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公主到了,林延安趕緊從轎子上下來,對着她略施一禮,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茶樓。要了間上好的雅間,又點了一壺好殺。夥計退下後,林延安這才恭敬的重新給長公主行了叩拜大禮,“臣參見長公主。”
“右相大人這是何意?”北宮子鳶不解。她雖爲長公主,卻不是天瓊國的。
“長公主,下官這條命都是國主所救,所以長公主也是臣的大恩人。”在赤羅國,大家都尊稱當今皇上爲國主。
北宮子鳶一喜,感慨道,“難怪當日在宮裡,右相大人會向着本宮說話,原來你與國主還有這一層關係。”
“公主放心,下官一定會想辦法幫公主收拾了炙王妃。”林延安趕緊表明心跡。其實除去炙王妃只是第一步,他真正想要除去的還是炙王本人。
只要天瓊沒了炙王,他想報仇就變得易如反掌。同樣沒了炙王,長公也能在天瓊迅速站穩腳跟,同時也能替楚亦羣出口氣。
長公主不是在意你嗎?那我就用你來討好她。
北宮子鳶陷入了回憶,當年她與楚亦羣初相遇,便與他在一起耳鬢廝磨了半年多。當時可是急壞了父皇和母后,特別是才十三歲的皇弟,爲了找她,竟然遠赴天瓊。估計也就是在那一年,他正好救下了林延安。
那一年,對北宮子鳶來說,是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一年。當他被宮中侍衛強行帶回宮沒多久,雙親就雙雙染病身亡。
爲了父皇的江山不落入旁人之手,她以雷霆手段,血洗了擁護二皇叔繼位的反叛勢力。第二日,宮中就全面戒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幼弟上位。
皇弟繼位後,她又不得不爲他保駕護航,直到他將皇位徹底坐穩,她纔派人出來尋找楚亦羣。可她每次尋找,都會有人暗中阻撓,這一拖便拖了二十年。
“右相,本宮真的很欣慰,你還能記得皇弟的恩情。”北宮子鳶這話說得真摯,畢竟林延安貴爲右相,位高權重,再加上女兒在宮裡當皇后,他在天瓊的風頭已經無人能及。
“長公主,下官這些年,一直與國主有書信往來。不過有一事,還請長公主明示。”
“右相請說。”
“長公主這次來天瓊,只是單純的想與左相大人再續前緣嗎?請長公主給下官交個實底,也方便下官行事。”
北宮子鳶一向謹慎,呼吸之間已經道,“本宮對當年與左相大人的那段情,始終難忘。這纔有了今日的千里尋夫,餘生只盼能與他白首相攜,恩愛如初。”
林延安這隻老狐狸翻了翻眼珠子,就知道長公主在說謊。他信纔怪!
如果真那麼放不下,幹嘛要來天瓊,這混水是那麼好趟的嗎?帶上楚亦羣回赤羅國豈不是更好。在赤羅國,長公主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來天瓊受氣強多了。
“左相大人,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他露出羨慕的表情,至於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真是一個比一個虛僞。”隔壁雅間內,臉上的譏諷之色愈加明顯。他倒是有些期待了,真希望這兩人快點將天瓊攪亂了,到時候,他好趁機帶走丫頭。如果心情好,再抽空回來看場好戲。
直到隔壁的聲音消失好久,他才喝了最後一口茶,往桌上扔了一塊銀子,直接從窗子飛了出去。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宇文天香。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盯緊了,萬一做出對丫頭不利的事就不好了。
到了宇文天香落腳的客棧,卻發現那間房已經換人住了,問過掌櫃的才知道,宇文天香在一天前就已經退了房。
走就走吧!
只要派人監視着炙王府還怕逮不到你。你把臉弄成丫頭的模樣,還不是想要冒充她,宇文天香,如果你把這事做好了,本門主還得感謝你呢!
軒轅炙的書房內,一名暗衛跪到地上,“王爺,北宮子鳶和林延安約在了品茗茶樓見面,兩人在裡面密謀了好久才離開。”
軒轅炙臉如寒霜,“沒聽到內容?”
“屬下進去時,兩邊的雅間都讓人包了。”暗衛鬱悶,以前遇到這種事情,他還能使點銀子,讓別人讓出一間來。可這次根本行不通,那人坐在雅間裡,不但沒露面,還砸了雙倍的銀子,直接告訴掌櫃的,兩邊的雅間,今天他全包了。
軒轅炙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茶樓不至於火成這樣啊!“繼續監視着他們。”他氣惱的揮退暗衛。
“王爺,會不會是北宮子鳶或是林延安在故弄玄虛?”
“這事先別管,派人去查林延安,將他祖宗八代都給本王查出來。”軒轅炙有一種直覺,林延安和北宮子鳶之間或許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存在,一定要查出來。
天色漆黑之後,躍入了炙王府。他忽然想看看丫頭在王府時,都幹些什麼。輕車熟路的躍進碧落院,正好看到紅檀從正屋出來,手上端着剛撿下來的碗碟。他點點頭,看到丫頭剛剛吃過晚飯。
正想着一會趁沒人直接溜進屋去,與丫頭好好嘮嘮。在廢宅時,他就見她氣色不太好,一定要叮囑她注意休息。
忽然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軒轅炙已經落到了他身邊,皮笑肉不笑的道,“,你這是不要臉了嗎?竟敢偷竊本王的王妃!”
偷竊?
他什麼都沒看到好嘛!覺得冤枉。
不過他就喜歡和軒轅炙對着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炙王要是不捨得讓本門主偷竊,不如把丫頭讓給我。我待她肯定比你強百倍,你考慮考慮,反正你早晚護不住她。”
軒轅炙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掄起拳頭帶着虎虎的風聲就揮了過來,輕佻的笑起來,“喲,這就受不了了,那你說說,你能打過境主嗎?”
“,你厲害你怎麼不去找境主報仇?當年毒門被人一窩端了,你還有臉在這笑話本王,我要是你,早想法子以死謝罪了。”軒轅炙冷笑。
一臉怒氣,卻強逞着,“我毒門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天瓊又比我毒門好到哪去?還不是被人壓制着連個屁都不敢放。”
軒轅炙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一道銀色匹練如同從九天劈落,一個邁步,急忙跳到了院子裡。軒轅炙涼薄的盯着他胸口,“本王今日就再給你補上一劍,讓你死個透心涼。”
也不甘示弱,嘲弄的看了眼他的傷腿,“那本門主就砍掉你一隻狗腿,讓你變成三條腿的蛤蟆。”
“都給我閉嘴,你們兩個還知不知道輕重緩急?”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楚傾瑤氣惱的從裡面出來,她不滿的看向,“,你沒事就回你的毒門,別總來炙王府搗亂。還有你軒轅炙,你也趕緊下來,回你的天寂閣。”
不服氣的瞪了眼軒轅炙,對楚傾瑤解釋,“丫頭,我真的不是來搗亂的。”
“我看你就是。”楚傾瑤揮手,“你趕緊走,痛快的。”
軒轅炙從屋頂跳下來,對着楚傾瑤道,“阿楚,我腿疼,可能是傷口裂開了。”楚傾瑤一聽,立刻緊張的扶住他,“進屋,我幫你看看。”
看着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氣憤的吐了一口,“軒轅炙,你就會耍詭計,你會誰不會啊?”然後他一手按住胸口,也跟着要進屋,七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跳了出來,直接攔住他,“,我炙王府與你毒門素無來往,請回吧!”
憤恨的往裡看了一眼,扭頭走了。走了幾步,自言自語的道,丫頭,我胸口真的疼吶!
楚傾瑤將軒轅炙扶到牀上,拿出剪刀,道,“我幫你看看。”
“阿楚,不用,我一會回去上點藥就行。”軒轅炙眉心跳了跳,他可是記得阿楚把他的傷口用針線都縫上了。事實上就是他剛纔在說謊,傷口根本沒事。
“我給你上藥。”楚傾瑤彎腰去剪他的褲角,他伸手擋了一下,“還是我自己來。”楚傾瑤盯着他,“王爺傷口抻開了,我自然要親自照料。”說完不容分說的就下了剪子。
軒轅炙一急,只好運功將縫在肉裡的線震斷,也是他點背,傷口露出來的時候,縫合線剛好斷開,這一切都被楚傾瑤看了個真切。
她嘴角噙着冷笑,故作驚訝的道,“哇!王爺的傷口真的掙開了,不行不行,我得給你重新縫上。”
不給軒轅炙反應的時間,她已經拿出消毒液,快速的消毒之後,就開始穿針引線。軒轅炙臉一紅,有點無地自容,“阿楚,別,不用縫了。”
“那怎麼行,一定要縫。”楚傾瑤態度堅決,將原本能融合到肉裡的縫合線愣是一根根挑出來,又重新給他縫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法的事,軒轅炙覺得比上次疼多了,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豆大的汗珠。縫完之後,楚傾瑤還是覺得不解氣,指着他的傷腿道,“王爺覺得小女子的針法怎麼樣?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把你整條腿都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