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侯一驚非同小可,“早上我見老夫人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昏倒了?是不是你們這些小蹄子沒有伺候好,讓老夫人出事了?”
梨白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驚慌失措地拿袖子一邊抹淚一邊說道:“奴婢哪裡敢,奴婢們哪天不是盯緊了老夫人,只恨不得眼睛日日夜夜長在老夫人身上,連一點風吹樹動都瞧得細細的。”
夏靜月在一邊看她們還在計較責任問題,就急了,立即從轎子上下來,“都別說了!趕緊去看看!”
如果老夫人真是高血壓發作,那是一刻都不能等的,極容易造成猝死,是爭分奪秒的事。若換了在現代醫院遇到高血壓病人發病,那是立即走急救通道的。
豪門貴族中的門門道道,緊要關頭也誤事得很。
“帶路!”夏靜月命令梨白說。
梨白一愕,不知道夏靜月是何人,侯夫人還沒有發話,竟敢先當着侯夫人的面喝斥起來了,但見衣着樸素普通,實在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怪不得這麼沒有規矩。
安西侯夫人發現梨白這時候還在發呆,怒了:“還愣着幹什麼,沒聽夏小姐的話嗎?趕緊走!”
“哦。”梨白這纔回過神,終於想明白夏靜月就是侯夫人讓人去請的女醫,顧不上剛剛的沒臉,連忙帶着夏靜月往慈心院奔去。
夏靜月到時,慈心院內已亂成一鍋粥了。無頭蒼蠅一般跑來跑去的婆子,年小怕事的小丫頭互相抱着抹淚哭泣,偌大的院子裡竟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怎麼做。
夏靜月跟着梨白趕到老夫人的臥室,朝老夫人牀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喊道:“走開!都圍着做什麼,想悶死病人嗎?”
慈心院的下人都愣愣地看着夏靜月,卻一動不動。
跟在後頭的安西侯夫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夏靜月喘息道:“聽、聽、都聽夏、夏小姐……讓你們做、做什麼,都聽她的……”
有安西侯夫人鎮在這裡,慈心院的下人總算有了主心骨,一個個都鎮靜下來了。
夏靜月衝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的情況危在旦夕,已無法呼吸,連嘴脣都發紫了。可以說,如果她來遲了哪怕一刻,都只能給老夫人收屍了。
“初雪!止血帶!”夏靜月扶着老夫人半坐起來,並將老夫人的腿放低。
初雪立即地打開藥箱,熟練地取出一包用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包裹,原來是一根根一尺多長的褐色皮帶。
這是夏靜月從一種植物中取出的韌皮,用她的家傳秘法制成,韌性好,有彈力,勉強能充當止血帶。
初雪依從夏靜月的吩咐,用止血帶結紮老夫人的四肢,夏靜月每隔一段時間讓初雪輪流放鬆一個止血帶,減少靜脈迴流。
沒有氧氣瓶,沒有硫酸嗎啡,沒有心電圖,更沒有血壓監測,夏靜月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法施展開來。
夏靜月一咬牙,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先用刺血療法。
至於效果,盡力吧。
“初雪!銀針!”夏靜月朝初雪吩咐後,又讓梨白迅速點燃一支蠟燭過來。
接過初雪遞來的針後,夏靜月在火上烤了片刻消毒,然後往老夫人耳朵刺下去,一直刺到出血爲止。
侯夫人與梨白等丫鬟瞧見夏靜月往老夫人的耳朵扎針,還扎得那麼狠,不由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