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着陶謙淡漠的神情,透過他的言語,曹操分明能清晰的感受到陶謙內心的幸災樂禍,曹操強忍內心的悲憤,緩聲向陶謙說道:“陶牧,拋開兇殺現場和拋屍的地方不談,不是本牧誇口,隨行護衛本牧父母的二十名侍衛,都是中級武將的修爲,如此說來,一般的盜賊不是他們的對手!能將這些侍衛擊殺,肯定是正規軍隊所爲……”。
“哦,曹牧,此言差矣,也有可能是某些侍衛貪婪財物,暗地裡對同伴偷襲下黑手呢?……”,陶謙不以爲然,強行打斷曹操的言論說道。
曹操聞言,氣惱的一時語塞。他身後的典韋甕裡甕氣的對陶謙說道:“陶牧,我方已經請點屍首,二十名侍衛都已經以身殉職……”。典韋想象所有屍首都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內心便悲慟不已,尤其死曹操的父母的屍體,只能用面目全非形容,由此可見兇手是何等的冷血殘忍!
“哦,原來是這樣啊……”,陶謙官腔十足的敷衍着,“曹牧,我方卻是派人探查這件兇案,確實毫無發現……”。
“哦,是這樣嗎?”,曹操長出一口氣,聲音顫抖的說道,“請問那天貴方執勤巡邏的將軍是誰?”。
“呵呵,曹牧問這個幹什麼啊……”,陶謙心裡一虛,乾笑說道。
面對陶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曹操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蒼白悲慼的臉色陡然憋得通紅,他的雙眼瞬間充血,他悶聲對陶謙說道:“陶牧,請看這個徽章,這是我方斥候從一名侍女的斷手裡獲取的……這個徽章可是徐州將士的?”。
曹操說着話,便把徽章隔空扔到陶謙的面前,陶謙身邊的侍衛伸手接住徽章,隨手遞給陶謙觀看。陶謙一眼掃過,輕描淡寫對曹操說道:“曹牧,這也太兒戲了吧?這樣的徽章,徐州城遍地都是,乞丐都拿它當玩物……曹牧,本牧明確的告訴你,令尊令母的慘死和徐州城沒有一點關係!一個徽章能說明什麼問題?曹牧,不要玩扣屎盆的把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曹牧意圖霸佔徐州城,估計也是竹籃子打水,空歡喜而已!”。
陶謙目光閃爍兇狠之色,言語之間,便把當前的問題深化了轉移了。而曹操聽到陶謙的胡言亂語,差點氣的吐血,他身軀不停的在紫電爪黃身上搖晃着。
“陶謙老狗,你不要出爾反爾,避重就輕,橫加指責我方!”,曹操身後的典韋手指着陶謙暴怒的喝到,“陶謙老狗,你身後的武將,對,就是三角眼的武將,你睜開狗眼看看他手指帶着紫金戒指……”。
方纔,陶謙惡言對待曹操,他身後的張亥精神波動,張亥激動中擡手摸着發乾的鼻子,而就在這瞬間,典韋一眼便看到他手帶着的紫金戒指,有蹊蹺之處。
面對典韋的詬罵,陶謙一臉怒氣轉身看了張亥一眼,那眼神充滿恨鐵不成鋼的不堪之色。這時,他耳邊又傳來典韋的怒吼:“陶謙老狗,你看看那名將領手指帶的紫金戒指,那個戒指正面可是龍鳳呈祥的圖案,戒指北面可是鐫刻着‘曹’字?……陶謙老狗,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紫金戒指能證明就是這位將領劫殺了我主父母的兇手……”。
陶謙看了一眼張亥,此時張亥已經把佩戴紫金戒指的手藏到背後,他目光躲躲閃閃的看着陶謙,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陶謙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後轉過臉,正色說道:“哦,本牧什麼都沒有看到……典韋,皇帝不急,你一個太監急什麼啊?!”。
典韋責罵他是老狗,他也當仁不讓,責罵典韋爲太監。不善言辭的典韋聽到陶謙的辱罵,就想用弓箭射殺陶謙。他的手才摸到二時鐵胎弓,曹操便擡手示意他住手!
典韋含恨放下手。此時,曹操已經恢復冷靜,他微眯着充滿血絲的眼睛,緩聲平靜的對陶謙說道:“陶牧,本牧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心懷鬼胎……陶牧,你不就是想新仇舊恨一併結算嗎?好吧,本牧今日此刻向你承諾,本牧所承受的,你和你的城池都要承受!”。
曹操說完話,面色平靜的撥馬緩慢的返回。典韋等虎衛則是小心翼翼的護送着曹操。而陶謙則是瘋狂的向曹操離去的背影吼叫道:“曹阿瞞,就憑你!來吧,本牧就等着你施暴吧!……曹阿瞞,你從小就是垃圾貨色,如今還是如此不堪!曹阿瞞,你算什麼玩意啊……要不是當年你父親親口爲大太監張讓吮吸屁股上的膿瘡,你能活到今天……”。
陶謙面目猙獰,彷彿魔鬼附身一般。而曹操不再理會他,只是保持勻速返回到吊橋的前面。而後,曹操再次撥馬,面對千米之外的陶謙,此時陶謙還在暴跳如雷的吼罵着。陶謙的好無底線的怒罵,對於曹操而言,不過是千里之外的風雨而已。
曹操目光平靜的舉起表示進攻的紅色三角旗,而後猛然往下一揮。曹操下達進攻的命令後,營門口的鼓手便奮力敲起牛皮戰鼓,渾厚的鼓聲持續的響起,充斥整個戰場。飽含遠古洪荒氣息的鼓聲激盪每一個將士體內的熱血,在他們的操作中,連發式拋石機便開始發動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數千快石塊在空中鋪就一條石雲通道,前赴後繼綿延不絕,震耳的呼嘯中砸向千米之外的十五米的城牆。
陶謙一方開始誤認爲,曹操一方的拋石機拋擲的石塊是達不到千米的距離的,但是當第一波石塊砸在城牆的箭垛和過道上的士兵時,“嘭嘭”的巨響中,士兵的鬼哭狼嚎中,陶謙等人才明白:曹操擁有的新式拋石機,其威猛霸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擁有這等超遠距離的攻城利器,的確不要什麼雲車雲梯了……
陶謙之前的瘋狂頓時被鋪天蓋地而來的石雲消融了,此時他只是恐懼,彷彿末日降臨眼前的無力絕望的恐懼。他不顧文士的風度和氣節,掩面匆忙的離開城門樓,那裡安全那裡去了。而禍端始作俑者張亥在混亂中跟隨陶謙走下城門樓後,他向心腹將士遞個眼色後,便獨自一人鑽入街道小巷中,隱匿而去……
一時片刻之後,方纔人滿爲患的城牆過道上,已經看不見人影了,有的也是在血泊中掙扎嚎叫的受傷將士,也有表現的很有氣節的將士,不過他們連呼吸都沒有了,只是在爆裂的石雲打擊中,身體安靜的躺在過道上……
陶謙回到府邸,就有心腹勸他儘早離開城池,因爲作爲不懂戰爭的人,他們都知道在威力無比的新式拋石機狂風驟雨的進攻中,城池被攻破是早晚的事情。而陶謙故作鎮定的,堅持與城池共存亡!其實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怎麼也得擠出時間,把多年聚斂的財物帶出城啊……
反正此時,曹軍只是圍住了東城門和西城門,還有北城門和南城門可供他們棄城逃跑……陶謙就是這樣天真的認爲的。就在此時,他還在認爲曹操智商太低:擁有如此兇猛的攻城利器,還不知道分兵包圍四個城門,曹阿瞞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逼……
再看曹軍營地。郭嘉在十名虎衛的保護下,騎着戰馬離開營門口,直奔曹操所在的位置奔去。郭嘉策馬靠近曹操,低聲對曹操說道:“曹公,夏侯淳已經帶領百十名虎豹騎前往城北的官道去了,估計此時東城門的曹仁和夏侯淵也分兵去南城門的官道埋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