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有可能是成功地救人出險,自己沒有任何損傷,心情愉悅的原因。當然,也有可能是在美女面前的表現,讓龍若海顯得有點饒舌和俏皮。
“呵呵,你是想說我沒有那種英雄救美的情懷。是吧?我告訴你呵,什麼叫英雄救美。省得你以後被那些戲劇中的故事騙了還不知道。英雄救美,首先被救的女主角應該是美女,對吧?嗯,你算得上是個美女,只不過是小美女。呵呵,不管怎麼說,這第一個條件已經基本算是成立。”
“第二個條件,是要把人給救了出來。事實擺在這兒,我們的小美女安然無恙,逃出了一大羣‘**’的魔爪。至於是不是英雄,就要看男主角有沒有楚霸王那樣的拔山氣概了。
就象我們今天這樣,有了美女,也安全地救了出來。四個字完成了兩個,不錯,不錯。我做不成英雄也罷,總比被人家打倒在地上做狗熊要好得多吧。”龍若海說話很風趣詼諧。惹得宋丹青捂住小嘴,‘格、格、格’地笑個不停。
大學城裡,有好多大學都辦在這個地方。一個學校的學生認得的也不多,何況是其他學校的學生呢。所以說,兩個人互不相識,也是正常現象。
就這樣,兩個在半個小時前還素昧平生的青年男女邊說邊跑,倒也蠻熱絡的。沒有多大一會功夫,就到了寧淮大學門前。看到前面有了三五成羣晚歸的學生,龍若海沒有等到宋丹青反映得過來,嘴上喊了一聲‘拜拜’,就揚長而去。
龍若海走得很是瀟灑。只是在轉身的一剎那間,揮舞了一下右手。很有一點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中‘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風範。
同宿舍的女生,得知宋丹青這麼一番歷險記後,立即開展了一場大討論。有人說道:“這個小夥子聰明。先是自知實力不足,不和小流氓硬拼。後來又玩了個欲擒故縱,讓我們的大美女放在心上。待日後有這麼一天,他再突然登場,俘獲我們的美人心凱旋而歸。”
還有一個想象力豐富的女生猜測說道:“算不定今晚的夜間歷險記呵,也是人家爲了獲取我們宋大美女的芳心,故意安排的一幕肥皂劇哩。哼,哼,丹青啊,你可千萬別上當。”
可惜的是,那個說話會露出一口白牙的年青人,自從那晚一別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欲擒故縱、肥皂劇情的推測,都自然而然的不攻自破。
暑假過後,宋丹青還多次帶着同宿舍的好姐妹到那一條巷子裡,去守株待兔。只是失望得很。小流氓倒是碰上過兩回,那個帥哥的消息,則是一點也沒有。
她不知道,龍若海已經畢業離校。並且已經返回故里,當上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癡迷不悟。宋丹青有點幽怨,你救了我的人也就罷了,何必還要用詼諧幽默的語言打動我的心。何必將我安全護送以後,再來個黃鶴一去不復返。
打那以後,再多再好的精英,也難以進入宋丹青的視線。她總是在背誦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造化不公呵。當她日後知道自己要採訪的龍若海,就是自己夢中回眸千百次的那個男人;當她知道此時的龍若海還是一個‘王老五’時,甚至他的父母親還在爲兒子的婚事百般憂愁;當她知道……不知應該如何理解這個世界。
到了曹裡鎮,龍若海首先要見的人,當然應該是派出所所長。一看到那個叫朱長富的所長,‘小諸葛’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龍若海一邊喝止,一邊自己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說這個朱所長胖,確實是有點擡舉了他。
他穿着一身將身體包得緊緊的警服,一步三搖地來到龍若海一行人的面前。全身上下,真的是胖得象一頭肥豬。滿堆肥肉的臉龐,在陽光的強烈照射下,油脂幾乎都能溢出表皮。
又粗又短的脖梗兒都胖沒了影子。圓滾滾的小西瓜般的腦袋,就象直接安放在肩頭上。那條警服褲子,只齊到胯骨那兒。大肚子就象一袋糧食似的,耷拉在褲腰帶上,在襯衫裡頭顛來顛去。
朱所長艱難地將自己的身體挪動過來以後,主動先給大家打了個招呼。龍若海也顧不上再欣賞這位所長的龐大體積,悄悄地拉了‘小諸葛’一把,讓他停止那種不禮貌的目光注視。然後,就言歸正傳地開始瞭解基本情況。
這位朱所長可能是心寬體胖的原因,對這件事情的前後過程,竟然是一問三不知。只是在不停地眨着那對顯得特別細小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心思。
後來還是戶籍警李小江,悄悄地將‘小諸葛’拉到一旁進行介紹,纔算是讓龍若海他們知道了一些情況。
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曹如花感覺到有點不舒服。流鼻涕,打噴嚏,典型是感冒的表現。從農民的角度來說,這點小病抗一抗就算過去了。實在不行的話,服上幾顆感冒藥也能解決問題。
那個‘吹萬里’,不知是哪根筋給弄反了一樣。本來因爲第二天就要分手而陰沉着的臉,突然之間就舒展開來。
他有一張哄死人不傷性命的嘴。當初曹如花就是聽了他的胡吹,纔會拋家棄子跟着他過日子的。‘吹萬里’再三勸說隨他曹如花去醫院輸液。
他一臉誠懇地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說,我們兩人在一起,也過了這麼長的日子。你一定要把身體治好再走,不然我這輩子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這個傻女人一聽這話,還真有點感動,就跟着他到醫院輸液。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能夠活着回來。
在醫院裡,‘吹萬里’確實是盡到了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一會用扇子幫着驅趕蒼蠅,一會兒幫着倒水喂藥。讓周圍的病員家屬看到眼中,都說這是一個好男人。
曹如花聽了別人的議論,也感覺到一絲甜蜜。她在心中思考,自己這個重新與丈夫破鏡重圓的決定,是否還有必要。
到了傍晚,正在醫院觀察室輸液的曹如花突然出現異常。臉色發青,口吐白沫,隨後就大小便失禁。當值班醫生趕來時,病人已經嗚呼哀哉。
‘吹萬里’扒在曹如花的屍體上,哭得是痛不欲生。有人進行勸解時,他更是地上打起滾來。一個大男人,能爲自己的妻子傷心得這個樣子,也算是很難得的事。
在醫生、護士和圍觀的病人家屬勸解下,‘吹萬里’總算是止住了哭聲。他沒有對院方提出任何無理要求,只是要將屍體拖回家中,讓妻子的靈魂回到家中。
這對唯恐病人家屬追究醫療責任的醫院來說,當然是正中下懷。只要能將屍體拖走,比什麼都要好。醫院不但支持,還專門安排了護工幫着將屍體送回了‘吹萬里’的家。
當天晚上,‘吹萬里’給朱長富送來了兩條‘玉溪’香菸。說是老婆死了,明天要火化,急着要開火化證明。看到有人送禮,眼睛笑得看不到縫的朱長富,當然是滿口答應。
不但是答應,而且是難得的勤勞。主動從內勤警察李小江那兒取來辦公室的鑰匙,親自幫着寫了一張‘因病死亡,同意火化’的火化證明。聽到這兒,龍若海從牙齒縫裡迸出了兩個字:“混蛋”。
今天早晨,李小江聽到羣衆對曹如花死因有懷疑的議論後,立即趕到了醫院。所好的是昨天發生突然事變後,其他病人都不願意在那一間剛死過人的房間輸液。
加上天色已晚,醫護人員也不願意清理打掃搶救的現場。在這種情況下,觀察室這個第一現場總算是得到了保全。對保護現場的重要性,李小江是一清二楚。二話不說,當場就封閉了現場。
聽到李小江已經封閉了觀察室,龍若海的心情總算是舒坦了一點。只是他也說不準,一夜之後,是不是還能在現場上找到有用的物證。罪犯不是傻瓜,會將自己犯罪的證據留存在那兒,讓自己去搜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