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飛聞言,啞然一笑,無奈的說道“興霸老弟,不是本將的堂叔多,而是賤內的家族人多啊……哎,歲月不饒人,自己還感覺自己還年輕,但是看到一個個小弟小妹嫁娶,才發覺自己年紀越來越大了!”。
“呵呵,飛哥,新娘子漂亮嗎?”,甘寧摸着下巴隨意的問道。今天,他就和黃月英的婚事槓上了,話題緊緊圍繞黃月英的婚事不放。
蘇飛也感覺甘寧今天有點異常,不過他想到的是:莫非甘寧也想女人了?是的,像甘寧如此年紀,想女人才正常啊……
“哦,新娘子可漂亮?呵呵,這個本將早有耳聞……今日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雖然新娘子相貌醜……一般,但是她可是黃氏一族的驕傲啊”,蘇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呵呵,飛哥的話,興霸搞不懂……黃月英是黃氏一族的驕傲?怎麼可能呢?興霸認爲只有黃祖纔是黃氏一族的驕傲!”,甘寧輕笑說道。
“黃……在黃氏家族,大堂叔算什麼?”,提到黃祖,蘇飛就生氣。他屢次向上面推薦甘寧,都被黃祖親自駁回。他在心裡,不知罵過黃祖多少回了。他和甘寧的感情,則是越來越深。當初選擇士兵,即便甘寧僞裝的很好,蘇飛還是一眼相中了他。
這種場景叫什麼?男女之間,那叫一見鍾情,男人之間,應該叫一見如故吧。人嗎,總會和自己氣場相近的感覺投緣的。那種感覺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哦,黃氏一族難道還有什麼秘密?”,甘寧一臉好奇的問道。
聽甘寧提到黃氏一族秘密,蘇飛的臉色劇變,左右打量一番,一臉的忌諱末深。不過,也許勢酒壯英雄膽,蘇飛隨即低聲說道“興霸,誰能沒有秘密?依我看,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以前,我詢問你,你總是以時機未到作爲推辭。興霸,爲兄不是埋怨你……興霸,其實黃氏一族的秘密我也是略有耳聞,至於具體的詳細情況,我也不太知道,畢竟我也是外人!”。
甘寧面帶微笑,面露感激之色注視着蘇飛。此時無聲勝有聲。
無聲中,蘇飛想象甘寧對自己的坦誠,想象甘寧的境遇,自己再有所隱瞞,還是兄弟嗎?
“興霸,據賤內一次酒醉說過,黃氏一族可以追溯到遠古的黃帝,據說他們一脈乃是黃帝的正宗傳人。證據就是,他們每三代人便會出現一個身具異能的人,這個異能可以翻雲覆雨,移山倒海……黃氏一族的武學也有獨到之處,像黃祖不過是黃氏一族的守護者而已。黃氏一族的家主實際是黃太公,就是賤內的二堂叔,不過二堂叔常年隱居深山老林,就是我才於今天有幸得見!”,蘇飛小心翼翼的述說着,唯恐隔牆有耳,即使是在營帳裡,沒有牆。
甘寧聽到蘇飛說話偏離重點,便小聲問道“莫非黃太公就是身懷異能的人?”,
“不是,是他的女兒,黃月英!就是賤內的堂妹!”,蘇飛毫無戒心的回答道,想象婚宴的場景,他又欣慰的說道“雖然堂妹月英相貌一般,可是新郎可是氣宇軒昂儀表堂堂啊。”。
“哦,是嗎?新郎是誰?”,甘寧按捺住內心波濤般的起伏,故作好奇的問道。
“呵呵,說起新郎官,還真有意思。”,蘇飛未說,先笑了起來,“興霸,你知道孫權手下的諸葛瑾吧?新郎就是其弟諸葛亮!呵呵,把黃氏一族的寶貝嫁給仇家做兒媳,也夠黃祖鬱悶了。”。
|哦,如此說來,這場婚姻還真的有意思,不可思議啊……飛哥,那諸葛亮知道黃月英的異能嗎?“”,甘寧言下之意是說,哪個正常男子願意娶醜妻啊。除非另有所圖。
蘇飛聞言,思忖一會,默默的搖搖頭。
“諸葛亮?能被黃氏家主看中的人,應該是知名人士啊。我怎麼以前沒聽說過此人呢?“,甘寧一臉的納悶。
”呵呵,興霸,你有所不知,諸葛亮才隨背井離鄉的家人逃亡至此,他與黃太公一見如故,成爲忘年之交,一來二去,便成了這門親事!“,蘇飛坦言道。
”“嗯……”,甘寧結合以往的見識,若有所思,幾乎是自言自語,“這樣一來,通過男女交-歡,那諸葛亮也有可能成爲身懷異能的奇人啊!”。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蘇飛忽然發現,甘寧怎麼這麼在乎異能呢?雖然黃氏一族有異能的族人,可是他們秉承祖訓,並不參與世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到甘寧好像着魔了,蘇飛輕咳一聲,肅言說道“興霸,別考慮別人的事情了。想象自己的未來前途吧。日月逾邁,人生幾何,難道你沒有一點遠大的志向?”。
“飛哥,興霸也不想混日子等死啊……興霸知道好男兒應該以三尺之劍立不世奇功,應當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可是興霸不知道到何處發展啊”,甘寧面露茫然之色,感慨的迴應說道。
“興霸,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離開荊州吧!”,蘇飛的言外之意:有黃祖在荊州,你甘寧就是龍,也照樣趴着。
“呵呵,興霸也想走,但是你的大堂叔能讓我離開嗎?”,甘寧啞然失笑。爲了控制甘寧,甘寧原先的部下有四十人被黃祖當作人質了。
“興霸,據我方細作的探查,未來或早或晚,江東孫權還要興兵侵犯江夏。如此,這是你離開荊州的天賜良機!興霸,我可以推薦你到邾縣當縣令。如此,你可以伺機離開荊州了!”,蘇飛推心置腹的對甘寧低聲說道。
邾縣距離孫權佔據的武昌不過百十里,如此以來,在地理位置上,甘寧投奔孫權有了可能。把甘寧放到這個位置,黃祖很放心:因爲甘寧射殺孫權手下猛將凌操,這個過節可以讓黃祖放心讓甘寧離開。但是這個過節,能讓東吳接受甘寧嗎?
“謝謝飛哥的關心,也只有這樣了……”,甘寧一臉的感激啊。只要甘寧對抗孫權,充當排頭兵,估計黃祖應該放掉人質,充實甘寧的部隊。
翌日下午,甘寧的委任狀就到手了,同時還有被當作人質的四十名兄弟。甘寧看着四十名枯瘦如柴的兄弟,悲傷的差點眼睛掉下來。衆人更是欷歔不已。
其實蘇飛這次的提議之所以順利通過,原因就是黃祖也是這麼想的,他就是讓甘寧去當炮灰,當排頭兵。如果,甘寧臨陣脫逃,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砍下甘寧的頭顱了。這都是忤逆他的下場。
離開江夏之前,甘寧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他想看一下諸葛亮,看一看這位敢娶醜妻的美男子,至於深交,甘寧沒有這個奢望。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敢娶醜妻,那內心多麼的強大,多麼的頑固。
後來的歷史證明:諸葛亮呆在荊州十餘年,也沒有給劉表做過一件事情,更沒有給親戚黃氏一族獻過一條計策。
既然心生投奔孫權之念,甘寧也想建立奇功,比如刺殺黃祖,以抵消他擊殺凌操的罪過……但是甘寧不肖如此下三濫的做法,要乾死這樣的人,就要他死的心服口服。
看望諸葛亮這件事情,甘寧沒能如願。因爲時間緊促,他要在第一時間內趕到邾縣赴任就職。
這些將士不理解甘寧的作爲:受盡窩囊氣,居然還不離開荊州,還要給黃祖當排頭兵對付江東軍……甘寧也不給他們多解釋,只是許諾將來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這些將士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到甘寧的調侃——你們想不通,我本人也想不通啊,一個超級猛將不領兵打仗,卻要做文官。弟兄們,想不通,就接受吧!依照本帥的好友太史慈的說法:合理的,那叫鍛鍊,不合理的,叫磨練!一個堅強的男人,鍛鍊和磨練都要去接受……
主子都那麼灑脫,做下屬的還能說什麼呢?這些將士只能死心塌地的追隨甘寧。
解決屬下將士的思想疙瘩,甘寧邊帶領他們前往邾縣,走馬上任了。
邾縣是個古城,城池格局古樸;以前這座古城繁榮昌盛,人滿爲患,但是在江東軍和荊州軍連年的對抗中,這座古城如今幾乎是一個空城。由於處在戰場的緩衝地帶,城池的人口還沒有周邊曠野和山林的人口多。時局的決定,這樣的城池不適合民衆居住,卻變相成一個大型的客棧,商業交流中心。白天,城池裡交換物資的民衆熙熙攘攘,臨近傍晚,只有酒館裡還有若干無浪神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整個城池幾乎不見燈火。
所以甘寧坐在縣衙裡,面對以往的官吏和衙役,哭笑不得。要不是甘寧早有準備,從江夏帶來大量的物資,估計他們連飯都沒得吃。縣衙裡儲備的物資也不多啊。更何況一下子增添百十口人?
邾縣的大小官員,以前沒見過甘寧,但是他們都聽說過甘寧的名號。一個超級猛將被壓制被折磨,想不成名都難。即便他們日子過得清苦,整日提心吊膽,但是人不是光吃米長大的,猛然見到傳說中的大人物,他們一個個高興的像孩子過年一般。
“甘縣令,小人有幸能見到您,是小人無上的光榮,小人感到無比的榮幸!”,縣丞的山羊鬍抖個不停。一旁的縣尉則是眼放精光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縣丞的說法。
“呵呵,吳縣丞,你太客氣了!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天涯淪落人啊!”,甘寧心知肚明,能在邾縣做官,都是讓黃祖感到厭煩的人,這是變相的懲罰。這些人被黃祖死死控制,你不願意來此做官,就是忤逆罪,來了,想跑,那你在江夏的家人的性命也就丟了。
“哦,甘縣令所言極是啊!……不過,我等卑賤,如此世道能存活,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甘縣令如此境遇,是有點屈尊,不……公平了!”,縣丞題幹甘寧如此坦蕩豪邁,他也鼓足勇氣說道。
甘寧聞言,兮然一笑,而後坦誠的說道:“吳縣丞,本官知道爲官之道,但是不懂官場那一套。爲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儘量做到……像本官這樣不想升官發財的人,到哪裡都一樣的……”。
縣丞聽着甘寧的肺腑之言,便臉露景仰之色。他覺得甘寧心胸比大海還寬闊啊,怪不得受到黃祖百般的壓制和刁難,還活的那麼輕鬆,絲毫沒有鬱郁不得志的模樣。
接下來幾日,甘寧身先士卒實地探查邾縣周邊的情況。結果他發現,邾縣人口流失的很快,青壯年幾乎都跑到江東揚州去了,住在野外的都是老年人婦女孩子。黃祖如此不得人心,長此以往,即便孫權和黃祖不打仗,黃祖這邊早晚會敗亡的。
沒過多久,從江夏城傳來一個消息令甘寧感到悲傷,原來在一次酒宴上,狂人禰衡說黃祖是菩薩,不過這個菩薩是泥做的。那意思就是說,黃祖只是接受別人的敬仰好供奉,就是不做事情,不幹好事……惱怒的黃祖趁着酒意便把禰衡當場擊殺。
甘寧也和衆人議論有關禰衡的問題,洞察世事的蘇飛告訴甘寧,禰衡這類人只能做朋友而不能在一起共事。蘇飛還說:也許禰衡結婚生子,脾氣會改,但是可能性也不大,禰衡對世界認識的太清醒了,活的也清醒,如此,在亂世中,他的一生註定就是一個悲劇。人啊,何必那麼清醒呢?自從漢朝建立,劉邦從貧民一躍爲大家族的戶主,從此實現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壯烈口號。而漢朝以前,貴族和貧民之間是溝壑般的距離,等級森然。什麼春秋五霸,戰國七雄,都是貴族之間的遊戲。漢朝以後,英雄莫問出處,成爲貴族也就是貴族了,像狗看死孩子那樣守着既得利益,誰他媽的還問別人的死活?
禰衡對這些看的太清楚了,在他眼裡,人人都是僞君子,欺世盜名沽名釣譽的傢伙。他活的太清醒了,太認真了……反過來說,也許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何曾不是一個解脫?
誰罵他,他就罵誰,可是。可是換作握有生殺大權的人,那樣的存在一怒之下可是要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而可憐的禰衡的武器只是言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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禰衡是漢文化的一朵奇葩,誰敢在貴族面前如此放肆——裸-身擊鼓?當衆怒罵最有權勢之人?……禰衡在某個領域也達到最高境界……一朵自由之花啊……
這一日,在通往江東孫權管轄的武昌的道路上,甘寧看見運輸貨物的鹽幫和馬幫的成員,雖然他們之間彼此認識,按照約定,甘寧和他們之間只是眼神的交流,故作不識。再往前走一段路,甘寧發覺迎面走來的一個人面熟,是誰呢?
當那個人看到甘寧時,情緒劇烈的起伏。其無形中加速的心跳被甘寧捕捉到。甘寧暗想,此人以前自己肯定見過,不過此人此時易容了,但是易容只能改變相貌,而無法改變氣質。
擦肩而過時,甘寧對着空氣試探的喊道,“魯肅!”。那人即便很警覺,還是身形稍微一抖。甘寧的隨從感到好奇,今天渠帥怎麼了?自從聽到禰衡被殺的消息後,渠帥就沉着臉,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錢一般。此時,怎麼又自言自語呢、
在隨從的關注下,從路邊過去的面色蠟黃的男子猛然轉身,對着甘寧的背影跪拜,說道“魯之敬拜見恩公!”。當初,甘寧在從洛陽趕往荊州的路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從強盜手裡解救魯肅的家眷,所以魯肅喊甘寧爲恩公……本來魯肅作爲漕幫的幫主,也是對鹽幫的核心人物甘寧有所耳聞了,他們曾經也有一面之緣,自古以來,漕幫和鹽幫就是盟友的親密關係。
甘寧轉過身體,上前二步俯身扶起男子,同時問道“,魯大哥,怎麼這麼裝扮?你不是在江東嗎?爲何在此處現身啊?”。
魯肅站起身體,恭敬的說道“恩公,一言難盡啊!……”。
“呵呵,魯大哥,方便的話,借一步說話!”,甘寧望着不遠處的一處樹林,隨意的說道。
“呵呵,也好!之敬做夢也沒有想到能在此處相見恩公!”,在甘寧溫和態度的感染下,魯肅情緒由緊張轉變爲輕鬆了。
二人肩並肩走向那一片樹林,其他隨從則是按部就班執行警戒。進入樹林中,二人相對盤腿而坐。不等甘寧言語,魯肅拱手說道“恩公,你在黃祖那裡的遭遇,之敬略有耳聞。之敬這次前往邾縣的意圖之一就是打探恩公的消息!不曾想卻在半路上偶遇啊!”。
甘寧相信魯肅所言,他微笑說道“魯大哥,你別那麼客氣,當初相助只是舉手之勞。興霸天性不喜繁文縟節,大家相處隨性就好!”。
甘寧看到魯肅點頭,便繼而說道“如今,魯大哥,你在江東孫權手下混的怎麼樣?”。
“嗯。不瞞恩……甘兄弟,我追隨孫將軍已多年,如今官居路虎軍副都督。甘兄弟,你怎麼在此處現身呢?”魯肅一臉的坦誠好關切之情。此時,魯肅還不知道甘寧和太史慈是朋友的親密關係,而甘寧遵守太史慈的囑咐,不要隨便向第三方透露二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