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大廳裡,瞬間一片安靜。
本想出來勸阻的掌櫃和小二,看到這要殺人的架勢,頓時雙腿灌鉛,彷彿釘在了地上似的,不得動彈。
他們雖然不想有人在這兒鬧事,但相比損失點財物來說,小命還是最重要的。
爲了保命,掌櫃和小二,只能躲了起來,任由外面事情發展。
錚……
身後傳來一道破空聲,濃烈的殺氣,瞬間席捲而來,直達後心。
慕容九面色一凜,腳步停頓,剛想出手。
一陣勁風傳來,與殺氣撞到一起,剎那便將殺氣抹得一乾二淨。
是步衾歡來了!
慕容九長吁一口氣,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氣息。
本來,她是想要出手的,可步衾歡在她之前出手了,倒是剩了她的事兒。
轉過身,恰好撞進寫滿擔心的黑眸中。
“沒事吧?”步衾歡身子一閃,速度極快,一下子自門口閃身到她面前。
慕容九揚起一抹笑,搖了搖頭:“沒事。”
殘、殘王!
看到步衾歡的那一瞬間,徐邵天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震驚之色,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本,他之所以出手,就是因爲,看到步衾歡沒有跟在慕容九身邊。
加上這城西區域,認識慕容九的很少很少,他真要是殺了慕容九,也沒有人知道。
慕容九一個沒有家族撐腰的人,死在了這裡,誰去追究?
就算水家和步衾歡想要追究,找不到他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那也是無濟於事。
可……
現在步衾歡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他總不能當着步衾歡的面,殺了慕容九。
何況,就算他想那麼做,只怕也做不到啊!
徐邵天嚇得腿都軟了。
一直昏昏沉沉中的慕容芸兒,看到步衾歡出現的那一剎那,頓時清醒過來。
她心裡也在發怵,顧不得臉頰上的疼,弱弱地躲在了徐邵天身後。
注意到慕容芸兒的動作,徐邵天身子驟然僵住,眼裡皆是苦澀,他知道,慕容芸兒這是在拿他當擋箭牌。
若是步衾歡想要替慕容九報仇,對他們出手的
話,站在前面的他,無疑是首當其衝的炮灰!
他素來知道,慕容芸兒對他沒多少感情,就算有,也只有可憐的一點點。
現如今,今天的危機,反倒讓他看清了慕容芸兒。
這個女人,能在關鍵的時刻將他推出去,下回就能在生死關頭,置他於死地。
他是想要巴結慕容家,順利打敗其他幾個兄弟,順利坐上家族之位,可他不想因此被一個女人算計,甚至是喪了命!
危機關頭,徐邵天覺得,若是這次能逃掉,絕對不能再和慕容芸兒糾纏不休。
可有些關係,一旦開了頭,就沒有中止的時候。
他和慕容芸兒的婚約,不是他或者慕容芸兒說得算的,而是兩大家族爲了利益的結合。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步衾歡一來,強大的氣場,頓時讓整個酒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更別說是張口說話了。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手裡卻拿了一串與畫風不符的糖葫蘆。
這是慕容九要的。
他轉身將糖葫蘆遞給了慕容九,輕聲道:“你先吃着,這裡本王來解決。”
“嗯吶!”拿着糖葫蘆,慕容九笑彎了眼睛。
古代的糖葫蘆,最爲純正,她都流口水好久了,卻沒有機會嚐到。
今天看到,順勢讓步衾歡去給買了。
這裡的糖葫蘆,沒有什麼加工物,拿起來咬了一口,滿嘴的甜酸香味兒,頓時讓慕容九滿足的眯起了眸子。
作爲吃貨,能征服她的口腔的食物,就是好食物!
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步衾歡轉過身,臉上柔和的笑,在須臾間,變成了陰沉之色。
“徐家的人?好大的膽子……”他的臉龐陰沉得可怕,好像即將有異常暴風雨要來襲似的,讓人不寒而慄。
那聲音輕緩,聽不出濃重的殺氣或其他意味,但聽到之人,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不是的……”徐邵天腦子裡轟然一響,感受到一股風中涌來的凌厲殺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一般,一個個跳了出來。
那殺意隱藏於視線中,其他人無法感知,可徐邵天卻彷彿被這殺意鎖定,無處可逃。
“不是?呵呵……”步衾歡低笑起來,一聲一聲,如敲擊在衆人心上的喪鐘。
這男人有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彷彿立於半空,睥睨天下一般,所發出來的氣勢,深入骨髓,帶起人心裡最深處,那最原始、最令人心顫的冷意。
“我……”徐邵天臉色蒼白,渾身打顫,雙腿更是軟的不行,幾乎要跪倒在地。
不過片刻,冷汗便佔據了整個額頭。
脊背上,彷彿刮過一陣陰風,吹起一陣陣冷汗,溼透了衣衫。
步衾歡淡淡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四下裡人人屏息凝視,心臟在胸腔裡不斷跳動,就好像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似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這人是誰?
一下子,所有人都開始猜測步衾歡的身份。
整個東夷國裡,幾乎沒有不認識步衾歡的人。
是以,很快就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最初的害怕,漸漸變成了震驚和恐懼!
殘王步衾歡,以殘暴嗜血聞名,又以戰功赫赫見長。
一提起他,幾乎所有人的反應,都是遠超過害怕的恐懼。
可步衾歡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殘王向來不喜到處遊走,常年呆在王府,或者是山脈裡頭歷練,怎麼有空來城西了?
看樣子,可不想是微服私訪!
“這是怎麼了?”正當衆人猜測着,一道中氣十足卻帶着滄桑感的聲音,突兀地在大廳裡響起。
那寂靜地有些可怕的氣氛,被這聲音打破!
“爹,快救我,救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慕容芸兒再也顧不得臉上的上,扯開了嗓子,嚷嚷道。
沒錯,出來的人,正是慕容則。
“芸兒?”聽到女兒的聲音,慕容則順勢望了過去。
當他看到豬頭一樣的臉時,身上的怒火,頓時高漲。
那張豬頭臉,簡直可以說是面目全非,若非慕容芸兒是他最看重的女兒,他也不可能認得出來。
慕容則驚聲道:“芸兒,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爹,是那個小賤人!”有慕容則撐腰,原本害怕地跟狗似的慕容芸兒,頓時來了精神。
小手一指,指向慕容九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