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雙方的級別來說,杜書記根本不必向關渝明表這個態,但是考慮到關渝明是代表省廳來仁清市指導偵破工作,也就是所謂上差,所以杜書記的態度還是非常謙虛的,而且仁清市警方在多大程度上能參與這次偵破工作,也是由關渝明說了算,因此他表這個態也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不過話說這裡,雙方的談話也就接近尾聲了,因爲接下來要談的都是具體的工作,杜書記呆在這裡就沒有必要了,因此關渝明點頭笑道:“杜書記,有你表這個態,我們的信心也就更足了,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所以我們也就不多耽擱你的時間了,至於接下來的一些細節問題,我們會和王科長進行勾通。”
“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再客套,”杜書記站起來身來笑道,“不過我人雖然走了,但是心還掛在這上面,所以在以後的行動中如果你們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直接和我勾通或者通過逸飛同志轉達,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協助解決。”
“好的,”關渝明點了點頭,然後很誠懇地說道,“我們確實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
“不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杜書記握着他的手笑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轉頭對王逸飛說道:“我先回去了,你留下來接着跟關處長他們談,而且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也以這邊的工作爲主,至於委辦那邊的工作,如果你有精力去打理就儘量打理,如果實在忙不過來,我會幫你擋過去。”
“是,”王逸飛忙點頭應道,“您放心吧,這邊的工作我會盡力做好,我自己的本職工作我也不會耽誤。”
送走了杜書記以後,關渝明正想跟王逸飛談工作上的事情,這時王逸飛忽然望着他說道:“關處長,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話?”
“噢?”關渝明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是擔心這裡談話不安全嗎?”
“是啊,”王逸飛點頭道,“我看這裡人挺雜的,而且現在許多消費場所都裝了監控設備,因此我覺得這裡好象不太安全。”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你儘管放心吧,”關渝明指着陳志遠笑道,“志遠同志是電子信息方面的專家,因此那些偷拍、監聽之類的設備,在他面前是法遁形的。”
“噢,原來如此,那倒是我多慮了。”王逸飛點頭笑道。
“其實你的考慮並不是沒有道理,”關渝明想了想又說道,“只是我們剛剛來到仁清,而且行動又要高度保密,所以暫時還沒有物色到可靠的地方當踞點,否則我們也不會選在這裡見面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王逸飛沉吟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一個地方可以提供給你們使用,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噢?什麼地方?”關渝明忙問道。
“是我私人租的一套房子,兩室一廳的,”王逸飛忙說道,“現在只有我弟弟在裡面住,他實習期間正在電腦城打工,如果你們覺得合適的話,我可以讓他暫時搬回學校住一段時間。”
“這好象不太好吧?”關渝明有些猶豫地說道。
“如果你是擔心保密的問題,那你完全可以放心,因爲我弟弟這個人嘴特別緊,他不會說與自己關的事情,”王逸飛很認真地說道,“再說你們如果準備在裡面住的話,我會找其它的理由跟我弟弟說這件事,並讓他提前搬出來,所以他根本不會知道你們的存在。”
“我當然不是擔心這個,”關渝明忙搖頭道,“我是說,這本來是公事,如果讓你私人提供住的地方,這好象不太合適,再說你也知道,對方的路子比較複雜,我想總有一天我們雙方會有圖窮匕現的時候,所以我擔心住在你租的地方,會給你弟弟帶來危險。”
“這……”王逸飛不由微微遲疑了一下,因爲他知道,關渝明說的也不是全道理:以金皇集團勢力,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是自己在主持仁清這一塊偵破工作,所以他們到了走投路的時候,說不定會鋌而走險,拿自己的家人來威脅自己。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想報復他的話,即使關渝明等人不住在自己租的房子裡面,他們不是一樣會報復麼?因此現在避這個嫌疑其實意義不大,當然,關於這個問題自己也得引起重視,不然以後如果真的出現了意外,那就後悔莫及了。
但那畢竟是後一步的事情,所以自己現在沒有必要畏畏尾,想到這裡,他笑着說道:“這一點您不用顧慮,既然我們已經準備跟他們決個高下了,那就得有承擔一切後果的勇氣,所以他們如果真想報復,那也沒什麼好怕的,再說現在也還沒到那一步呢。”
關渝明聽他這麼說,頓時對他刮目相看,於是他很爽快地笑道:“呵呵,想不到你居然有這份豪氣,那我們就去你的房子裡看一看吧。”
因爲在他的印象中,一般當秘書的人都是那種八面玲瓏,肩膀生得比較窄的人,所以他們如果遇到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一般都會退避三舍,而象王逸飛這樣敢於主動往自己頭上攬事的,他還確實沒有見過。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王逸飛忙說道,“我弟弟白天都不在家,如果你們看了合適,我就讓他晚上搬去學校住。”
“如果我們真去住的話,他也不用搬吧,”關渝明想了想說道,“反正只要你覺得他嘴緊,不會出問題就行了。”
“那不行,”王逸飛忙搖頭道,“嘴緊是一回事,但是你們辦案也有自己的原則,這個規矩不能亂,再說你們落腳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臨時的指揮中心,這種地方必須置於你們的絕對掌控之中,因此象他種不相干的人,那是必須迴避的。”
“呵呵,看來你對我們是相當瞭解呢,”關渝明望着他笑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