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除了馬伕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提到連召,蕭遲瑜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犯了錯,已經領罰去了。”要不是因爲他的誤導,他不會認錯人。
“呵。”
找藉口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之前在進入宴會之時她還見過連召。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顧鳶突然想起徐小喬還在宮中,鬧着要下馬車。
“早在你答應婚事之時,她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什麼?!”徐小喬性格自然溫柔,但絕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
她沒有和她打招呼就離開,估計是生了她的氣。
蕭遲瑜拉住她:“你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找她呀!”
“你現在去找她還有什麼意義嗎?”蕭遲瑜早就看出徐小喬對蕭昀有意,這件事情不只是他動了氣,徐小喬也肯定很傷心。
自己最信任的姐妹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如臨天塌。
“怎麼沒有意義,我得跟她解釋清楚,蕭兄是爲了幫我離開這裡才求聖上賜婚的,我也是因爲這個才答應,到時候她可以跟我們一起離開的。”
蕭遲瑜眉眼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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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這樣?”
“要不然還能因爲什麼?”
“不是因爲喜歡?”
“喜歡什麼,我早就喜歡別人了!”
說到這裡,顧鳶突然閉上了嘴,轉了個彎道:“我沒有喜歡的人,我就喜歡我自己。”
蕭遲瑜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揚。
他將她囚入懷中,笑容蕩人心魂。
“這個早字,很值得人深思,是從何時開始的?”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顧鳶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不那麼心虛,可是臉上的小表情還是出賣了她,更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不願意承認,蕭遲瑜也不強求。
這句話,他先說也好。
他低下頭埋在她肩膀,低低道:“我同樣很早就心悅於你了,很早很早……一直想說給你聽,只是陰差陽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沉默許久,“阿鳶,你能回來嗎……”
話語如春風浮動的楊柳,揚在心間耳邊都酥酥麻麻,讓顧鳶沉醉其中。
她突然明白了他話中所謂的陰差陽錯,那時候的他和她一樣,都以爲不能給對方未來。
剩下的一絲理智將她拉回來,她抹了抹眼角泛出的淚水,嗔道:“這難道就是一個合適的機會?誰讓你這樣做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毫無預兆地站起來,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一直瞞着蕭廣凌以及衆多大臣裝成殘廢的模樣,朝中又有這麼多人看他不順眼,這次的事情一定會大做文章,告他個欺君之罪。
蕭遲瑜卻輕描淡寫。
“無礙,我做事從來不需要考慮到他們。”
顧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狂傲的人。
可她讀過的許多史書告訴她,功高震主以及肆意狂傲大多沒什麼好下場。
她從他懷中掙扎站起來。
“你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別不當成一回事兒,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着轉身往外走去,“我先去找小喬,大晚上的,我怕她一個人有什麼危險。”
蕭遲瑜立即站起身。
“我陪你一起去。”
顧鳶回頭看着他,眉頭緊蹙:“你怎麼就這麼不省心?都說了讓你去想應對之策了。”
蕭遲瑜笑了笑。
“我心中早已有對策,你不用擔心。”
說話的同時,大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小手,不容掙脫。
將信將疑中,顧鳶被他拉着下了馬車,又同上了一匹馬。
兩人沿着宮門口到徐小喬住宅的方向不疾不徐走着,晚風吹在耳畔,有着別樣的澎湃與寧靜。
顧鳶窩在蕭遲瑜的懷中,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心中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又覺得彆扭,彷彿她一句話就能夠被哄回來。
過了好久,她悶悶道:“我沒有答應要和你在一起。”
蕭遲瑜身體僵硬了片刻。
她感受到了。
“你還欠我一樣東西,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給我再說。”
蕭遲瑜沒有問是什麼,他知道她不會說。
“好。”
只需要把從前他們相處過的所有細節都回憶一遍,總能夠想起來。
兩人一路向前,並沒有看到徐小喬的身影。
倒是身後快馬追來了兩個人。
“聖上有令,傳翊王進宮!”
“有說是什麼事嗎?”蕭遲瑜調轉馬頭。
兩個人看到他懷中的人愣了愣。
顧鳶擡頭望滿天,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彷彿她並未出現在這裡。
過了幾秒,兩人一臉爲難道:“王爺,宴會上那些大臣都快要吵翻天了,聖上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夠傳您回去問話。”
顧鳶暗搓搓道:“你看,麻煩來了吧。”
就算他再得蕭廣凌的信任,總歸一個是君一個是臣,這道鴻溝是無法跨越的,也必須保持一定的界限。
否則,威脅到君主的地位,眼皮子底下肯定容不下他。
蕭遲瑜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本王去一趟。”
接着低頭看向顧鳶,“我先送你回翊王府,至於徐小姐,我會派人去找。”
顧鳶剛想反駁回翊王府之事,後頭有一個乞丐模樣的年輕男人跑了過來。
“顧小姐,您快去救徐小姐,我看見他們兩個醉漢抓走了!就往城外破廟的方向去了!”
顧鳶心中一驚:“蕭遲瑜,我去找小喬,這匹馬借給我,你自己另外找一匹。”
蕭遲瑜緊緊抓住繮繩。
“我陪你一起去。”他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冒險。
話落之時,策馬奔騰出老遠,將蕭廣凌派來傳話的兩人甩在身後。
顧鳶覺得不妥,他本就受衆大臣攻擊,現在又違背聖上的旨意不去宮中,那些大臣更加會借題發揮。
“蕭遲瑜,我不需要你陪,你趕緊去面聖吧!”
蕭遲瑜卻沒有回答她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剛纔那個乞丐是老楊的人?”
顧鳶點點頭,緊接着又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
“不對,老楊手下的人都叫我小顧,而且只有他身邊的人才認識我,除非我拿着老楊的令牌去找他們,要不然他們不會主動聯繫我。而且,他們不可能認識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