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越南昭便去了軍營。
尋韶容用過午膳後便躺在軟榻上休息,一覺醒來已是下午。
她打發翠環,去滿江紅酒樓買些糕點和桃花酒備着,自從當衆鞭打的尋韶雪,澄清了她的名聲之後,她就格外的暢快。
此等好事,得好好慶祝慶祝!
她推開窗子,嘴角含笑的看着窗外的院子。
庭前的棗樹長的正好,已經開始結果了,紅紅的一片掛滿了枝頭,摘些新鮮棗子吃也是樂事一樁。
尋韶容不會武功也不會輕功,她不能飛到棗樹上去摘棗子吃,只得站在樹下,大力地搖着樹。
可是那棗樹的樹樁十分的粗大,她搖晃了半天,累得滿頭大汗,竟是一顆棗子都沒能搖下來。
真是豈有此理?!
尋韶容的倔脾氣上來了,她搬過來一塊石頭,踩着旁邊的小假山,提着裙襬,扶着樹幹,艱難地爬上了樹,坐在了一支粗壯的樹幹上,摘着棗,用袖子蹭了蹭,便開始吃。
“嗯,還不錯,挺甜的。”
“多摘點兒,拿下去給小淵和小穆吃。”
棗子不大卻是又脆又甜,在樹上吃的正香。
“孃親!”樹下的越少淵驚呼了一聲。
他手中拿着書卷,剛從書房出來,便看到他孃親正坐在樹幹上。
孃親危險啊!
聽到叫聲,尋韶容嚇了一跳,身體一晃,一個重心不穩,腳已經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了,整個人就要掉下來,尋韶容緊閉着雙眼,“哎呀,我勒個去,別摔臉啊!”
正焦急地擔心着,感覺身體並沒有觸碰到冰冷的底面,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而是,反而很溫暖,鼻尖處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難道是……
“你不打算下來嗎?”
坐在輪椅上的越南昭抱着尋韶容。
見她緊閉着眼睛,只覺得好笑,沒想到,她也有怕的時候。
身旁的侍女們掩嘴偷笑着。
尋韶容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越南昭懷裡。
今日的越南昭沒有像平時一樣穿着一身黑色,而是換上了白色的長袍,她楞了一下,隨即低頭,“王爺,你回來啦。”
沒等尋韶容說什麼,越南昭把尋韶容放在了地上,轉頭朝轎子看去。
轎子里正下來一位美人,“王爺,沒什麼事吧,我好像聽到吵鬧聲。”
“沒事,柔兒,你剛受了傷,慢點下來。”說着去扶轎子裡的美人。
那美人身穿鵝黃色的、繡着薔薇的絲羅長裙,外套蘇繡百花長衫,個子高高的,柳葉眉丹鳳眼,睫毛密而長,整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這是什麼情況?
這女人是?!
好一朵漂亮的白蓮花!
“本王妃還在這呢,剛大婚,就帶了個女人回來,還真不把本王妃放在眼裡?”
尋韶容憤憤地想着,她知道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看到他帶了女人回來,竟是莫名地難受。
“這漂亮姑娘是?”尋韶容上下打量着從轎子裡下來的人,問翠環。
“這是戶部楚尚書的千金,名叫楚柔兒。”
“王妃,您可能不知道,一年前,殷王殿下,就是我們王爺去查賑災的案子,當時這楚柔兒跟隨他父親一起去發放銀兩,趕巧碰上有人刺殺王爺。”
戶部尚書去發放銀兩,一個嬌滴滴的深閨小姐去做什麼?
“楚小姐剛好在身旁,替王爺擋了一劍,王爺纔沒受傷。”
看不出來啊?
這小妮子還挺有心機呢!
“受傷就受傷,來王府做什麼?”
尋韶容不滿地嘟囔着,瞪了一眼白蓮花,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當然是來王府養傷了,奴婢聽說最近戶部尚書大人要奉旨去蘇州辦事,怕無人保護她女兒的安全,便安排到王府住些時日。”
翠環在尋韶容耳邊小聲解釋到。
尋韶容轉頭看了一眼翠環,不愧是翠環,消息就是靈通!
“這楚柔兒也是好計策啊,她那老爹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
“哼,說是養傷,擺明了就是想嫁進王府。”
尋韶容想着,已經是擺出了一幅笑臉,走上前溫柔笑道:“王爺,我來吧,原來是府裡來貴客了,身爲當家主母,是我招待不週,我來扶吧。”
說着她把越南昭擠到一旁。
“好,那就有勞王妃了,本王爺還有要事,就交給你了。”越南昭說着和郜寧出府了。
“翠環,去把西廂房收拾出來,給柔兒姑娘住下,安排幾個得力的侍女服侍着。”
尋韶容吩咐到,心想着西廂房是王府最偏僻的屋子,離寢殿和書房都很遠,這小白蓮花若是想接近越南昭,也得繞上半天。
“是,王妃,奴婢這就去安排。”翠環行了個禮便去安排了。
“謝謝姐姐,妹妹初來,是妹妹冒昧了,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姐姐見諒。” 楚柔兒拉着尋韶容的手笑着說到。
姐姐?誰是你姐姐?今日不和你一般見識,得想個辦法讓她自己搬出去。
尋韶容想着,笑着說:“妹妹說的哪裡的話,既然來了王府,就是客人,我們定會好生招待。楚小姐好生休息,需要什麼,隨時叫她們去辦,本王妃今日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說着彩鳶扶着尋韶容回到了寢殿。
晚上,彩鳶拿着食盒回來了,裡面有酒樓的酒菜和糕點。
“王爺回來了嗎?”尋韶容問到。
“還沒有,王妃是打算等王爺一起用膳嗎?”
“算了,我先吃吧。”
這越南昭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地帶了個女人回來,也不說提前跟她商量商量,好讓她有個心裡準備。
她還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纔剛大婚就要給她戴綠帽子。
今晚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去找那個楚柔兒。
……
柴七帶着木煙閣們學徒們在京城逛了一日,終於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在西城門和北城門各買了一間鋪面。
他伸了個懶腰,坐在鋪子的木凳子上。
這裡原本是一間包子鋪,夫妻兩人的兒子成了婚,便搬去了溪水巷,這間鋪面便空了出來。
“這出了西城門,就是鎮北軍營,軍營裡面的將士們大大殺殺的,肯定需要金瘡藥、還魂丹、紫金丹之類的東西。”
在西城門開藥鋪,不愁沒生意。
雖然附近也有幾家,但都是些賣生藥材的藥材鋪面,而他們賣的是直接服用的丹藥和良方。
“是啊,到時候,我們定是能大賺上一筆!”身穿灰白色布衣的學徒拍手稱讚。
“柴七兄,爲何在北城門也要開一間藥鋪嗎?”
“紫茹姐好像沒說要買兩間鋪子?”
“這你就不懂了。”柴七揉了揉頭上的白髮。
他一個少年,卻是一頭的白髮,皮膚也白的嚇人。
還不是因爲尋小穆那個小魔頭!
整日用他來試藥。
“這北城門是驃騎大將軍和其他統領的必經之路,相比於南戎和西涼,我們越國最大的敵人,也最有能力和我們打仗的就是北楚了!”
“你們想,這將軍們從北楚打仗回來,班師回朝,肯定是要走北城門的啊,這一路披荊斬棘、斬殺賊人,少不了磕磕碰碰、流血受傷,你們說,這藥鋪開在北城門有沒有道理啊?”
“有道理,有道理。”跟在柴七身後的學徒們點頭。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回吧。”
“我留在這裡,打掃打掃鋪面,小六,你也留下吧,我們一起管這兩家鋪子。”
“你們把隨身帶着的毒藥和解藥都留下。”
“能賣一點兒是一點兒,木煙閣的丹藥定是能買上價錢的。”
聽了柴七的話,學徒們或是從袖中掏出白色的瓷瓶,或是從靴子裡掏出藍色的藥袋子,還有的從髮簪的洞裡摳出一兩顆丹藥。
“都在這兒了。”
“你們回去告訴紫茹姐姐,若是她得空了,就來京城一趟,這兩間鋪面我們會照看着。”
“有什麼消息,你們也隨時過來傳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