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很生氣,非常生氣,因爲袁雲把司馬懿的隨從給殺了,問他也不說原因,更可氣的是,那董畢如今還是一般的囂張跋扈,袁雲卻不管不問,說好的報復呢?
袁雲沒有理會一邊狠瞪自己的柳依依,司馬懿的事情也不想跟她抱怨,免得自己好像在爭風吃醋一般,而這司馬懿倒也識趣,將許都的人手全部撤走,還故意讓自己發現一些端倪,不過還好他這麼做了,否則這兩天絕對會有很多許都旱雷響起。
此刻在自己的書房內,與許儀等人多日不見,所以藉着閒聊的空檔,瞭解下許都最近的變化。
球賽現在進入休賽期,春耕結束纔會重新開始,如今竟然連陳留都有氏族派球隊來許都參賽,而且趨勢還在不斷擴大,周邊的幾個大城也有些貴族派人來觀摩,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按夏侯懋的計算,到了夏日賽季,總參與的球隊至少五十支,已經超出了許都的承受能力,所以他們幾人商議後決定分開搞,各大城市自己賽自己的,互不干涉。
袁雲聽了以後,只說其他城市分別搞地區選拔賽,各大城市的前三名纔有資格進入許都賽區,如此才更有競爭性,也更容易統一操作,許儀三人聽着兩眼放光,這樣聯合起來不僅市場闊大了,還不會因爲各自比賽,導致就那麼幾個強隊坐大,而且也會把許都變成所有球隊爭奪的榮譽之巔,保證了許都足球的正統性和說服力。
“袁雲!你到底什麼時候纔打算理會依依?”柳依依終於爆炸了,對着四個大談足球的混蛋吼了一嗓子。
這下頓時嚇得許儀三人瞪大了眼睛,柳依依向來都是溫柔嬌媚的模樣,第一次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所以三個紈絝都有些不適應。
柳依依見四人終於都把目光瞧向了自己,這才舒服了些,轉瞬又成了一副嬌媚的模樣,然後溫言細語的接道:“那董畢要如何對付,雲哥兒今天給我說清楚,被人欺到頭上了,你倒好,燒了人家宅院再送去三萬貫,這算什麼?之前被劫的三萬貫裡,可有依依準備養老的錢。”
袁雲呵呵一笑,道:“不急不急,我還打算跟董公子做朋友呢,這事咱們稍後再議。”
柳依依聞言眼珠兒一轉,立刻飲泣起來,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看得一旁的許儀三人心疼不已,連連給袁雲使眼色。
正當袁雲要發話時,卻見柳依依突然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當家的,依依被人欺負了,你來個不聞不問,好沒良心的負心人,依依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結果你卻把承諾忘的一乾二淨,可憐依依一個苦命的女子啊。”
袁雲一聽柳依依如此說,心中立刻大叫一聲不好!
果然,只見許儀第一個撲了過來,袁雲還想解釋又被典滿一腳踹翻,夏侯懋也沒閒着,一屁股就坐在了袁雲的臉上,只把袁雲噁心的想吐,心中把柳依依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
良久,袁雲已經被揍得沒人形了,才被三個紈絝放開,這時才聽許儀哼了一聲道:“之前只說那些市井流言是依依姑娘爲了逃去宛城的託辭,原來你這個混蛋真的做出如此猥瑣之事,如今就該揍得你出不了門纔對。”
許儀說完,典滿和夏侯懋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袁雲鼻青臉腫的收拾了下亂髮,沒好氣的指着柳依依正想罵人,就見眼前三個紈絝的兇狠眼光再次浮現,頓時又把嘴邊的話給塞了回去,暗歎一聲,客客氣氣的道:“依依姑娘,老子連你的指頭都沒碰一下,你這過分了啊。”
柳依依哼了聲,剛想把之前刺客偷襲時,袁雲揭開自己被子的事情說出,就被袁雲搶白道:“現在我去把那董畢揍一頓又有何意義?這種人咱們怎麼也要讓他大出血一次纔夠本吧?”
柳依依聞言立刻高興了起來,之前那悽楚的模樣一掃而空,緊緊上來貼住袁雲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弄?需不需要依依幫你?”
“拉倒吧,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在我家住着,每日享受着,其他事情別管就是。”袁雲才說完,就見柳依依那虛僞的眼淚又開始打轉了,趕緊接道:“董氏在城外有好大一塊地,這我可一直惦記着,加之我們錢已經付了,他的宅院卻燒成灰了,到期交不出,總要有個說法吧?我記得律法上好像是說,違約要罰四倍,現在該是那董畢頭疼纔對,我們着急什麼?依依你能不能有點耐心?”
說到這,袁雲沒再理會柳依依,而是對着許儀三人眨眨眼,笑道:“明天開始,咱們的酒放開了賣,各位覺得如何?”
夏侯懋眼神一亮,呵呵笑道:“袁大哥,你這是要逼死董家啊?”
許儀也接道:“這事早該如此了,我們刻意躲他們,人家還不是欺上門來了。”
典滿跟着點頭道:“所以根本不用理會他們,我們是正當競爭,又不偷又不搶,可比那董畢強多了。”
袁雲呵呵一笑,道:“看來你們都很想這麼做,很好!我這裡正好有計劃,想不想聽?”
許儀三人立刻猛點頭。
袁雲卻突然話鋒一轉,然後捏着拳頭道:“讓我每人揍幾拳,我就告訴你們。”
在許儀三人咬牙忍受了袁雲一頓不疼不癢的胖揍後,袁雲才大概說了下安排,無非就是將之前販冰的攤位再起,等許都的人家都嘗過了這種好酒,就統一到一處做批發,那些之前受過營銷訓練過的員工,如今已是最合格的商務,所以銷路不用多久就可以打開,那時候董氏估計就要哭大發了。
見許儀三人已經明白了大體做法,袁雲又接道:“不僅如此,買咱們的酒還有大酬賓,我們要舉行抽獎活動,頭獎免費供應半年的酒水,每天一罈,次獎送豪華車架一輛,可以折現,末獎免費宛城旅遊,食住全包,入住最好的溫泉酒店,每買一罈酒就送一次抽獎機會,並且辦理會員制度,會員買酒每壇再便宜五十文。”
許儀一怔,疑惑道:“何爲會員啊?而且還要再便宜五十文,感覺我們好虧。”
袁雲神秘一笑,道:“讓買酒的顧客感覺我們虧了,那就對了,這裡面的道道可就深了,回頭我給你們再補一課,如今暫且聽我的就是,以後咱們不管賭球還是經商,這會員制都必須發展起來,會員還必須有積分,累積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升級成高級會員,享受更多的福利,嘿嘿,這裡我都寫清楚了,你們拿去好好瞧瞧,等你們看完了這些,我就再給你們上一堂營銷課。”
許儀等人見袁雲甩在桌子上幾本小冊子,立刻大喜,每次只要這小冊子發出來,就證明又有大生意上門了。
柳依依手腳最快,第一個搶走了一本,然後迅速翻了幾頁,頓時迷惑道:“會員培訓?難道買你的東西還要學什麼新規矩不成?也不怕客人嫌麻煩?”
袁雲歪嘴笑道:“不會覺得麻煩的,還會覺得無比光榮,這種傳銷……呃,總之是個好辦法。”
解釋完這句,袁雲則在心中暗歎,新城可是需要很多錢財的,如今不大把的賺錢又怎行?
想到這又是一嘆,鋼料的煉製雖然進展不錯,但是礦料奇缺,有幾種礦物如今還沒下落,而鋼料就是一切的基礎,想繞都繞不開,可嘆。
……
郭嘉的心情是澎湃的,此刻坐在自己家中的院子裡,手裡握着袁雲的那新城規劃,甚至莫名的有些顫抖。
此刻天氣逐漸轉暖,最後一場雪也開始緩慢的消融,但是郭嘉的院子卻乾淨異常,碎石土路也不像別人家的一般,變成了一片泥濘,最大的原因就是郭嘉孑然一身,府中部曲家將都在這後宅外圍,伺候的下人也只是偶爾來這裡聽用,所以道路走得人少自然乾淨。
不過按郭嘉自己的話說,這後宅可不寂寞,常年都有一些美麗的人兒出沒,有的是青樓的妓子,有的是別家的小姐,甚至還有已經出嫁的婦人,對此,已經有個叫陳羣的傢伙彈劾了自己一次,不過卻被主公曹操和稀泥了。
“新鍊鋼作坊?嘖嘖嘖,你那什麼黑武甲還不夠結實嗎?”
“衛生科?這名字倒是新鮮,臭小子竟然把華佗這種神醫也給騙下賊船了。”
“移動城牆?這個不好,哪有人把自家城牆修成可以移動的啊?也不怕對方一次衝鋒就給你推翻了,這個要改!”
“家屬區,工廠區?運輸科?”
看到這時,郭嘉扣了扣腦門,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腦力似乎有些不夠用了,袁雲弄的這個新城明顯可以看出是一個完整的體系,而且從架構來說還非常成熟,但是這麼大的一個體系是怎麼得來的?僅僅靠着袁雲那腦袋想出來的?這實在無法讓人置信,如果沒有樣板,然後經過幾十年的經驗累積,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難道真的可以只憑一人之力想出這些東西?這頓時讓郭嘉又疑惑又氣餒。
“這份規劃還真是有毒啊,弄的我都想加入其中了。”說完這句,郭嘉再次用手枕住了下巴,良久,又自言自語道:“城倒不大,可是這消耗的錢財絕對不少,袁小神仙可是個賺錢的好手啊,我是不是也該跟上一股?”
想到這,郭嘉立刻對着院子裡喊了一嗓子:“郭奕,趕緊滾出來,我知道你在,今兒可沒誰家的小姐找我,你就別指望看什麼美人了。”
話聲一落,只見院中的一段常青灌木突然抖動了下,很快就鑽出一個胖小子,十一歲的模樣看着很稚嫩,此刻被郭嘉揪出來,只是憤憤的跺着小短腿,不一刻就跑到了郭嘉所在書房的窗邊,也不脫鞋,順着窗戶就爬了進去。
落地後脫了鞋襪,這纔不高興的說道:“義父喚奕兒來何事?”
郭嘉沒好氣的用黃皮紙敲打了一下郭奕的腦門,然後皺眉道:“你整日都與府裡的婦人混在一起,實在太過陰柔,這不好,我準備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郭奕疑惑的看了眼郭嘉,搖頭道:“義父也有朋友?敢跟你做朋友的沒兩天就被你給氣跑了,你可不要介紹一些不三不四的狗肉朋友給我。”
啪!郭嘉狠狠給了這個義子一記後腦勺。
“什麼叫不三不四?小孩子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你之前不是一直叨唸着想去見見那個袁雲嗎?所以我才……”
郭嘉話未說完,郭奕已經跳了起來,大喜道:“義父終於肯讓我去修仙了?哈哈,好好好,這個朋友我交了。”
啪!又是一記後腦勺!
郭嘉打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覺得這種打人的方式甚爽,難怪許褚總喜歡這麼對付袁雲,看來自己家也有必要發揚下這個傳統。
再瞧一眼蹲在邊上捂着腦袋,眼淚直打轉的郭奕,郭嘉的臉色才稍微和悅了些,接道:“修什麼仙,那些騙人的玩意你也信?你還是不是我郭嘉的孩子?怎就沒點聰明勁呢?”
“義父,我是您撿來的,又不是您親生的,再說了,就算是親生的,您那麼多姘頭,誰是我娘都說不清……”
啪!
打完,郭嘉有些生氣,眼前的小鬼頭怎麼就這麼沒大沒小的?誰教的啊?
“你是隨便撿的嗎?你是我郭氏前任家主的遺腹子,說多少遍了?下次再記不住就打板子!”
郭奕一聽打板子,立刻把張開的小手攥了起來,有些膽怯的問道:“那前任家主的老婆漂亮嗎?”
郭嘉尋思了下,點頭道:“嫂子當然漂亮了,要不我大哥怎會娶她?不對!你這小兔崽子胡說什麼?那是你娘,不是什麼前任家主的老婆!”
呼喝完又是一怔,生氣的再給了郭奕一個狠狠的後腦勺,這才接道:“剛纔我們說到哪了?給你一打岔都不知道扯到多遠去了。”
郭奕捂着後腦勺委屈的回道:“說到讓我去找那袁雲修煉仙術。”
“對對對,找袁雲修煉仙術,不對!修煉什麼仙術,找打!”
終於郭嘉敲打夠了自己這個頭疼的兒子,然後才平順的說道:“你許儀哥,典滿哥,還有夏侯哥,現在都跟那袁雲來往,他們現在可是厲害了,許都的賭球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厲害吧?”
郭奕頓時兩眼放光,已經忘記了捂着後腦勺裝疼,馬上追問道:“和那袁雲交朋友,許儀哥他們就會再來找我玩嗎?我就說爲何這段日子他們都不來,原來是和那袁雲去賭球了,這等好事爲何不叫上我,義父,咱們這就找上門去,去找那袁雲交朋友,對了,他有漂亮的老婆嗎?”
郭嘉看着眼前的郭奕,只感覺無限的頭疼,所以才說:小孩子什麼的,最是討厭了。
“你可知道我們家族都是以什麼爲業?”郭嘉說話的時候,已經拎着郭奕的兩隻小鞋,然後牽着他的小胖手走去了書房的門邊。
郭奕想也不想的回道:“郭氏都是以採礦爲業,現在兗州、豫州都有我們家的礦山,本來北方冀州也有我們的產業,誰讓義父後來耍了那袁紹,結果害得我們家損失慘重,冀州的礦山全被充了公,真是個敗家子。”
郭嘉眉頭跳動了兩下,不過還是耐下了性子接道:“袁雲如今要弄一座新城,我準備把兗州的礦山交給你來打理,你敢接下嗎?”
郭奕一怔,疑惑道:“接下兗州的礦山自然簡單,那邊的事情義父從來都不聞不問,平日還不是我在處理,只是這和袁雲的新城有什麼關係?”
郭嘉微微一笑,解釋道:“袁雲這座新城我仔細研究過了,他最重要的一項產業就是鋼料的煉造,這幾乎關係到了他其它的所有產業,所以我才準備讓你去跟他交朋友,用我們的礦產幫助他。”
郭奕搖了搖腦袋,又問道:“我們爲何要幫他?”
郭嘉英俊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懼色,稍微平整了下心情,這纔回道:“郭氏族人壽命都不長,我這是準備給你留條後路,袁雲此子做事看似魯莽,但是每每都能把事情做到極細,細到讓人無法輕易發現錯處,如此謹慎的人必然可以在這個亂世活得很好,而且他對身邊的親人朋友極好,即便是手下犯了大錯也極少打罵怪罪,加之他背後還有曹昂世子的眷顧,這樣的人難道還不足矣成爲你的朋友?”