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姐留下的鋪子正是前面的水潤齋,裡面賣的一直是全京城最流行的首飾。”
“青倚,你以前來過這裡?”
青倚臉一紅,“奴婢以前經常替老夫人過來。鋪子裡的事情,老夫人從來沒讓韓家人插手過。”
楚傾瑤心裡一陣感動,看來老夫人是真的爲原主考慮。
馬車在首飾店前停下,能夠看到店裡來來往往的好多人,看來生意很興隆。
“主子,我們進去吧!”
楚傾瑤交代車伕不用等在這裡,等中午來接人就可以。兩人進了水潤齋,頓覺眼前一亮,各色的金銀珠玉飾品映入眼底,讓人心底敞亮了不少。
“這裡只賣這些?”楚傾瑤粗略掃了眼店面,店鋪很大,顧客也不少,但飾品的樣式都很普通。
“主子,款式新穎的飾品,根本不擺在外面賣,如果貴客臨門,都是去雅間挑選。”青倚笑着解釋。
“青倚姐。”有夥計看到青倚,禮貌的打招呼。
青倚見楚傾瑤沒說話,便擺手讓夥計招呼客人去。
“青倚,我們先在外面看看。”楚傾瑤並不急着去見掌櫃,她想先了解一下銷售情況。
“青倚姐,李掌櫃的說他挑了幾個新品樣子,讓你過去看看,如果行的話,就讓人去做了。”一個夥計在裡頭衝着青倚喊。
“主子……”
“你先去,不用管我。”
青倚覺得是自家鋪子,留小姐一個人也不會有事,便急急的去了。楚傾瑤的目光落到櫃檯上,盯着飾品樣子挨個看過去。
“楚傾瑤,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楚傾瑤一跳。
她冷眼看過去,就看到軒轅睿正瞪着自己,在他身邊小鳥依人模樣的正是害死原主的兇手楚玉兒。
她掃了兩人一眼,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將兩人無視了個徹底。
“楚傾瑤,你耳朵聾了嗎?”軒轅睿推開楚玉兒,將楚傾瑤攔住。
這是找虐了嗎?楚傾瑤冷笑。
見她一臉譏諷,楚玉兒搶先開了口,“姐姐,就算你嫁給了十四皇叔,也不能無視太子殿下啊!”
“難得太子殿下還記得我嫁的人是十四皇叔,那他怎麼連皇嬸都不叫一聲,反而連名帶姓的呵斥我?”
楚玉兒臉色一白,她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了。
生怕太子怪罪,趕緊解釋,“姐姐,你誤會睿哥哥了。”楚玉兒上前來拉她,被她躲開,被氣得滿臉通紅,又不好說什麼。
軒轅睿見楚傾瑤看都不看自己,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以前不是喜歡自己,整天嚷嚷着非自己不嫁嗎?怎麼短短几個月,陌生得像變了個人。
“楚傾瑤,你來這裡做什麼?你有錢買嗎?”
楚傾瑤淡然的輕笑,天瓊國要是落到這樣的人手上,也就氣數將近了。
“太子殿下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是在笑話你十四皇叔養不起女人嗎?”想跟她鬥,軒轅睿還嫩了點。
軒轅睿被她氣得臉紅脖子粗,氣極敗壞的指着她,“楚傾瑤,你別血口噴人。”
他越是這樣,楚傾瑤就越是淡定。
她看向四周,見大家都不挑東西了,都在看熱鬧,大聲問道,“諸位剛纔也聽到了吧?太子殿下說我買不起這裡的東西。我是炙王妃,他說我買不起就是在羞辱炙王。”
軒轅炙在百姓心中可是神一樣的存在,聽楚傾瑤一說,大家紛紛對太子投去不滿的目光,要不是他的身份特殊,早有人衝過來把他拉出去暴揍了。
楚玉兒見楚傾瑤如此輕易就挑起大家的敵意,怨恨的瞪了她一眼,急忙打圓場,“姐姐,炙王可是睿哥哥的十四皇叔,他尊敬還來不及,怎麼會說他。睿哥哥這是在爲十四皇叔抱不平呢!聽說姐姐嫁進王府時,可是連一個銅板的嫁妝都沒帶進府裡去。”
楚玉兒說完,就一臉得意的看着楚傾瑤。
誰都知道沒嫁妝的女人到了夫家根本沒地位,炙王就是再有錢,也輪不到你來花。
楚傾瑤差點爲楚玉兒鼓掌叫好,真不知道楚玉兒是聰明還是愚蠢,她出嫁沒嫁妝,還不是你孃的功勞,你是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娘刻薄嫡女嗎?
衆目睽睽之下,她忽然低下頭,再擡起來時,眼圈已經紅了。
“妹妹,我知道夫人看不上我,扣了我的嫁妝是她不對。可你也不能因爲我們姐妹的情義,就替我抱不平出賣夫人啊!要是惹惱了她,你出嫁時也不給你帶嫁妝怎麼辦?”
楚玉兒被楚傾瑤顛倒黑白的本事驚住了,好半天都沒閉上嘴巴。楚傾瑤,你好無恥,誰爲你抱不平了?誰和你有姐妹情義了?
“你胡說,我娘怎麼會不給我陪送嫁妝?”楚玉兒大怒。
“妹妹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可是夫人的親生女兒,她爲你準備的嫁妝自然……很豐厚。”楚傾瑤說得委婉,四周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先夫人的女兒出嫁不給帶嫁妝,原來都留給自己女兒了啊!”
“這楚夫人的心也真夠黑的,誰不知道楚家能夠發達,都是先夫人的功勞。”
“要我說搶了嫁妝都不算事,人家不是還把嫡女的婚事也給搶來了?”說話之人還特意向軒轅睿努努嘴。
然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搖頭。
“閉嘴。”軒轅睿最討厭別人把他和楚傾瑤相提並論,他一把拉過楚玉兒,“親事根本不是玉兒搶的,是我看不上楚傾瑤,是我先不要她的。”
楚傾瑤臉一冷,渣男也敢在她眼前叫囂?今天非給他長長教訓。
沒等她做出反應,又一個似曾相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楚傾瑤,你個不要臉的女人,太子不要你了,你就倒貼進炙王府。”
楚傾瑤回頭,正對上賀蘭唏挑釁的目光。今日的賀蘭唏一襲輕紗白衣,將她襯得更加冷傲。
楚傾瑤覺得自己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同時碰上了這兩個女人。
她淡笑,“賀蘭唏,說話要講證據,我如何倒貼了?大家可是都知道,我嫁進炙王府可是一個銅板都沒帶進去。”
賀蘭唏走到楚傾瑤對面,不屑的冷笑,“楚傾瑤,聽說當日王爺根本不想娶你,纔會故意刁難讓你半夜出嫁。到了王府後,人家不讓你進門,是你厚着臉皮敲開了王府的大門。”
楚傾瑤接觸到賀蘭唏嫉妒的眼神,忽然自信起來。她有一種直覺,賀蘭唏根本入不了軒轅炙的眼。如果對她有意思,她也不用在這嫉妒自己了。
楚傾瑤當日自己敲響王府大門,也是抱着殊死一搏的心思,醫治得了軒轅炙,她活,反之必死無疑。
她淡然淺笑,“據本王妃所知,王府的大門可不是誰想敲就能進去的,莫非賀蘭郡主你敲過?還被拒之在外了?要不然怎會如此嫉妒本王妃?”
賀蘭唏被她一激,已經惱羞成怒,“楚傾瑤,你是個什麼身份,也能讓本郡主嫉妒?”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裡嫉妒得要死,恨不得親手殺了楚傾瑤,自己去給炙哥哥當王妃。
以前,楚傾瑤沒出現,她還覺得有希望,可現在就因爲這個女人,把她所有的夢想都打碎了。上次,她明明被這個女人下毒,炙哥哥竟然沒管她,跟這個女人走了。
她對楚傾瑤,可不是一星半點的恨。
楚傾瑤似笑非笑,“既然不嫉妒,那郡主你可以走了。本王妃大度,不會計較你失禮一事。”
“你……”賀蘭唏一張俏臉青紅交加。
“姐姐,雖然你做了炙王妃,可你也不能欺負賀蘭郡主啊?”楚玉兒逮到機會,“萬一哪天郡主也進了炙王府,你們可就是姐妹了。”
賀蘭唏被楚玉兒說得心花怒放,怒容全消,上前挽着她的手,“要是楚家的女兒都如玉妹妹這般,我也就放心炙哥哥了。”
楚傾瑤差點笑出聲,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她可是記得上次小黑屋裡,自己把賀蘭唏毒倒,軒轅炙看都沒看她一眼。
人啊!貴在要有自知之名。
“主子。”青倚從後院出來,便知道有人找主子麻煩。
“青倚,吩咐掌櫃的把店裡的人全部趕出去,今日水潤齋不做生意。”楚傾瑤滿意的看到軒轅睿楚玉兒還有賀蘭唏驚訝的瞪大雙眼,卻不對他們解釋。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小店東家來巡店,暫停做生意。”青倚直接開口遣散顧客。
看到有些顧客面露不滿,楚傾瑤喊住青倚,“給今日來水潤齋賞臉的客人每人備上十個銅板。”
這話一落,剛剛還有些不是心思的衆人,頓時喜笑顏開,不少人對着楚傾瑤一拱手,“多謝東家。”
“大家都別走,千萬別被她騙了。這個女人以爲她是什麼東西?也能做得了水潤齋的主?”軒轅睿的第一反應就是楚傾瑤在說謊。
賀蘭唏盯着楚傾瑤,想從她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跡,奈何楚傾瑤一臉淡笑,從容鎮靜,好像很有底氣。
剛準備離去的衆人聽了軒轅睿的話,紛紛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楚傾瑤。
就見青倚已經拿出錢匣子站在門口,“這位客倌,來,過來拿好,您的十個銅板。”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大嬸,將信將疑的接過銅板,青倚又送了她一句,“您走好,歡迎明日繼續光臨水潤齋。”
軒轅睿覺得自己當面被人打臉,一張臉鐵青,瞪着楚傾瑤怒聲質問,“水潤齋什麼時候落到了你手裡?”
他前些日子瞧上了這個地段,費了不少心思,都沒弄來一間鋪子。而一向被他無視的楚傾瑤竟然會是水潤齋背後的東家,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本王妃的東西,憑什麼要給你解釋?”楚傾瑤冷眸微凝。
“楚傾瑤,你放肆!”
楚傾瑤臉一沉,“太子殿下才是真的放肆,面對長輩不但毫無禮數,還大聲斥責,也不怕丟了皇家的臉面!”
太子殿下鐵青着臉,怒容滿面,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楚傾瑤,這鋪子到底是誰的?”賀蘭唏羨慕的看着水潤齋,這鋪子一年得進多少銀兩啊!有了這間日進斗金的水潤齋,誰還在乎楚家的那些陪嫁?
楚傾瑤上前一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自然是王爺賞我的。”
賀蘭唏臉一白,這不可能!炙哥哥根本不喜歡她,怎麼會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
軒轅睿對着楚玉兒連使眼色,楚玉兒從震驚中回神,故作親熱的道,“姐姐,這鋪子真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