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賈詡笑了一聲,他手上接過一個侍衛遞過來的水袋,徑自的喝了一口熱酒,再把熱酒對曹衝晃了晃,話也是說出來了。
“洛陽侯,可要來一口?”
曹衝則是連忙擺手。
笑話,鬼知道你在裡面放了什麼毒。
按理說光明正大之下,賈詡是不可能給曹衝下什麼要命的毒藥的,但是給曹衝下個瀉藥什麼的,讓曹衝在朝堂之上狠狠的丟一下面子,那還是做得到的事情。
所以曹衝對着賈詡說道:“我還是不要了。”
賈詡看到曹衝這麼說,也不介意,他把水袋遞給了侍從,眼睛灼灼的看着曹衝。
“洛陽侯可知,我此番在路上與君侯相見,可是爲何?”
曹衝眉頭一皺,卻是搖了搖頭。
“這個,倉舒卻是不知了。”
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又哪裡知道?
“呵呵!”
賈詡再輕笑兩聲,話也是說出來了。
“那我也就不藏藏捏捏了,實不相瞞,此次老朽前來在雪夜中與君侯相見,是爲了消除隔閡來的。”
消除隔閡?
曹衝卻像在聽一個笑話。
“如何消除?”
兩人本來就有私仇,加上最近幾年賈詡可以說是一直在針對曹衝的,要說曹衝心中沒有怨氣,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曹衝原因消除隔閡,他也不信賈詡也願意、會消除隔閡。
“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你我共飲了這樽酒,這事便就此揭過?”
賈詡很顯然是有準備的,此時一個侍從手上端着一個盤子,而在盤子上面,則是兩樽熱騰騰的冒着熱氣的燒酒。
杯酒抿恩仇。
這句話好聽是好聽,但是曹衝心中的疑慮卻是更多。
“賈公今日此舉,卻是有些反常了。”
是啊!
平白對自己示弱,這可不是曹衝記憶中的賈詡啊!
“何來反常,人老了,累了,不想爭鬥了罷。”
“可你我之間不是爭鬥,而是仇怨!”
賈詡卻是一笑,話也是說出來了。
“那又如何?斯人已逝,活着的人,總該爲明日着想。”
“你倒是....嗯,你倒是想得開啊!”
“老了,看透生死之後,自然也看透的仇怨。”
曹衝看着手上的一杯濁酒,眼睛則是擡頭看着賈詡。
“但本侯還是有些疑惑,以賈公之能,沒必要低聲下去的與我說杯酒泯恩仇罷?”
賈詡頗有些複雜的看了曹衝一眼,說道:“我老了,但你還年輕,我總歸是要爲賈家着想的。”
爲賈家着想...
這個理由倒是不錯。
曹衝一口便把賈詡給的熱酒喝下去,然後將酒杯放回那侍從手上的盤子上。
“這樣可好?”
賈詡一笑,也把手上的酒喝了下去。
“你我之間的恩仇,日後你要來對付我,我不會說半個不字,但是賈家卻是無辜的,我那幾個兒子,沒有幾個是有才的,還希望君侯高擡貴手。”
曹衝有些複雜的點了點頭,看着曹衝如此謙卑的模樣,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是愈發的濃厚起來了。
這個賈詡,還真是有點鬼啊!
曹衝搖搖頭,把心中這些雜亂的思緒拋出去,再對着賈詡行了一禮之後,曹衝便上了馬車了。
而賈詡則也是深深的看着曹衝的背影,亦是上了他的馬車。
於是,兩輛交集在一起的馬車,突然之間又分開來了。
馬車之上,曹衝冰冷的手漸漸恢復的溫度,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卻還是一點都沒有降下去。
這個賈詡...
到底在搞什麼鬼?
懷着疑惑的心情,曹衝到了王宮,匆匆下了馬車之後,便冒着風雪朝着大成殿方向去了。
待曹衝到達大成殿的時候,大成殿中已經是有不少人了。
曹衝找到自己的位置,與荀攸打了個招呼,便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不動起來了。
而大殿之中,此時人還沒來多少。
過了半刻鐘,大成殿的人漸漸充盈起來了,文官武將,各站其列,人大致上都到齊了。
在這個時候,曹衝稍微的集中了注意力,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曹老闆。
上次大朝,是因爲上次的那個大案子,那麼,這一次的大朝又是爲了什麼呢?
難道是曹老闆要將上次那個案子的替死鬼搞出來?
曹衝點了點頭,在心裡默認了這個想法。
確實是有些道理。
現今鄴城也沒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曹衝確實是找不到曹操再開一次大朝的理由了。
過了一小會,一身玄黑色王袍的曹操便出現在大成殿中了。
因爲大成殿的王座裡羣臣的距離有些遠,加上有珠鏈遮擋,所以此刻曹老闆的表情曹衝看的不真切,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曹老闆的表情不差,表情不差,便表示他的心情不錯。
這一點就很重要了。
曹衝稍微把心沉下去。
既然曹老闆的心情不差,那麼今日大朝的事情也不會兇險了。
曹丕此刻站在曹衝身側,他此時亦是一片古井無波,只是當他看向賈詡的時候,眼睛不覺有其他的光彩閃爍。
過了好一會兒,坐在王座上的曹操纔開口說話了。
“諸位愛卿,今日本王召見諸位,有兩件事情。”
兩件事情?
而且能讓曹操搞出一個大朝來的事情,絕對算不上小。
曹衝眉頭一皺對於這兩件事情卻是有些疑惑。
若是隻有一件,那還好理解,若是有兩件,那曹老闆便要想一想另外的一件事情到底是什麼了。
最近,可是沒發生什麼大事的啊!
曹衝眉頭輕皺,但很快,曹衝便在心中的疑惑一掃而空了。
還是別瞎想了,看看曹老闆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曹衝思緒飄飛,曹操的話也是說出來了。
“第一件事,便是幾天前,那件刺殺案件。”
這件事情曹衝心中沒有半點疑惑。
“而這第二件事,便是有關邊關二州之事。”
邊關二州?
曹衝一愣。
這算什麼大事?
曹衝說這算什麼大事,並非是說這不是大事,而是不明白曹操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拿到朝堂來說。
邊關二州,但其實要說是邊關三州。
幽州,幷州,涼州。
只不過老一輩的人都喜歡把幷州和涼州合稱爲雍州罷了。
不過,此二州最近都沒發生什麼事情。
那曹老闆在大朝上說又是個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