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遠一呆,師父這管得也太寬了吧!可他嘴上不敢說,恭敬的道,“不知師父看上的是哪一家的弟子?”
天術老人沒回他,卻笑道,“清逸,你進來。”
白謹兩人早就聽到旁邊屋裡有人,可他們以爲是服侍的下人。只見一名清逸俊雅的男子從外面進來,一進來就跪到天術老人面前,“清逸見過前輩。”
天老老人一指秦心遠,“清逸,這就是我給你找的師父。”
韓清逸身子一轉,對着秦心遠跪好,“徒兒韓清逸見過師父,請師父收下徒兒。”
秦心遠和白謹對視,秦心遠道,“既然是師父親自幫着挑選的弟子,那品性必定不錯。清逸,你以後就是我秦心遠的大弟子,一定要刻苦學醫,不可給師門丟臉。”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韓清逸一個頭磕到地上,有些激動,前面他還擔心人家會不收呢!
天術老人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清逸,給你師父敬茶。”
秦心遠趕緊上座,從韓清逸手上接過茶水,輕抿了一口。對他道,“以後不可再叫師父前輩,要叫師祖。還有我旁邊這位,你要叫師姑。”
天術老人笑起來,“謹兒是你師孃,早叫幾天沒關係。”
白謹滿臉飛霞,嗔怪的瞪了眼師父。她扶起韓清逸,笑着道,“清逸可是炙王妃的表哥,大家可都是一家人。師父還沒告訴我們,你是怎麼認識清逸的?”
“師姑,還是我來說。”韓清逸告訴他們,當初他離開韓家,一個人出去闖蕩,有一次連夜淋雨,病倒在了路上,僥倖被天術老人救下。
兩人很是投緣,天術老人便動了替弟子收徒的念頭。幾番測試後,發現他人品絕佳,便將他安置在一處山中,教他醫術。
“師父這幾年一直和清逸在一起?”白謹張大嘴巴。
“我每年都會去他那裡不少於三次,將知識傳授完,領會就靠他自己了。”天術老人一臉得意,這個徒孫可是他親自挑選的。
“師父,你都親自教了,爲何不讓他當你的小徒弟?這樣我也能多個小師弟。”白謹不滿的撒嬌。
“師父早年發過誓,這一生只收兩個弟子,清逸拜你師兄爲師,一樣是我門下。”天術老人看向韓清逸,“這次我們回醫山,也要帶上你,這幾日,你好好在你父母身前儘儘孝道。”
“清逸謹遵師祖教誨。”天術老人擺手,讓他去找韓家人。
楚傾瑤最近一段時間在製毒,剛剛又失敗了一次。她不甘的捏着軒轅炙給的毒,除了一定要有分析出來的成份,其他添加的藥材她都會詳細記錄。
她將藥瓶收好,想出去透透氣。剛一出來,就聞到夜風送來的荷香,腳步輕移直接去了荷花池。
軒轅炙沒等多久,凌墨就來了。此時的凌墨早沒了以前的風流倜儻,一臉憔悴,好像幾天幾夜沒睡過一樣。
“王爺。”他一進來就在椅子上坐下。
“極北糧食還沒湊夠,再拖下去,暗軍就要捱餓了。”他說得垂頭喪氣。從年初江南就大旱,現在已經到了七八月,江南一直顆粒無收。
他手裡倒是有點存款,可那錢是應急的,不能動啊!
“無論如何,都要把糧食弄夠,你手上不是還有銀票嗎?在其他地方暗中收糧,先把難關挺過去再說。”軒轅炙臉一沉。
“王爺,這筆錢不能動,要是江南連續乾旱,下次我們拿什麼買糧?”凌墨一臉不贊同。那可是三萬張嘴,一年要耗費多少軍需物資,王爺你算沒算過?
“按本王說得做,先買糧。”軒轅炙冷着臉下令,“等過一段本王親自走一趟極北,看那邊有沒有適合更種的土地。”
凌墨嗤笑了聲,“王爺將他們安頓在極北就是因爲那裡天高皇帝遠,不受人注意。如果忽然冒出來一股不明來歷的人在那裡耕種土地,不引人注意纔怪!再說極北的氣候,根本不適合農作物生長。”
“說這些都言之過早,半個月內,本王要看到充足的糧草。”
凌墨揉了揉頭髮,“本公子說不過你,你是王爺你說的算。”
“凌墨,你再多話,我就把凌飛兒送進宮。”軒轅炙冷笑。
凌墨一聽就蹦了起來,“王爺,你太狠了。我去買糧還不行嗎?”
“那還不快去?”
凌墨認命的嘆了口氣,風一樣的走了。剛一出來就聞到王府後院的荷花香,心裡起了壞心思,不如摘幾個蓮蓬回去給飛兒熬粥。
等他急匆匆來了荷花池,一眼看到荷塘邊站着的楚傾瑤。心思一動,故意咳了一聲,“凌墨見過王妃。”
“凌墨?”楚傾瑤辯認了一會,“你也來賞荷?”
凌墨上前幾步,“王妃猜的也對也不對。”
楚傾瑤一愣,沒理解上去他的意思。半天才道,“難道你只是路過?可本王妃記得從天寂閣出來走大路就能出王府,你怎麼拐到了後院?”
凌墨一臉愁容,“王妃,其實凌墨是過來摘蓮蓬回去熬粥撤火的。”
“發生了什麼事?是王爺解決不了的嗎?”能讓凌墨上火的,肯定是軒轅炙的事。如果軒轅炙都無計可施,那凌墨的火上得肯定不小。
凌墨長嘆了口氣,“是凌墨打擾王妃了,凌墨告退。”
“站住。”楚傾瑤喝住他,“凌墨,到底是什麼事?”
“王妃還是親自去問王爺,他沒告訴王妃,就說明他並不想讓王妃跟着上火。”凌墨說得極爲小心,邊說邊觀察她的反應。
“凌墨,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你心裡巴不得告訴我,痛快說。”楚傾瑤又不傻,凌墨的小伎倆豈能騙過她!
凌墨嘿嘿乾笑了幾聲,知道王妃不好唬弄,乾脆實話實話,“王妃,江南旱災導致暗軍糧草銜接不上,王爺想動用手上的存款,可那是應急的救命錢。”
怕被人聽了去,楚傾瑤帶凌墨回了碧落院。進屋後問道,“以前的糧草多出自江南?”
“是,王爺的產業大多在江南。此次大旱,王爺損失最大。”
“這次的糧草需要多少銀子?”她問。
“最少兩百兩,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了,還要準備冬衣。”凌墨愁容滿面,這些日子爲了軍中物資他愁得頭髮都要掉光了。
楚傾瑤起身進了內室,再出來時,手上拿着五百萬兩銀票,對他道,“這是五百萬兩,你先拿去把暗軍的事處理好。他們已經沒了真正的身份,再苦也不能餓到他們,讓他們覺得委屈。”
這是她的心裡話,不用問都知道先帝這三萬暗軍,是見不得光的,根本不在軍籍之列。否則軒轅炙也不會一直自己出錢養了。
見王妃出手如此大方,凌墨除了震驚還是震驚。誰都知道她是楚相不得寵的女兒,一分嫁妝沒帶的進了王府,早前得知京中水潤齋是她的產業,已經把他驚得夠嗆,此時,見她眼都不眨就拿出五百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關於楚傾瑤,他暗中調查過,得知京中還有幾處她的產業。雖然她後來從楚相手中要出了她孃的嫁妝,可把那些嫁妝賣了也不值五百萬。
見他疑惑,楚傾瑤把銀票推過去,“這錢是我自己的,暗軍要緊,不用告訴你家王爺。”
凌墨收了銀票,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凌墨替三萬暗軍謝過王妃。”
“你去吧!”楚傾瑤催促。
凌墨出了碧落院,左思右想還是拐去了書房。他敢肯定,如果他背地裡拿了王妃銀子花,王爺絕饒不了他。爲了將來少受罪,他還是硬着頭皮去報備一聲好。
看到凌墨,軒轅炙不耐煩的道,“你又回來幹什麼?”
凌墨摸了摸懷裡的銀票,心虛的低下頭,“王爺,有個事我想和你報備一下,是關於暗軍……”
“廢話少說,說正事。”軒轅炙將筆扔下,不悅的看着他。
凌墨乾脆豁出去了,“王爺,我想去荷花池摘幾支蓮蓬回去熬粥,正巧碰到了王妃,王妃聽說了暗軍糧草的事,便拿出五百萬兩幫我們度過這個難關。”
“凌墨,你是不是活膩了?”軒轅炙勃然大怒,他就是再缺錢也不會向女人伸手。指着他道,“你趕緊把銀票給王妃送回去。”
凌墨懵了,焦急的道,“王爺,就當這錢是我們先借王妃的,等手頭寬裕了加倍奉還還不行嗎?”
“不行。”軒轅炙冷冷的盯着凌墨,真是出息了,都知道找王妃要錢了。
那女人不欠他什麼,她說得很對,從她進府,他就沒給她發過一個銅板的月錢。這五百萬兩,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收。
房門被人打開,楚傾瑤從外面進來。
“軒轅炙,這五百萬算是我借給你的,你記得到時候還我。”她自然知道他們在因爲什麼爭吵。
軒轅炙瞪了眼凌墨,楚傾瑤擋住他的目光,“凌墨,糧草的事就交給你,辛苦了。”凌墨看了眼王爺,轉身就跑。
軒轅炙臉上的厲色慢慢退去,沉穩的看向她,“楚傾瑤,這錢算本王借你的。”
“嗯。”楚傾瑤輕輕回了聲。其實她手上的存款很多,但一直都沒動過,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裡一直有那麼一絲期盼,希望有一日能夠找到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