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痕掩嘴乾咳一聲,猶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身子忍不住挪動了一下。
“天痕,你怎麼了?身上癢嗎?”云溪當離天痕是兄弟,也沒在意,隨口取笑道:“你說你,多久沒洗澡了?”
“不是,我不是身上癢!”離天痕尷尬地扯扯嘴角,說話的時候,偷偷掀起眼角,瞥了慕容九一眼。
他生怕慕容九誤會,覺得自己是個真不講究衛生的人。
但,慕容九卻沒有什麼表示,依舊樂呵呵的,似乎並不在意他是否洗過澡。
看到這兒,離天痕即是鬆了一口氣,心裡又不免有些堵得慌。
慕容九毫不在意,這隻能說明,慕容九沒有那麼在乎他這個人。
要不然的話,不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確實,慕容九是把離天痕當做朋友,但她對離天痕只是朋友之誼而已。
朋友之間,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云溪不過是在開玩笑,是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還說沒有?沒有的話,你晃什麼晃?”云溪挑挑眉,攬過離天痕的肩膀,好哥們似的道。
離天痕揚起一抹苦笑:“我真沒有。”他可以說,是wuli殘王大大的眼神太嚇人了嗎?
他不知道,步衾歡爲什麼一直盯着他看,那目光好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
在那樣的目光下,他僅僅是挪動幾下,已經很給面子了。
要是換做旁人,早就狼狽逃竄去了。
“沒有就沒有吧,幹嘛苦着一張臉,好像是在說我逼着你承認你不想承認的事實似的。”
云溪說着要放過離天痕,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還是在打趣離天痕。
周圍的人,聽到云溪的話,紛紛掩嘴直樂,沒有人去在意,開玩笑時說的話。
“我說不過你,我走了。”離天痕就坡下驢,趕緊腳底抹油。
“喂,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幹嘛走啊?”云溪不滿地看着離天痕。
“我纔想起來,我這幾天是真沒洗澡,我先去洗個澡,回來再聊。”離天痕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間,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再追他似的。
其實,洪水猛獸是沒有
的,但有個吃人的殘王,倒是真的。
“這個天痕,越來越開不起玩笑了。”云溪皺着眉,輕笑怪道。
“你說話就是沒個輕重。”白魅白了他一眼,語氣訓斥。
“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云溪無奈地聳了聳肩,心裡嘆了口氣。
他這不是想調動氣氛嘛,是個人都看出來了,步衾歡今兒安靜的有些過分。
可是,沒想到,只是開個玩笑,卻讓離天痕生氣了,跑了。
云溪不知道,離天痕只是就坡下驢,躲避步衾歡那吃人的目光似的,生氣什麼的,真是沒有的事兒。
他雖然算不上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但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離天痕一走,大家隨口聊了兩句,就各自散了。
主屋裡,慕容九和步衾歡相對而坐,正在烹茶。
“你說說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慕容九一邊煮茶,一邊不忘唸叨步衾歡。
“無事。”步衾歡拿着一本書,側臥在軟榻上,目光時不時地在書頁上移動。
“真的沒事?”慕容九不相信:“阿歡,平時你雖然冷了點,但也不至於一句話都沒有,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我說了,無事。”步衾歡重複了一句。
“鬼才信你沒事呢!”慕容九皺了皺鼻子,撇撇嘴,沒再問下去。
真是的,女人一個月總有幾天,心情不好,那是大姨媽在作祟。
難不成,男人也有大姨媽?
慕容九擰着眉心,這麼反自然反科學的事情,她纔不相信。
頂多就是,步衾歡有什麼心事,沒有告訴她。
算了,不說拉倒,她也懶得問。
把煮好的茶,放在步衾歡面前,慕容九朝外走去。
“你幹嘛去?”剛走了兩步,男人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就只能出去透透氣,不行嗎?”慕容九沒好氣地道。
“……”步衾歡擡起頭來,直直地看着慕容九。
片刻後,他道:“去吧。”
“……”慕容九一聽,嘴角一抽,微微眯起眸子,看着步衾歡。
這還是頭一次,步衾歡這麼痛快地答應,讓她自個兒出去呢。
看樣子步衾歡心裡真有什麼事。
好樣的,瞞着她是吧?以爲她想知道?
哼!
慕容九甩了下袖子,大步走出了房間。
討厭的男人,不說就不說,誰稀罕知道啊!
走出房間,慕容九轉過身,狠狠地把房門給關上。
砰!
一聲悶響,步衾歡眉頭微皺,手裡的書,再也看不進去了。
他不告訴慕容九,是不想讓慕容九爲難,也不想讓慕容九在離天痕面前覺得尷尬。
可是,這丫頭卻覺得自己有事隱瞞她。
唉,做男人難,做好男人更難啊……
“臭男人,哼!”慕容九憤憤地站在院子中的花圃前,辣手無情地揪着眼前的鮮花花瓣。
“阿九,你這是怎麼了?”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的離天痕,重新出現在慕容九面前。
“天痕,不是吧,你真的回去洗了個澡?”慕容九回過頭來,看到他換了一襲趕緊的藍色軟袍,噗嗤一聲笑了。
“那個……”離天痕不好意思地笑笑,洗澡是真沒有,他只是換了個衣服而已。
再說了,就這點時間,也不夠洗澡的。
“云溪只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也用不着特意回去洗澡的。”慕容九不忘替云溪,在離天痕面前說說好話。
“我知道,我沒當真,只是身上確實有些不舒服,這纔去洗了澡。”離天痕那張俊逸臉龐,淺笑依舊。
看樣子,是真的沒有生氣。
“那就好。”慕容九笑了笑。
“對了,阿九,你站在這兒幹嘛?”指着那一地碎掉的花瓣,離天痕的語氣,有些無奈。
怎麼,女人生氣的時候,都喜歡拔花瓣嗎?
他妹妹也是這樣,一生氣就拿着院中好不容易養活的極品牡丹,把上面的花瓣,一片片全部拔光。
那場面,實在慘烈。
離天痕沒想到,慕容九也會如此。
他還以爲,像慕容九這樣的女人,該不會有如此小女兒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