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昏暗的時候,曹衝在糜芳的指引下,帶着一萬多的人馬,已經是進入了長沙城了。
長沙城建成已久,是西漢時期就存在的城郭了,因爲年久失修的原因,城牆上脫落比較嚴重,不少地方甚至是用黃泥堆砌修補而成了。
在遠處看長沙城,除了他的高度夠高之外,實在是稱不上是雄城,相比較而言,武陵城被劉備修繕了一次,倒是堅實了不少。
長沙城門口,曹衝入目的是一個胖子,不需糜芳介紹,曹衝就知道他是韓玄了,在韓玄的身後,則是一干錦衣中年人或者是老朽,在這些人的後面,纔是長沙郡的官吏胥吏。
從這一方面來看,也能看出長沙郡與徐州豫州那些地方不一樣,徐州豫州雖然也有世家力量,但還沒到可以威脅到官府的程度,而荊南四郡,亦或者是江東地區,世家就是官府,官府就是世家。
在官府的胥吏之中,有一半的人都是士族出身的,士族把持這官府,從這一方面,也反映這韓玄其實也是不簡單的人,能在士族林立的地方站穩腳跟,自然是有手腕的。
“公子!”
韓玄當即跪伏在曹衝身前,韓玄一跪,後面的人自然也不敢站着,紛紛跪伏了下去。
“罪臣韓玄,之前被劉賊脅迫,不得不屈身事賊,韓玄翹首以待丞相之王師,今日,韓玄終於是等到了!”
這句話一說完,韓玄當即哭了起來,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讓你感覺不到他是裝的,反而會覺得他就是這樣的。
然而,他就是裝的!
曹衝對此心知肚明,但也知道沒必要戳穿,於是趕忙上前把韓玄扶了起來。
以韓玄那兩百多斤的軀體,曹衝也就是九十來斤,怎麼可能把他扶得起來,所以在曹衝手一到的時候,韓玄就顫顫巍巍的自己站了起來了。
“太守能逃過劉賊的毒手,已然萬幸,不日父親便會到此,到時候一應封賞,皆會給與諸君!”
不僅是韓玄,就連韓玄身後的士族也是睜大了眼睛,他們雖然有錢有勢,但終究沒有官爵,沒有官爵的士族,又怎麼能說是望族呢?
所以這些士族想要得到官爵的心,其實比韓玄更要迫切的。
韓玄想得到官爵,更多的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士族想要得到官爵,卻是爲了一族人着想,其中的期盼,不在一個程度上。
曹衝對着韓玄說完之後,又對着韓玄身後的人說道:“諸位皆是長者,不需爲我行跪拜之禮,諸位還是快快起來,莫要折煞了曹衝。”
那些人爲了官爵,別說是跪了,就是爬着到曹衝腳下跪舔也不是不可以,聽到曹衝的這句話,一個個臉上笑得跟菊花一般,對着曹衝行了一禮:“公子仁德,我等感佩!”
曹衝在心中一陣好笑,自己就叫他們起來而已,這就成了仁德了?
果然,人一不要臉起來,是永無止境的,曹衝對他們心中的訴求自然一清二楚,因此聽到這句話,連忙回了一句。
“倉舒年幼,當不得仁德二字!”
曹衝與韓玄以及士族的這些老狐狸在城門口虛僞的客套之後,便到了太守府中,而曹衝的其他的軍隊,則是暫時的駐紮在城外。
長沙城此時雖然被收拾了一下了,但還是可以看出戰爭兵亂的痕跡,起碼城中大部分的老百姓的房門都是緊緊的合在一起的。
曹衝從城北經過大半個長沙城,把長沙城的樣子差不多都看了一遍,其中有一處大宅被徹底損毀了,此時還在冒着青煙呢,在曹衝之前的情報之中,自然知曉這是王家的府宅。
說起來王家也是慘,本以爲能夠輔助劉備,將長沙郡的大勢穩定下來,順便自己的家族也可以在劉備帳下得到一些官位,沒想到卻是遇到了搏命的魏延,一族之人,硬生生的被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都是在長沙郡各處的產業之中。
可惜,樹倒猢猻散,王家的嫡系死的差不多,加上家中私兵僕役死得七七八八了,瞬間就吸引了長沙郡的其他世家。
在長沙郡中,王家獨尊,在王家下面,卻還是有林家趙家這些家族。
這些人的實力自然大大不如王家,卻在這次動亂之中狠狠的發了一筆財,別的不說,光是長沙郡的土地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更別說還有其他的房宅店鋪這些產業,一時間,長沙郡的士族是吃得滿嘴流油。
曹衝對這一幕自然知曉得一清二楚,但他卻沒有阻止。
畢竟自己在長沙郡是過客,山高皇帝遠的,曹衝對土地是沒有奢求的,但對土地沒有想法,但對其他的東西,就未必沒有想法了。
在一羣人的恭迎之下,曹衝曹純分別落座。
桌榻前,是各式家珍,鹿肉鴨舌生魚片,還有一杯杯昏黃的美酒。
在曹衝落座之後,馬上就有樂師奏樂,接着是一羣伶人美姬上前來獻舞。
這些美姬的模樣倒是不差的,盈盈一握的細腰,渾圓的腿根搖搖晃晃,在胸前的波濤洶涌,加上服飾上的隨意開闊,若是你仔細一瞄,便是可以發現這些人是沒有穿內衣的,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樂服而已。
曹衝把酒杯端上,小小的喝了一杯酒。
這些伶人美姬大多是從小訓練的,一個個不僅姿色過人,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經常被當做貨物送來送去,曹衝作爲後世人,對於把人當成貨物送的習慣有些反感,但也就喝一口酒罷了。
他家中可人的小娘子不止一個,對於這些美姬自然沒有太多的想法。
曹衝沒有想法,不代表曹純沒有想法,看曹純那豬哥樣,曹衝只得搖搖頭。
韓玄也會做人,直接把場上的五名美姬全部送給了曹純,對於美女,曹純自然是全部笑納了,甚至直接抱着一個美姬,徑直走到內房去了。
衆人一副老司機的表情,大概是這種事情也見多了,因此也就見怪不怪了,但曹衝臉上卻有些紅潤。
這他孃的是白日宣淫啊,果然還是古人會玩。
待宴會差不多的時候,坐在曹衝下首的一位中年人拍了拍手,場下有一羣奴僕扛着一箱箱重物到了中堂。
林家族長一笑,對着曹衝說道:“此乃我林家的一些薄禮,還望公子笑納!”
場上的奴僕在走之前還把箱子裡的東西打開,入目的,是一箱箱金燦燦的東西,居然全部都是馬蹄金。
這五箱金子,合起來有幾千金,放在哪個家族,都是大手筆,所以在箱子開出來的時候,不僅是曹衝,就連韓玄以及趙家家主臉上都是震驚之色。
大手筆啊!
曹衝一笑,對着林家族長笑了笑:“如此厚禮,我便替軍中士卒代收了。”
林家族長看見曹衝收下了自己的禮品,臉上的笑顏更甚了。
“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