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走後,張志強也從樓上下來,米茜瞪着眼睛看着他說道:“你是怎麼搞的?我好不容易纔給你爭取來這次機會,你怎麼直接就把人給氣跑了?” 張志強看着她那張美麗卻又充滿憤怒和擔憂的臉,忍不住在心裡再次誇了一聲,好演技。 “我這不是按照你想要的在做嗎?”張志強對米茜聳了聳雙肩說道:“我要是和他好好說話,那青紅不就以爲我怕他們了?到時候他們得寸進尺,我們就該真的頭疼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現在還只是試探,但要真的讓他看出我心虛的話,肯定就沒好果子吃了,所以我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什麼提議?”米茜聞言臉色和緩下來,她皺眉問道。 張志強說道:“他讓我小心你,說最好還是和青紅合作,說和魏九千合作過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米茜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低罵了一句:“老匹夫!” 這時候阿姨走了過來,開口說道:“小姐,門外的那些人問張志強先生是不是可以走了?” 米茜瞪着張志強。 張志強摸了摸鼻子,對阿姨說道:“你就讓他們在這裡吃飯吧,我也在這裡吃飯...” “真有臉!”米茜罵了一句,但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燦爛笑容,她指了指身上的圍巾說道:“今天我來給你做菜,我剛學了兩手哦。” 張志強注意到站在一邊的阿姨臉色有些難看,頓時明白,就在剛纔,他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十五分鐘之後,米茜圍着圍裙,一臉幸福地坐在張志強對面,雙手撐着下巴,看着張志強吃她做的青椒土豆絲。 張志強夾了一根青椒放在嘴裡一咬,然後嚥下。 “怎麼樣?”米茜趕緊問道。 張志強點了點頭,向米茜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果然是青椒!” “真的嗎?那再嚐嚐這個!”米茜指着一條紅燒魚說道。 張志強吞了吞口水,裝出十分淡定的樣子,用筷子去夾那紅燒魚,結果怎麼也夾不下來。 “用這個!”米茜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刀叉,遞給張志強之後說道:“這是我發明的中西合璧紅燒魚!” “中西合璧紅燒魚?”張志強愣了愣,然後用餐刀在那條紅燒魚上切下一塊魚肉,用叉子插起來之後頓時發現,他孃的這魚根本就沒熟! 張志強看了看那沒熟的魚肉,又看了看米茜,問道:“你確
定這是紅燒魚?” “這是中西合璧的紅燒魚!”米茜說道:“西式的生魚片,中式的醬油紅燒,是不是很有創意?你別光看不吃啊,趕緊試試!” 張志強咬了咬牙,把叉子上的魚送進嘴裡,吃了一口,滿嘴都是魚腥味,頓時皺起了眉頭。 “怎麼樣怎麼樣?”米茜問道。 張志強點了點頭說道:“很不錯...果然是魚,而且還是一條,井口魚...哇...” 張志強吐得昏天地暗...米茜氣得甩手離去。 當張志強從米茜家中出來的時候,一眼看到武平凡他們正在吃阿姨做的美味,頓時紅着眼睛就撲了上去。 “強哥從裡面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看到食物雙眼放光,嘖嘖...這吃相,更是看得叫人害怕。”武平凡說道。 老狗點了點頭,擺出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色是刮骨刀,那事情,確實消耗巨大。” 石頭的兩個手下一邊端着碗,一邊齊齊點頭。 不愧是軍人,就連點頭表態,動作也很一致,張志強非常無奈,只能對他們比了一箇中指,算你們狠! 下午的時候張志強剛坐進車裡,老狗忽然就對張志強說道:“強哥,我帶你去江濱公園兜兜風,看看風景,踏踏春吧。” 張志強心知肚明,點頭說道:“好。” 車子一路開到了江濱公園,江濱公園在長江邊上,依着江畔,景色非常迷人,尤其是春天,江水滾滾,植被新綠,江岸上的參天柳樹枝椏瘋長,開出一朵朵綠色嫩芽的柳條隨着江邊的風輕輕搖擺。 張志強一到這裡,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石頭的兩個手下散出去在四周警戒,張志強帶着武平凡,跟着老頭一直向前走,來到一艘江邊的小船邊上,老狗對張志強說道:“強哥,到了。” 他說着拿出手機對張志強說道:“福伯發了信息給我、” 張志強點了點頭,他同時想到,福伯爲什麼不直接發信息給自己? 鑽進船艙之後,福伯早就在那裡等待,他盤膝坐在並不寬敞的船艙內,身前擺着一張方案,方案上放着一壺酒,兩個酒杯,一碟花生米和一碟油炸小魚。 “請坐。”福伯伸手對張志強示意。 張志強走了過去,也盤膝而坐。 福伯給張志強倒了一杯酒,開口說道:“成年的江濱釀,用開春的第一捧江水和長江滋潤的香稻子釀成,一年只出一
噸。” 福伯說完之後又指着桌上的那疊用油炸得金黃的小魚說道:“我是在長江邊上長大的,小時候家裡窮,沒有吃的,我爹喜歡喝點小酒,我和我哥那時候整天泡在江邊,撿貝殼,抓螃蟹,抓小魚,忙活一下午,總能弄一大袋子,晚上回家一鍋亂燉,然後我爹就用這個下酒,那滋味,鮮!” “不過這油炸的我們更喜歡,因爲香,那時候一年能夠吃上一次油炸小魚,我們每次都會開心好幾天,一碗油炸小魚,能吃一個月,用手帕包着,當零食。” 福伯說完之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嘆息一聲。 張志強也一杯飲盡。 “我和你的情況差不多。”張志強笑着說道:“不過我不是江邊人,我是山裡人。” “雖然現在外面已經很發達了,但是我小時候,我們那裡依然很窮,你知道,大東山是革命老區,也是貧困山區。” “山區種糧難,樹那時候又不值錢,就算值錢,路不好,也運不出去,所以一年到頭,也是餓肚子的時候多,我小時候也經常和我哥上山,去下套子,抓一些野兔,刺蝟,黃鼠狼,蛇什麼的,逮着什麼吃什麼。” “但其實我們最喜歡吃的還是油炸蚱蜢。”張志強說道:“一到夏天,山裡的草地裡都是吃得肥肥的蚱蜢,這東西好抓,也好吃,吃起來嘎嘣脆,雞肉味。” 福伯饒有興趣地聽着,聽到最後哈哈大笑,他說道:“來!喝酒!有機會我倒是要去嚐嚐這個雞肉味,嘎嘣脆的油炸蚱蜢。” 兩人又喝了一杯。 這杯酒下肚,張志強和福伯就像是多年沒見的老友一樣,互相說起各自童年的趣事。 一個是在長江邊上長大的,一個是在深山裡面長大的,環境並不相同,但相同的貧窮經歷,卻讓他們仿若知音。 一壺酒喝乾了,福伯拍着桌子說道:“不喝了不喝了,老了,喝不動嘍,我都有些醉了。” 張志強也非常高興,說實話,在來之前,他根本就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是來談判的,現在哪裡還有談判的氣氛? 這時候福伯眯着醉眼說道:“我們都是窮人,都是窮人吶...” “入了城,舍了一家老小,拼着不要命的狠勁,纔有今天...” “經年的弟兄,死的多,殘的更多,臨了老,一個個先後離去,人生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能與人說者,唯一二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