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看着下首的一干文臣武將,嘴角輕動,話也是說了出來了。
“諸位,夏口陳列我軍二十萬大軍,且軍中諸事刻不容緩,諸位可有破敵之策?”
曹衝說有夏口駐軍有二十萬,其實並不是虛報數字,實際上,在夏口駐紮的曹軍人數,不僅有二十萬,而且比二十萬還要多上個幾萬人。
當然,其中十多萬人是輔軍,並不能出戰的,這些輔兵大多是老弱傷殘,在打仗方面其實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更何況,其中還包括有荊州水師,以及維修這些戰船的工匠。
在器械方面,早在年初,曹操就開始鑄造大艦了,樓船大艦,整整有三層樓的高度,這樓船若是在江上行駛,一眼望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什麼江上巨獸呢!
如此樓船,江東也只有四五艘而已,而曹操這邊更少,總的加起來,也只有三艘,其中一艘在夏口,另外兩艘則是在烏林。
並非是曹操不想多造一些大艦,實在是這些樓船大艦是一個燒錢的玩意,這一艘三層樓高的樓船大艦,可是需要幾千金的錢財,若是隻要這些錢財,曹操還是拿的出來的,關鍵是它還要人力物力,這就是曹操拿不出來的了。
北方多戰亂,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曹操在基本上統一了北方之後,便是在大力發展着經濟,發展民生,本來玄武池以及銅雀臺就耗費了大量的民脂民膏了,若是爲了修造樓船大艦耗費了太多民力,卻是曹操不想要看到的情況,所以曹操大艦就只有三艘,小船倒是有許多,當然,器械與江東的比起來,曹操還是有很多劣勢的。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夏口的江面上,一大半河段,都是江東水師的船艦,荊州水師的戰艦甚至被逼到了河港之中,可謂是十分淒涼落魄。
曹衝問出這句話之後,下首的人馬上就吵起來了。
當時就有一個七尺多高的黝黑大漢向前走了一步,黝黑漢子身上穿戴着曲尉的甲冑,全身孔武有力,是張遼麾下的兵將。
此人是西涼出身的悍將,在張遼所部中,算是很受張遼歡心的。
“啓稟中郎將,末將願領本部上千人馬,中郎將只需給我幾艘戰艦,我必然可以爲中郎將先鋒,爲將軍鑿開一條路來!”
這莽夫說得越來越激動,口水如同機關槍一般,騰騰騰的炸了出來。
曹衝聽完這蠻將的話,臉上綻開了笑靨。
“好好好,我軍有如此猛士,何愁戰勝不了那江東小兒!”
那蠻將聽到曹衝如此誇他,心裡自然很是受用,臉上也有些自得的神色,他將頭微微上揚,對着曹衝拱手道:“既然如此,便讓末將爲中郎將斬下那江東小兒的首級罷,事情過了,末將再與中郎將一起痛飲敵將鮮血!”
那蠻將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要向外出走,沒想到曹衝卻是搖了搖頭。
“張奎曲尉無需着急,江東如今,無非是你我盤上的飯菜,如今飯菜燙手,我們還是得讓他冷上一些,再下手爲好!”
曹衝這句話直接將江東貶低的一無是處,然後再說此時並非是出兵良機,這句話沒什麼深奧的地方,反而是有一些巧妙的比喻,張奎心中雖然迷惑,但還是將開撥的腿伸了回來。
“俺是莽漢,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良機,還請中郎將告知一二。”
“不知道張曲尉以爲江東水師如何?”
曹衝沒有從正面回答張奎的話反倒是反問了張奎一句。
張奎一愣,腦袋思索了一會,才用大大咧咧的話說了出來。
“江東水師很強,戰艦千艘,還有三艘樓船,實在是很麻煩!”
曹衝點了點頭,再問了一句:“那曲尉覺得我軍水師如何?”
張奎撇了一眼蔡瑁,話卻是從口中說了出來。
“荊州水師戰艦不足五百艘,而且大多年久失修,實在不是江東水師的對手。”
饒是蔡瑁夠胖,臉上還是被張奎說的有些紅色。
你說真話不要這麼真好吧,我蔡瑁還是要些面子的。
但蔡瑁臉上大多是羞愧,並沒有怪罪張奎的意思,尤其是張奎說完這句話之後,張遼還向蔡瑁投來了一個歉意的眼神,如此眼神,蔡瑁心中的火氣還沒燃起來就已經熄滅了。
曹衝聽完張奎的話,又是點頭,下一句話話也說了出來了。
“既然你知道江東水師厲害,爲何還要帶兵去以卵擊石?”
張奎一愣,臉上卻有一種不服氣的神色。
“江東小兒的水師雖強,我西涼鐵騎也不是吃乾飯的,何懼之有?”
曹衝在心中搖搖頭,嘴中輕笑說道:“江東小兒,我等自然是不需要恐懼,但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卻不是明智之舉。”
“那什麼纔是明智之舉?”
曹衝看了張奎一眼,再環視四周,說道:“在夏口,我軍雖然軍力勝過江東,但真正打仗的實力,說不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若還要以弱擊強,想要馬踏柴桑,怕是癡人說夢!”
曹衝這句話雖然是有傷自己的士氣,但說得並非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要在戰略上蔑視江東,但你在戰術上也蔑視江東的話,那失敗的,肯定就是你自己了。
要攻下江東,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別說在夏口有周瑜,有江東水師的大部分軍力,就算是沒有周瑜,沒有江東水師的大部分戰力,單單原來黃蓋的上萬精甲,就夠曹軍受的了。
藉助着特殊地形以弱勝強的例子,已經是不可勝數了!
張奎還想要與曹衝理論,卻被張遼的一個眼神一盯,馬上就變成了大鵪鶉,將伸出來的腳拉回去,低着頭一個字都不敢吐出來。
“公子心中可有計策?”諸葛亮在一邊出聲了。
曹衝看了諸葛亮一眼,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曹衝心中的想法。
“先生可有高見?”
諸葛亮一笑,說道:“江東水軍雖強,但公子若能避開江東水軍的鋒芒,那渡過這長江天墜,就簡單了許多?”
曹衝點了點頭,眼睛盯着諸葛亮,輕聲問道:“如何避其鋒芒?”
諸葛亮眼睛驟然一寒,話也是說了出來了:“將江東水師的戰艦毀掉,那這所謂的江東水師,不也就成了沒牙的老虎?”
毀掉戰艦?
主帳之中議論紛紛,但話語之中,不是對諸葛亮的讚美,而多是蔑視。
要是我們有能力能把江東的戰艦毀掉,那還會怕江東水師,早就直接幹上去了。
這是計策?
三歲小孩都能想到的方法!
衆人正準備開口嘲諷諸葛亮一番,曹衝卻在一邊說話了。
“我正有此意,先生可否一舒心中塊壘,將先生之計策告知與我等?”
諸葛亮眼中有異色的看了曹衝一眼,連忙彎腰對着曹衝行了一禮。
“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