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門戶這件事情說簡單簡單,說難就難。
簡單的是因爲曹衝在之前就吩咐過周獨夫觀察情形,倒是有抓到幾個人,想來這幾個人就是奸細了。
而難的一點,便是會牽扯出自己不想牽扯出的女人來。
何晏可能在外院有些勢力,安插得了幾個棋子,但是在內院,他是萬萬沒有這個能力的。
內院除了女人,就是女人,就連巡邏的,都是些訓練有素的侍女,而且這些侍女大多是身家清白的,要在這些侍女神身邊參點雜質,那是一眼就會被發現的事情。
既然不是何晏,那便是內院的一個夫人了。
曹衝眼神閃爍,他安撫好辛憲英之後,都沒理在內間中的甄宓,馬上到重遠堂去了。
此時的重遠堂,依然是層層戒備,不過與之前的不太一樣。
之前的層層戒備,防的是外面的人進來,現在的層層戒備,則是防止裡面的人逃出來。
重遠堂主廳中,孔子畫像之前,依次跪着一干奴僕。
一個粉衣侍女,兩個青衫小廝,一個黑衣管家。
各行各業都有規矩,都有各自的階層,渺小如侍女奴僕亦是如此。
在洛陽侯府,有粉衣侍女與青衫小廝,這是侍女男僕等級中最低的,再低一級的,就是幹那些髒活累活的苦力了。
侍女小廝再往上,便是紅衣侍衛長和黑衣管家,在最上面,則是紫衣大管家。
不同顏色代表便着不同的地位。
在洛陽侯府,紫衣大管家只有一個,那就是從一開始便跟着曹衝的曹八。
其他的紅衣侍衛長以及黑衣管家,倒是不少。
不同方面,都是需要一個管家的。
洛陽侯府就像是一個小的城池,要一個管家管所有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有巡邏管事,採辦管事,雜役管事等多個職位。
在曹衝面前的這個黑衣管家,就是一個採辦管家。
“話都說清楚了沒有?”
曹衝看了周獨夫一眼問道。
周獨夫點了點頭,站在曹衝身後如同一座堅固的寶塔一般,堅不可摧。
與幾年前的憨厚周獨夫相比,在現在的周獨夫身上,已經是可以看到一些虎癡的風采了。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曹衝也不再廢話了,他直接開門見山。
“話已至此,你們要如何選擇,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場下四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曹衝在他們心中積威已久,更別或他們做的事情本來就讓他們心虛,如此一來,四個人都是哭爹喊娘一般,對着曹衝不斷的磕頭。
砰砰砰~
地板都快被這些人磕碎了,四個人額頭上都流出了血。
可惜...
曹衝並不是來看他們磕頭的,所以曹衝揮了揮手,臉上毫無表情。
“無須磕頭,你們所做的事情,需要用言語,用行動來贖罪,不然,下場你們是懂得的,一個一個說吧,你們是被誰指使的,嗯,你先說。”
曹衝指着那個黑衣管事。
黑衣管事早就沒了平日裡的風度,他擡起肥碩的頭顱,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下頭,用力的嚥了一口口水,才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了。
“是何晏,他要我如此做的。”
何晏!
嗯,可以說不算是一條有用的訊息。
“還有呢?”曹衝再問一句。
“沒了!”黑衣管事猛地搖搖頭,眼中的求生欲極強。
曹衝眼神閃爍,也沒有逼他,只是換了一個人。
“你呢?”
換了好幾個人之後,終於在那粉衣侍女口中聽到了不一樣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讓曹衝臉色都變了。
曹衝沉吟許久,對着周獨夫說道:“將這些人都降爲雜役,永不得贖身,若是做的不好,便送到洛陽做苦力。”
作爲一個後世人,曹衝做不到完完全全的視人命如草芥,但是既然生到了這個時代,若是按照後世的方式生存的話,曹衝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完全按照古人生活的方式生活,那也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的事情。
刻意模仿沒有必要。
曹衝的生活方式,便是在可能的情況下依照本心。
換在其他府邸,這樣的罪名足夠他們死好幾次的了。
但終究是四條人命啊!
所以在殺雞儆猴的前提下,曹衝給了他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不把握這個機會,別說是雜役了。
命有沒有都是一回事。
當然,之所以不着重處罰,只是因爲他們都是被人所趨,本身或許就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存在。
要重罰,自然是重罰罪魁禍首。
曹衝搖搖頭,不再看身下一直磕頭謝罪謝恩的四個人,他緩步走入內院。
內院因爲曹丕的到來,顯得有些混亂。
一如曹衝此刻的心情。
他漫無目的的走着,但卻是走到了甘夫人門前。
甘夫人的居所有些樸素,並非是曹衝刻意冷落她。
事實上,曹衝還是很喜歡甘夫人的,一方面她也算是御姐人妻,曹魏愛人妻嘛,曹衝理所應當的跟隨了潮流。
另一方面呢,征服甘夫人,總有些刺激感,畢竟她是曹衝在劉備手上搶過來的。
更不用說甘夫人平素對自己言聽計從,也是盡心伺候,不會說半句怨言。
所以她平日得到曹衝的賞賜,也是極多的,院落樸素,自然是主人的意思。
只是讓曹衝想到的,這後院的內患,會是她。
吱呀一聲,曹衝推開門,發現房間裡面的裝飾一如往常,而甘夫人,此刻卻是美豔異常。
她像是細心打扮過了一般。
說實在的,甘夫人在曹衝面前一直都是淡妝素抹的,如今盛裝濃彩的出現在曹衝面前,曹衝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夫君。”甘夫人對曹衝行禮一禮,就要上來迎曹衝。
曹衝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卻是揮了揮手。
“爲什麼要這麼做?”曹衝開門見山,像是不想浪費時間一般。
這對她好像是沒有好處啊。
甘夫人被曹衝這麼一問,沒有半點緊張,只是臉上露出了有些悽苦的顏色。
“爲了禪兒,妾身不得不如此做。”
被人威脅。
曹衝這時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做了一件壞事。
阿斗是甘夫人的兒子,而她入了曹衝的門之後,自然很難帶着阿斗進來,所以平素阿斗都是被她寄放在別人家中的。
如此一來,便是給了其他人一些機會了。
說起來,這個機會還是曹衝給他們的。
盛裝打扮,爲了尋死嗎?
“爲何不早些與我說?”
“他們會殺了禪兒的。”
“那你可知道我此時對會對你如何?”
甘夫人緊咬嘴脣,直接跪了下來。
“求我饒你一命?”
甘夫人搖搖頭,說道:“求夫君救禪兒一命。”
“呵呵,你這個蠢女人,你倒是心疼你兒子,但是你有心疼爲夫嗎?”
要是沒有辛憲英與自己的配合,那自己說不定就跌入深淵了。
你爲了救自己的兒子?
這無可厚非,母愛是偉大的嘛!
但是你顧及了母愛,卻是沒有盡到你作爲我夫人的責任。
心軟嗎?
或許有。
但是曹衝現在心中多的是憤怒。
曹衝一把將甘夫人用力猛推在地,整個人更是壓了上去,手粗暴的在甘夫人身上撕扯着,那胸前的山峰,更是被曹衝直接抓出紅印出來了。
甘夫人眉頭緊皺,表情很是難受。
但是她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忍受,。
但是在最後,她的嘴角居然溢出了黑紅的血液。
曹衝一愣,發泄的動作旋即一停。
“這是?”
甘夫人悽苦一笑,像是解脫一般的說道:
“妾身早已服過斷腸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