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楚相醒了。還有我聽下人們偷偷議論,楚相新納的孫姨娘在佛堂暈倒了,夫人還不准她看大夫。”青倚在府上逛了一圈回來。
“爲老不尊。”楚傾瑤在心裡嘀咕。聽說孫姨娘只比她大兩歲,極得楚相寵愛。
如今楚相出事,還哪有她的好果子吃。
楚夫人回來時,已經是日落西山。聽楚玉兒說楚傾瑤已經替老爺解了毒,還自發的住了下來。
她可是憋了一肚子氣回來的,早上沒走多遠,車轅就斷了,害她在路上等了一上午,終於修好了車趕到炙王府,又聽說楚傾瑤已經來了相府。
反正老爺有救了,她一生氣乾脆回了孃家。沒想到一進家門,父親就嚷着讓她跟太子說說,花錢給不成氣的弟弟謀個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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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哪還有心思管這些,家裡夫君中毒沒好,女兒還等着出嫁,哪一樣不需要用錢?單說玉兒的嫁妝就夠她頭疼。
家裡陪嫁的雖然不少,可太子看中的中央街地段的鋪子一個沒有。本來她還想着再去找楚傾瑤,無論如何都要把水潤齋搶下來,她肯住下如此甚好。
晚飯過後,她在房裡陪了一會老爺,把玉兒馬上要大婚的消息告訴他。眼見着楚相非常高興,她趕緊捎帶着提了提水潤齋。
“嫁妝的事,自然是你這個當孃的拿主意。”楚相沉思片刻,說了這句話。
楚夫人一喜,回頭就帶上楚玉兒去找楚傾瑤。
“臣妾見過王妃。”
楚傾瑤淡笑,目光落到楚玉兒身上。楚玉兒本不想給她請安,被楚夫人扯了一下,纔不情願的彎下腰,“妹妹給姐姐請安。”
“妹妹?”楚傾瑤挑眉,“我怎麼記得我娘就生了我一個?”
楚夫人身子一僵,“瑤兒,玉兒可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到什麼時候都是姐妹一家親。”
楚傾瑤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家親的妹妹會害死嫡親的姐姐?話說得這麼漂亮,真特麼噁心人。
她冷聲,“我娘是禮部尚書之妹,出自名門大家,她從來就沒認過不入流的小門小戶家的女兒爲妹,我娘都沒有妹妹,我就更不會有。”
言下之意,夫人只是我父親娶進門的妾,上不了檯面的。
楚夫人的臉霎時變得青紅交加,恨不得撕了楚傾瑤。
“楚傾瑤,你別給臉不要臉。”楚玉兒見她如此羞辱自己孃親,自然要替孃親出頭。
“有些人的臉面,本王妃還真不屑要。”
“你們有事就快說,要是沒事就別打擾王妃休息了。”青倚不耐煩的扶起楚傾瑤,“主子,我扶您進去。”
見楚傾瑤轉身要進寢房,楚夫人只好壓下努氣,換上笑臉,“瑤兒,玉兒馬上就要出嫁了。”
關我何事?
楚傾瑤腳步未停,楚玉兒不是已經說過她馬上就要成太子妃了。夫人你又提這是何意?
見她沒理,楚夫人急了,衝過來攔在前面,“你妹妹就要出嫁了,難道你這個當嫡姐的,就沒打算給她添妝嗎?”
楚傾瑤嘲弄的開口,“莫非夫人忘了,本王妃出嫁時,一分的嫁妝都沒有,你要我如何給她添妝?難道你要我拿炙王的東西填補孃家不成?”不要臉了嗎?
從楚夫人打算開口時,就已經豁出去了臉面。自然不會被楚傾瑤一句話嚇退,她惱怒的道,“你別忘了從小到大是誰養你的?你手上的水潤齋趕緊交出來,給玉兒添妝!”
喲!這是耍橫的了?
本姑娘還真不怕。
“能養本王妃的自然是我孃親留下來的嫁妝,夫人不提本王妃倒忘了,孃親有遺言,她的全部嫁妝都是留給本王妃的,夫人還是不要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楚傾瑤掏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在楚夫人面前晃過,“這可是孃親當初的嫁妝單子,我可得好好收着。”
楚夫人聽完立馬急了,對着外面大喊,“來人來人。”
外面涌進來七八個丫環婆子,威風凜凜的站成一排,“夫人。”
“把她手裡的東西給我搶下來。”楚夫人一指楚傾瑤。
“我看誰敢動本王妃?”楚傾瑤就不信這些人真敢動手。
見下人不動,楚夫人氣憤的大叫,“別聽她胡說,她以前還是睿王妃呢!你們少欺負她了嗎?”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想也對,以前這大小姐就是指給當今太子的,在府上過得不也豬狗不如?
當下不再猶豫,齊齊向楚傾瑤撲來。
“你們幹什麼?”紅檀驚怒,她沒想到楚夫人真敢動王妃。她這是擺明了不給炙王臉面,回去之後,她一定要向炙王告狀。
青倚一臉冷笑,一言不發的擋在楚傾瑤面前,一拳一個的招呼過去,轉眼間七八個下人全數趴在了地上,哼哼呀呀的捂着臉叫喚。
“玉兒,我們走。”見青倚虎視眈眈的向自己走來,楚夫人膽怯的後退,拉上篩糠似的女兒逃命般的跑了。
“都給我滾。”紅檀對着地上的人挨個踹過去。
等人都走了,她激動的抱住青倚,“青倚姐,你可真厲害,好威風哦!”
青倚歉意的看向楚傾瑤,“主子,沒嚇到你吧?”
楚傾瑤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不會以爲她是紙糊的吧?怎麼說,她也是在千軍萬馬裡走過的。
第二日早,楚傾瑤去看望楚相。
楚相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幽幽嘆息,“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爲呢?”
她伸手替他診脈,同時打開醫療系統給他複查,發現解毒之後他的身子很虛,怕是要養上好幾天。
“毒解了,只是需要靜養一段。”
楚傾瑤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留,轉身往外走。就在她要出門時,楚相忽然開口,“瑤……兒,玉兒就要是太子妃了,太子看上了水潤齋……”
楚傾瑤的心瞬間冷下去,身體裡已沒了絲毫暖意。她挺直瘦弱的身板,想聽他往下說,雖然明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會斷了她對這個男人唯一的一點念想。
楚相狠了狠心,“只要你把水潤齋讓出來,我就用相同的鋪子和你換。”
呵……
楚傾瑤倏地轉身,面帶微笑,“既然父親開口了,那女兒自然不好忤逆,就按父親的意思來,用相同價值的東西換走我手上的水潤齋。”
楚相心裡一鬆,已經忘了剛纔的愧疚。
“那就用……”
“用當年我娘帶到楚家的全家嫁妝來換正好合適。”楚傾瑤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對付這種人她已經沒了耐性。
楚相一懵,馬上道,“你也說了你娘已經嫁到我楚家,她的東西自然都是楚家的,包含水潤齋。”
楚傾瑤冷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父親這是想發財想瘋了嗎?竟然想搶王爺送給女兒的鋪子?”你不是能搶嗎?那你去搶軒轅炙啊!
楚相臉色劇變,如同調色盤般五彩紛呈。
“如果父親真有此意,我馬上就回府找王爺商量,看他是否同意。”楚傾瑤嘴角帶笑,眼中卻一片失望。
“不……不用。”
“那女兒告退。”
楚傾瑤很快就修書一封,讓青倚拿着去見舅舅。紅檀想把這幾日的事告訴王爺,好讓他替王妃做主,又怕王妃覺得她不忠,只好把想法悶在心裡。
楚相在家養了幾日,身子好些便趕着去上早朝,他生怕自己臥病在牀太久,會失了皇上的信任。
今日早朝,朝臣剛一站好,御史大夫當先出列。
“臣彈劾楚相二條大罪:一條罪狀是他貪財愛小,嫡女出嫁之時扣下全部嫁妝,讓女兒清身出戶,分文不帶就推給了炙王,此乃目無皇室,視爲不敬。據臣所查,今日楚府的所有財產,均來源於原配夫人。楚相如此絕情,枉顧夫妻情份,視爲不義。二條罪狀彈劾他趨炎附勢,爲了討好太子殿下,想搶強炙王妃手上的水潤齋,送給妾氏所生之女做陪嫁。他如此喪心病狂用心險惡,實爲挑撥太子與炙王,已有謀逆之心,視爲不忠。如此不忠不義之人,難爲一國之相。”
楚傾瑤出嫁沒帶嫁妝皇上早就知道,還暗地裡笑話了軒轅炙好幾天。只是他沒想到楚相如此糊塗,得了如此好處,還想再搶女兒手裡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此時聽說還牽連了太子,不滿的掃了軒轅睿一眼。軒轅睿趕緊解釋,“父皇,不關兒臣的事。”
他看向楚相,“楚愛卿,陳御史所奏之事,可屬實?”
楚相身子還虛,被陳御史氣得直接跪了下去,怨毒的瞪着他,“臣……沒做過,請皇上明察。”
“臣可以做證,陳御史所言句句屬實,目前炙王妃就住在孃家。臣聽聞此事,徹夜不眠,楚相如此對待小妹留下的孩子,這是欺我韓家無人。”
“皇上,楚相自私自利,枉爲人父,挑撥君臣關係,不配爲相。”另一名御史官員緊隨其後。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自然也是君。
皇上掃了眼面無表情的軒轅炙,最初他眼中的詫異皇上還是瞧見了,看來今日之事,他並不知情。雖然知道楚相做法不妥,可他就是不想便宜軒轅炙。
問道,“皇弟,事關你的王妃,此事你怎麼看?”
“皇兄後宮妃子衆多,想必處理這些事情最有經驗。”軒轅炙不鹹不炎的回道。
皇上被他一噎,面上變得難看,本着你讓我出醜,我也不讓你好過的原則,吩咐道,“來人,去請炙王妃。”
楚相一愣,急忙道,“皇上,胡攪蠻纏的逆女,還是不要冒犯了天顏爲好,不如……”
“楚相,你是怕炙王妃來了,會當面揭穿你的嘴臉嗎?”御史大夫早就看楚相不順眼,今日終於逮到了機會,如何肯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