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你敢打我?”王子魏緩過神來,大有打回來的架勢。
楚傾瑤冷笑,“打你怎麼了?你耽誤了本王妃給王爺治病的時間,要是誤了王爺的病情,你承擔得起嗎?”
“簡直是強言狡辯,胡攪蠻纏。”王子魏伸手指着楚傾瑤。
“將軍要是不服,那我們就推着王爺到外面,請全軍的將士們給評評理。”
王子魏咬了咬牙,雖然他再次接手了兵權,但真正向着他的人並不多。他陰陰的看向軒轅炙,咄咄逼人,“請王爺給下官做主,還下官一個公道。下官來找王爺,只是向王爺彙報一下軍情。”
楚傾瑤一愣,沒想到他如此不要臉,這是在逼迫軒轅炙嗎?
“王爺,你不用怕他。”惹急了她,大不了把他毒死。
“楚傾瑤,給王將軍道歉。”軒轅炙的話令她大吃一驚,絕對的超出她的意外。軒轅炙,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明明是在爲你打抱不平,你怎麼可以如此是非不分,讓我向這個狗東西道歉?
對上她不憤的雙眼,軒轅炙的心湖波動了一下,差點收回剛纔的話。可他面色無波,用冰冷的目光逼視着她。
我死都不會道歉的。
楚傾瑤瞬間失望透頂,自嘲的笑着自己,楚傾瑤,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人家根本不需要你多嘴。
她吸了口氣,“我憑什麼給他道歉?我的身份比他高貴,是皇上欽點的王妃,能治我罪的只有皇家的人。”他還不夠資格。
對於她的回答,軒轅炙相當滿意,卻面上不顯,慍怒的瞪着她,真到她氣呼呼的回瞪過來,他才無奈的看向王子魏。
王子魏覺得今日給軒轅炙的羞辱已經夠了,假裝大度的擺擺手,“炙王,下官還有事,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軒轅炙發話,大搖大擺的走了。
軒轅炙眸深如潭,又寒如玄冰,等他再擡頭時,已經一臉平靜。楚傾瑤一直氣鼓鼓的盯着他,見他望向自己,惱怒的道,“你憑什麼讓我給他道歉?我沒有錯。”
軒轅炙冷冷看着她,“據本王所知,你好像並沒有道歉。”根本沒道歉,你嘰歪什麼。
楚傾瑤被他噎得一愣,氣乎乎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軒轅炙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腿,眉心都蹙成了山丘,她心下不忍,上前爲他把脈,同時讓醫療系統再給他做了一次檢查,結果依然是一切正常。她皺着眉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按說現代的醫療水平,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診不出來啊!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楚傾瑤,監軍那邊怎麼樣?”
“瘋了。”軍權落到王子魏手上,已經變相的回到了皇上手裡,監軍的死活,已經沒人關注。
“軒轅炙,不如我們離開軍營,去天下廣求名醫,也許就能醫好你的腿。”連醫療系統都指望不上,楚傾瑤知道靠她更不行。
“不急,等戰事結束。”
楚傾瑤呆了下,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沒被他吼耶!
楚傾瑤跑去找李老,想問問他中醫有沒有什麼方法,能醫得了軒轅炙。到了那邊,看到李老正在教徒弟,也跟着認真的聽了一會。
“王妃娘娘,讓你見笑了。”李老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是在班門弄斧。
“李老,我擅長的只是給人醫治外傷,對於這些基本根底怕是還沒你這些學徒厲害呢!”在李老面前,楚傾瑤可不敢託大。
兩人回到李老的帳篷內,商量了一下午也沒研究出來辦法,楚傾瑤只好垂頭喪氣的回來。吃了晚飯,她來到營地不遠處的小山。深吸了口氣,迅捷的向上爬去。
前世時,她雖然是名醫者,其實也是名跑酷愛好者。雖然平時沒時間運動,可每逢週末休息,她都會盡情的出去玩耍一回。
最近幾天,她憋屈得要命。王子魏像個狗一樣,一有機會就羞辱她和軒轅炙。她原本以爲軒轅炙會反抗會大怒,沒想到他竟然學會了逆來順受。
哥!這不像你性格啊!
遠處有一雙冷靜的雙眼,正盯着她的身姿蹙眉,她明明不會武功,怎麼身手會如此利落?一直爬到山頂,迎着更遠山巔處的落日,楚傾瑤覺得鬱結之氣散了不少。
迎着山風傳來的好像還有嗒嗒的馬啼聲,她舉目四望,終於在古道邊看到了一隊人馬。鮮紅如血的斜陽下,五匹純白如雪的俊馬拉着一輛外表奢華的馬車走在前方,後面還跟着幾十名護衛。
楚傾瑤暗自猜測着馬車裡坐的是什麼人,單單這五匹白馬就夠讓人矚目了。可能是她看得太專注,腳下一滑,直接踏空。
還來不及驚叫,便落進一個黑衣蒙面人懷裡。遲來的驚呼聲剛一出口,便被一雙溫柔的脣封住。她頓時呆住,竟忘了掙扎。
那人抱着他迅速的落到山腰的樹上,直到下方的人馬走遠才放開她。而那人,也在瞬間消失不見。
“喂……”她大叫,卻沒人回答。
她用手背狠蹭了幾下脣,怎麼這麼倒黴啊!又被人親了。
等她回到大營,見軒轅炙的大帳里正亮着燈。心裡發虛,想到自己剛剛被人佔了便宜,忽然有些不敢面對軒轅炙。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麼勁。也許那人只是爲了不驚動下方的人,不得已才做出的舉動呢!
她在附近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感覺全營的人都睡了,纔像鴕鳥一般的鑽進帳篷。此時,帳內的燈火已經熄了,軒轅炙合衣躺着,聽呼吸聲似乎睡了。
她鬆了口氣爬上牀,上牀之後又想到軒轅炙的腿,一骨碌坐起來。柔軟的雙手直接按到腿上,一下一下按着。
軒轅炙的眉毛都立了起來,這個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他第一次嚐到了生不如死。
他猛地睜眼,額頭上已經見了汗珠。冷聲道,“楚傾瑤,你到底睡不睡覺?”
楚傾瑤被他突來的一嗓子嚇得一抖,以爲自己吵醒他了。訕笑着道,“睡睡,馬上就睡。你吼什麼啊?大半夜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軒轅炙一臉通紅,這個女人都要把他摸遍了,是真以爲他不行是不是?總有一天,要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楚傾瑤確實累了,所以很快睡熟。軒轅炙的情況正好與她相反,到了最後乾脆點了楚傾瑤的睡穴,跑到外面給自己澆了兩桶涼水纔好。
當金色的朝陽升到半空中時,楚傾瑤才醒來。一摸身邊是空的,便知道軒轅炙出去了。不悅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走,非要留在這裡受氣。
中軍大帳內,主位上坐着一位發了福的老者,只見王子魏正一臉陪笑的立在一旁。這是軒轅炙被七殺推進來時,所看到的情景。
看到王國丈竟然到了北域,軒轅炙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狐狸尾巴這麼快就要露出來了嗎?
他面色不變,擡眼與老者的目光撞到一起。老者並沒有起身,而是笑了起來,“哎呀王爺,聽說你的腿病又犯了,真是可惜。”
軒轅炙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國丈大夫不用爲本王難過,本王已經習慣了。”
老者眼中精光閃爍,看向王子魏,“可請了大夫給王爺醫治?”
王子魏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已經請了,只是軍中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是什麼毛病。”
王國丈一聽,頓時坐直了身板。
“來人呀!”國丈大人一聲大叫,立刻涌進來十幾個人。他一指軒轅炙,“你們以後就留在王爺身邊保護他,待回京之時,本國丈要親自護送王爺。”
說完又看向軒轅炙,“我這麼做王爺沒什麼意見吧?我可是聽說王爺來時,連番被人劫殺。”
軒轅炙面沉如水,順從的說了聲,“本王自然不會有意見。”
見這些人還站在面前,國丈大人臉色一冷,“還不把王爺送回去,你們都死了嗎?”
楚傾瑤在外面轉了一會,遠遠的就看到了昨天那五匹白馬,正要過去,就聽有人叫她,“楚姑娘,沒想到在這碰到你了。”
“許烈?”她嘴角揚起一絲淺笑,有些日子沒看到他了。
“不對,我應該叫你王妃娘娘纔對。”許烈掩去眼中的失落。他被王子魏關了這麼多天,昨天才被七殺放出來。
他還記得昨晚自己和七殺打聽楚攸的近況時,七殺眼中的冷意,“許烈,別怪我沒告訴你,楚攸是王爺的女人。”
明知道她是王爺的女人,自己應該有多遠躲多遠,可他就是放不下,就是想再見一見她。
“還是叫我楚攸吧!”楚傾瑤對王爺的女人這幾個字不感冒。她是獨立的個體,她永遠不會依附一個男人而活。
許烈嘴角一僵,還是順從的喚了一聲楚攸。
“許烈,你可知道那幾匹白馬是誰的?”楚傾瑤還是頭一次見到純白如雪的馬,很想上去親自摸一摸。
許烈看向白馬,眼神冷下來,“那是當朝國丈王何厚的座駕,舉國上下,只有他纔敢如此獨行特立。”
看許烈的態度,看來對王國丈有很大意見。“他和王爺的關係如何?”
“王國丈是皇上那邊的人。”
楚傾瑤自嘲一笑,是她愚笨了。自己的女兒能坐上皇后寶座,這位國丈大人與皇上的關係可是比其他人更進一步呢!
打聽到白馬的主人與軒轅炙不對付,楚傾瑤也沒了去欣賞的念頭。軍營最近沒打仗,也沒傷員要醫治,她起步又往小山那邊走。
“王……楚攸,你怎麼往軍營外面走?”許烈追過來。
“去爬山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順便看看山上有沒有草藥。”
“我陪你。”許烈不加思索的就把話說了出來,說完自己都一愣,他這是怎麼了?
“好啊!我們比賽,看誰爬得快。”楚傾瑤等許烈跟上來,一起往前走。
軒轅炙被人‘護送’回來之後,發現楚傾瑤竟然不在。左等右等也沒見她回來,不由煩躁起來。用手推了推牀,牀板向裡一翻,他人就消失了。
楚傾瑤和許烈已經爬到了山頂,滿山的春色映着她如花的笑顏,許烈不自覺的看癡了。見她鼻尖上帶着細密的汗珠,手不自覺的伸出來,又徒然驚醒,自嘲的收回手。
暗處那雙如旋渦般的黑眸,冷冷盯着許烈,卻一動不動,彷彿他已經與山石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