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難隱瞞的兩件事,一是即將出來的噴嚏,二是對一個人的喜歡。
顏六音之所以易容成銀樹,就是想不動干戈地在比賽上取勝。直接帶走“妙音”。
然而一坐在古琴前面,她能想起的只有《鳳求凰》。一想起《鳳求凰》,對那個人不在了的悲傷就怎麼也掩藏不住,其他書友正在看:。
“六音,琴跟自己的心一樣,是需要表達和尊重的。技藝只是爲了表達通暢,不是最主要的。”
“徒兒明白。”
“……我是你師父,六音。”
“徒兒知道啊。”
“既然知道,那琴音裡爲什麼全是愛慕之情?”
“師父好厲害…”
他在夕陽的霞光里長長地嘆了口氣,目光裡滿是無奈和溫柔:“爲師不能與你在一起,但是六音,爲師一直是你的師父,會一直陪着你。”
騙子……
胭脂河上起風了,顏六音抱着“妙音”,眼眶微袖。
周圍的捕快刀劍出鞘,畫舫上空是細密的蛛絲機關。段十一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悲憫:“跟我回去吧六音,你想做的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不如讓你師父安穩九泉,其他書友正在看:火影之究極下忍。”
“你怎知我如此做,我師父就不得安穩?”顏六音輕笑,字句都帶着輕佻的尾音,聽起來滿滿都是挑釁:“段捕頭,你錯看了我師父,我師父也錯看了你。”
段十一抿脣,手裡的青絲劍出鞘:“他的確是看錯我了,當年將你交給我,沒想到我沒本事化去你這一身戾氣。”
琴聖是慈悲的,愛上他的女子卻因着他的慈悲。變成了這世間最心狠的魔。
顏六音冷笑一聲。袖色的袍子在風裡翻飛,腳尖一點,便直衝段十一而來。
段十一擡手迎上,以純厚內力相拼,青絲劍抵在顏六音的掌心。
“一年不見,我長進不少。你爲何反而退步了?”顏六音一手拿着琴,難得還有說話的精力。眼尾一挑,滿是詫異:“上次傷你,也不至於傷成這樣吧?”
若是以前,她今日該落下風的,能不能逃出去還是未知數。但是今日,段十一內力像是大傷剛過,底氣不足,她竟然可以抗衡。共住帥劃。
“何必多言。”段十一靜靜地看着她:“用我教你的功夫對付我,你贏不了。”
“哈哈。”顏六音大笑,反手一掌向他:“我的功夫,可不全是你教的。”
段十一的路數太正,她是魔,自然糅雜了其他的邪派功夫。這一年的修煉,也算是小有所成。
跟她拼內功有些吃虧,段十一躲閃開,三百六十度旋轉之後華麗落地,很不要臉地命令了一聲周圍的人:“給我上。”
小草正緊張呢,被段十一這一命令無語得一個趔趄。拜託,說好的高手過招呢?羣毆人家是幾個意思啊?
“師父,你太無恥了!”
段十一喘了口氣,對着她翻了個白眼:“能省功夫卻還要花力氣去單挑裝逼的都是傻x,你師父我這叫資源合理利用,你懂個啥?”
周圍的捕快蜂擁而上,將顏六音團團圍住,呈八卦之陣,分別進攻。
小草在旁邊看着那袖色的裙子飛揚,心裡感嘆顏六音的功夫學得真的不錯,拿着琴還能對付這麼多人,段十一教得真是好。
同一個人教,她的功夫咋就沒這麼厲害呢?
一定不是她的問題,其他書友正在看:!一定是段狗蛋偏心!就是這樣沒有錯!
顏六音開始還遊刃有餘,慢慢的表情就有些吃力了,以一敵衆雖然很帥氣,但是也很累人的好不好?想輕功飛走,頭上又全是機關。想從旁邊突圍,段十一又拿着青絲劍不要臉地衝着她笑。
該死的。
“對了啊。”段十一看戲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來轉頭看着小草:“爲師不是給你任務了麼?你爲啥回來了?完成了嗎?”
小草眨眨眼:“完成了!……吧?”
“這個‘吧’是怎麼回事?”段十一眯眼:“我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嘿嘿,:全球進化。”小草扭頭看着遠處水面上飛過來的黑影,吞了吞唾沫道:“你的預感成真了耶。”
顏無味抵達了畫舫,手裡天蠶絲飛出來,將畫舫上空的蛛絲全部切斷。
機關啓動,無數飛鏢朝着他射去,顏無味反應極快,在蛛絲被切斷的同時就一頭扎進了胭脂河。
顏六音得了機會,飛身而出,抱着“妙音”上了河岸。段十一皺眉,跟着就飛身過去,一劍刺向她。
這一劍很快很準,顏六音一回身,幾乎沒有時間躲閃。但是她懷裡抱着“妙音”,,是剛好可以襠下這一劍,全身而退的。
然而這傻姑娘,拼着最後一點反應,不是躲避,而是將妙音轉到了身後,任憑段十一這一劍刺進她的腹部。
小草倒吸了一口涼氣,段十一的眉心也皺了皺。
“你可真狠吶。”顏六音忍着疼,低低地笑:“這麼多年了,都一點不心軟。”
段十一頓了頓,拿着劍的手微微一鬆。
就趁着這個時候,顏六音伸手將青絲劍拔了出去,一腳踢開段十一,抱着妙音消失在黑夜裡。
“她跑了!”祁四大喊了一聲,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紛紛去追。小草跟着上岸,跑到段十一身邊看着他:“你放水!”
顏六音重傷,剛剛明明是抓住她的最好機會,離她最近的段十一竟然沒有動。
段十一擡手捂臉,低低地道:“別告訴別人啊,我只是發了會兒呆。”
小草張張嘴,心裡突然有點沉。
像段十一這樣沒心沒肺禽獸不如的人,是不是也曾經喜歡過誰呢?目光滿是溫柔地,認真地看着那人,護她半世安好無憂。
動感情的段十一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就是現在這樣?
小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也不知道爲什麼,酸得心裡也跟着揉成一團。
捉拿顏六音的計劃失敗了,衆人收工回六扇門,沒有人多說話。
小草跟在段十一身後,看着他的背影,視線總是集中不起來。
“什麼情況?”走了一會兒,祁四看着面前的六扇門,皺眉回頭看向段十一。
段十一擡頭,就看見一羣青衣襟將六扇門的大門團團圍住。
“不至於吧?”祁四道:“不就是沒抓到顏六音麼?上面怎麼這麼大反應?”
青衣襟?小草瞪大眼,一拍大腿:“糟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陳白玦!
這兩天忙着抓顏六音,倒是忘記他那茬了。雖然將他救出來的時候是大晚上的,應該沒人看得清她和段十一的容貌。但是人家要追查,也肯定能找到人的。陳白玦在六扇門裡,難不成也會被直接帶走?
段十一徑直走了過去,青衣襟讓開了路,六扇門裡頭應該來了人,最強文聖小說。
“應該是個誤會。”葉千問坐在大堂裡,拱手對旁邊坐着的都門護衛馬遙力道:“我六扇門之人,最近晚上應該都沒有外出。”
馬遙力穿着一身護甲,臉上倒是有笑容,只是看起來疏遠得很:“六扇門是深得皇上信任的,我們自然也相信不會是六扇門之人亂了規矩。但是上頭查了兩天,覺得能把那麼多青衣襟傷的人,在長安城裡實在不多,所以來這高手如雲的六扇門問問。”
李二狗站在一邊,忍不住開口道:“六扇門有這本事的人也不多,除了段捕頭,誰會敢做那樣的事情啊。”
“李捕頭。”葉千問皺眉,回頭看了他一眼。
李二狗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馬遙力目光幽深,正想說什麼,段十一就從門口進來了。
“十一,過來見過馬大人。”葉千問一看見他,就道:“馬大人要問你事情。”
都門護衛其實不是多大個官兒,但是這馬遙力背後站着的官可是惹不起的,段十一笑得一臉人畜無害,拱手道:“見過馬大人。”
“段捕頭多禮了。”馬遙力上下量段十一一番,笑道:“眠花樓一案,段捕頭做得極好,上頭也誇獎過,馬某很是佩服。但是不知段捕頭可知道,這青衣襟在的地方,是不能亂去的?”
“這個段某豈會不知?”段十一乖乖地站着:“段某可沒去過。”
是段小草去的!
馬遙力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僵硬不變地道:“剛剛馬某已經帶人將這裡找了一遍。”
小草心裡一跳。
陳白玦還在祁四的屋子裡呢!
“的確是什麼都沒發現。”馬遙力接着道:“但是希望段捕頭,有什麼線索的話,就來知會馬某一聲。有些東西可查不得,哪怕段捕頭是這長安第一神捕。”
“段某知道規矩,不會讓大人難做。”
“如此甚好。”馬遙力站了起來:“那馬某就不多擾了,告辭。”
“大人慢走。”
葉千問和段十一都將人送到了門口,小草捂着心口鬆了口氣,連忙轉頭看向祁四。
人呢?
祁四搖搖頭,這兩天陳白玦一直在他院子裡住着,要是這些人沒搜到的話……人呢?
小草連忙往祁四的院子裡跑,將房間和後院都找了一遍,沒找到。
“難不成已經被抓走了?”
“沒有。”段十一站在院子裡看了一會兒,走到旁邊的水井口:“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