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經歷了這麼多,被許多人厭惡,卻只有一個人對她不離不棄,就是昆一。她和炙哥哥的親事已經沒了可能,她那顆期待了多少年的心已經麻木了。如今,她滿眼的滄桑,心冷得要命,卻無處取暖。
以前,她想報復軒轅炙,還沒等她出手,他就已經被投進了冰河。現在她要報復大長老,可她又不想殺他了,她想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至於童蕪,是她心裡最痛恨也最想殺掉的人。可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她該怎麼辦?她抱住雙肩,對着昆一道,“昆一,我冷……”
“大小姐,我替你蓋上被子。”昆一心如刀絞,扶着她躺下。
“我是心裡冷,昆一,這孩子是個孽種。”她紅着眼圈,然後忽然用手捶打着小腹,“我不會生下這個孽種的,你馬上去找三長老,讓他給我弄一副打胎藥。”
昆一沒動,“大小姐真不想要這個孩子?”
“要他作甚,他身上流着那個人的血,骯髒下賤到了極點。昆一,趁沒人知道,我要無聲無息的把他打掉。”素如一眼中滿是恨意。
“其實打掉了也好,如果讓童蕪知道小姐有孕在身,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和境主挑明關係。世人都知道,境主只有大小姐一個孩子。”昆一擔憂。
“這些我比你看得透徹,父親根本不在意我這個女兒,這個孩子他也不會承認。再說就算我繼承了一切,也守不住,不過是爲童蕪做了嫁衣,這種事情我不幹。昆一,趕緊去找三長老。”她眼神一冷。
毒門。
“,那個人百分之百是煙紅夏,當初你爲什麼不殺了她?”楚傾瑤蹙眉。
臉色不太好,雖然氣憤,理智還在,“丫頭,既然她割了宇文天香的臉皮,定是被童蕪做成了面具,所以她還會出現在我面前的。”
他眼神陰翳,帶着冰冷。
“我要讓她活着。”楚傾瑤一臉憤怒,“如今我只是擔心,她會不會把父親活着的消息告訴境主,要是這樣,我們就得早做準備。”
“我走一趟醫門,去探聽一下。”話落,已經向着山下飄去。
楚傾瑤憂心忡忡的,去找幾位長老,帝鳳舞從後面追上來,“王妃,我下山一趟,去往素醫閣傳個信,讓大哥幫着打探一下境主那邊。”
“有勞鳳舞姑娘了。”楚傾瑤目露感激。
冰長老從前院過來,擔憂的道,“大小姐,老門主的狀態如何?”
“不太好,不過我已經知道是誰在冒充我了,應該就是醫門的煙紅夏,她一直對不死心。”
冰長老臉色一變,“早知今日,當初真應該殺了那個女人。”
“長老放心,不管是我還是,誰都不會放過她。”楚傾瑤道,“剛纔下山了,說去一趟醫門,冰長老,傳令下去,加強戒備。”
冰長老點頭,“我此時真希望煙紅夏還對門主存着幻想,那她就會守口如瓶。”
“她冒充我之後,已經騙得父親同意了他們兩人的親事,長老以爲,她還會在乎嗎?”如果在乎,就根本不會對父親下手。
冰長老心情沉重起來,“大小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逆風和花娘從遠處走過來,自責的跪了下去,“大小姐,是我們沒保護好老門主,請大小姐責罰。”自從花娘嫁給逆風后,爲了避嫌,她已經很少過來主院這邊。
“起來吧!不怪你們。是煙紅夏太狡猾了,因爲她對毒門太熟悉,所以誰都沒發現。”
她伸手扶起花娘,感覺她好像胖了,然後驚喜的道,“花娘,你懷孕了?”
花娘靦腆的笑了笑,“大小姐,已經三個月了。”
楚傾瑤握住她的手,藉機給她診脈,見脈相平和,才嗔怪的道,“自己有孕在身,還敢往地上跪。要是真動了胎氣,逆風會恨死我的。”
“他敢!”花娘白了逆風一眼,滿臉的幸福。隨即眼神又是一黯,“只是老門主……”
“父親只是情緒低落,放心吧!他會調整過來的。”楚傾瑤道。
山腰處有人影閃動,逆風道,“大小姐,是花惜陌兄妹。”
“嗯,後面那個應該是東方瞬。”楚傾瑤望着下方,“逆風,花娘有了身孕,晚些時候,你過來找我,我給她拿點營養藥。”
“謝謝大小姐。”逆風扶着花娘走了。
花惜陌和花千妍上到山頂,一眼就看到了楚傾瑤。
“姐姐,我想死你了。”花千妍像只蝴蝶般撲了過來。
“姐姐也想妍兒。”楚傾瑤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妍兒比以前瘦了,尖尖的小臉上掛着明豔的笑容。
“傾瑤。”花惜陌看着楚傾瑤,眼神溫潤,嘴角含笑。
“惜陌,好久不見。”楚傾瑤放開妍兒,向他伸出手。
花惜陌的手掌與她相握,“一聽說你回來了,妍兒就吵着要過來見你。”
“王妃。”東方瞬也在此時上了山頂,目光柔和的看了眼花千妍,才與她說話。
看到他,楚傾瑤立刻想到了東方鐸。也許那個人已經回到都城,拿出十足的精力去與無雙做對。
她笑了下,“東方瞬,你在這邊呆得可還習慣?”
“很習慣。”東方瞬道,“整日在山間與清風爲舞,與藥草爲伴,我的心靈從來沒這麼安寧過。”
“只是有件事,我想向王妃打聽一下。”
“請講。”
“我聽說東方鐸四處尋找帝鳳鳴,他可尋到人了?”
“你很關心他?”楚傾瑤問。
“我只是擔心他若真好了,玖月國必亂。”東方瞬早就已經將榮華富貴放下,他現在只想守在妍兒身邊。
“他已經好了,而且你擔心的事情馬上就會發生。”楚傾瑤道。
“帝鳳鳴真的肯救他?”東方瞬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兩人從來沒有交集。
“你不希望他好嗎?”楚傾瑤道。
“如果他沒有野心,我自然會祈禱他好。”只是他不但有,而且還不小。
“如果你想要回去,現在就可以走了。”花惜陌看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不屑。早就知道他吃不了苦,拋不下高貴的出身。
東方瞬苦笑了下,“大哥,我已經入了毒門,以前的過往早就拋下了。”
“你還知道你入的是毒門?我還以爲你是我古武門的弟子呢!”花惜陌就是覺得他吃不了苦,想要回玖月國,所以語氣非常不好。
東方瞬對着他一禮,“大哥,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的心在這裡,此生都不會再回去。”
花惜陌哼了哼,把臉移開。
花千妍有心想替東方瞬辯解,又不好開口,只好低着頭假裝沒聽見。
楚傾瑤倒是替東方瞬高興,花惜陌已經允許他叫大哥了,就說明已經接受了他,這絕對是好事。
她道,“惜陌,他出身皇室,放心不下家裡,打聽一下也無可厚非,你不要想多了。”
花惜陌的臉色緩了緩,“傾瑤,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只是聽他問起東方家的事,想到了妍兒在那裡受到的傷害。如果不是看在他現在對妍兒一心一意,早就把他趕走了。
“姐姐,你這次回來還走嗎?”花千妍拉住楚傾瑤,又暗瞪了眼東方瞬。
東方瞬因爲剛纔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裡,並沒有看見。
“妍兒,你趁早死心,姐姐走不走,都不會帶你。”花惜陌看向楚傾瑤,“她一直嚷着要去找你,但我不會讓她去的。”
楚傾瑤看向花千妍,“妍兒,你真要去?”
花千妍想到了自己前幾次下山,都沒遇到什麼好事,乾脆搖了搖頭,“我只是順嘴一說,姐姐放心,我會乖乖帶徒弟的。”
醫門內,沙行舟在後山的孤墳前又坐了一整天,太陽落山了纔回來。
踏着夜色,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進了大長老的院子。等他清楚自己在哪時,已經到了房門口。
屋子裡一片漆黑,他猶豫片刻,準備掉頭就走。
不是他忘恩負義,而是他想到了死去的宇文天香。她之所以慘死,都是因爲師父,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裡面的人。
“行舟,是你不?”大長老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着虛弱。
他僵着脊背推開房門,迎面撲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並沒有進去,而是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大長老嘆了口氣,聲音斷斷續續的,“行舟,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腳步輕盈,規律,輕重一致,我一聽就知道是你。”
沙行舟心裡不好受,他是孤兒,是大長老一手帶大的。
“師父,你怎麼樣了?”他走了進去,把燈點上。
搖曳的燈火映着大長老鞭痕遍佈的臉,看起來帶着猙獰和噁心。他愣了半天,才道,“師父,素如一怎麼把你打成了這樣?徒弟馬上就救你離開。”
他上前來想扶大長老離開,大長老道,“行舟,師父的腿都要斷了,根本走不了,你要是有心,就給我帶點藥過來。”
“師父,我還是先帶你離開。漫長妖:今天跑醫院了,明天爭取最少三章。你留在這裡,太危險了。”素如一隨時都會過來。
“不會,她已經有幾天沒來了,據我估計是有了童蕪的野種,”她不來,我正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