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和軒轅炙他們已經上路,才一上馬車,明月的心就期待起來,三年了,也不知道蘇焱還記得她不。
這三年,他們沒通過信,也沒見過面。她只知道在遙遠的秋涼國,有一個叫蘇焱的男子。
秋涼國國都。
因爲秋涼國早就答應了要種藥,到這第二天,他們就去找蘇焱送種子。
臨出門前,楚傾瑤見明月站在窗戶前沒動,奇怪的道,“明月,你不想見他?”
“想,”明月笑了下,“但我不會去。他許了五年之約,他就應該親自去天瓊找我。”
“那你還要跟來?”楚傾瑤大概理解她的想法。
“我只是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皇嬸,你和皇叔去忙吧,我在客棧等你們回來。”
“你真的不去?我可以給你易容。”
明月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見她真不去,楚傾瑤交待暗衛保護好公主,便跟着軒轅炙走了。
把種子交給蘇焱後,他幾次欲言又止,楚傾瑤猜他是想問問明月的情況。又覺得明月不遠千里而來,兩人真應該見上一見。
“蘇焱,我們住在城南客棧。”她道。
蘇焱明顯懵了一下,還是禮貌的道,“我晚些時候會去拜訪。”種藥的事情需要保密,所以他不方便設宴款待。
回客棧的馬車上,軒轅炙把楚傾瑤抱到腿上,“阿楚,你在幫蘇焱?”
“我也在幫明月。”楚傾瑤道,“她既然肯來,估計心裡也是期待着能看一眼蘇焱的。”
“看緣份吧!”軒轅炙道,“明早我們就起程。”
兩人回到客棧,見明月還站在窗前。楚傾瑤有些心疼她,上前牽住她的手,“明月,不如我們去街上逛逛?”
“皇嬸,我不想去。”明月笑了下,“我只想安靜的站到離開。”
她知道皇叔還有事,不可能在這久留。所以她想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想蘇焱,用心去感受他生活的地方,和他呼吸過的空氣。
在父皇還是皇上時,她就一門心思的想要逃離皇宮,到遙遠的地方去。如今她來了,心情卻平靜如水,沒有對天瓊的不捨,也沒有對這裡的期待。
她想見蘇焱,又不敢。她怕他已經妻妾成羣,那她會很失望。
“明月,有些事情沒人能替你做決定。你想見便去,不想見便不見。”楚傾瑤知道她的糾結,可這種事情,別人幫不上忙。
蘇焱一邊命人藏藥材種子,一邊想着楚傾瑤的話。她說住在城南客棧,她爲什麼這麼說呢?
難道是她有話要對自己說?會不會是關於明月的?剛纔因爲炙王在場,她不方便說。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等種子一藏好,立刻飛奔向城南客棧。
聽說秋涼國太子來求見王妃,七絕打量了他幾眼,指了指明月的房間,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蘇焱理了理衣袖,快步向房門走去。敲門聲響起,裡面傳來明月的聲音,“進來。”
他的心倏地一頓,彷彿都忘了跳動。這個聲音怎麼那麼像她?就算三年未見,他也分辨得出來。明月,真的是你嗎?他推門闖了進去,一眼看到站在窗前的明月。
明月也同時看到了他,她難以置信的轉過身,手輕撫住胸口,覺得有什麼東西像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一般。
“明月,你……來了?”蘇焱震驚的看着她。
她點頭,眼中眸光晶亮,“蘇焱,你怎麼來了?”
蘇焱衝過來,直接將她揉進懷裡,“明月,你個狠心的丫頭,來了也不通知我。”如果不是炙王妃提醒,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我在等五年之約。”明月臉頰紅得似要滴血,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加用力。
“你放開我。”想到皇叔就在客棧,明月有些尷尬。
蘇焱也想到了炙王,貪戀的看了她幾眼才放手。
“明月你放心,再有兩年,我一定十里紅妝去娶你。”蘇焱眼中是相見的喜悅,深情的凝望着她。
明月紅着臉,“我們去街上走走吧!”這裡畢竟是客棧,她怕皇叔不高興。
“我去和王爺說。”蘇焱去找軒轅炙。
問到王爺的房間,他剛要敲門,房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出來的人是炙王妃。
“王妃,明月公主好不容易來一趟秋涼國,我想帶她去見識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他想利用這個機會,讓明月喜歡上這裡。
“去吧!記得把人送回來。”楚傾瑤道。
“多謝王妃。”
等他們走後,軒轅炙瞪着她,“阿楚,好人都讓你做了。”
“你呀,就是嘴硬心軟,若是不想成全他們,把明月帶過來幹嘛?你想想以後如果她真嫁過來了,就要一個人呆在這陌生的地方,忍受着思鄉之苦。對她好一點,遠嫁的女兒,以後就是孤軍作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軒轅炙在她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絲無奈和悲傷。他心一痛,把她攬進懷裡。阿楚,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孤軍作戰,我會給你鋪好後路。
他的手滑向她小腹,忽然很想讓她生個孩子,那是她和他血脈的延續。許久,他在心內苦笑,若他死了,阿楚還可以找更好的,何苦用一個孩子栓住她。
月亮升起來時,星星眨着眼睛告訴人們,白天結束後夜晚已經來臨。
酉時之後,七殺從外面進來,“王爺,公主和蘇焱正坐在太子府的屋頂看星星。”
軒轅炙沒說話,楚傾瑤揮了下手,“遠點看着,別出事就好。”
直到第二天清晨,明月才被蘇焱送回來。兩人表現得很平靜,蘇焱和大家告別,然後親自送他們出城。
“阿楚,北宮子夙去找雲暮了,軍符的事,你還不打算說嗎?”軒轅炙問。
“那你安排一下接下來的行程,然後順道去找雲暮。”楚傾瑤想了下,“最好也去看一下楚瑾兒,我怕他會有危險。”
“他那邊有人看着,出不了事。”軒轅炙道。
回程中,明月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自信,這次秋涼國之行,她終於確定了自己在蘇焱心中的地位。他的太子府空蕩蕩的,除了下人,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他說,要等她過門,好舉案齊眉。
她笑,等五年之期,定與君相隨。
路過的小國,一聽說天瓊派人來送藥材種子了,各個歡天喜地,各種保證,一定會把藥材種到人跡罕至的地區。就算被人發現,也絕不出賣天瓊。
蒼隼國。
宇文景瑞再次找上北宮夙還,“太子還不打算與我合作?”
“想,但你要拿出誠意,幫我找到楚瑾兒。”北宮夙還一臉暴躁,當日他進宮,在雲暮面前沒討到好處。出宮後,直接回絕了宇文景瑞,靠着赤羅國在這邊的人力資源,接連找了楚瑾兒這麼多天,愣是一點消息沒得到。
“太子殿下都找不到的人,我又怎麼會找到,你這是在故意難爲我。”宇文景瑞冷笑。
“你沒有這個能力,憑什麼讓我與你合作?”北宮夙還冷聲,“連自己的手都保不住,你讓我如何信你?”
宇文景瑞被氣得臉色鐵青,“我的手是我自己砍的,與他人無關。”
“要不是保不住,你會砍?”
氣氛沉默下來,宇文景瑞還沒來得及憤怒,北宮夙還再次發聲,“我皇姑姑既然與你合作過,她出事後,你怎麼能秀手旁觀?宇文景瑞,就憑這一點,我也不會信你。”
“北宮夙還!你敢耍我?”宇文景瑞大怒。
北宮夙還冷笑,“只要我擒下你,用你來換我皇姑姑的下落,你說宇文雲暮會不會答應?”
宇文景瑞臉色一變,“你怎麼敢?”
“本宮有何不敢?”北宮夙還神情冷漠的下着命令,“動手。”
話落,四周立刻出現二三十名黑衣侍者,這些人一出現就向着宇文景瑞撲去。宇文景瑞冷笑,要不是他早有準備,今日非死不可。
他用唯一的一隻手不停的從腰間往出扔毒粉,生生從這些侍者中開出一條生路,逃之夭夭了。見他逃了,北宮夙還一臉失望,也沒在原地停留,立刻帶着人離開。
宮中,國師急匆匆來見雲暮。
“皇上,北宮夙還想要擒下宇文景瑞,卻讓他跑了,真是可惜。”
“朕親自出宮去抓他。”雲暮想到了死去的父皇。如今他已經穩定了朝堂,也是時候找宇文景瑞算帳了。
“皇上萬萬不可。”國師大急,“不如把他交給爲臣。”
雲暮看着他,“那今日國師爲何不出手?”
“臣原本是想坐山觀虎鬥的,沒想到北宮夙還撤得這麼快。宇文景瑞一逃,他也走了。”國師一臉惋惜。
雲暮點點頭,“那就麻煩國師了。”
“皇上,這些事情自有臣去分擔,但後宮之事,皇上也該想想了。後位不能一直空懸,後宮也不能一直空着。您是真龍天子,延續子嗣可是件大事。”
“國師,你明知道朕……”
“皇上,臣不反對立賀蘭郡主爲後,但絕不可以爲了她一人,虛設後宮。”
“父皇屍骨未寒,大仇未報,朕不想考慮這些。”雲暮冷着臉,“就算將來,朕也只娶一人,隻立一人爲後,國師,若你怕得罪崑崙境,在與境主決戰之前,朕絕不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