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阿楚,沒有可是。”軒轅炙道,“那裡是去海外的必經之地,我們守在那裡,纔是上策。”
楚傾瑤懂他的意思,點頭道,“如果去了那邊,就離毒門遠了。”
“你是捨不得岳父?到時候,我們可以把他接去,讓他也好好領略一下海島的風光。”
“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楚傾瑤眉心蹙起來,“是不是因爲皇后對我們的態度?你怕到時候會鬧到無法收場,所以纔要走的?”
軒轅炙揉着她的眉心,“知我者,阿楚也!天下那麼大,我們真應該離開這裡,再說天瓊的一切,我早該放手了。”
“你打算怎麼安置暗軍?”楚傾瑤抱住了軒轅炙,這個男人這些年,爲了保住暗軍,真可謂是殫思極慮,竭盡所能。如今要放手了,他該有多麼不捨。
“阿楚,暗軍本來就是天瓊的,它從來就不屬於某一個人。”軒轅炙豁達的一笑,作揖道,“以後我可就是孤家寡人了,還要仰仗娘子多多照拂。”
楚傾瑤有些心酸,仰頭吧唧賞了他一個吻,“那就要看你如何表現了?要是表現不好,哼哼,你懂的。”
“娘子放心,夫君往後一定會好好表現,讓娘子日日下不來牀,最好是三年抱兩。如果白天娘子有需要,夫君也一定會隨叫隨到。”
楚傾瑤衝他翻了個白眼,還日日下不來牀,這男人是想死是不?
她狡黠一笑,語不驚人死不休,“軒轅炙,你是鴨嗎?”還隨叫隨到,嘖嘖,真是受不了這男人。
鴨?
軒轅炙一臉懵,好好的說着話,怎麼扯上了鴨子這種生物?
“鴨就是小倌,夫君還是懂得太少。”楚傾瑤一臉鄙視。
軒轅炙忽然傾身過來,墨染似的眸子泛着危險的光芒,“那娘子不如跟爲夫好好說說,你還懂什麼?”
楚傾瑤咧嘴笑了笑,她前世可沒少在電腦上看某些東西。不過看軒轅炙這面目猙獰的模樣,她可不敢亂說。
她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我哪裡懂什麼啊?我可是一張白紙。”爲了證明自己,她胡諂道,“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說有人把青樓的小倌叫鴨子。”
軒轅炙又湊近了幾分,“那是什麼書,你說出來,讓爲夫也長長見識。”
“忘了。”楚傾瑤推了他一把,“你靠這麼近,我都沒法呼吸了。要是憋到了孩子怎麼辦?你還是不是親爹?”
“我是不是親爹,阿爹你會不知道?”軒轅炙臉都黑了。這女人這是要上房揭瓦啊!說話越來越口沒遮攔。
軒轅衍和於劍雪走了,楚清蕭卻留了下來,因爲他想去韓家參加韓清逸的婚禮。
轉眼就到了珂雪公主出嫁的日子,頭一天晚上,楚傾瑤進宮去爲她添妝,送了她一張鋪子的地契。這鋪子是她讓東子臨時收購的,可見她很重視珂雪。
成親這天,楚傾瑤特別交代七絕,把青倚也帶上。到了韓家,她們直接去了老夫人院子,楚清蕭先是給老夫人請安,然後大家又去送賀禮。他的賀禮也是一間鋪子,是他特意從毒門挑出來的。
楚傾瑤則把當年孃親成親時,韓家陪嫁的鋪子,都當做賀禮還了回去。她馬上就要離開天瓊了,手裡有幾家鋪子,夠用就行。
青倚也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便陪着楚傾瑤又回到老夫人這邊。
一整天,大家都沒看到陳絮語,倒是韓清風聽說楚清蕭來了,特意過來看了看。因爲今天賓客太多,他又趕緊走了。
因爲民間有言,懷孕的女子不能見新人,所以成親這天,楚傾瑤不能在珂雪面前露面。晚些時候,他們便回府了。
至於韓尚書,一直被同僚們圍着道喜。等到晚上,大家散去時,他聽說楚清蕭已經回了炙王府。便想着明日去看他。
此時,韓清風房裡,陳絮語正趴在牀上低低綴泣。
“絮語,你這是怎麼了?”同樣累了一天的韓清風,耐着性子過來。
“清風,你這個傻子,我問你,你今天看沒看大家送的賀禮單子?”陳絮語止了哭聲,一臉的憤怒。
韓清風覺得她是在無禮取鬧,只好道,“今天賓客那麼多,我哪有心情關心這個?再說了,就是誰家送了什麼樣的厚禮,那也是爹孃的人情,與我們何干?絮語,天色不早,睡吧!”
“睡?”陳絮語把瓷枕摔到了地上,隨着啪的一聲脆響,韓清風的火氣也被點燃了。
“陳絮語,你到底想怎麼樣?別人成親,收多少賀禮,跟你有關係嗎?”
“怎麼就沒關係?你說你沒看到賀禮單子,難道你還沒聽見別人怎麼說嗎?今天你那個瑤兒表妹可是出盡了風頭,所有人都知道她送給清逸他們好幾間鋪子。她這不是厚此薄彼,不是看不起你是什麼?”
“絮語,你在因爲這個哭?”韓清風真想把她拖到地上,拍一頓,可看到她聳起的肚子,又不忍起來。
這些日子,陳絮語日日被孩子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他都看在眼裡,自己愛的女人,爲了要這個孩子,這麼辛苦,他如果再不疼她,這世上還有誰會疼?
他坐到牀上,溫柔的道,“絮語,別鬧了,如果你想要鋪子,我攢了錢就給你買。再說我們手裡不是也有兩間嗎?足夠我們日常的花銷了。”
“那能一樣?”陳絮語扯着脖子罵,“韓清風,你就是頭豬,你知不知道,楚傾瑤送回來的那幾間鋪子,都是當年她娘出嫁時,韓家送的。韓家的東西就有你一份,憑什麼都給別人?”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韓清風把她從懷裡推了出去。他覺得心裡好煩,他不是傻子。陳絮語離開他那麼久了,回來就有了身孕,又怎麼會是他的。可他是真愛這個女人,愛到爲她可以不孝,可以忽略她對祖母做過的事情,可以不去想這孩子是誰的。只要她
陪自己好好過日子,他就願意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來養。
可是陳絮語,爲什麼卻在拿他當傻子。總是無緣無故的發火,就她這性子,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我要你去找娘,讓她把屬於韓家的鋪子重新分配,最少一人一半。”陳絮語說出了心中所想。
“我可以替你去要,但你要先告訴我,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韓清風目光變得冷漠,看了她一眼,直接摔門而出。
陳絮語傻眼了,她之所以敢這麼作,就是篤定了韓清風認爲這孩子是他的骨肉。難道他知道了?不不,這孩子就是他的,不管誰問,她都要咬死不鬆口。
她驚慌的從牀上下地,出門去找韓清風。
她在院子裡喊了半天,把丫環都喊出來了,也沒看到韓清風。
“少夫人,不如你先回屋,讓奴婢去找大少爺。”前面兩人爭吵的聲音,丫環聽得一清二楚,她就不明白,少夫人在計較什麼。大少爺那麼好的一個人,她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要自己去找。”陳絮語拒絕了丫環的攙扶,一個人摸黑向院外走去。
丫環怕她出事,只好在後面跟着。她走了幾步,忽然跌倒在地上,丫環過來扶她,她卻一把推開,“滾,不用你管我,我要去找清風。”
“少夫人,你再這樣折騰,會驚動前院的。”丫環覺得大少夫人真不讓人省心。可她只是一個下人,有些話可不敢說。陳絮語坐到地上,嗚嗚哭起來。丫環沒辦法,只好一個人去找大少爺。找了半天,終於在荷花池的涼亭裡看到了大少爺,丫環趕緊道,“大少爺,你快去看看少夫人吧,她在外面摔倒了,非要等着你去扶她
。”
“帶路。”韓清風驚慌失措的往回跑。
等他順着哭聲,找到陳絮語,心疼的一把抱起她,“絮語,別哭了,我們回屋。”
這一鬧騰,陳絮語的肚子又開始疼了。韓清風讓丫環趕緊去煎藥,等她喝了藥,天都快亮了。兩人上牀後,陳絮語睡得很快。韓清風一臉苦色的看着她在黑暗中朦朧的臉,這個女人,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可他就是捨不得,韓清風,你是沒救了。
他想要摸摸她的肚子,一想到這孩子不是自己的,他又猛地收回手。
算算日子,楚傾瑤已經過了前三個月。所以今日,她要去看看青倚。
到了青倚家,看到她挺着大肚子,走起路來笨笨的,好像企鵝。她笑道,“青倚,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彷彿看到了幾個月後的自己。”
“姐姐,快點過來坐。”
見青倚要過來接她,她趕緊道,“你站在那別動,我過去。”開什麼玩笑,這都馬上要生了,還敢亂動。
她走到青倚身前,剛要說話,就聽到青倚低呼一聲,“姐,王妃,我肚子好痛。”
“青倚,你是不是快生了?七絕,趕緊送她回房。”楚傾瑤見青倚一臉蒼白,兩手緊緊抱着肚子。“我……好疼。”青倚說話都沒了力氣,只是用力抓着楚傾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