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陳絮語。”軒轅炙的目光,直接落到牀上的陳絮語臉上。
見他目光冰冷,似乎來者不善,韓清風將他攔住,“王爺如果有事,和我去外面說,絮語身子不適,受不得驚嚇。”
“韓清風,你讓開。本王今日就讓你認清,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是個什麼東西。”他伸手點了韓清風穴道,讓他原地站立。
韓清風一臉焦急,“王爺,你私闖大臣內宅,與禮不符。”
“本王就是禮,就是法。”軒轅炙一動,把他啞穴也封了。
韓清風震驚的看着軒轅炙,不知道絮語怎麼惹到了炙王。他一臉擔憂,卻苦於不能說話。
陳絮語從牀上站了起來,驚慌的看着軒轅炙,微一福身,“見過王爺。”
軒轅炙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將畫像拿出來給她看,“陳絮語,你可識得此人?”
陳絮語看清畫上的人,身子立刻顫抖起來,原本還有些紅潤的臉上,瞬間變得蒼白如雪。她下意識的向後一退,直接坐到了牀上。
情急之下,伸出雙手捂住眼睛,“不不,我不認識他,你快把他拿走。”
從韓清風的角度望過去,只看到畫像的背面,他不知道畫上到底是何人,會讓絮語如此反常。
軒轅炙將畫像往前移了移,“陳絮語,本王的耐性有限,如果你不說實話,少不得要受些苦頭。”
陳絮語身子一僵,將手從臉上移開。然後一把搶過畫像,飛快的撕扯着,“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
軒轅炙由着她將畫像撕碎,眸子裡的陰翳更濃。
冷笑道,“陳絮語,本王給你個機會,你自己招出來。否則,本王就把你的老底揭出來,把你極力隱藏的事情公諸於衆。”
陳絮語下意識的看向韓清風,還以爲他一直站在那裡,不肯過來呢!心頭升起一股絕望,可那件事那麼難以啓齒,她真的無法說出口。
窗外有腳步聲傳來,七殺耳朵動了一下,理都沒理。王爺既然敢在這個時辰來韓家,就沒想過揹人。
陳絮語搖搖欲墜的站在那,幾欲跌倒。
“王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軒轅炙的目光落到她高高降起的肚子上,脣角溢出殘冷的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這種時候了,還敢撒謊。
“本王倒是好奇,韓家的大少夫人,肚子裡的野種到底是誰的?還請少夫人,替我解惑。”
他似無意的看向韓清風,見他眼中露出驚慌。
見此,軒轅炙更加瞧不起他。一個男人,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沒錯,可明知她心如蛇蠍,你也要護?她帶了別人的野種回來,謊稱是你的,你也接受?
陳絮語雙眼通紅,求救的看向韓清風。
“清風,你別聽炙王胡說,我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韓清風的心涼了,陳絮語還在騙他。
“清風,你快點把他趕走,我不想看到他。”陳絮語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衝過來,把軒轅炙趕走,或是帶她離開。
她從軒轅炙的神情中看懂了,她最不願意記起的那段過往,這個男人全部都知道。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所遁形,她絕望又痛苦的閉上雙眼。
她無法想像,那麼愛她的韓清風,在聽到真相後,會有什麼反應。
豆大的淚珠,從她眼中滾了出來。她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強忍住淚,嘴硬的道,“炙王,你憑什麼斷定我認識這個人?連你炙王府都查不到的人,我怎麼會知道?”
“韓絮語,我只想知道他的身份,並不想去管你和韓清風之間的破事。他願意戴你送給他的綠帽子,他就戴着。”
腳步聲再起,是韓清逸和珂雪來了。
珂雪一進來,就懵了一下,“皇叔,你怎麼在這裡?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會嚇到嫂子的。”
“見過王爺。”韓清逸行禮。
沒等軒轅炙說話,陳絮語就道,“珂雪,你快把你皇叔帶走,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他。”
“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韓尚書晚一步進來,大概是跑得急,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本王想知道刺殺王妃的人是誰,剛好韓大人的兒媳知道,可她卻守口如瓶,你說本王該如何是好?”軒轅炙的眼神陰得駭人。
韓廣道狠狠瞪了眼韓清風,給軒轅炙陪着笑臉道,“王爺是不是誤會了,陳絮語……”
軒轅炙用手勢制止了他,冷聲道,“陳絮語,你在離開的那幾個月,就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本王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還想不承認?”
陳絮語跌坐回了牀上,滿臉驚慌。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沒有,你在胡說。清風,你別聽他的,我沒有……”她就是不想讓韓清風知道她曾經那麼不堪。
軒轅炙冷笑,“你沒有?那你告訴本王,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那麼多的男人,怕是連你自己都分不清吧!”
剛被韓夫人扶來的老夫人,正好聽到此話,差點氣暈過去。雖然那天楚傾瑤話裡話外,已經隱晦的告訴她,陳絮語這孩子不是韓家的。
可她心裡總抱着期盼,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理解錯了。
此時,她只覺得一陣天暈地轉,好在韓夫人手快,在她人中上掐了一把,“母親,你沒事吧?”
剛纔丫環去報信時,她正在老夫人房裡陪她說話。本來想一個人過來的,可老夫人不放心,執意要跟過來。
此時,她都要後悔死了。早知道炙王來府上,會說出孩子的事,她拼着惹怒老夫人,也不會帶她過來。
珂雪急忙上前來,幫着扶住老夫人,“祖母,你沒事吧?我先扶你回房歇息去。”
“站住!”老夫人一臉怒容,“扶我進去。”
兩人把老夫人扶進屋,她慢慢走到陳絮語面前,“我要聽你說實話,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清風的?”
事到如今,陳絮語也知道瞞不住了。冷笑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何必還要來羞辱我?”
軒轅炙對韓家的事一點不關心,他手指一動,廢了陳絮語一條手臂。
陳絮語慘叫着在牀上打滾,身上的衣衫被冷汗打透,就連頭髮都散了。
“本王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出那人的身份。否則本王就以刺殺王妃的重罪,將你就地斬首。”
陳絮語縮了下脖子,她不想死。只要過了今晚,她有信心,可以籠絡住韓清風的心。
“他叫無垢,聽說來自無極島。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軒轅炙把手臂擡了起來,嚇得陳絮語立刻道,“我還知道他和越澤很熟悉,他們有十幾個人,都很年輕。”
“沒了?”軒轅炙眼神一冷。
“有……還有,據我觀察,他好像恨極了炙王妃。後面這話,她本來不想說的,可又怕軒轅炙對前面的話不滿意,再對她動手。
“那些人都在京城?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我只見過他一個人,他來了有些日子了。但他神出鬼沒,我從來不敢問他的事情。他就是個魔鬼,我這輩子都不想見他。”
說到最後,陳絮語已經泣不成聲。
見她說得也差不多了,軒轅炙也沒多留,帶着七殺直接離開。七殺在經過韓清風的時候,替他解了穴道。
可韓清風就像沒知覺一般,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韓夫人嘆了口氣,“母親,我們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明早再說。”
韓尚書覺得今天自己的臉算是丟盡了,真是家門不幸,竟然娶了個這樣的媳婦進門。
“韓清風,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給你戴了綠帽子還不算,還想讓你幫人家養兒子。我韓廣道,沒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韓清風彷彿沒聽到,目光如同淬了冰般盯着陳絮語。
“大哥……”韓清逸推了他一下。
“你放手!”他怒吼。
“陳絮語,我問你,去刺殺瑤兒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可以容忍她的不貞,卻不能忍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的親人。
“清風,我沒有!”陳絮語不停的搖頭。
“你們都出去!”韓清風瞪着通紅的雙眼,甩開韓清逸。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被珂雪和韓夫人扶走,韓廣道也怒氣衝衝的跟了出去。剩下韓清逸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當屋裡只剩下韓清風和陳絮語時,他嘲弄的笑起來,“陳絮語,我早就知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去拆穿嗎?”
陳絮語震驚的望着他,“你怎麼會知道?是不是楚傾瑤跟你說的?”
“絮語,孩子的時間根本對不上。我本來想着,你都回來了,就是想和我好好過日子。那我對你中間離開的那段過往,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從今以後,心裡有我。我就知足了。
我都想過,如果韓家容不下我們,我就帶你出去找房住。我一個人的奉銀,節省點也夠我們花了。可你爲什麼要去招惹瑤兒,爲什麼?你是不是不逼死我,你就不開心?
我想問你,你當初走得那麼決絕,可曾後悔,在外面的日日夜夜,又可曾想起過我?你是我韓清風自己挑選的女人,我就想着,自己選的,跪着也要和你過一輩子。絮語,我知道你討厭瑤兒。可你就是再不喜歡,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殺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