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看着暗國公,想不通他爲何會突然反悔,不是已經同意他們的親事了嗎?
“我想知道原因。”他一臉慍怒。
“老夫那算哪門子同意?當時要不是無雙仗勢欺人,你以爲我會同意,把女兒許到鳥不拉屎的小國去?雲川,你和竹兒好聚好散。門在那邊,你自己走吧!”暗國公指着房門。
“爹,你要是趕雲川走,這個家我也不呆了。”秋韻竹難過的看着暗國公。
去了一趟雲闕國後,她已經愛上了那裡,特別是她發現雲川的父皇母后人都非常好,他們準備過一段時間就成親。沒想到父親竟然……
“秋橫,送大小姐回房。”暗國公冷聲。
“我看誰敢動她?”雲川氣憤的奔過來,把秋韻竹擋在身後。
暗國公冷笑,“雲川,其實我很欣賞你,我也不是一定要反對這門親事。當然,如果你想娶到竹兒,就要替我去做一件事。”
“爹,到底是什麼事?你手底下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能替你去做的?”秋韻竹的心提了起來,她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雲川,如果你想娶到竹兒,就單獨和本國公聊聊。竹兒,回房去!”
秋韻竹搖頭,她不想走。
“韻竹,你先回去。”雲川想聽聽暗國公打的什麼主意。
“不,我不回去,爹,你有什麼話是女兒不能聽的,除非你讓雲川去做見不得人的事。”秋韻竹怒吼着。
“放肆!秋橫,把大小姐送回去。”
見秋韻竹不想走,雲川對她笑了笑,“乖,回去,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你的,你是我雲川認定的媳婦,沒有什麼能攔住我來娶你。”
秋韻竹眼眶一酸,雙眼立刻變得晶瑩,她對他點頭,“那你要說話算話,記得來娶我。”
“此生,非你不娶。”
秋韻竹瞪着朦朧的淚眼,努力的對他綻放出一個笑顏,“秋韻竹,此生,非君不嫁。”
暗國公見他們兩個情義綿綿的,不由暗惱,冷笑道,“還沒出閣,就如此不知恥,秋橫,還不快把大小姐帶下去,嚴加看管。”
秋橫走過來,剛要開口,秋韻竹就冷聲道,“滾開!我自己會走。”
當屋裡只剩下暗國公和雲川時,雲川道,“現在已經沒人了,國公爺還不肯說嗎?”
暗國公看着他,一臉審視,“雲川,爲了娶到竹兒,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願意替我去做?”
雲川一愣,心內有些不安。過了一會,他似是打定了主意,“我雲川絕不會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哪怕是爲了娶心愛的女子,我也有我自己的底線。”
“替我去殺個人,即不傷天害理,又不殘害無辜。只要你辦成了這件事,我就在國公府爲你們操辦婚禮。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接班人。”暗國公拋出了誘餌。
他的暗夜帝王,權利與財富一點都不比任何一個國家差。
“我絕不會幫你。”雲川的回答讓暗國公惱羞成怒。
“我還沒說出那人是誰,你就開口回絕,雲川,我看你想娶竹兒的心也沒那麼強烈。你們兩個之間的親事,從此作罷。”
雲川冷笑,笑得張揚不屑。
“暗國公,你拿我雲川當傻子耍嗎?若那人好殺,你爲什麼不讓秋橫去?說白了,你只是不想讓韻竹嫁給我。誰知道你要殺的人是誰?也許你只是故意找了這個藉口來難爲我,等我真把那人殺了,也就沒命活了。真沒想到,堂堂暗國公,一手遮天的暗夜帝王,竟然是你這種心思狡詐之輩。”
暗國公眯起了眼睛,嘴角帶着殘忍的弧度。
“我要你殺的人是東方無雙,你不敢嗎?”
雲川大驚,然後憤怒的指着他,“暗國公,你要是敢對錶哥動手,我絕不放過你。”
“不放過我,你又能如何?”暗國公嘲弄的大笑,“你不殺,那就由別人去殺,總之,無雙一定要死。”
“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老東西。”雲川氣惱的就要衝過來。
暗國公嗤笑了一聲,“憑你,還不是我的對手。雲川,我也無意爲難你,只要你別再來找竹兒,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否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雲川看着暗國公那張老臉,只覺得陰險惡毒,他深吸了口氣,“人我是不會幫你殺的,但韻竹我非娶不可。”
“敢和老夫做對,你還是頭一個。夠膽!”暗國公冷笑着,一步一步向雲川走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放心,待他日竹兒嫁人了,我會到你的墳前告訴你一聲。”
他獰笑着在背後,悄悄擡起手掌,正當他想動手時,房門被人從外面踢開,秋韻竹跑了進來。
“爹,你不能殺雲川,你放他走。”秋韻竹把雲川擋在後面,雙眼眨紅,難過又悲傷的看着暗國公。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嫁給雲川,那我答應你就是,但我要你放了他,我要讓他好好活着。”
暗國公臉色陰晴不定,收了手掌後,冷笑着道,“我倒是生了個好女兒,還沒嫁人,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秋韻竹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匕首,抵到自己脖子上,“放他走,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
暗國公一臉憤怒,“韻竹,把匕首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韻竹,聽話,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的。”雲川心驚膽顫的看着她手間的匕首,生怕她真傷到自己。
秋韻竹搖頭,“雲川,你閉嘴!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下去陪你。”
見暗國公不說話,秋韻竹將刀刃往前移了移,雪白的脖勁上立刻冒出了一串血珠。“韻竹,你放手!”雲川說得聲嘶力竭。
秋韻竹不僅不放,還再次往前一推。鮮血瞬間流成了一道血線,染紅了她鵝黃的衣裳。
“你把匕首放下,我答應放他走。”暗國公怕自己再不答應,會激怒她,只好妥協。
“你別想唬弄我,我要親自送他去太子府。”秋韻竹脖子上的血越淌越多。暗國公心疼
的指着她,“竹兒,就爲了這個男人,你要和你爹做對?”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秋韻竹譏諷的道。
“你先把匕首放下,我讓他走。”暗國公的語氣軟下來,開始商量秋韻竹。
“我信不過你。”秋韻竹向後靠到雲川身上,“你把我當做人質,我送你去太子府。”
“不行。”暗國公大怒,如果讓他們兩個都去了太子府,這丫頭還能回來嗎?
秋韻竹眼中露出一抹鄙夷,“若是信不過我,你就乾脆殺了我。”
“你真是爹的好女兒!”暗國公道,“大門在那,你們走吧!”
“韻竹,你快把匕首拿下來,我先幫你包紮。你放心,我和你爹只是在鬧着玩。”雲川一臉心疼。
“閉嘴,你跟我走!”秋韻竹冷着臉,憤怒異常。
雲川只好跟在她後面,兩人用了不少時間纔來到外面。到了外面,暗國公道,“你把秋橫怎麼樣了?”
“他死了。”秋韻竹臉色冷淡,“如果爹想送我們去太子府,那就跟過來。”
暗國公冷厲的眸子裡,突然升起一股絕望,繼而轉化成滔天的憤怒。對着身後的衆人道,“抓住雲川,不用顧忌大小姐死活。”
雲川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暗國公會不在乎秋韻竹的死活。他道,“韻竹,你把匕首放下,趕緊回去。你只要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行,我會回來娶你的。”
秋韻竹看着向他們圍過來的小廝,眼神一愣,看向暗國公,“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肯放過雲川?”
“你接連違揹我的命令,還想爲這個男人去死,你這樣的女兒,活着都不如死了好。”暗國公語氣冰冷,一點都不掩飾心頭的恨意。
“爹,你就這麼恨我?”秋韻竹難過的想掉眼淚。可她怕她一哭,會分神。
“你殺了秋橫,你就該死,他是你哥你知不知道?”暗國公如同瘋子一般大吼。
他的話直接把秋韻竹嚇住,她慌忙搖頭,“不可能,秋橫只是一個下人,怎麼可能是我哥?”
“下人的身份只是我用來保護他的幌子,我這麼說,你可懂了?”暗國公憤怒的看着她,“竹兒,他是你親哥!”
秋韻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再傻也想通了。他爹最在乎的人是秋橫,他在用她爲秋橫擋災。
她能活到現在,其中的艱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從小到大,她被人暗殺過無數次,那種隨時都會死去的恐懼,早已經刻入了她的靈魂。就算是午夜夢迴,她都會驚出一聲冷汗。可如今,她竟然聽說她還有個哥,而且能夠從小到大不被人注意,平平安安的活着。
她心裡終究意難平!同樣是他的骨血,爲何待遇卻天差地別。
“看來我殺死秋橫,真是殺對了。”她大笑起來,臉上的淚水卻越來越多。
“韻竹,我帶你離開。”雲川把她抱住,搶下她手上的匕首。
“雲川,我不想走了,我想……死!”秋韻竹滿眼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