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賤人,敢打我?”沐琉璃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憤憤地瞪着慕容九。
慕容九好整以暇地笑笑:“沒聽到綰兒說,我是她朋友嗎?你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
“帝綰,你長本事了啊!竟然勾搭外面的人來打我,等我告訴家主和夫人,看你怎麼收場!”
沐琉璃心知自己打不過慕容九,只能扭頭衝帝綰吼了起來。
“嘖嘖……”慕容九呵地一笑:“打不過,就去告狀,你這行徑,怎麼和三歲小孩兒差不多?”
“就是!”帝綰附和:“有本事你出來繼續打啊,看我們怎麼收拾你,臭丫頭!”
“你,你們!”沐琉璃氣噎,指着她們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嚏!
初秋的水塘裡的水,溫度也不高,加上是夜晚,水溫更涼。
饒是沐琉璃這個學過武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看到沐琉璃這樣,帝綰擰起眉頭:“死丫頭,還不上來,真等着凍成鬼啊?”
別看帝綰看上去,多麼有氣勢,多麼狠似的。
其實,她心裡還是個小丫頭,嘴上逞逞強還行,真要是把沐琉璃怎麼樣了,她心裡第一個過意不去。
畢竟,在她的認知裡,沐琉璃是可惡了點,但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吵架拌嘴什麼的,更是說過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要你在這假好心!”沐琉璃認定了是帝綰讓慕容九來教訓她的。
聽到帝綰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帝綰這是在挖苦她。
她狠狠瞪了帝綰一眼,游到岸邊。
跟隨她來的丫環,在旁邊嚇得整個懵了。
看到她游到岸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着沐琉璃,上了岸。
沐琉璃上了岸,看着帝綰,就想破口大罵。
偏巧,正在這時,一道驚呼聲,把她還未出口的話,堵回了嘴裡。
“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聲音,慕容九清晰地看見,帝綰的身子一僵。
然後,她臉上堆滿尷尬地笑,轉過頭,
看着來人,“爹孃……”
順着她的目光,慕容九擡眸看到,一個披着羽緞披風的中年女子,和一個穿着藏藍色長袍的中年男人,相攜出現在衆人面前。
聯繫到帝綰對二人的稱呼,慕容九基本上斷定了兩個人的身份。
他們顯然就是帝凰城的城主,以及城主夫人。
“綰兒,你一回來,就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帝滄海眉頭倒豎,面無表情的呵斥着帝綰,但聲音裡更多的是關心。
城主夫人莊氏,忙疼愛地拉住帝綰的手:“孃的好女兒,這幾天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和你爹,都快急死了。”
莊氏只顧着關切帝綰,根本沒太注意到一旁,整個人溼噠噠的沐琉璃。
沐琉璃咬咬牙,下一秒,竟紅了眼眶,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開啓哭訴的模式。
“老爺,夫人……”
帝綰一臉笑,剛張嘴想要和莊氏說話,聽到沐琉璃的聲音,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琉璃,你這是怎麼了?”帝滄海先看到沐琉璃的模樣,關切地問着,眸子裡卻藏了一抹了然。
世人都說,知女莫若母,知女莫若父,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自己女兒有多少斤兩,會作出怎樣的事情,帝滄海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知?
問過之後,帝滄海還不忘瞥了帝綰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在說:看你做的好事。
帝綰撅着小嘴,一副不能怪我的模樣。
“老爺,我只是關心了綰兒妹妹一下,問她怎麼大半夜回來了,這幾天去了哪兒,誰知道,綰兒表妹竟然,讓她帶回來的人,把我打進了池塘裡。”
沐琉璃一說一哭,眼淚嘩嘩的,看上去梨花帶雨,真叫人心疼。
當然,說話真真是一門藝術。
瞧瞧人家沐琉璃,哪句話不是真的,但哪句話又是真的?
她一出場,就問帝綰去哪了沒錯,慕容九把她打進池塘裡也沒錯。
但錯在,她竟然少了關鍵的環節,這樣掐頭去尾的,讓人聽了,真要以爲帝綰不知好歹,欺負她了呢。
帝綰氣不過:“沐琉璃!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明明是……”
莊氏拍拍女兒的手,打斷她的話,扭頭看向沐琉璃,優雅地一笑。
“琉璃,綰兒平時是野慣了,這也是我慣出來的,但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從不出手傷人,就連下人也愛護有加,怎麼可能對你動手?”
“夫人,琉璃所言,句句屬實!”沐琉璃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委屈。
對,你說的屬實,但你特喵的,有本事別拆開一句句說啊!
“沐琉璃,你真不要臉!明明是你欺負我在先,慕姐姐看不慣你欺負我,纔對你出手的,你裝什麼可憐?”
帝綰真真是不開心了。
她原本以爲,沐琉璃還要有點人性,因爲沐琉璃最起碼還披了一層人皮。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沐琉璃竟然會睜眼說瞎話。
這說瞎話的功夫,還見漲不少。
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綰兒,我說的哪一句,不是真的?”沐琉璃捏着從丫環手裡拿過來的帕子,沾了沾兩滴鱷魚淚。
“……”帝綰氣噎,是,說的哪一句都是真的,但你能不能表辣麼不要臉?
有種你把事情全部整體說一遍啊!
“好了,綰兒,大半夜的在這吵鬧,讓人聽去,成何體統?”
帝滄海皺着眉,臉色不太好看地呵斥了帝綰一句。
帝綰委屈極了,拽着莊氏的袖子:“娘……”
“綰兒別怕。”莊氏安慰地拍拍帝綰的手背,向福伯問道:“福伯,我讓你出來接小姐的,你卻讓她們在這吵鬧起來,你該當何罪?”
“夫人,是老奴不好,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有藉口不成?”莊氏打斷了福伯的話:“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五一十地說一遍,倘若不怪你,我就不追究了,若是責任在你,我可不會輕饒你。”
沐琉璃一聽,莊氏讓福伯把剛纔的話,一五一十說一遍,身子頓時一僵,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她連忙道:“夫人,這件事就算了吧,我也不怪綰兒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