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龍若海逐漸消失的背影,趙有才氣得臉色鐵青。隨手一摔,只聽到‘砰’的一聲,大家的耳中傳來了瓷器的碎裂聲。注意一看,只見他手中的酒杯,已經砸到了對面的牆壁上。看到趙有才氣得這麼一個樣子,在場的人全明白了過來。不用說了,肯定是酒中另有文章。
對於自己的失態,趙有才自己也楞住了神。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爲,等於是泄露了天機,泄露了自己想要陷害龍若海的企圖。此時,他很焦急,不知道在場的人,會如何理解自己的這種卑劣手段,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沒有想得到,你趙有才會真的是這麼卑鄙無恥。”這是羅華的聲音。猜測歸猜測,畢竟還有可能是自己的誤會和猜疑。當事實得到確實以後,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震驚。這幾年來,自己怎麼就瞎了眼,跟了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後面。恐怕自己以前做的事,大部分都是爲虎作倀的多了。想到這兒,他二話不說就拔腿走了人。
“趙有才,這是你一個公安局副局長應該做的事情嗎?你是警察,你的作爲,簡直就是一個敗類。這事兒,不管你說到天邊去,怎麼也辯不過這個理來!”羅華剛一氣呼呼的衝出門外,接着又傳來了袁主任的說話聲。
在這之前,老袁雖然意識到今天的酒宴有點情況,但沒有想得到會是這樣一番結局。做夢也不會想得到,況超羣親手挑選的這個心腹,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同僚和部下。不但做了,而且還差點讓自己也做了幫兇。更壞的事,是讓自己也乘興喝下了這麼一杯酒。袁主任是越想越悔,越想越後怕。
“我看到過下流的人,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你這樣下流的人。畜生,你是畜生。你這樣的人,怎麼還能做公安局長哩。你這樣的人,把警察的臉都給丟光了。”伍紅芳得知自己竟然會中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計算,當然是沒有好話出口了。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只不過是和大家開個玩笑的吧。好酒呵好酒,能讓你們快樂的酒,別人想喝還喝不到哩。”趙有才知道,自己剛纔一時沒有能夠控制得住情緒,已經泄露了天機。那個砸酒杯的動作,在場的人都能看得懂。
到了眼下這個狀況,再怎麼否認也是無濟於事。那個預設的什麼服務員進場的動作,已經徹底失去了效果。既然這樣,趙有才在龍若海離去的那一刻,也就打定了主意。索性不再推卸責任,而是大大咧咧的承認了下來。事到臨頭,他只好自圓其說地打開了哈哈。
本來,他並不擔心在場的人會指責自己,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背後的那點破事,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會引來這樣強烈的反映。
這時,伍紅芳突然感覺到小腹涌起了一股熱Lang,心底深處,原本就已經被激發的,顯得更爲強烈。她驚呼一聲,急忙衝了出去。這位女士到底如何解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哩。袁主任看到伍紅芳突然不辭而別,先是一楞,繼而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熱度越來越高,暗流涌動,遐想連連,某種也愈來愈加強烈。心中知道不好,肯定是剛纔喝下的那杯酒在作怪了。他也不再多說,匆匆忙忙的就奪門而去。
儘管當事人不想把這事說出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寧北傳了開來。事情發生的時候,有服務員,還有聽到吵鬧後圍觀的酒客。有了這麼多人與聞,當然會讓事情迅速的傳播了出去。儘管有況超羣的盡力補救,還有紀委的顧中來幫着壓制,事情纔沒有進一步惡化,沒有達到追究紀律處分的地步。
只是這麼一來,趙有才的名聲,算是徹底的臭不可聞了。袁同慶和伍紅芳經此一回,也斷絕了和他的交往。爲了這事,公安局的姜政委更是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責說:“這是公安幹警嗎?我說不是。這是土匪,這是黑社會。竟然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的戰友。對我們警察隊伍來說,是一種恥辱。”
李照遠雖然和趙有才的私人感情很好,對他這種做法,也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不能理解,這個副局長爲什麼要這樣做?更想不通,如此老實人,怎麼會做出了這種這樣的事。老於世故的李局長,只是悄悄地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龍若海被徐大勇接出餐廳的時候,聽到了趙有才砸碎酒杯的聲音。不消說,事實已經證明,自己確實是逃脫了一場大難。他倆迅速開車,走上了回市區的道路。開車不久,就接到了羅華的電話。聽他介紹了自己離開以後的情景,更是爲自己捏了一把汗。不是這些好弟兄的庇護和照料,自己肯定會是一個身敗名裂的結果。
這麼一來,他在心中突然對趙有才產生了一絲懷疑,也更堅定了這次A省之行的信心和決心。他在心中突然涌起了一個念頭。只是這個念頭,感覺到有那麼一點瘋狂。讓他感覺到有點害怕,有點不可想象。
徐大勇和他不同。他是從另外一個角度,開始了自己的思考。他在聽完事情的全過程以後,感慨地說道:“龍大,今天這個事情的發生和解決,讓我不能不佩服你。”“佩服!佩服我什麼?差點中了人家的暗算,你還來佩服我!是不是在嘲笑我呀?”“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想一想呵,能讓羅華這樣的人,豁了出去要幫你代酒,需要多大的決心和犧牲精神?”
今天這個事情之前,徐隊長也一直是把龍若海當成自己的偶像。當他得知羅華竟然能夠如此犧牲自己的做法以後,更是對龍若海充滿了敬佩之意。這不是職務能夠搞定的事,純粹就是人格的魅力。聽他這麼一說,龍若海也感慨地說道:“是呵,羅隊長如此的保護我,確實是讓我想不到。特別是他已經知道酒中有問題的時候,還要不顧一切的幫我代酒,更是讓我感動。”
“龍大呀,好人做好事,好事有好報。羅華那點亂七八糟的事,你也應該幫着給解決掉纔對。”徐大勇是個熱心人,一聽到羅華如此表現以後,立即幫着說起了好話。“那是當然。我也瞭解過了,他就只是多吃一點,多拿一點土特產,其他的錢什麼的,從來沒有碰過。要說還有什麼問題哩,那就是在錢大毛之死的問題上,有所失職。”
“那就好,頂多也就是弄上個處分吧。有你龍大出面說個情,再稍許輕一點,中隊長的位置也能保住吧。”“我估計呀,應該是這麼個結局。完全不處理,對各方不好交待。有個差不多,就行啦。”“龍大,你有沒有發現?趙有才的表現,有點不正常呀。給人的感覺,好象有一種狗急跳牆的意思。我有點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哩?找不到讓人信服的理由哩。”
“是呀,我也有點想不通。說是爲了副局長之爭吧,有點說不通。不瞞你徐隊長說,這本來是應該我的位置。現在給他爭了過去,要說生氣也是我的事呀。”“你這事我也想過,不可能是爲了副局長之爭。晨會那事,也值不得這樣做。爲了張躍進的開工儀式,一是怪不得你,二是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應該是這種強行幫着出頭露面的人。”
“我有一個疑惑,他會不會是對我們排查外來人口有所懷疑?從時間上看,他是打電話給了羅華以後,纔想到要請我吃飯的。也就是說,才下定了決心,要對我下手。”“下手?爲了我們追捕對盧雨生打黑棍的兇手,他就要對你下黑手。這中間的道理,有點說不通哇。雖然我對趙有才的感覺很壞,認爲他不是一個好人。但我知道,他在張家的事情上,還是儘量在表象上擺出個不直接捲入的架勢。今天這樣做,有點不好理解哩。”
“是呀,事情有點反常。正是因爲這種反常,讓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大勇,到底是什麼預感,我現在不好說。只是拜託你一件事,我出發以後,你要抽出一部分精力,對我們這位趙副局長多多關注一點。空究竟是什麼答案,我們還是讓事實來回答吧。”“行,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事情佈置到位的。”儘管龍若海沒有說出具體預感,徐大勇還是意識到了不同尋常之處。回答的時候,也多了幾份慎重。
此時的趙有才,已經到了他那個‘老大’的別墅裡。聽完全過程之後的‘老大’,一反平時那麼一副總是雲淡風輕、書卷氣十足的風格,破口大罵道:“你是個人,還是一頭豬呀?我怎麼就這麼樣倒黴,攤上了你這麼一個蠢材!”
“我也想不到羅華這個狗孃養的壞東西,會突然冒出來,插上了這麼一槓子呀。”好不容易等到‘老大’罵得累了以後,趙有才這才訕訕的爲自己辯解說了一句話。
“想不到?爲什麼會想不到!你早就應該想得到。羅華和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早就應該要對他防着一手啦。到了今天,你還告訴我說想不到,你不是蠢材,又是什麼?”‘老大’被他這麼一解釋,又將剛剛平息下來的火藥味給撩了起來。
趙有才雖然畏懼‘老大’,但還是有點不服氣。繼續分辯說:“他姓羅的,也吃了,也拿了,身上的屁漏,數也數不清。紀委那邊還立着案,等着要處理他哩。是龍若海把他架到了空中,讓李小江給奪了權。他不恨龍若海嗎?再說,他還要靠着我來幫着減輕處分。這樣的人,我怎麼會想得到他會反水,倒過頭來幫着姓龍的。”
這事兒,確實是讓人有點撓頭。不管是誰,身在這個環境之中,都難以想得通羅華爲什麼會如此作爲?趙有才就不懂,自己的‘老大’憑什麼能爲這事說是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