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然怎麼辦?真要是隨了楊行長的心願,自己還不成了幫兇了!
第二天,鄭國瑞像劉中舟彙報了此事的情況,劉中舟說:“你馬上打電話給楊行長,就問他看了資料後是啥意見,探探他的口風,然後纔好見機行事。”
鄭國瑞於是撥通了楊行長的電話,問道:“楊行長,您好,昨天小烏送過去的資料您都收到了吧,您看了之後是啥意見?”
楊行長一聽,沒好氣地說:“這事兒不急,先放一放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你們。”
鄭國瑞聽他這話,明顯是爲難自己。南方集團這筆貸款有多緊迫,楊行長不是不清楚。
可無奈自己有求於別人,也只好笑臉相迎地說:“楊行長,還麻煩您多多費神,儘快給我們個消息,我們着急着要這筆貸款啊!”
楊行長聽着鄭國瑞這哀求的口氣,心裡那個非分之想又冒了出來,說:“今天白天我有會議,沒空。晚上我要去高爾夫練習場打球,不如你叫烏小姐過來一起打球吧,到時候我把意見告訴她,你看怎麼樣?”
鄭國瑞見他還不死心,只好說:“這個我問問烏小姐今晚方不方便,然後再給您答覆。”
鄭國瑞放下電話後,趕緊把楊行長的要求告訴了劉中舟。
劉中舟一聽,心想:看來楊行長的胃口太大,得用別的東西代替才行了。
他略一思量,對鄭國瑞說:“要不這事兒你走一趟吧。”
鄭國瑞心裡一驚,說:“董事長,他要找人去陪他打高爾夫球,我去不合適吧?”
劉中舟說:“讓小烏去更不合適。”
鄭國瑞一想也是,把烏雲玉這隻綿羊送進楊行長的虎口,劉中舟也沒有這個膽子。
可是自己去算怎麼回事兒呢?鄭國瑞問道:“那我去了怎麼跟他解釋?”
劉中舟說:“這樣,你帶幾件茅臺酒過去,就說小烏家裡有事回去了。話怎麼說你自己看着辦,總之就一個原則,別得罪他。”劉中舟爲了能打通這個關節,儘快拿到貸款,他必須要想辦法填上楊行長的欲壑。
鄭國瑞答應一聲,轉身下樓去庫房裡提出三件茅臺酒放進自己的車裡,準備晚上去送給楊行長。
他也知道這件事情難辦,可是沒辦法,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整個集團現在就是自己和楊行長比較熟悉,有些話可以直說,要是換個楊行長不熟悉的人去,他的戒心就更重了,反而不利於以後貸款事項的進展。
楊行長接到鄭國瑞的電話時,很是意外:這劉中舟到底搞什麼鬼?說好的要烏雲玉過來陪自己,他怎麼換成了財務部的鄭國瑞,這是要耍我嗎?
可他仔細一想,感覺又不像。
劉中舟應該是分得清輕重的人,不會拿貸款這麼大的事情跟自己開玩笑。再說了,如果他要耍自己,完全可以不理會自己的要求,爲什麼還要換一個人來呢?
這裡面一定有蹊蹺,要麼是烏雲玉不願意來,要麼是劉中舟讓鄭國瑞來是有事要和自己談。
雖然自己對烏雲玉的美貌是真的垂涎三尺,可如果烏雲玉不願意的話,自己還真的沒有膽子敢亂來,這種事兒鬧得不好是會進局子裡去的,那自己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前程就完了。
自己有這樣的擔心,他劉中舟肯定也有。
如此看來,劉中舟這麼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先聽聽鄭國瑞是怎麼說的。
晚上,在小區樓下停車場見到鄭國瑞時,楊行長臉上的不快依然很明顯,他拉着個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鄭國瑞一下車就滿臉堆笑地說:“楊行長,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楊行長說:“鄭部長,你們這是玩的那一出啊?”
鄭國瑞知道楊行長指的是什麼,就解釋說:“原來說好讓小烏過來陪你去打高爾夫的,可是不巧,她家裡有點急事兒來不了了。所以劉董事長讓我過來給您陪個不是,還帶來了幾件茅臺酒。這酒您先喝着,要是順口的話,下次我再給您帶幾件過來。”
楊行長看鄭國瑞說話時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可這事兒他自己也不好點破,說到底這些事都上不得檯面,這樣你知我知的不說破也是一種策略,免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雖然劉中舟在這件事情上拂了自己的面子,可他還是讓鄭國瑞過來致歉了,這還不算,還送了自己幾件茅臺酒,這也算說得過去了。
可久經沙場的楊行長心裡也明白,劉中舟此舉等於是告訴他,烏雲玉的主意是打不成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楊行長見鄭國瑞滿臉堆笑,就說:“你看你們這麼客氣幹啥?都是熟人,以後別這樣了。鄭部長,要不你上樓去坐坐吧?”
鄭國瑞何等精明,他知道要是楊行長說:“要不跟我一起去打高爾夫球吧?”
那自己是一定要去的,因爲這意味着楊行長讓他一起去是要他買單,而自己對此也是早有準備。
可此時楊行長說讓他上樓去家裡坐坐,這樣的話無異於是端茶送客,鄭國瑞豈能聽不出來?
他趕緊說:“不了不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打擾,今天就不上去了。您看這酒擱哪裡呢?我幫您搬過去。”
楊行長指着旁邊的一輛車說:“就放在這輛車的後備箱裡吧。”說這,他用遙控器對着車子按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打開了後備箱。
鄭國瑞跟着就把放在自己車上的幾件茅臺酒搬到了楊行長的車裡,然後他擦擦手說:“楊行長,那我就走了,有什麼事您給我來電話吩咐一聲就行。”
楊行長說:“好的。”
開車駛出了停車場,鄭國瑞這才長舒一口氣。對這次代替烏雲玉來闖這趟龍潭虎穴,他心裡也是萬分的彆扭。可是沒辦法,這事兒誰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把,反正楊行長吃不了自己,只不過這事兒真的是噁心了一點。
來到路邊僻靜處,鄭國瑞停下車,掏出電話來打給劉中舟。來之前劉中舟就反覆交代他,事情辦完了以後馬上給他一個回信,此時有了結果,鄭國瑞不敢馬虎,第一時間向劉中舟彙報:“董事長,事情辦好了,我把酒送給他了。”
劉中舟說:“是嗎?他怎麼說的?”這件事情反差太大了,劉中舟不得已而爲之,所以他很擔心此舉讓楊行長惱羞成怒。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銀行貸款也泡湯了。
鄭國瑞說:“他也沒說什麼,我看他不像是太介意的樣子。”
劉中舟說:“他沒有再提什麼別的要求了吧?”
鄭國瑞說:“沒有了。”
劉中舟長舒一口氣說:“那就好,我就怕他不死心,再讓小烏去幹什麼別的事。”
鄭國瑞說:“我從他臉上還是能看出一些失落,只不過這種事他也不好明說,雖然您讓他碰了個軟釘子,但有那幾件茅臺酒在那裡,我估計他也知道此事不好再提了。”
劉中舟說:“對啊,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們不是也不好明說嗎?他明白了就好,我就擔心他是個二百五,撞了南牆都不回頭,那我就難辦了,總不能拉下臉來得罪他吧,那樣的話貸款就沒戲了。”
鄭國瑞說:“就是。”
劉中舟說:“行啊,現在這事辦妥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不過後續的事情你要跟進啊,多跟他聯繫。”
鄭國瑞說:“好的。”
劉中舟剛放下電話,他老婆就插話問道:“是誰呀?”
劉中舟說:“財務部長。”
他老婆說:“什麼事啊?”
劉中舟說:“公司裡貸款的事。”
他老婆說:“貸款的事還用得着這麼心急火燎的?我看你今天晚上吃完晚飯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劉中舟說:“這不是到了關鍵時刻嗎?怕這筆貸款黃了,公司的項目就進展不下去了。”
他老婆繼續追問道:“怎麼貸款還有烏秘書的事啊?我聽你剛纔說烏秘書怎麼怎麼的。”
這事劉中舟又不好直說,這種事情要是透露出一點消息,他老婆肯定沒完沒了的追問兩三天。於是他就遮掩道:“要跟銀行的人員搞好關係,不就得多走動走動嗎?這種事烏秘書一個小姑娘去不方便,所以就讓鄭部長代替她去了。這有什麼啊?公司裡的事,你瞎打聽什麼!”
他老婆憑直覺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現在劉中舟已經矢口否認了,拉下臉來不讓自己繼續追問,自己就是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她就只好停住,不再打聽了。
一直坐立不安的劉中舟,這時才靜下心來,他點起一支菸,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鄭國瑞開車回到家,一進門,他老婆就很驚奇地問他:“咦,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鄭國瑞沒好氣地說:“我早點回來還不好嗎?難道你巴不得我不回來!”一想起剛纔自己低三下四,滿臉堆笑的去陪楊行長,鄭國瑞就覺得心裡邊一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