳,於是當她離開東宮時已經酉時三刻,而她的轎子出了宮門時,剛剛過了酉時。
“小姐。”轎子離了皇宮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白蘇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閉目養神的慕解語緩緩睜開雙眼,目光透過粉色金絲印花的透明紗簾,落在緊跟着轎子不急不緩前行的白蘇:“回來了?”
白蘇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鳳藻宮、漪翎宮以及頤和宮都有異動。”
“安貴妃薛氏主漪翎宮,頤和宮是……”慕解語攏眉想了想,實在沒有想出記憶之中有頤和宮。
“淑妃羅氏。”白蘇回答。
“四皇子廣信王生母羅氏。”慕解語目光一眯。
“是。”白蘇點頭,“皇后昨日染了風寒,御醫開了藥,奴婢雖然不懂藥理,可跟了主子這麼多年,治療風寒的方子還是看了不少,方子上有三位藥材與小姐列出的解毒藥材相同,而這三味藥材奴婢探聽到是鳳藻宮碧如吩咐御醫加上去的。不過奴婢去了鳳藻宮查探,皇后的確染了風寒,且這藥也確實熬了,藥渣奴婢也檢查過,沒有可疑。”
慕解語又閉上了眼睛,指尖不自覺的撥動腕上的白璃珠:“繼續。”
“漪翎宮今晨傳了數名太醫。前些日子燕北送來了一批好馬,昨夜十二皇子半夜偷溜去御馬監,被烈馬所傷,今早才發現被擡回來。”白蘇隨着轎子緩步前行,低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較中,“奴婢檢查過十二皇子的傷,極爲嚴重,御醫開的藥方裡,有一味極其珍貴的藥,與小姐寫下的藥一致,奴婢也去過御馬監,根據種種痕跡看來,的確是意外無疑。”
白蘇頓了頓,突然眉頭一蹙,凌厲的眼中涌起一股警惕。
“怎麼了?”慕解語不解的睜開眼睛。
白蘇靜靜的沒有答話,而是森冷的目光四周掃視了一圈,英氣的黛眉擰得更深,而後又等了許久,才展眉搖頭:“是奴婢聽岔了。”
慕解語聞言,眸色也變得深邃起來,閉上眼睛靜靜的感覺了片刻,除去夜深人靜的風聲,以及轎子平穩前行的摩擦聲以外,就只有她隨行轎伕的腳步聲:“這幾日讓你來回奔波,受累了,等這事告一段落,我就讓你好生歇息上一段時日。”
“奴婢不累,小姐嚴重了,或許是這幾日過於警惕,一時間有了錯覺。”白蘇冷冰冰的臉終於染上一絲溫和,對着慕解語恭敬道。
“接着說吧,那頤和宮又是什麼局面?”慕解語點了點頭,又問道。
“頤和宮有些怪異,淑妃並不是爲自己,也不是爲了廣信王拿藥。而是爲了長樂宮內的一位老太妃取藥。”白蘇蹙了蹙眉,“老太妃是豫章王的側妃,爲豫章王產下一女,也就是如今西齊皇后。”
豫章王,乃是今上的生父。今上並沒有追封其帝號,因爲今上在幼時就被過繼給了仁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