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餘焰囂張

劉毅等繼續行軍,順利攻下巴陵,並斬殺了王稚徽。桓謙得信後向桓振言道“晉軍已近,我來守城,你速速帶兵前去抵擋,我方軍士素服你之武勇,一定能夠破敵。”桓振一直就看不起桓謙,認爲其缺乏用兵智略,不聽從他的建議,說道“江陵乃我方軍士的家鄉根本所在,我等固守江陵城,兵士定能死戰,不宜遠離城池求戰。”桓謙固請不已,桓振便派他帶兵千餘去馬頭防守,桓蔚帶兵千餘駐守龍泉。何無忌劉毅此時兵力已有萬餘,輕鬆擊破這兩處據點,但桓謙與桓蔚卻得以逃走。

何無忌欲乘勝直趨江陵,劉道規勸阻道“兵法進退有時,不可數進。我兵接連戰鬥,疲勞已甚。桓氏世居西楚,羣輩爲家鄉皆願出死力,那桓振又勇冠三軍。我們此時需息兵養銳,緩圖進取,不憂不克。”無忌言道“此言並無道理。我吳地精兵連戰皆捷,正應乘此連勝之勢一舉攻克,更何況如今我衆敵寡,敗敵甚易。”無忌不聽道規之言,而劉毅也贊成無忌,於是就帶兵徑行前往江陵。

兩軍在靈溪對陣。桓振親將,率騎直衝何無忌中堅,揮戟掃蕩,所向披靡。無忌等靠着優勢兵力頑強抵擋。正自激戰之際,又有一支部隊從晉軍斜後方插了進來,是桓振事先安排好的馮該率領的數百騎兵隊。這下晉軍在夾擊下開始不支,敗下陣來。無忌等開始後退,桓振縱馬直追無忌,眼看着戟尖就要挨着了。幸好劉道規發現危情後及時趕來,一槍撥開,救了無忌,力戰桓振。無忌也掉轉馬頭幫助道規。桓振力戰二將竟然絲毫不落下風。道規心想如今不是戀戰之時,向無忌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出槍一左一右夾刺桓振,桓振慌忙左隔右擋。兩人趁此回馬便逃,桓振也不敢追。無忌、道規與劉毅收合餘軍,整衆而退。此戰晉軍死亡人數有一千多人。晉軍退至尋陽城,再做下一步打算。

再說柳約之與羅述進軍至枝江,聽聞無忌敗信,知江陵城難以力取,便想去詐降,趁機刺殺桓振。於是他們便派出一使者去桓振那裡,說柳約之慾帶軍降於桓振,桓振一口答應了下來。使者走後,桓謙說到“受降如受敵。我看那使者神色慌張,怕是有詐。”桓振回道“我也有所懷疑。怕他做甚,我帶軍前去殺了他們便是”桓謙說“若興師動衆的話,他們知詐降不成定然會退走,我們將一無所獲。依我之見,我們可約定一地點相見,我們軍中正巧有一人相貌跟你很像,可使其冒充你前去赴約。我們在附近設伏。如若有變,立即擒殺。”“叔父此計甚妙”。於是桓振就派去使者去柳約之軍中定約。

第二日清晨,雙方各帶十數名兵士前往赴約。見面後,柳約之言道“久仰將軍威名,今日得見,甚慰平生。敢請將軍前往軍營一觀。”當下三騎並行,柳約之,羅述突然抽劍,交刺其胸背,假桓振倒下。假桓振所帶十餘名兵士匆忙展開戰鬥,這時埋伏於近處的桓振兵士聽聞兵刃交接聲,迅速前往,將柳約之等團團圍住。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柳約之與羅述均被桓振斬殺。桓振心想不如趁此挫殺敵軍一陣,就帶着部隊前往尋戰。柳約之所留統軍時延祖見他們久久不來,心知有變,又見遠方塵土大起,心知不妙,迅速整衆而退,桓振追之不及。

柳約之雖然失敗,不過不久後,毛璩卻攻下了漢中,將桓希斬首。南陽太守魯宗之也攻克了桓蔚鎮守的襄陽,桓蔚逃走。

何無忌劉道規等於尋陽城修船聚糧,秣馬厲兵,數月後士氣復振,劉裕從兄劉懷肅亦來相助,劉懷肅即爲劉裕乳母之子。十月,大軍再次西上,進至夏口。桓振派馮該守東岸偃月壘,桓仙客守西岸魯山城,孟山圖領水軍出戰。三軍衆合萬人,水陸相援。劉毅與敵兵力相當,將士銳氣正鋒,即刻決戰。劉毅進攻魯山城,道規與劉懷肅進攻偃月壘,無忌水戰。激戰大半個上午,正午時分三處敵軍盡皆潰敗,馮該逃走,孟山圖與桓仙客被生擒。

405年春正月,劉毅諸軍進至馬頭,直逼江陵。桓氏地盤至此所剩無幾。桓振着了慌,派出使者帶書信去請降,信中寫到“臣桓振將奉送天子,桓氏世居西楚,還請賜江州荊州地予桓氏鎮守。”可是劉毅不答應,對使者言道“歸語桓振,見機的話,自己帶天子前來謝罪,或可免除一死。不然的話,桓氏赤族便在眼前!”使者回報後桓振大怒,準備決一死戰。當時魯宗之亦兵臨江陵,桓振決定先出城擊破魯宗之,留桓謙與馮該守城。桓謙勸阻道“對付劉毅大軍纔是重中之重,你若去戰魯宗之,劉毅來到怎麼辦?”桓振言道“魯宗之已近,劉毅尚未到達。我先去破了宗之,回來再戰劉毅不遲。若讓他們兩軍會和,更難擊敗。”於是桓振領兵去戰宗之。

此時劉毅大軍已到城下,馮該想出城迎戰,桓謙不許“我們需要固守城池,等桓振回來。若出城戰敗,大勢去矣。”馮該不聽,自帶己衆出城迎戰,一戰而敗,全軍覆沒,自己和兒子馮山靖都被劉懷肅於陣挑殺。劉毅大軍圍城急攻,桓謙棄城而逃,後與桓蔚、何澹之等投奔後秦,江陵城重新歸晉。

先前劉敬宣聽聞劉裕京口起兵後便與司馬休之從南燕回來投奔劉裕。桑落洲之戰時,劉敬宣到達歷陽,正值桓玄侄子桓歆前來攻擊歷陽城,敬宣便與劉鍾、諸葛長民出擊敗之,敬宣陣斬桓歆大將楊秋。此時敬宣與司馬休之也在軍中,司馬德宗認爲江陵重鎮,想讓自己族人來守,於是便讓司馬休之做了荊州刺史,駐守江陵,劉毅與道規返至夏口駐軍,而無忌則奉帝東還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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