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參加?我想某些人應該就不敢動什麼手腳了吧,正好今天我沒什麼事。”馬新建的話很明顯是要幫陳立鋼的父親一把。
“不用了,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這個城主啦。”陳立鋼雖然明知道馬新建的意思,但還是委婉的謝絕了。
“呵呵,也好。”
馬新建點了點頭,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鋼廠方向駛去。
汽車很快就到達了工廠,畢竟在這個時間段不是上班高峰期,因此在道路上行駛的速度還是蠻快的,正當陳立鋼剛剛打開車門走下汽車,對馬新建揮手告別的時候,只看見西林鋼廠的廠長廖輝煌帶着秘書,以及幾名車間主任,急急忙忙的從鋼廠裡面跑了出來。
“哎呀,城主,您,您怎麼來了?”
廖輝煌一邊詢問道一邊喘着粗氣,畢竟不是年輕人,近年來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廖輝煌跑了這麼遠也是面色通紅,滿頭大汗,當然,這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馬新建看着廖輝煌的樣子,也沒太注意他說話的語氣,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事,我只不過是送小鋼過來而已。”
說完,也不管廖輝煌再說什麼,對着陳立鋼說道:“陳立鋼啊,我走了,有什麼事情的話儘可以來找馬新建。”說完,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上轎車離開了工廠。
“孃的,虛驚一場,嚇老子一跳。”
廖輝煌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同時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然後對衆人說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各回各的崗位工作去!”
說完,也不理會衆人,廖輝煌轉身向着鋼廠裡走去,同時一邊走一邊心裡想着:看來要儘快將廠裡的資金窟窿堵上啊,要不然這早晚是個事。
然而廖輝煌沒想到的是,他說者無心,然而陳立鋼這個聽者卻有意,好巧不巧的陳立鋼聽見了廖輝煌的那句小聲的嘟噥。
看着廖輝煌離開的背影,陳立鋼不禁心中暗暗的想到:看來廖輝煌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否則上一次上級巡視,馬新建要檢查財務部的時候,廖輝煌不可能推三阻四的,而且這次馬新建送我過來,看樣子也是嚇了他一跳,這裡面果然有貓膩。
晚上回去的時候,陳立鋼看到陳力德也回家了,只不過陳力德坐在那裡直嘆氣,不用想,陳立鋼也知道,應該是今天的事情不太順利吧。
看着有些失落的陳力德,陳立鋼拍了拍陳力德的肩膀:“爸,彆氣餒,您不是常跟我說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麼,我們現在已經離目標越來越近了,我相信終歸有一天,這個廠長是屬於您的!”
原本悵然若失的陳力德聽到陳立鋼的話,身軀猛的一震,自己這麼大歲數了,竟然不如一個孩子看的通透,真是越活越回去啊,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自己之前一直在車間主任這個職位上
做的好好地,兢兢業業十數年,如今竟然因爲一次董事選舉的失敗,而失魂落魄。
想到這,陳力德的腰桿也挺直了,人往高處走不假,但是要是被那權力矇蔽了雙眼,那自己和廖輝煌這種人,又有什麼分別呢?
看見陳力德走出了失落的陰影,陳立鋼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自己的父親就這樣一蹶不振,畢竟是自己慫恿父親去競選這個董事的,爲的就是想讓父親開心一點,若是因爲這樣反而讓陳力德不開心,陳立鋼可就覺得罪孽深重了。
董事會的選舉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整個工廠看上去一片寧靜祥和,但其實暗地裡風起雲涌,一場莫大的危機,正在緩緩地向工廠靠攏。
幾天後,馬新建又找上了陳立鋼,這才二人約在一個比較私密的咖啡廳,馬新建早早的在那裡定了包間,就等陳立鋼過去了。
陳立鋼到了那裡,兩個人寒暄一番後,陳立鋼也不做作,直接進入了主題:“對了大哥,你找我,肯定不是就爲了和我拉家常的吧,是不是工廠那邊出什麼事了呢?”
見到陳立鋼一針見血的,道破了自己將他叫來的目的,馬新建欣慰的笑了笑,這個陳立鋼真是玲瓏心思,縝密思維,如果跟旁人說他只有二十來歲,誰會相信呢。
“不錯!在這幾天,我一直在帶着檢查小組徹查整個工廠,不得不說,工廠雖然表面看上去只有一個小小的廠長廖輝煌,但是背後的勢力實在是錯綜複雜!”馬新建面色冷峻的說道。
“恩,這個我也猜到了,如果僅僅是廖輝煌一個,他翻不出什麼浪花,但是從整個工廠的內部結構看,我就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廖輝煌的背後應該有人在支持。”陳立鋼頓了頓說道。
“當時我爸爸競選廠長失敗的時候,我還單純的以爲是廠裡員工的嫉妒心理,但是仔細一想,如果沒有人在背後操縱,就算是我爸爸選不上廠長,那廠長的位置,也不應該再次輪到廖輝煌的頭上!”陳立鋼眼睛微微眯起。
從董事選舉開始,他就察覺到一絲不同,當時還有些沒把握,但是如今馬新建也說出了同樣的話,陳立鋼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恩,不錯,不僅如此,在我們檢查小組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工廠的賬目上動過手腳,雖然很好的做了一些掩飾,但是在仔細盤查一番,我便發現這工廠的賬目上有毛病。”馬新建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悲痛的色彩。
“鋼廠是城數一數二的大鋼廠,按理說至少應該達到三百萬噸以上,年產量竟然只有區區的兩百萬噸?不只是工廠,整個城的鋼材城場都被壟斷,鋼鐵的輸出總額不增反減,很明顯是有人惡意囤積鋼鐵,想要扭轉城場經濟!”馬新建面色嚴峻道。
“囤積貨物以便哄擡物價?”陳立鋼一愣,這不很明顯是囤積貨物,哄擡物價麼?憑藉囤積貨物哄擡物價好從中牟取
暴利,沒想到在這竟然有人想到了這一點,陳立鋼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前瞻性還有獨特的商業目光。
“哄擡物價?”馬新建被這個新穎的詞彙吸引了,楞了一下。
“恩,就是將物價太高牟取暴利。”陳立鋼冷汗流了一地,急忙解釋道。
“好!這個哄擡物價用得好,就是哄擡物價來達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所以在這個小小的工廠背後,應該隱藏着一條很大的魚!”馬新建皺着眉頭道,“不光整個城如此,我懷疑就連附近幾個省,鋼材製品都已經被壟斷了。”
“這就有些麻煩了,看來背後的黑手能量不同凡響啊!”陳立鋼想了想道,“但是想要整治必須選擇一個方向入手,如今城正是最好的切入點,大哥,您想要整治這不良歪風,必須從工廠入手,抽絲剝繭,才能將幕後黑手拉出一網打盡!”
“不錯,目前看來想要一下子,將所有人繩之以法,定然會牽扯到大部分人的利益,這是萬萬不妥的。”
在和馬新建繼續探討一番後,陳立鋼離開了咖啡廳,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卻是暗自想着事情,雖然自己早就知道工廠背後沒那麼簡單,但是沒想到問題竟然這麼棘手,背後的那隻手,就連馬新建,陳立鋼都不敢肯定能不能動的了。
就在馬新建和陳立鋼密談後的第二天,陳立鋼正在家中閒來無事的看書,陳力德從鋼廠回到家中,興奮地跟陳立鋼母子二人分享一個好消息,廖輝煌的廠長一職已經被撤掉,因爲涉嫌侵吞省有財產,製作假賬,已經被檢查組帶走協助調查。
陳立鋼微微一笑,他早就猜到了廖輝煌被撤職這件事,只不過馬新建下手着實有些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廖輝煌拿下,想從廖輝煌身上抽絲剝繭,拉出後面的幕後黑手,真不愧是馬新建,雷厲風行。
而且據說來的人還是從省裡調撥過來的巡視小組,組長名字叫做馬承,陳立鋼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看來是馬新建後面的家族終於出手了。
然而陳立鋼的眉頭再次皺起,這幕後黑手,既然能在馬承來了,後不驕不躁,不是個傻子,就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大人物,能做出囤積貨物哄擡物價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傻子,那這人肯定是那種能沉得住氣的大人物,到底是誰呢?
陳立鋼突然發現自己雖然是土生土長的西林本地人,但是對於城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實在是有些不瞭解,因此就算是自己腦袋在好用,怎麼聯想也猜不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當天晚上,西林城工業局局長陳樑的家中。
“叮叮叮!”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你好我是陳樑。”
“什麼?哦,好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的陳樑面色大變,額頭上冷汗直接冒了出來,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走回牀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