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的就是你們啊,給我打——”爲首的擡手就是一梭子子彈,正打在國軍軍官的人羣中。國軍營長胸前立刻綻出了血花,他哀嚎一聲,有氣無力的哼道:“這些都是gd假扮的。”身邊的人一鬨而散,哪裡還有人來管他的死活。他對手下無情,大難臨頭時,也沒有人想着保護他,那些炮兵早就盼着他死呢。
爲首開槍的正是羅小虎,他在消耗了進攻的國軍之後,帶着人從屋後跳下來,換上早就準備的僞軍軍服,爬上了一側的山樑,然後順着山樑跑到僞軍營長的這裡來了。他頭腦靈活,舅舅訓練他時說過:最好的防禦方法就是進攻。
他是來執行斬首計劃的。要想救援郝麗帶領的女兵和傷員,這就是最好的辦法。這也是小虎在屋頂看到國軍營長身邊沒有多少人了,纔想到的辦法。
他一問話,僞軍營長一搭腔,他就猜出這是這裡面領頭的,擒賊先擒王,他首先就開槍打中了他。等他們衝到面前時,只剩下跪在地上,高舉雙手的迫擊炮班,那些軍官除了受傷倒地的,其他的早逃的沒影了。
“長官,別殺我們,我們投降,我們要加入新四軍。”炮兵們高舉着雙手說道。
“很好,歡迎你們加入新四軍,你們想不想戴罪立功啊?”博揚看着這些炮兵,一個新的計劃忽然在他的腦海中產生了。
這時的一個戰士上前說道:“隊長,這些人需要進行甄別,他們是僞軍的炮兵,以往是國民黨的炮兵,打死了我們很多人,他們都是反動派,不能一股腦全部接收啊。”哦,是的,共產黨可不是土匪招兵買馬,什麼地痞流氓都吸收進來,是需要甄別成分的。羅小虎哪裡知道這些。
可是小虎是誰啊,他的腦子轉的很快,一擺手對那些新四軍戰士說道:“你們說的不錯,但我相信這裡都是窮苦百姓的子弟,做日本人的走狗不是本心,他們的心是向着共產黨的。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是他們立功贖罪的時候。”
當然不能這樣全盤接受僞軍投降的士兵,小虎繼續說道:“不想參加新四軍的,我們絕不勉強,發給路費,這是我們的俘虜政策。怎麼樣,有沒有不想參加新四軍的?”
那些炮兵對反動軍官恨之入骨,這些傢伙草菅人命,仗勢欺人,沒有天理,投降日本人更是沒有骨氣,他們是真心參加新四軍的。但是那些軍官就不願意,他們知道新四軍不會殺他們,站起來說道:“長官,你說話算數嗎?我們不想參加貴軍,我們想解甲歸田,回去伺候老孃去。”
小虎一看他們的穿着打扮,心裡就陣陣的反感,都是當兵的,爲什麼要投降日本人,要欺壓士兵?他點點頭:“要得,可以,我看你們都是軍官,腰包裡自然有錢,我們不去搜刮你們的私人財物,但是你們也別想從我們這裡撈到好處。”那些軍官互相看着,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神情。
小虎咳嗽一聲:“但是,現在不能放了你們,因爲戰鬥還沒有結束。你們還得爲我們做點事情。”那些軍官又緊張起來了,做什麼事,難道是要我們當人肉盾牌嗎?這可真是倒大黴了。
“你們別緊張,不會逼着你們去當擋箭牌的。”小虎笑笑:“我想你們都會回到你們的軍隊中,我命令你們,一邊向你們的隊伍跑,一邊喊着:營長被打死了,新四軍的大部隊增援來了。就是這些話。”
哦,原來如此,你就是不說,我們也會這麼做的,可是新四軍的大部隊,在哪裡呢?他們左顧右盼,想要看到新四軍的主力的影子。那裡會有什麼主力,這是羅小虎瞎編的。
“我們是先頭尖兵,後面還有大部隊,不然我們怎麼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呢?現在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你們不執行,就當你們還想着做日本人的走狗。那時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會端起機槍,一梭子送你們回老家。你們被釋放了,就不是戰俘了,我這又不是殺戰俘,不算違反軍紀。”
哇,這個新四軍的軍官好厲害,還要用機槍頂着他們的後背,不照做就統統殺掉,還不算是違反軍紀,真是強詞奪理。可是誰能說什麼呢?這是戰爭,沒有道理可說。這些軍官誰都不敢吭氣了。
僞軍一連長早就聽到了後面傳來的密集的槍聲和猛烈的爆炸聲,但他想到營長隨身帶着一個連,還有炮班,自保無虞,用不着自己操心他的安全,於是他命令士兵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但始終沒有進展,地形太不利了。
郝麗這個女指揮員的能力展現出來了,她帶着新四軍游擊隊戰士居高臨下,頑強阻擊,皇協軍士兵沿着狹窄的山路,無遮無攔,很難攻到面前,還死傷了不少人。僞軍連長急的直冒汗。
“連長,這上面地形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們有些廣西人擅長翻山越嶺,怎麼不派人從這懸崖上攀登上去,我們也可以從上面壓住他們哪?”有老兵這麼建議。
“廢話,難道你看不出這裡不像我們那裡的地形嗎?這裡的山崖坡度達到近乎九十度,如何攀爬。再說了,共產黨就會沒有準備嗎?無遮無掩地,你讓我們兄弟成爲人家的活靶子,去送死嗎?”連長搖着頭:“這幫子gd的子彈不多,他們把軍火庫都炸了,還能和我們周旋到幾時,等到他們沒子彈了,我們就上去抓活的。”
老兵不吭氣了,廣西兵確實擅長攀援,這些山勢也沒有連長說得那麼險峻,只是老兵先說出來了,讓連長感到很沒面子。可是沿着險峻的山路進攻,就是gf的活靶子,看着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士兵,連長漸漸地火冒三丈了。
“吳明,你帶着幾個兄弟打着白旗上去收屍,對cf說,我們只是來收屍的,不是進攻他們的。請他們講點人道主義,雙方暫時休戰。”他轉頭對一個班長說道。
“連長,這能行嗎?我們還和新四軍停戰?如果他們不聽我們的,把我們這些人全都打死,該怎麼辦呢?”做班長的當然不會沒有腦子,聽到這命令,就在心裡問候了連長的祖宗三代幾遍了。
“不,這是幌子,gf比我們更需要拖延時間,他們有很多傷兵,行動緩慢。我這是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會派着另一股人馬從峭壁上翻上去,繞到他們的後面,從他們的頭頂發起進攻。這樣他們的防守就不攻自破了。gf絕想不到我們會這麼做的。”連長陰險的笑了。
郝麗確實沒有想到白狗子還有這些花招,也想不到廣西兵和他們以前見過的國民黨士兵完全不同。“哼,這些狗雜種還想和我們暫時休戰,我看他們是被我們打怕了。我命令,我們的人也上去一些,讓他們擡走屍體的同時,勒令他們放下屍體上的武器。”
郝麗這時候還想着武器彈藥。其實她是急的不知怎麼辦好,國軍的小型軍火庫因爲當時小虎所帶人手太少,爲了牽制敵人,消耗敵人,炸燬了它,確實起到震懾敵膽,瓦解敵人士氣的作用,可是新四軍就只能是接受敵人隨身攜帶的武器彈藥了。
阻擊戰消耗的彈藥像流水一樣,郝麗看得心頭滴血,開始時是雨點般的射擊,消滅一個敵人需要十發子彈。這樣打退了敵人幾次進攻,還是支撐不住了,只得挑選槍法好的戰士射擊,其他戰士的子彈全部集中起來,等着小虎他們前來救援。火力就稀疏了許多。
她也知道這不現實,小虎帶着的人如何能抵擋白狗子的全力猛攻,他們沒有地形的便利。現在她看着眼前的屍體上的彈藥流口水,就忍不住想出這個辦法來。
李光明卻看出有些問題了:“郝隊長,這裡面恐怕有陰謀,僞軍的軍隊也不都是草包,據我所知,廣西軍在雜牌軍中是很能打的,請你謹慎考慮。”李光明已經證明他說的話沒錯,而且已經被解開了綁繩,但這時想說話也沒人理睬。
郝麗性高氣傲,對李光明還是滿臉的不屑,她認爲地下黨無權指揮他們這些正規的新四軍,這些同志就是仗着自己的那點地下工作的資本,認爲自己是老資格,就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你打過幾次大仗啊。
其實她也沒想想她又打過幾次仗呢?以往她們這些女兵都是在後面救護傷員,爲戰士做宣傳鼓動工作的。現在的形勢是逼着她這隻母鴨上架了。
僞軍連長聽說了郝麗的條件,不住地冷笑,這幫子gd死到臨頭了,還想着繳獲我們的槍支彈藥,再過一陣子,就讓你們連人帶槍,全都歸我們所有,到時看我怎麼教訓你們這些gd婆子。嗯,那個在上面指揮的女gf頭子,等活捉了你,看看我這軍官能不能征服你這囂張跋扈的女cf。他想入非非的笑了。
郝麗這時哪想到敵人還有這些齷蹉的念頭,她站在岩石的後面,透過岩石縫隙,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山路上敵人打着白旗上來。一邊向後面揮手,命令一些體格強健的戰士空着手,只帶一枚手榴彈上去收撿槍支彈藥。
雙方互不搭話,只是埋頭幹自己的事情。僞軍對於新四軍游擊隊在他們面前收拾散落的槍支彈藥,居然正眼都不瞧一下。
而這個時候,一支國軍士兵在老兵的帶領下,正在悄悄地攀着山間的樹藤,向上攀援。這些士兵都是山間的獵戶出身,翻山越嶺,身手敏捷,只是這裡剛剛下過雨,樹藤上還結滿了水珠,爬着有些滑溜,有些使不上勁,他們正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往上攀爬。僞軍連長在下面不停地小聲催促着:“快點!快點,別讓gf發覺了。”
眼看着,他們逐漸的向上攀援,越爬越高,僞軍連長喜不自勝,嘴都裂開了,這幫子gd,你們死到臨頭了,還想着到戰場上來發洋財,看我等下怎麼收拾你們。
他已經對敢死隊發佈了命令,男的全部幹掉,女的留下,留下賞給兄弟們樂呵。想到勝利在望,他越發的胸花怒放了。
就在郝麗全然沒有察覺,大難即將臨頭的時候,李光明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對着郝麗大叫着:“郝隊長,你趕快命令人去山崖上看看,沒準這些白狗子會順着山間的樹藤爬上來呢,如果讓他們壓在頭頂,我們就再也沒有辦法堅持了。”
“你在胡說什麼?危言聳聽,還攀爬樹藤,你當這些狗雜種都是我們新四軍戰士啊,他們還會這麼賣命爬山嗎?那只有我們新四軍戰士才能做到。僞軍士兵都是貪生怕死的,他們的長官就是豬腦子,還會想到這些,你真是多操心了。我懷疑你這是動搖軍心。”
李光明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你這同志獨斷專心,聽不得半點建議,完全是胡亂指揮嘛,這樣下去你會斷送了這支飽受磨難的部隊的。”
他是生氣了,可是“飽受磨難”在郝麗耳朵裡聽來十分的刺耳,她氣得胸脯一起一伏,扭過頭去不再理李光明。那是自己難以洗刷的恥辱,她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挽回這種影響。
忽然沿着山路氣喘吁吁跑上來十幾個衣衫不整的國軍軍官,他們邊跑邊喊着:“別打了,營長被打死了,gf的大部隊來了,大家快撤吧。”“別打了,gf主力就要來啦!”
這麼多人呼喊,那是山鳴谷應啊,交戰雙方都聽得真真切切的。新四軍戰士聽了,歡呼起來,那些僞軍士兵聽了,頓時沮喪到了極點,頭兒都被打死了,這還打什麼仗?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啥——這一下子,剛纔還在做着春秋大夢的僞軍連長清醒過來了,不好,這些軍官跑出來,身邊沒有帶着士兵,這說明營長隨身帶着的二連都被紅軍打垮了。他們既然能夠打垮二連,說明他們實力不俗,這絕不是駐守在村子裡的那些小股新四軍游擊隊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