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齊磊跟着父親去了城西的陵園給母親上墳。
在母親墳前,齊家父子各自心裡述說着心事。
“媽,我長大了,已經十六歲了,我會完成你的遺願,還有我的夢想!”
齊磊心裡默默的訴說着:“我喜歡上一個‘女’孩,我會用心去追到手的,媽媽,等下次,我會帶她一起來看您的。”
上完墳,齊家父子倆走在林蔭道上,墓園周圍的綠化都是移植的,即使是冬天也常常保持一絲青蔥之意。
“小磊啊,你去藝校上學的事情,咱們要不要暫時先放一放?”
齊天明突然說道。
對於父親的臨時反悔,齊磊感到驚訝,憤怒。
“爸!爲什麼?”
“今天給你媽媽上墳,我想明白很多東西,你媽媽當初也是走藝術這條路的,可到最後還不是跟了我,成了一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
齊天明說道:“爸爸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將來公司是要‘交’給你的,以前沒有跟你說過這些,現在告訴你,是我想了很久的,我決定送你去國外上學,拿個工管文憑回來。”
“爸……”齊磊懵了,父親怎麼可以這樣?
昨天明明就說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變卦了。
“我給你個選擇!”
齊天明掏出兩張銀行卡,“這張有三百萬,你出國讀書,以後錢不夠還給你打。”
“另外一張呢?”齊磊問到。
“這張裡面有一萬,加上你自己卡里的六千塊,找個藝校一年的學費夠了,零‘花’錢和以後的學費你自己掙!”
齊天明眯着眼睛說道。
齊磊想都不想,毅然決然的拿起那張只有一萬元的卡。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齊天明說完,轉身走在了前面。
對於齊磊的選擇,齊天明並沒有感到惱怒,反而有一絲的欣慰。
這也是種鍛鍊孩子的方式。
想當初自己毅然辭職下海,兜裡只有不到三百元。
從租了個*平車幫人拉煤開始,到自己擺水果攤,到現在開了大型超市。
這一路走來,那次不都是自己毅然決然背水一戰才換來的成功。
沒有拼搏,就沒有自己今天的成功。
齊磊並不知道父親想了些什麼,只是想到自己有了這筆錢,上藝校第一年,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下午齊磊找到了胡寅林,說自己要去琪琪格所在的汾源藝校唸書,想讓胡寅林陪着一起去。
“什麼?你打算去汾源?”
胡寅林差異的問道:“你不會是腦袋秀逗了吧?那種學校根本不適合真正學音樂的!”
“我已經定了,就上汾源藝校,其他學校不去!”
齊磊倔強的說道。
胡寅林沒辦法,只好把汾源藝校的具體情況告訴齊磊。
汾源藝校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培訓班‘性’質的社會學校,而且根本沒有辦學手續。
後來憑着校長張步凱的左右逢源,才漸漸的從一個藝術生高考培訓班,變成了一個分年級的藝校。
最開始的時候,學校裡又音樂,美術,舞蹈三個班。
全校學生加起來不超過一百人,有的班裡可能只有五六個。
後來爲了完成市裡定的辦學招生指標,學校又增加了電腦班和幼師班兩個課程。
但是因爲一些原因,美術班和電腦班合併了,而音樂班和舞蹈班也合併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汾源藝校也開始變了‘性’質。
一開始還是爲高考辦學的培訓機構,到最後徹底成了社會學校。
爲一些社會型民間小型娛樂團體輸送員工。
歌舞廳、歌舞團、酒吧、夜總會、婚慶公司等一些社會娛樂場所將汾源藝校當成了勞力輸出基地。
兩三年纔出一個能考上大學的學生,但是這些學生多半都是從高中轉來的,或者是備考多年的學生。
“你確定你還要去?”
胡寅林說完,看着齊磊。
齊磊堅定的點頭,“當然,爲了夢想,走些彎路是正常的!”
“這個可不是彎路!”
胡寅林說道:“很有可能是一條不歸路,若有一天你變成了那種草臺歌手,爲了賺錢而跑各種婚慶、廟會的話,我,會看不起你的!”
齊磊一臉尷尬:“有沒有這麼嚴重?”
“很嚴重!”胡寅林說道:“你該不會是爲了琪琪格纔去的吧?”
齊磊臉一紅,說道:“沒有吧?我是爲了我的夢想!”
“屁!”
胡寅林語重心長的說道:“那汾源藝校已經成爲了嘉城傳說中的情場炮場!‘女’生多男生少,江湖上有句話說的好,要打‘炮’,到藝校,汾源‘女’生排隊挑,昨天還是黃‘花’‘女’,入學立刻變大嫂。”
“沒那麼玄吧?”
齊磊不信,這應該是以訛傳訛的吧?
衛校比藝校的‘女’生要多的多,好不好?
而且衛校的‘女’生還懂得身體構造,生理知識,及專業又對口!
“呵呵,你去了就知道了!”
胡寅林眼睛一轉,“就是不知道琪琪格……呵呵,不說了,不說了!”
齊磊知道胡寅林要說什麼,臉紅的反駁道:“肯定不是!我要去證實你說的是錯誤的!”
“好吧,正好我跟他們的張步凱校長認識,這樣,明天我陪你去,帶你見識見識!”
胡寅林臉上‘露’出了猥瑣的表情,那笑讓人感到一絲的‘肉’麻。
第二天一大早,齊磊就爬了起來,背了自己的吉他,行李包裡放了幾件換洗的衣物,身上踹了錢包,將畢業證放在了行李包的一側。
收拾妥當,出‘門’攔了個出租車,朝着北方琴行而去。
胡寅林起的也很早,而且還從朋友那裡借了輛長安奔奔。
一路上,齊磊的心情都很忐忑,新入學就要結識新朋友。
齊磊以前的朋友很少,小時候玩的不錯的都留在以前的工廠宿舍大院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除了同學,生活裡也失去了朋友這個概念。
車子行駛到開發區的汾源街上,開了大約三百米,在一個破舊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大‘門’裡周圍的護欄盡然是鐵做的,並不像一些學校一樣牆上有玻璃碴子防止外人進來,阻止學生外出,可以看出這個學校‘挺’zìyóu的。
整個護欄大概只有兩米高,很容易攀爬。
從校外就可以看到校內的一座三米層小樓,三樓頂外側寫着“汾源藝校”四個大字。
而大‘門’上的牌匾則是寫着:嘉城市汾源藝術職業學校!
‘門’口坐着個老大爺,滿頭的白髮四方臉,穿着厚厚的棉大衣,閉着眼睛抱着一個收音機在聽戲。
齊磊從車上下來,拿這自己的行禮,等着胡寅林停好車一起走。
“幹嘛的?”
‘門’口的老大爺突然睜開眼睛,盯着齊磊jǐng惕的問道。
“大爺,我是來上學的!”
齊磊微笑着,爭取給這個看‘門’的留下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還有什麼事有求於人。
“上學?”
大爺眉頭一皺:“胡扯!這學校裡總共就四十個男生,我哪個不認識?”
齊磊愣了,看來胡寅林說的是真的,於是關心的問道:“那‘女’生有多少個?”
“三百來個吧!”
大爺說着,突然眼睛又是一瞪:“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是來報名上學的!”
“上學?”大爺眯着眼睛看着齊磊,突然笑了:“嘿,你小子,是爲了學校裡的姑娘來的吧?”
齊磊臉一紅,說道:“大爺,你可真開放!”
“嗨,那有什麼,來這裡的學生,八個有九個是爲了妹紙,你小子模樣俊俏,一定能搞定不少妹紙呢!”
“呃……”
齊磊納悶,這學校看‘門’房的大爺都這樣,那學校裡的男生們呢?
於是,一副夜夜笙歌,古代青樓裡那些影視形象,出現在了齊磊的腦海裡。
這時,胡寅林停好了車,走了過來,拍了拍齊磊的肩膀。
同時笑着對那大爺說道:“趙大爺!你好啊!”
“哎呦,這不是小鬍子麼,來找張校長啊?”趙大爺笑眯眯的說道。
“是啊!”胡寅林笑着,對齊磊說道:“這個是學校的‘門’神,趙奔三趙大爺!”
“趙本山?”
齊磊不禁樂了,敢情這大爺還是個名人。
“哈哈,叫我趙大爺就行了!”聽到有人叫自己趙本山,這趙大爺很是高興。
胡寅林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條紅梅,遞給了趙大爺。
“趙大爺,這孩子以後多照顧一下,我徒弟!”
“沒問題!”趙大爺抱着紅梅煙,樂呵呵的說道。
就這樣,大‘門’這一關就被買通了。
進了學校,裡面可謂是別有‘洞’天,並不是學校大,而是學校裡的氣氛好。
剛纔在外面沒發現,進了學校大‘門’,繞過照壁後,齊磊立刻就被那些站在大院子裡做cāo的妹紙們吸引了。
爲何說是大院子,因爲這並不是一個學校的規模,而是一棟三層樓後面全是平房。
胡寅林給齊磊介紹到,這三層樓是學校辦公室、教室以及各種排練室。
而後面的平房,則是男‘女’生的宿舍。
這不禁讓齊磊咋舌,宿舍?
男‘女’‘混’住?咋和火車站旁邊的十元休息招待所一個樣?
當得知男生‘女’生都住在平房裡,而且沒有隔閡的時候,齊磊的小心臟完全受不了,整個人都被學校的這種開發的教學態度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