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剛從浴室出來就碰見迎面而來的空空,伸手遞給他一張紙條,道:“剛纔修羅部衆的海東青飛回,腳上繫着這個。”
雷震展開一看,紙條上竟然是求救的訊息,大致內容是:原修羅部衆兩百人,本意絕不是叛變,因易一泓的關係才誤入歧途,現已反出朝廷重回“追魂”,豈料易一泓在路上重設關卡,阻斷了他們往四方鎮的道路,因而只好走水路從吉吉部落借道而回,不想吉吉被官兵的緝賞令所惑,集結兵力在“銀河”將他們圍堵,在萬般無奈下才向總部求救,深感慚愧云云。
雷震面色凝重的看了空空一眼,道:“大師有何看法?”
“兩百人?還是個整數!”空空嗤笑一下,“十有八九是個陷阱。”
雷震的目光重新落回紙條上,思索片刻道:“大師,馬上給我調集一百騎兵,我要火速趕往‘銀河’!”
“怎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大師,如果真是陷阱,我倒非去不可,如我不前去,他們必定造謠生事,說我們舉着義旗,卻不營救往日舊部,這就落人口實了,不明就裡的人很有可能會對我們頗有微辭,到時候恐怕難以服衆;再說了,修羅部衆原是舊部,我若動之以情,相信他們會念昔日兄弟之情,即便是假降也未可不會變成真降……”
“……話是這個理兒,你去後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空空習慣性的拍了拍他的光頭,雷震心中這種想法在他的意料之中,若要成爲頭領服衆是首要條件,但若要玩政治手腕,卻不單單是服衆那麼簡單,光是這樣一招,在這非常時期,就像一出請君入甕的好戲,將他吃得死死的。
“他們若是假降,憑我的一百騎兵和天部衆成員,贏他們不是難事,再說了,他們也不會那麼笨,怎會使這個詐,‘銀河’離我們甚近,就算殺了我,他們也跑不掉,何須冒這個險,
大師你恐怕多慮了。”雷震哂笑着搖了搖頭,不以爲然的說道。
“哦?!”空空一挑眉,他倒不認爲這兩百人想以這種方式誘他過去是想殺他,或許還有別的什麼陰謀,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麼,他還未曾參透。
“你就放心好了。”雷震將紙條遞給空空,正待轉身回房換衣服,似乎想起什麼,回頭道:“大師你坐鎮布酷城等我消息,水月身體欠佳,不必前往!”
“是!”空空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卻明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阻止雷震的前往,這是作爲一個首領必要時刻的演出,一場兄弟情深,義薄雲天的好戲!
“你又要走?”唐影推開門,見到正在換衣服的雷震,溼漉漉的黑髮從耳後一縷縷順貼在肩胛上,銀色的耳扣粘上水珠更顯錚亮,他略一側頭露出個微笑,將一條皮質腰帶扣在寬大的長褲上,笑道:“有一幫好兄弟從吉吉部落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理應前去迎接。”
唐影嘟着嘴走到雷震面前,握住他的大手,埋怨道:“又不讓我跟去,又讓我等,你真壞,真討厭!”
“小丫頭。”雷震在她小嘴上輕啄一口,壞笑道:“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什麼叫壞,什麼叫討厭了。”
“你要快點回來啊,我等不及成爲你的新娘了!”雷震的話讓她想起露臺上纏綿悱惻的情景,臉上頓時緋紅了一片,急忙靠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聽着他沉穩的心跳。
“我早就等不及了……”雷震擁住她,大手在她的背脊上不斷摩挲,透過布料那熱切傳到了唐影的心底。
“主子,一百騎兵已在城門外等候。”門外傳來士兵的通報聲。
“知道了!”雷震回了句,帶着不捨放開了唐影,從牀上抓起一件長袖罩衫穿上,將馬刀扣在腰帶上,蹬上小羊羔皮的靴子,一個彪悍中帶着幾分率性的大漠男子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怪不得水月對你戀戀不忘呢。”唐影的語氣有幾分酸,不可否認,這樣充滿陽剛氣息的男人足以讓大部分女人爲之傾倒,想起在瀟湘館他被一羣女人包圍的場景,現在的她像喝了一整瓶的老陳醋酸到了骨髓裡。
“不準再提她。”雷震空出一隻手刮刮她的小鼻子,另一隻手將潤溼的頭髮往後一捋,隨即摟着她的腰,一起走出門去。
城外騎兵已準備就緒,除開空空和水月,以沈紀昀爲首的三名天部衆成員也早已蓄勢待發,看到雷震擁着唐影到來,衆人拱手,一起喊道:“恭賀主子大喜!”
“同喜!”雷震爽朗的大笑了幾聲,再側頭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唐影,一把將她抱起來,讓衆人都能看到,渾厚的聲音響徹雲霄:“這是我最愛的女人,我願用我的生命來保護她,至死方休!”
歡呼聲隨即此起彼落,不知騎兵中是誰帶頭高聲應和,逐漸聚攏衆人的聲音,只聽得一聲聲渾厚有力的叫嚷震撼人心!
“我們願用生命保護主子與夫人,至死方休!”
騎兵們的吶喊聲將全城士兵的心撩撥得意氣風發,竟紛紛響應着,高亢的聲音將大地震動着,“至死方休”的誓言在布酷城和豔陽下化作一圈圈光暈,籠罩着“追魂”的每一個人,爲他們的首領,爲艱難的復辟!
在衆人地動山搖的吶喊聲中,唐影落淚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剛強男兒,竟然在衆人面前表白他的愛意,對她的承諾,他要衆人聽見,老天見證!他對她的愛是這樣的純粹,這樣的撼天動地,她何其能擁有他,幸運爾!
“我願用生命保護你,至死方休……”唐影兩手捧起他的臉頰,輕聲告訴他她的諾言。
在衆人的注目下,唐影的脣緊緊的吻住了他的……
“至死方休”如鋼鐵鑄就的鎖鏈般將兩人牢牢纏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