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的眉尖略微皺了皺,笑道:“橫海將軍有勇有謀,應該能擔起這個重任。”
夏侯淵想了想笑道:“朱圓明勇則勇矣,冷靜差一點,文博倒是合適,不過,伯濟,要不是你還只是個司馬,你纔是最合適的人選。”
郭淮微笑道:“將軍過獎了。”
馬正在帳中閒坐,前軍主將馬岱忽然送來了消息,曹軍從下城出來了,正在向望垣進,馬岱來請示,是進擊曹軍,還是再等等看。
馬有些捉摸不定了,難道曹軍真的有三萬人?以夏侯淵的脾氣,如果他真有三萬人在手,出城一戰實在太正常了。羌兵雖然人多,又是以騎兵爲主,但軍械之類的裝備要差得多,和中原的將士比起來,西涼的士兵除了胯下的馬,掌中的刀,就一無所有,馬鐙在中原已經普及了,但在西涼,卻還是個金貴物件,不是中層軍官都配不起,就更別提鐵甲了,普通士卒能有個皮甲護身已經不錯了。綜合比較起來,三萬曹軍步卒對三萬騎兵雖然佔不了上風,但一戰之力還是有的,特別是當主將是夏侯淵這種打仗不要命的角色。
馬很遲疑,讓人把韓銀叫了過來商議。韓銀來的時候聽成公英說過,曹軍可能根本沒有三萬人,估計只有一萬出頭。馬雖然沒有全信,可是他也希望夏侯淵真的沒有三萬人,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拿下夏侯淵,回頭再攻冀城就是易如反掌了。
聽說曹軍出城向望垣出,韓銀也說不準了。在他看來。如果夏侯淵只有一萬多人。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敢出城,就算不退出下,至少也會守在城裡,等待援軍,哪有明知不敵還出城和騎兵野戰的道理。
這明顯不合常理。
如果不是夏侯淵瘋了。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夏侯淵真地有三萬精兵,閻溫沒有說謊。
韓銀沒了底氣,馬就更拿不準了。他只好讓馬岱小心地看着,看看曹軍下一步的動作再作決定。
朱靈帶着五千人馬出了城,心裡象打鼓,神情卻平靜得很,好象身後真的跟着無數的精兵。他到了離望垣十里的鳳凰山才停了下來,在鳳凰山南坡紮下了大營,而且大營扎得也不高,一副隨時準備下山接戰地架勢。
他手下的將士看着遠處的騎兵大營,臉都白了。十里,騎兵轉瞬即到,五萬騎兵,一個衝鋒就能將他們淹沒。在這個地方紮營,而且扎得這麼低。就象在老虎嘴邊上一般兇險。
朱靈沒有理他們,安安穩穩的紮下了大營,定時派出斥侯向下彙報情況,沿着渭水的河邊,斥候飛馳。一副調兵遣將。大戰即將來臨的樣子。
馬沒有輕舉妄動,決定再觀察兩天再說。他派出大量斥候,在附近的山裡所有可能藏兵的地方尋找曹軍地蹤跡。生怕夏侯淵利用有利地形打他的埋伏。一旦確信了周圍是安全的,不管夏侯淵來不來,他就先把朱靈所部吃掉再進逼下。
塢,曹衝幾乎在同時接到了徐晃和閻明的消息,隨後又接到了夏侯淵的快馬急報,他跺足長嘆,夏侯淵以自身爲餌,想要重創馬、韓遂,想法是好的,可是可行性實在太差。他還在塢,留下有近千里之遙,就算是立刻起程,不顧一切的趕路,也要十天之後才能趕到下,而連續十天急行軍,士兵的體能消耗驚人,就算趕到下,這仗也沒法打了。何況十天之後,只怕夏侯淵已經全軍覆滅了。
賈詡、龐統、法正、馬謖等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時沒有什麼妙計。曹衝見他們面色緊張,反倒放下心來,反正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急也沒有用,反而會急中出錯,與其如此,不如冷靜的面對即將到來地一切。
賈詡很快就冷靜下來,夏侯淵出兵漢陽雖然不是他的計謀,但他也做了建議,現在事情大出他的意料,韓遂不僅沒走,反而和馬合兵一處,圍了上來,這讓他有些始料不及。不過他終究是經歷過大場面的,考慮了一下立刻向曹衝建議道:“領軍將軍守下,馬在冀城,韓遂向東沒有取街亭,而是去取隴關,則他一定是要去截領軍將軍的後路。他們有八萬人卻沒有強攻,說明他們不知道領軍將軍地實際兵力,要不然地話,他們一定會直接攻擊,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迂迴的浪費時間。從隴關向南,他一定會走關山西麓,到渭水北岸截擊領軍將軍後路,以韓遂地性格,一定不會趕到上去,而是準備在半路上等候領軍將軍敗回。”
曹衝緊皺着眉頭,全神貫注的看着侃侃而談地賈詡,一個字也不敢漏過。正在這裡,法正和馬謖幾乎同時叫了一聲,衝到了地圖面前。曹衝轉過頭,看着兩個人,馬謖笑了笑,謙讓的退在一旁,法正點頭示意,拿起孫紹手上的竹鞭指着地圖說道:“將軍,賈先生說得有理,這樣一來,領軍將軍只要不輕易出兵與馬接戰,他就不會這麼快的敗退,韓遂三萬人馬離領軍將軍有一百多裡,他一時半會也不會對領軍將軍造成威脅。而前期出的鄧艾部和夏侯稱部離關山並不遠,不過一百多裡,現在用快馬傳,可以讓他們趕到關山威脅韓遂背後,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法正接着說道:“就算他們接戰,我軍一萬四千步卒,再加四千多鐵騎,要把領軍將軍接應出來也應該不是難事。”
曹衝盯着地圖,緊繃着的心鬆了一些。法正說得不錯,關山離這裡近得多,鄧艾和夏侯稱已經出了幾天了。按行程計量。現在離關山應該不遠。只是他們就算趕到關山,也不過是能影響一點韓遂的信心,想要安全救出夏侯淵,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小。
他看了看象有話要說地馬謖:“你還有什麼要補充地,一起說說看。”
馬謖看了一眼法正。又看了一眼賈詡和龐統,這才上前指着地圖說道:“徐將軍在街亭,既然韓遂不去街亭了,完全可以讓徐將軍尾隨韓遂南下,他手中有一千弓弩手,正好可以彌補諸軍的不足,對付衣甲不全的西涼騎兵,弩是威力無比的最佳利器。韓遂雖然兵力較多。可是面對兩萬多精銳,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一定會影響他作戰地決心。將軍再從塢趕去,也許可以趕得上合圍。”
曹衝點頭稱是,他又問了一下賈詡等人的意見,他們也覺得這是目前來說唯一可行的辦法了。曹衝隨即將張等人叫來商議,半個時辰之後,曹衝做出決定,留張遼守城。張以及魏延率領的親衛營立刻一起出,趕往關山。軍情緊急,他不敢多耽擱,吩咐立刻下去準備拔營。
衝出塢之時,曹衝擡頭看了看天色。暗自祈禱。最好快點下雪,這樣夏侯淵也許還有點活路可走。只要夏侯淵等人不死,縱使那一萬多人全部陣亡。^^,,,,發^^這個敗仗都不是那麼不可接受的。
曹衝還沒接到消息時候,夏侯稱和鄧艾兩個人已經趕到了關山腳下,渭水之濱。他們在半路上接到了龐德送來的消息之後,日夜兼程,一夜之間趕了上百里,居然搶在韓遂之前到達了渭水。剛紮下大營不久,斥候們就送來了韓遂部也到達前方的消息。
韓遂在打隴關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徐晃佈置地人在隴關成功的擋了他半天,還差點用山上滾下來的大石頭差點把他砸死。在誅殺了那些守卒之後,韓遂在隴關猶豫了好一會,徐晃既然看出了他的用意,又怎麼會不通知夏侯淵和曹衝?自己會不會沒打着夏侯淵,反而被人包圍了?
韓遂猶豫,侯選、程銀等人可不猶豫,他們催促着韓遂繼續向前。韓遂把自己的主要力量都讓兒子韓銀帶走了,手頭的三萬人只有一萬是自己的,其他都是別人的,佔不了絕對優勢,只好順應大勢,向南進。他有些不放心,把成公英叫過來商議。成公英細細的分析了一下,覺得曹衝地人馬應該不會這麼快能到關山,向前再走兩天,看看情況再說。
韓遂擡起頭,苦笑了一聲,今年的天氣有些奇怪,這都十月末了,老天還沒有下雪,天陰了好久,風也冷得入骨,卻一直不下雪。侯選那些人說,這是老天爺給他們機會,讓他再個財,可韓遂卻覺得,這老天象是嘲諷的看着他們,正在準備一個大大的陷阱,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韓遂對曹衝雖然不輕視,但也說算不上害怕,但是他很擔心賈詡,聽到賈詡跟着曹衝來了關中之後,他就一直有些不安。這個西涼人太有名了,韓遂雖然比他大十來歲,成名也比賈詡早,可是他聽當年被他們劫持做了車騎將軍的智者閻忠說過這個人,說他有良平之謀。韓遂很佩服閻忠,對閻忠地話深信不疑,故而也一直對賈詡抱着濃厚地關注。
心裡的意志不堅決,走起路來就不快了,山路對騎兵也不方便,等他到達渭水之濱地時候,現曹軍的鄧艾和夏侯稱部已經搶佔了渭水邊地地勢。韓遂退後十里,在楊樹溝紮下了大營,隨即把斥侯撒了出去,查探曹軍的動向。
侯選等人急匆匆的趕到渭水邊,卻現曹軍卡住了去路,滿腔的興奮一下子化成了沮喪,他們對是戰還是退產生了分歧,在大帳裡吵成一團。^^,,,,發^^有人捨不得夏侯淵的輜重,覺得曹軍應該也是剛剛趕到,而且人數一定不會太多,根據戰旗來看,是年輕的鄧艾和夏侯稱,人數加起來最多一萬人。他們雖然頗有戰功,可是那是因爲他們是曹衝的親信的緣故,不一定是他們自己的本事,已方有三萬人,以三敵一,拿下他們不是問題。有人擔心夏侯稱、鄧艾都到了。曹衝手下的騎兵沒有道理不到。龍騎雖然只有五六千人。可是人家的裝備好啊,清一色地馬鐙、長戟,又以幷州、幽州地人爲主,騎術不比自個人差,武器、甲冑都不是自己能比的。已方雖然人多,未必就能佔了上風,看看自家用的什麼武器就知道了,長刀對上長戟,沒馬鐙的對上有馬鐙的,就是用腳想也能想得出來這裡面有差距,別以爲人多就一定有用。
他們地嗓門大,在大帳裡吵得翻天覆地。吵得韓遂腦仁疼,他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喝道:“你們還想不想打了?想打,就好好坐下商量,要是還這麼吵,乾脆大夥兒散了,該去哪兒去哪兒,這樣一團散沙。怎麼對付曹衝?”
侯選等人被他這麼一吵,一個個瞪着眼珠子,一個不服一個的坐下了,悶着頭喝酒吃肉,誰也不說話。
“就知道叫喚有什麼用。不管是打還是不打。都得把對方的情況摸清楚了纔是。斥侯沒這麼快回來,你們都回去休息。吃飽了喝足了纔有力氣。”韓遂沒好氣的揮揮手,把他們都趕了出去。無力的支着頭,垂坐在案前,捏着脹疼脹疼的太陽穴,長嘆一聲。成公英陪坐在一旁,有些憐憫的看着韓遂,近七十的人了,還在爲生存廝殺,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該可憐他。
“公英,現在怎麼辦?”韓遂呻吟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
“曹軍來得太快,看來是消息走漏了。”成公英一邊想一邊說,說得很慢,好象每一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夏侯稱和鄧艾雖然年輕,可是他們是曹衝信得過的人,能力不可小覷,我軍雖然兵力多,但……”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韓遂:“只怕打起來,未必能佔到上風。”
“這幫人,有好處了,搶着向前撲,有損失了,一個比一個躲得快。”韓遂無奈的說道:“街亭只有徐晃五千人,他們就縮到後面了,現在遇到曹軍兩部一萬多人,哪個還會上前,都想着讓別人去打頭陣,自己在後面撿便宜。唉,靠他們,怎麼可能成事?”
“將軍說得對,依屬下看,如果面前曹軍的人數太少,他們還能有信心一戰,那就抓緊時間一戰,擊潰曹軍,搶佔渭水河道。如果打不贏,我們還是儘快撤回去的好。”
“幹嘛要這麼着急?”韓遂有些不解的看着成公英,就算曹軍來了些人,已方有三萬人,有必要那麼着急的撤退嗎,這次搶來的物資,應該還能用一些天。
“將軍,鄧艾和夏侯稱怎麼會突然在這裡?”成公英耐心地解釋道:“西涼之所以難平,就是因爲地方廣大,曹軍疲於奔命,無法一擊而中。夏侯淵就算有三萬人,面對我們八萬人也沒有勝算,他爲什麼還不退?如果他想解冀城之圍,爲什麼又不進逼與馬將軍一戰?我懷疑他是在等曹衝的大軍前來,尋求機會與我軍決戰。我們有八萬人不假,可是曹軍能調集過來的也有六七萬人,從實力來講,我軍並不佔優勢。更何況關中的人口比西涼多,他打光了,還可以從關東調兵,我們呢,我們打光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是啊,家當太小,拼不起啊。”韓遂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不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曹沖年齡輕輕就是車騎將軍了,前途不可限量,他會千里迢迢的親臨戰場嗎?他不來,那些大將又怎麼可能相互配合,還不是一樣一團散沙。我們到了這裡,徐晃地街亭會有什麼危險,你看他動了嗎?”
成公英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
山嶺如虎,野林如龍。強勁地北風拉扯着落光了葉子的高大樹木,出嗚嗚地嘯聲,在山嶺之間如冤鬼一般哭泣,讓人從心裡升起一種恐懼感。朦朧的一鉤彎月,隱在翻滾地雲層中,偶爾露出一點亮光,很快又隱沒在濃厚的雲層背後,留給天地之間的黑暗,濃得象是要滴出來一般。
黎明前的半個時辰,本來就是最黑的時候。
鄧艾放下望遠鏡,遞給身旁邊的劉磐,對正舉着望遠鏡觀察山腳下韓遂大營的夏侯稱說道:“夏侯將軍。你和閻將軍、龐將軍呆在一起地時間比較長。對西涼人地布營方法比較瞭解,可從這裡看出什麼端倪來?”
夏侯稱放下望遠鏡,翹起薄薄的嘴脣,輕聲笑道:“士載,你們年齡相差不大。官階又相等,就不必那麼客氣了,叫我叔權,聽起來更親近些。”
鄧艾有些赧然一笑:“豈敢。”
“別那麼多規矩,上陣親兄弟,這一仗打完,咱就是過命的交情,還分那麼清幹什麼。”夏侯稱笑着。伸過手來拍了拍鄧艾的肩膀:“士載,沒看出來,你這文文靜靜的,也是個愛冒險地,居然一說就跟我來偷營了。”
鄧艾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和夏侯稱得知韓遂帶了三萬大軍在十里外的楊樹溝紮下了大營,他們立刻想到了一起,猜出韓遂是心中沒有把握,摸不清他們的狀況,所以要休息一夜。打聽清楚了之後再戰。鄧艾和夏侯稱加起來只有一萬四千人,要是被對方探明瞭真相,擺明了陣勢打起來,他們可就落了下風,即使能擋住韓遂。這剛到手的人馬只怕也要折損大半。可是他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自然不能再把道路讓出來給韓遂,讓他去抄夏侯淵的後路。
夏侯稱是夏侯淵的兒子。他當然不能走了。既然不能走,又想被動挨打。他乾脆就想先打韓遂一個下馬威。這是個極冒險的主意,韓遂是疲兵,他也同樣是疲兵,更何況對方地人手還要多一倍,萬一偷襲不成,反被韓遂咬住,那可就虧大了,說不定全軍覆沒都有可能。他不敢確信鄧艾會同意他的辦法,只能試探着說了一下,哪知道鄧艾也正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舍了大營,趁着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把人馬拉進了楊樹溝西北的山坡上,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讓士卒休息。
鄧艾擡起頭看了看天色,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皮,輕聲笑了:“天快到寅時三刻了,韓遂的大營裡這麼安靜,想來已經睡得象死豬一樣,我們也該出手了,要不然等韓遂的斥侯回來,我們就有暴露的危險。夏侯稱點了點頭,回頭對裹着皮毯趴在一旁地許儀說道:“怎麼樣,西涼的斥侯有沒有摸到這裡來的?”
許儀撇了撇嘴,有些沒興趣:“一什人馬,全被我們放翻了,這幫人一點專業素質也沒有。”
夏侯稱呵呵一笑,對許儀說道:“知道你的荊山衛斥侯本事一流,可也不要這麼牛屁,小心以後下不了臺。”許儀笑了笑,沒有應他。他跟着曹衝到關中來了,手裡的荊山軍已經交給了鐵勒和黑魚兩個校尉,不過這兩人感激他地栽培,挑了二百精銳老兵給他當親衛。這些人都是到了退伍年限之後沒有退,又被留下來當了職業軍人地老兵,對山林埋伏隱蔽十分精通,武技高強,綴經驗豐富,許儀把他們撒在隱蔽地四周,防止被西涼斥侯現。結果半夜下來,十個到這裡來打探情況的斥侯一個沒落,全被射殺或生擒。
夏侯稱對鄧艾點了點頭,握起拳頭和鄧艾撞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回到各自地陣地上。許儀一看有仗打,連忙捅了一下還舉着望遠鏡看個不停的劉磐:“子巨,別看啦,動手殺人去。”
剛剛還靜靜地劉磐象吃了興奮劑似的一下子醒了,一個軲轆坐起身來,這才現鄧艾已經走了幾步遠,連忙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趕了上去。一直靠着樹假寐的雷銅聽到踩在落葉上的腳步聲,立刻睜開了雙眼,看到劉磐陪着鄧艾大步走來,臉上還掛着討好的笑,輕輕笑罵了一聲:“這個劉子巨真是想打仗想瘋了,一定是在向將軍請戰,要打第一陣呢。”他正想着,鄧艾已經走到他的跟前,他連忙站了起來,抖落身上的皮氅,站得筆直的低聲叫道:“將
“把兄弟們都叫起來,吃點喝點,準備一下,一刻鐘之後動手。你居左,子巨居右,我居中,一起殺下去。”鄧艾一揮手,咬牙切齒的說道,年輕的臉上狠厲異常。
“諾”雷銅和劉磐同時壓低了聲音應道。
寂靜的山林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嗦嗦聲,沉睡了三四個時辰的士卒被叫醒了,聽到命令,一個個默不作聲的從行囊裡拿出酒壺和得勝餅,大口大口的吞嚥起來,一邊吃着喝着,一邊互相檢查着身上的皮甲、武器,迅的集中到自己的軍官周圍,很快就站成了整齊的隊伍。
鄧艾看着行動迅卻鴉雀無聲的士卒,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幾隻野兔,然後從樹洞裡鑽了出來,驚恐的看着眼前的殺陣,毫不猶豫的轉過身,飛快的沒入黑漆漆的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